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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陰人

作者:匪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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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撼庭秋 第660章 雲霧洞

第六卷 撼庭秋

第660章 雲霧洞

腳下一轉,霎時間出現在她下方,一把拎住她脖子,將她貫倒在地,毫不留情地將一枚鎖骨釘封入她後背。
就聽小姑娘道:「陸哥哥你放心,我爸他回來了,正調遣所有人找你跟青子姐姐。」
她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溫言道:「你慢慢說,我慢慢聽。」微微吁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一顆心卻是跳得厲害,莫名地覺得不安。
我聽得蹊蹺之極,道:「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
我瞧他神情不似作偽,只覺蹊蹺,冷聲道:「你就去跟妖孽勾勾搭搭?」
至於其他更多的,我就一頭霧水了。之後在焚香會總壇遇上茹教主,她一見我,就罵我這幽玄身煉得一塌糊塗,只是她也沒跟我說究竟要怎麼煉。
阿紫哼了一聲,氣鼓鼓地道:「我就是討厭他們!」
我心中冷笑,寒聲道:「姓李的,你好歹也在雲霧山拼過命,你師兄就死在你跟前!你現在居然跟這些邪祟勾結!你師兄晚上不來找你嗎?」當日在雲霧山老巢,那茅山派和天師道四人合斗老妖婆,那位趙師伯慘死當場,甚至連屍骨都被三角屍蟲啃噬。
因此,每個巡陰人都會傳承幽玄身和遮陰眼,但至於此後的修鍊,就完全因人而異了,就算是徒弟,也不一定跟師父所學的一模一樣。
那群弟子一見,發一聲喊,立即各展法訣,朝著這邊疾掠而上。我心中正覺蹊蹺,微微發愣,眼見眾人直逼而上,也無暇細想,手掌一疊,一個番天印www•hetubook.com•com就拍了出去,想要將眾人的來勢阻上一阻。
我只盯著那黑衣女人瞧,眼見那李師伯掠至眼前,身形一動,倏忽就繞到了他身後,速度之快,倒連我自己都始料未及,一指封了他的關竅。
在大多數時候,我用的都是些大雜燴,像茅山、天師道、清微三派的道術,還有葬門、屍門的秘術,以及各種術數禁法。
那李師伯又是連聲大笑,突然厲聲叫道:「哪裡是我在跟妖孽勾勾搭搭?是整個術門都在跟妖孽勾勾搭搭!」
那李師伯雙目圓睜,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盯著我猛瞧,突然尖聲叫道:「陸景!你是陸景!你沒死!」
阿紫拽著我胳膊的手微微緊了緊,正要說話,就聽衣袂破空之聲響起,一道人影從林中疾掠而出,掃了地上七零八落的天師道弟子一眼,眼睛微微一眯,凌厲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跟阿紫身上。
我對遮陰眼莫名其妙,對陰陽瓶的理解也是極為膚淺,就知道可以釋放氣機,調和陰陽,又或者以陰陽瓶驅動度厄指來破法。除此之外,或許還能蠱蟲不侵。
雖只是匆匆一瞥,也看清那是些奇異古怪的蟲子。那李師伯見到那女人,卻是無動於衷,沖我們又喊了一句:「你們到底什麼人?」
其實我一直沒弄明白陰陽瓶是怎麼回事。也是後來從茹教主那裡才得知,原來我這「陰陽瓶」,就是修幽玄身的法訣,配合巡陰血契,就能結成長生之體。
阿紫和*圖*書小聲道:「那女的,是雲霧洞的。」
我定了定神,把那李師伯丟到地上,朝阿紫道:「怎麼回事?」
就見阿紫扁了扁嘴,眼眶一紅,道:「他們都好端端的,就你跟青子姐姐怎麼找也找不到。」
我聽得奇怪,這什麼雲霧洞從沒聽說過,跟雲霧山又是什麼關係?只聽阿紫道:「雲霧洞就是老妖婆的老巢。」
這次被困在大陣中,身體被逼到極限,倒似乎誤打誤撞把幽玄身提升了一大截。雖說還遠沒到長生的地步,但至少幽玄身的威力好像發揮了出來。
我不由好笑,道:「既然我家柚子討厭,那我也討厭。」想起顧父也在那次泰山大會上失蹤,就道:「顧叔叔找到了沒?」我這一問,其實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當年一眾掌教突然失蹤,怕也是遭了毒手。
「說,你家主子在哪?」
可這女人不管怎樣,都是神情冷漠,面無表情,更是不會吐露一個字。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柔聲道:「陸哥哥,你別急。你……」
阿紫道:「修長老也沒事,其他掌教也都回來了。」說著,皺了皺小眉頭,氣呼呼地又哼了一聲。
低聲問阿紫:「知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在下頭被關了兩年多,我發現很多事情都有些跟不上趟了。
我看清這人樣貌,倒是微覺訝異。今天倒是巧了,又來一個熟人,正是天師道那個李師伯。當日在雲霧山被老妖婆整得死去活來的,現在一看,倒是龍精虎猛,看來沒什麼m.hetubook.com.com大礙。
只聽阿紫道:「陸哥哥……」遲疑了一下,道:「我之前不是說過,我爸和那些在泰山上失蹤的掌教都回來了嗎?」
就聽轟的一聲響,那原本平靜的潭水就像被一個巨大的手印凌空拍中,倏忽捲起巨浪,水花四濺。一眾天師道弟子同時被拍飛了出去,猶如斷線的風箏,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才紛紛落地。
我「嗯」了一聲,將心情平復下來,道:「是怎麼一回事?」我被關在禁制裡頭的時候,除了惦念青子之外,就是擔心這些個失蹤的術門掌教前輩,怕他們已經遭遇不幸。如今聽阿紫說他們都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心裡頭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只是除此之外,未免又覺得很是蹊蹺。
我看在這人是道門弟子的份上,原也不想傷他,因此在手指彈出之際,就留了分寸,只想運轉胎息經,微微聚起幾分氣。可是沒想到,大約是這些日子被囚在禁制中,日日夜夜不是推算陣法,就是運轉陰陽瓶,幾乎成了一種本能習慣。
我聽到「老妖婆」三個字,登時心頭一冷。就見那李師伯扶起一個天師道弟子問了幾句,當即面帶慍怒,一揮袍袖,朝我們掠了過來。
我自打在南疆古墓遇到青子起,她就從沒承認過她是我師父,只是說收了個給她洗衣做飯的小奴僕。她丟給我幽玄身的法訣,是讓我能在繩子上睡穩。逼我煉遮陰眼,是當做一種懲罰。
看來這姓李的也沒認出我。也沒去理他,盯著那黑和*圖*書衣女人端詳了一陣,就她這模樣,一看就是陰煞之氣罩體,絕不是個正常人。這姓李的好歹也是天師道高手,怎麼對她視若不見。
那李師伯盯著我半晌,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凄厲,卻是比哭還難聽。
我倒是被他弄得有些糊塗,只覺有什麼事情極為不妥。這時候,就聽阿紫那小姑娘喊了我一聲,小跑著奔了上來,抓住我胳膊。
眼見那黑衣女人面無表情,身子詭異地一扭,就要朝後飛退,立即抬手凌空一抓,陰陽兩氣聚于指尖,嗤嗤作響。那黑衣女人身子還在半空,就被倒拽了回來。
我將她丟到一邊,過去一把拎起那姓李的,寒聲道:「好個天師道宿老,居然敢勾結妖邪!」
我從小被三叔所灌輸的,就是葬門的傳承,對葬法極為諳熟,後來被死人臉和姜老頭熏陶,在術數禁法一道也很有心得,之後又陸陸續續地學了道門和屍門的法術,雖然是一鍋大雜燴,多而不精,但這也正是我獨特之處。等我能將它們融會貫通,走出自己的路來,那就又是另一番天地。
「我師兄?呵呵呵,我也想替我師兄報仇!」李師伯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青筋暴跳,旋即慘聲大笑,「可是報不了,報不了了!」
「你們是什麼人?」
怔忡了片刻,見小姑娘在給一眾弟子查看,就道:「這些人怎麼招惹你了,氣得我們家小顧大夫都投毒了。」
這手指一屈,念頭剛起,就撥動了陰陽瓶。陰陽兩氣倏忽聚于指尖,我猛覺不對,立和_圖_書即將彈指的方向偏了一偏。就聽咻的一聲,那胖子猛撲過來的身影突地朝後飛去,在空中滴溜溜打了個轉,直拋了出去。
我一聽,不禁又驚又喜,道:「顧叔叔回來了?那其他掌教呢?修長老怎麼樣?」
直到後來在玄女墓,看三個女人大戰,倒是給我琢磨出一些東西來。雖說同是巡陰人,三人施展法術的風格就完全不同。那「賤人」是詭異邪氣,茹教主喜歡大開大闔,霸氣側漏,而青子的法術則是精巧靈動,變化多端,這跟她本身的聰慧和博學是分不開的。
我瞧得有些奇怪,這不是好事么,小姑娘生什麼氣。也不及細想,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泰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是怎麼回來的?」一連幾個問題。末了,又補了一句:「對了,茹教主怎麼樣了?」
自始至終,她也沒正正式式地教過我什麼。我也樂得這樣,我可以拿著死人臉給我留下的筆記,問她很多我不理解的東西,但從不讓她教我法術。
我一翻手掌,只覺很是古怪。扭頭一看,見阿紫小嘴微張,正獃獃地瞧著我。
「過去瞧瞧。」帶著阿紫過去,見這些弟子雖然摔得不輕,但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稍稍放心。
正在這時,又見一道黑影從林中悄無聲息地飄了出來,站在距離李師伯數步遠的地方。這人是個黑衣女人,面色白中透青,嘴唇發烏,額頭上出現幾道靛青色的紋路。往那站得片刻,就見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衣領袖子中鑽出,只是一閃,又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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