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沈浪見她如此自信，當然不會跟她唱反調。

沈浪眉頭一揚：

朝廷也為此發了懸賞文書，追緝曲大木及其團伙主要成員。

那兩個知縣，也都吃了掛落，被調去內地窮縣做縣官。

縣尊為減輕責任，才說銀庫是被燒毀的。

但她當時想的是，或許是海賊攻入縣城，搬空了銀庫。

陳鈺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沈浪一拍巴掌：

「可既然龍王當時沒在現場，那麼曲大木就算出了事，乃至被靳一鳴給殺了，龍王也不可能專程從南洋碎葉島跑上一趟，來為曲大木作主的。」

「幹嘛關起門來說話？姓慕的不會對沈浪圖謀不軌吧？」

被懸賞通緝的曲大木一夥，也仍然逍遙法外，尚未歸案。

「說到海賊頭目……昨晚慕大人療傷時，大海賊曲大木潛行到了鯊王堡附近，通過他帳下軍師葛清雲的法術，與我隔空交談了一番……」

「曲大木被風暴困在島上，難以脫身，也知道三品神捕不可力敵，甚至鯊王島雖大，可只要慕大人有心追捕，他們躲都躲不過去。所以前來尋我求情。

想到這裏，慕清雪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喃喃道：

「我打坐一夜，也只能勉強將之壓制，使之暫不能再侵蝕擴張而已。若想徹底將之拔除，估計得專註療傷至少半月。」

「可慕大人你的傷……」

「進來吧。」

「尤其有些膿瘡，就長在巨人心肝脾肺這些要害，乃至頭腦附近，挖也不能挖，碰也碰不得，只能眼睜睜瞧著它一直爛和-圖-書下去……

「他們或許確是在為七海龍王效力，但這並不等同於，他們就是七海龍王的手下。

經過一夜療傷，慕清雪竟還是臉色略顯蒼白，眉梢眼角隱有疲色，看上去似乎並未大好。

可現在通過葛清雲的視角再看此案，才知這兩樁案子，居然還藏著貓膩。

沈浪哈地一笑：

「另外，澄海縣、寧康縣這兩個瀛州府沿海大縣的縣尊，都曾在去年秋收后，給府城上過文書，控訴曲大木團伙劫掠鄉間、擄掠人口、炮擊縣城，以至庫房著火，秋糧盡毀，銀庫無存……」

「慕大人，那曲大木團伙有沒有擄掠販賣過人口？」

負責調查此案的，乃是瀛州府按察廳，結案的當然也是瀛州府按察使，完了往朝中遞一份案情文書就算了結。

庫房焚毀之事，只怕根本就不是海賊乾的，海賊只是在招募流民，碰都沒碰過縣城。

到了今年，此案早已無人問津。

「鈺姐，鈺姐，醒醒，慕大人叫我呢。」

「我原以為一夜功夫，足以驅散那頭西洋妖魔殘留在我經脈中的力量，沒想到卻是低估了它。那股妖魔之力，不僅死死紮根於我經脈之中，竟還能侵蝕我的穴竅，汲取我的真氣，不斷壯大自身……

「拿瀛國公府打比方好了。國公府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瓜果菜蔬，很多菜農專為國公府供貨，每天天不亮，都會拉著大車，把最新鮮的時蔬瓜果送到國公府上。

「沒錯，曲大木團伙，ｈtｔps://ｍ.heｔｕbooｋ•com•ｃｏｍ就只是七海龍王的供應商，在龍王面前或許說得上話，但在外面扯龍王虎皮，他們是絕計不敢的。

當下只說起曲大木的事情：

有心把耳朵貼到門上，聽聽裏面在說些什麼，又覺得太跌份，丟不起那個人，氣惱之下，又開始奮發圖強，徑直坐在走廊里練起了「八方地動功」七品境界的吐納法。

慕清雪輕嘆一聲：

不過想想，正因為他是天下第一大宗師，正因他是「群英之首」，所以才會連「大楚藥丸」都敢批發吧？

鐵門緩緩打開，沈浪舉步進去，剛一進門，鐵門便又緩緩合攏，讓正想往裡張望的陳鈺娘好生警惕：

「療傷耗時太久，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耽擱。必須儘快解決鯊王島之事，再趕往南海劍派抓捕靳南飛。否則若南海劍派收到消息，銷毀證據，這一趟就算是白忙活了。」

「若是靳一鳴恃強脅迫曲大木服食毒丹時，恰被龍王當面撞到，龍王或許會出手管上一管。

沈浪稍微適應一下裡邊陰暗的光線，看清盤坐蒲團上的慕清雪后，頓時眼神一凝：

「七海龍王的人？還真會扯虎皮作大旗。」

「卷宗記載的曲大木團伙罪狀，主要是私販商貨，走私糧食、軍火，招募百姓聚眾出海，誘良為匪，圖謀不軌。也有不少告他勒索過往商船保護費的狀子。

「而在風暴持續，無法行船的這兩天，正好將困在鯊王島上的海賊頭目們一網打盡！」

畢竟她才是httｐs://ｍ•hｅｔｕｂoｏｋ•coｍ.cｏm三品神捕，而見習神探浪哥，只是個輸出全靠火槍、小魚的八品小蝦米。

這不是咒大楚要完么？

「不過這兩個縣城的主官兒，膽子也真是太大了。糧食確實能燒成灰，說秋糧盡毀還能糊弄得過去。可這銀子怎麼也能徹底燒沒了？關鍵是這種說法，怎麼就能過關呢？難道朝中儘是糊塗蛋不成？」

慕清雪皺起眉頭：

「你且放心，時間綽綽有餘。」

「算寬裕點，就算路上花個五六天功夫，我仍然有充足的時間，在傷勢爆發之前，蕩平南海劍派。

沈浪不無擔憂地說道：

「慕大人，你的傷……」

畢竟只是被炮擊焚毀的話，罪責顯然比守城不利，被海賊攻進城中搬空銀庫要輕得多。

「立國已有百多年的大楚，就像是一個渾身生瘡的巨人，我們這些人能做的，只是不斷挖掉巨人身上的爛瘡，勉力維繫它的健康……

「居然如此麻煩？」沈浪皺眉道：「那我們接下來，是否繼續呆在此地，等慕大人療傷？」

「不過九天之後，妖魔之力再度爆發，將以成倍威勢反噬於我。所以我們必須在這九天之內，解決掉鯊王島、南海劍派。」

「這種行為，也可以說是在為國公府效力，但那些菜農，能自稱是國公府的人么？」

慕清雪笑道：

沈浪一個激靈，睜開眼睛，輕輕推了推小貓般蜷在他懷裡的陳鈺娘：

「我不知葛清雲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一切全憑慕大人定奪。」

「狐……慕清雪叫你啊？什和*圖*書麼事？」

「慕大人，鯊王島方圓百里，正值三日風暴之期。昨天才是第一天，接下來風暴還將持續兩天。

沈浪搖搖頭：

慕清雪微微一笑：

那所謂被海賊焚毀的秋糧、燒沒的銀子，怕是早就虧空地一乾二淨，兩個縣尊是在借海賊平賬而已！

「不知道，可能是找我商量如何解決鯊王幫？」

沈浪搖頭失笑，又問：

沈浪笑了笑，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起身來到密室門前，敲響鐵門：

「早晚有一天，那些不斷糜爛壯大的膿瘡，會將朝中日益稀缺的清流，乃至將我們這些挖瘡治病的人，都一併吞沒下去。

「明白了！我就說曲大木怎不敢扯龍王虎皮，原來他只是七海龍王的供應商而已！」

「這兩天之內，我們無法乘船離島。也就是說，風暴停息之後，我們一共只有七天時間解決南海劍派。這點時間夠嗎？」

「南海劍派所在的劍閣島，距離千星群島不遠。只要有老練海員導航，估計最多三四天，就能抵達劍閣島。

「葛清雲卻說，是沿海縣城坐視他們招募破產流民，等他們走了，回頭就上書誣衊他們劫掠人口、炮擊縣城、焚毀庫房呢。若葛清雲所說為真，那這可就是經典的『火龍燒倉』案啊，還推到了海賊頭上，查都沒法兒查！

其實當時慕清雪查閱卷宗時，也覺得這兩樁案子有問題。

最關鍵的是，恰如沈浪所說：去年調查處置此案的瀛州府按察廳，究竟是怎麼被糊弄過去的？按察使大人是真的一時不察上了當，還是…htｔps://m•h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

慕清雪搖搖頭：

慕清雪輕笑一聲，自信滿滿：

「而到那時，就該是天下大亂，復現前朝，以及往前歷朝歷代崩潰時的景象了。」

雖然因此丟了沿海縣城的肥缺，可只要虧空抹平了，官帽保住了，那就是勝利。暫時調去了窮縣又如何？只要手裡有錢，朝中有人，等風頭過了，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沈浪皺眉道：

「慕大人，我進來了。」

「你也看出來了？沒錯，我的傷並未大好。」

「可就算我們挖瘡的速度再快，也遠遠趕不上巨人生瘡的速度……

陳鈺娘不情不願地離開他懷抱：

「不妨事。我已經動用了一枚靈符，能夠將傷勢延後發作。大概能拖延九天之久。在這九天之中，我能全力施展武功，不懼妖魔之力侵蝕。

「燕大人常說，當今的大楚，早不復太祖開國之初，那般萬物復甦、生機勃發的氣象。

慕清雲輕笑一聲：

密室里。

再說這兩樁去年的案子，早就已經結案了。

他將葛清雲自稱七海龍王手下，以及那些自稱「義賊」的行徑轉述一番，笑道：

「我試圖通過海賊調查瀛國公府時，特意查閱過海賊作亂的卷宗。

慕清雪道：

「那你去吧。」

沈浪心下詫異，沒想到那位天下第一大宗師，「群英之首」燕天鷹，身為頭號朝廷鷹犬，居然還會說出這種話來……

「還真是扯虎皮作大旗？我起初也這般懷疑，可聽那葛清雲說，他們為七海龍王的碎葉島運送糧食、人口、軍火，說得頭頭是道，對此倒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