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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陰人

作者:匪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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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臨江仙 第241章 魚腥

第三卷 臨江仙

第241章 魚腥

她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自然是能看出其中的門道。讓我不要輕易說話,免得給自己招惹了禍端。
我見阿紫站在一旁,就沖她招了招手。小姑娘見了,就走了過來,問我是不是腿疼了。我就拉了她,問她那咬痕是什麼樣子的。阿紫瞧了我一眼,笑道:「你倒是好奇心挺重。」湊到我耳邊低聲把所見說了。
這時候,又聽得腳步聲響起,就見進來四個人,抬進來一個塊門板。上頭蓋了一塊白布,從隆起來看,應該是躺了一個人。
那大堂兄道:「家主,我是怕糾纏下去誤了正事,所以就……帶了他一起來。」聲音都微微有些發顫。
那鷹鉤鼻「嗯」了一聲,道:「那這人又是誰?」他說的這人,自然是說的我。
廳中眾人都是正襟危坐,什麼聲音也沒有,喬家一群後輩更是連坐的位置都沒有,站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
我再瞧了幾眼廳中其餘幾人。見除了那鷹鉤鼻和二郎腿之外,能在下首坐著的還有三個人,年歲都在四五十歲之間,其中坐在那鷹鉤鼻下首的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也年紀應該比那鷹鉤鼻要小上一些,但頭髮卻白得厲害,一臉的滄桑,眉目和圖書間有愁苦之意。
我鬆了下筋骨,就仔細去瞧那塊門板。剛剛這東西一抬進來,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屍氣。這氣味極淡,而且似乎摻雜了其他一些異味,在尋常人聞起來,可能更像是一種魚腥味。
「爸,都是這醜八怪一定要跟來,不關哥的事!」那慧兒在一邊,忍不住插嘴替她哥辯解。
阿紫剛要說話,就聽那鷹鉤鼻道:「能不能治?」
那鷹鉤鼻道:「活著我們也知道,是什麼病?」
我沖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小姑娘沖我笑了笑,露出一排細白的牙齒。
那四人將門板放到地上,朝鷹鉤鼻等人低頭一行禮,就退了出去。鷹鉤鼻揮了揮手。那大堂兄立即上前,朝阿紫道:「這邊請。」
我剛才匆匆地瞥了一眼,見這人翻開的眼皮下面,慘白一片,完全看不到一絲黑色。
那原本縮在一邊的瘦子,這時候也突然走上一步,叫道:「就是!我就說這村姑什麼也不懂,簡直是胡說八道!這人身上的每寸地方我們早就檢查過去,根本連個咬痕都沒找到,怎麼可能是被咬的?家主,我早就說過不讓這村姑來的。」
阿紫定了定www.hetubook•com•com神,又重新翻開那人的眼皮,仔細地看了幾眼,又將這人的衣服解開,仔細查看,過了良久,道:「這人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咬過,至於是什麼,一時間還看不出來。」
那鷹鉤鼻突然笑了起來,道:「一個病人?他要來,你就讓他來了?」
那大堂兄說了聲:「這邊來。」伸手就掀開了門板上的白布,頓時一股更為濃烈的腥氣在空氣中散發了出來。
那鷹鉤鼻冷笑了一聲,突然一拍桌子,厲聲道:「喬慧!這個時候要稱我為家主,跟你說過多少遍了!」
阿紫拍了拍我的胳膊,走上前道:「能不能給我一張凳子?」
我感覺到胳膊上被人輕輕捏了一下,扭頭見阿紫那小姑娘沖我眨巴了下眼睛,又搖了搖頭。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這小姑娘年紀雖小,但畢竟是顧家的大小姐。顧思寒他們家來頭絕對不小,比起這喬家,恐怕還要遠勝。
這三人估摸著應該是喬家養的客卿,地位應該類似於顧思寒家的老王老李等人,聽說一般有些根底的家族裡頭都會養些這樣的能人。
阿紫道:「我只能暫時保住這人性命,其他的只能等我師父回來m.hetubook•com.com看有沒有辦法。」說著蹲到那人跟前,取出一個針筒,看來是要施針。
我也不客氣,在凳子上坐了,將拐杖擱到一邊。走了這一程山路,有些腰酸背痛,舒服地伸了下胳膊,頓時引來一旁那瘦子的一聲冷哼。要不是在喬家長輩面前,這鳥人恐怕立即就要發作。
那大堂兄起身,垂首朝那鷹鉤鼻道:「這人舌頭上有個咬痕,只是藏在舌頭下面,我們之前誰也沒注意到。」
那鷹鉤鼻「哦」了一聲,似乎有些詫異,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門板跟前。那大堂兄蹲下掰開那人的嘴,將咬痕的位置指點了出來。
這樣的家,有跟沒有,又有什麼分別呢?
阿紫一張小臉紅了紅,道:「就是那樣啊。」
阿紫道:「沒錯。」
阿紫沒有說話,伸手將這人的眼皮翻開。但一翻開,就「啊」的低呼了一聲,手一松,那眼睛又合了回去,似乎是被驚著了。
那鷹鉤鼻「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那鷹鉤鼻又瞧了我一眼,目光閃爍不定,道:「來啊,把人帶上來。」就聽到邊上有人應了一聲,接著聽到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大概是下去了。
我聽到那慧兒乾嘔了一聲,大約是受www•hetubook•com.com不了這撲鼻的腥臭味,瘦子和那矮胖也是臉色難看。從我這邊看出去,只見到那門板上躺著的是個年紀頗輕的男人,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靛青色,尤其那張嘴,嘴唇慘白,厚厚地翻了出來,而兩隻眼睛卻是向外凸起,看著尤為詭異。
那鷹鉤鼻笑了一聲,道:「是嗎?你是怎麼看出他是被咬的?」
倒是阿紫那小姑娘看不下去,出聲道:「病人在哪?帶我去看看。」
我從小跟三叔在小山村裡長大,在我們那最大的人家也就是劉家這種,後來跟青子住到潭城,雖然遇到過一些像董爺之類的地頭蛇,但還真從沒遇見過這種根底深厚的所謂家族,今日個算是長見識了,真是森嚴得很,簡直沒一點人情味。
那大堂兄道:「是方先生的病人,這人一定要跟著來,所以……」
阿紫起身道:「你們來掰開他的嘴看看。」那大堂兄立即上前,掰開那人的嘴,那瘦子也湊過去瞧。過了一陣,就聽兩人低呼了一聲。
那大堂兄遲疑了一下,道:「路上出了些岔子,不過都順利解決了。」
我見她神情古怪,登時就明白過來。能造成這種傷口,而且又是咬傷的,只可能是在和-圖-書嘴對嘴的情形下。只是我倒是不明白,這是怎麼看出來是個咬傷的。
那慧兒被嚇得一哆嗦,咬了咬嘴唇,道:「家主。」一跺腳,就不再說話。
我見那大堂兄垂著個頭,這樣冷瑟的天氣里,額頭居然已經隱隱地出了一層冷汗,看來是真的緊張得厲害。
那鷹鉤鼻看了我們一眼,朝阿紫道:「你是方老先生的徒弟?」
她說話柔聲細氣,呼出來的氣吹得耳朵痒痒的。我聽她說完,大致就知道那傷口的模樣。似乎是一個很尖銳的東西,從下扎進了那人的舌頭,不由有些奇怪:「這是怎麼咬的?」
阿紫在那人跟前蹲下,伸出兩根手指在這人脖頸間探了探,道:「還活著。」
鷹鉤鼻點了點頭,立即有人搬了張凳子上來。阿紫接過凳子,端到我跟前,道:「大丑哥,你的腿沒好,先坐會兒。」扶著我坐下,就轉身走到那門板前。
那瘦子在外頭的時候張揚得很,可是一進這家門,就跟貓似的,縮著個腦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至於那個叫喬東的矮胖,更加成了個邊緣人,躲在一旁,一動也不敢動。
聽那大堂兄一說,那鷹鉤鼻人「哦」了一聲,眼睛並沒有看他這兒子,淡淡地道:「怎麼這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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