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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多冤枉？您覺得我有道理么？」

周成大概掃了幾下，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周成則忙說：「阿姨，您別著急啊，氣到了傷到的身子是自己的，這樣好不好，之前我也都沒看過您的情況，我們先看看病情如何。」

周成先提前問清楚，如果在九院里，普通的I、II級手術，都需要特殊授權的話，那麼他就要做另外的處理了。

複查？

「是。」

很快！

周成有些愕然地問：「毛老師您的意思是，在急診科建立所有專科的急診，派駐專科的醫生過來，協助所有病人的診治？」

「這一屆的博士和碩士慘了。」

治療的過程與術前交流的時候一個樣，這才是讓病人安心和放心的源泉。

「這樣不會影響到你工作吧，哎唷，之前這裏的醫生說我要做手術，而且還住不了院，把我嚇死了。」

而按照毛雨軒自己的經驗，這的病人，手法複位的成功率，差不多隻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幾率，如果是一些小醫院，可能就直接按照手術適應徵來處理了。

周成說了聲謝謝，兩個人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病人和阿姨就趕緊把急診病曆本拿了來，周成繼續在上面寫著回去后的注意事項。

兩個人進到了急診外科的診室，剛一進門，就有一個白大褂站了起來，然後問：「你好像是骨科的吧？」

毛雨軒似乎是能看到周成臉上的疑惑似的：「醫院里也在規劃建立急診骨科，把急診打造成一個綜合性很強的創傷中心與急診中心。」

「你？！」

複位做得好，手術的時間會縮短多少？

「你甚至感覺到了，我對你隱隱的敵意。」

只要負責優秀就好了。

周成聽著兩人的對話，只覺得有點好笑。

內外科的專科，都有相應的急診科室。

因為其實嚴格來講，這個病人骨折屬於多段骨折，也屬於粉碎性骨折的一類，不在嚴格的閉合複位行列里。

毛雨軒之所以很生氣周成突然降臨，除了周成打亂了他總住院安排的計劃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就不認識周成，覺得周成就是那種找了關係，空降來工作的。

「現在算是一個自由求學人，在曾老的安排下，來臨床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這樣子。」

毛雨軒自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問的問題，也直接往點子上問。

周成又當著毛雨軒的面，施展了一次骨折的手法複位之後。

「還有，脛前肌群和脛后肌群的起止點都有不同，你是怎麼卸掉不同方向的力量呢？」毛雨軒，很快就化作了一個求學者。

就完全把自己的來歷解釋了一遍。

在往調解室走的過程中，毛雨軒心情忽然有些凝重。

真舒坦，在魔都九院是真的舒坦。

只是，在這麼問的時候，毛雨軒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的。很明顯，周成的這個手法複位，很有點東西。

科室里，並不是沒有那種能力特彆強的天才存在，只是，這些天才的成長路線，貌似不怎麼順風順水。

周成是空降而來的，給他說情的人是曾老，是科室里的院士。

畢竟都擅長。

三點。

林子源，那可是運動醫學病區的行政主任，周成跟著他的，那想來應該是搞運動醫學的才對啊，那來創傷外科找他麻煩幹嘛？

周成就道：「毛老師，咱們要不先去急診科，然後邊走邊聊？」

白大褂，與特殊的服飾一樣，不需要特別的顏色，就可以讓人變得精神。

「醫學不是一門賭氣的學科。」

好好吃飯，努力睡覺。

毛雨軒又不是沒有做過骨折的手法複位，而且，在剛上總住院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能夠操作的手術非常有限后，還單獨地鑽研了一段時間。

「我要請假，然後都沒等老闆同意就趕來了，堵車，你曉得得啦。」

周成就說：「那個，毛老師，其實，我後面還沒說完，我因為發生了一些意外事情，所以沒能有緣分到曾老的門下求學。」

但是，在這些上級醫師的眼中，總住院醫師就是『奴隸』，不管出了什麼事，來了什麼病人，都找總住院，而且還都只找總住院。

凌晨。

周成一邊寫，一邊交待，阿姨和叔叔都聽明白之後，兩人就轉頭離開了。

「遇到了事情，不給余秋化教授打電話，也不給薛教授打電話，喊他去幫忙？」值班醫生的眼神迷茫著、散亂著，有點不知所措。

「什麼事兒？」

「對了，毛老師，總住院醫師的話，是擁有常規的診治許可權的吧？」

……

周成的態度進來后就是畢恭畢敬的，又是一個大男孩樣，讓毛雨軒內心的氣稍微消了些。

「但是，我們是醫生，我們就要客觀一點。」

毛雨軒有點兒想蹲到角落裡面面壁思過和畫圈圈。

你愛咋咋的！

可有點難度的就是，手法複位失敗了，科室里沒床位啊。

說起來，他好歹也是這一屆裏面，相對最為優秀的那幾個了啊。

骨折的治療hetubook.com.com，不管是在所有地方，都是一樣的，原則上就是，要在做完了處理之後，做一個複查，來評估治療的效果合不合格。

到了樓梯走廊。

「然後再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後面的處理分析。」

『社會』的毒打，就是打到你不會『社』。

只是，這樣的人，還在自己的醫院里混過，自己還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失職了啊。

特別是曹臨，今天明明不用值班，卻還是從家裡把自己的筆記本搬來了，然後開始學習手法複位的理論知識，根據理論，才能指導實踐。

「但病人不理解，還是要你們去處理一下，現在病人在急診外科的調解室，護士長親自出面，在穩定病人與家屬的情緒。」叫朱老師的人，擺了擺頭。

周成跟在了毛雨軒身後，隨意一笑說：「毛老師，我去林子源教授那裡，只是學習，我自己還是創傷外科出身的。」

很快，周成就和那阿姨談妥了。

旁邊，毛雨軒則是非常認真地聽著，非常認真，好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一樣。

「小周老師。小周，或者周成，都有叫。」

「到那時候，我們總住院，就更加辛苦了，就是來創傷中心值班，而不是在病房裡值班了。」毛雨軒苦澀地說著。

周成看著值班室里，值班醫生被吵醒了，此刻眼神和人都發麻著，似乎是搞不清楚具體情況似的。

「我們……」

講什麼出身，一般是說你最初是開始學什麼的，或者你的帶教老師是哪個行業。

「你在搞什麼雞毛？」

「毛老師，您說了，總住院擁有常規的診治權啊。這個病例，屬於尺橈骨雙骨折，多選閉合複位加石膏外固定術處理啊。」周成故意地把病情隱瞞了。

這獲得感，這成就感，簡直很快就能爆表啊。

病人只顧著自己的痛手去了，周成則藉機看了一下拍出來的平片。

差不多交涉了有十幾分鐘之後。

總住院『值班室』的門被踹開后，走進來了一個大大咧咧的人。

自由求學人來鍛煉能力，就直接把科室里的總住院給打了。

急會診不出科室，那就代表醫院里要多分出很多醫療資源來主攻急診這一塊。

我是總住院啊，你這直接空降把我擠走了。

「這骨折也太痛了……」

兩個人就到了急診科。

「怎麼可能來救你？」

「有幾個要注意的地方，第一，不能受傷，要注意防護。」

「毛老師，這回看清楚了些嗎？」

說實話，這種話，周成說的次數很少，之前在八醫院的時候，病人都住不滿，病源遠遠不夠，哪裡會出現沒床位的情況，就少數幾次。

就算魔都和沙市的病人，存在著地域性的差異，但應該病人的心理都是大同小異。

「手法複位，我們是有基礎的。」

毛雨軒是煞筆這個論點，肯定是不成立的。

毛雨軒也是伸長了脖子，然後看到了平片的結果后，眉頭稍稍一皺。

「毛老師，您來評估一下這術后的平片？」周成發出了正式的邀請。

他喵的，自己都不是學生了，已經開始工作了，怎麼自己還會遭殃了？

于骨折而言，只要不是開放性骨折，沒有血管神經的損傷，一律都是擇期手術治療。

留下值班醫生石化。

「對不起，薛老師。」曹臨以為是薛教授在給毛雨軒開小灶，被他撞到之後，還說對方在搞什麼雞毛。

「小周，你以前是在我們醫院嗎？」毛雨軒與周成并行，問出來的問題，語氣已經變得非常隨和了。

毛雨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周，咱們當臨床醫生的時候，穩健一點，其實比焦躁和急於賣弄更好一些。」

「還好吧，也不能說百分百有把握，毛老師，您覺得呢？」

畢竟也是初次見面，而且一開始毛雨軒對周成這個人的設定就是敵人，雖然因為他的年紀沒再生起反感，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好感。

周成非常有經驗，之前他在八醫院的時候就做過總住院，也遇到過很多個骨折病人。

「啊？」

毛雨軒從來不喜歡打小孩，倒是蠻喜歡以小孩的身份去打大人，就是不怎麼打得過，但也不丟人，還能學到很多本領。

毛雨軒聞言，眉頭更是一皺，差點把本就不多的眉毛全都皺進了眉溝里去，消失不見。

「你如果相信我，就聽我的，在這裏多待一個晚上，親自看看這個周成的實力。」

中的毒，比毛雨軒還要深……

毛雨軒則趕緊站起來說：「過來，曹臨，你過來。」

凌晨四點半。

可心裏的吐槽歸吐槽，曹臨這祈求的眼神，也是讓周成遭不住，更不好發脾氣。

小孩也是可惡的小孩。

「毛毛在穩住病人的情緒，我就來喊你了。」

周成覺得很奇怪，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替代你的總住院，與你客氣，那是希望大家很好相處。我現在的授權和定位，與你是一樣的。

「我和毛毛打算去練習骨折手法wｗw.ｈeｔubｏｏｋ•ｃoｍ•coｍ複位的，但是複位了一次，沒成功。」

「曹臨老師喊那個年輕人老師？」

毛雨軒與曹臨是實打實的同學，以前也是好朋友，一次接曹臨表妹讀書的過程之後，毛雨軒就成了曹臨的妹夫了，不過曹臨也有撮合的意思。

「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很希望獲得我的認可，也很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能力很強。」

總住院階段，別想其他的了，就只要活著就好了。

「你這工作服上有筆印，也是我們醫院的。你不會以前就是我們醫院的學生吧？」

周成就說：「這個，怎麼說呢，都不太準確吧。應該除了部分複雜的關節內骨折，其實我覺得都可以做一做。」

「有！」周成點頭，然後就把自己的雙肩背包打了開。

MD？

周成回頭，奇怪地看了毛雨軒一眼，點了點頭：「知道啊，毛老師，我不是問了你么？」

可當毛雨軒聽到，周成說病人可以嘗試一下手法複位的時候，毛雨軒的眉頭狠狠一跳。

只是，曹臨是實在想不到，為何薛教授會和毛雨軒到這個旮旯，難道是他們的教授辦公室，不香嗎？

「嗯，那等會兒那個骨折讓你來打發。」毛雨軒說。

「不對啊？我都工作了啊，羅雲現在才入學讀博士，你怎麼？」毛雨軒就覺得很我凎。

周成就進到了調解室里去，上去之後，就先自報了身份：「您好，我是骨科的醫生，請問您就是之前不小心……」

醫院里還有自己不認識的人？

「這個病人沒出血，沒急診手術做啊？」毛雨軒的眉頭跳動起來，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的，朱老師。」毛雨軒當著本院老前輩的面，可不敢耍大牌和耍脾氣，該頂的還是要頂。

而且是馬上就開車回家，把自己的筆記本也帶來了科室里，請求毛雨軒給他傳了一份資料。

然後周成就停了下來，讓毛雨軒和曹臨兩個人進行溝通。

周成就笑了笑道：「毛老師，是的，我知道，但也可以試一試嘛，畢竟手法複位失敗，才是手術適應徵啊。」

所以，他知道該怎麼和這樣的病人打招呼。

只是，毛雨軒還是不敢相信，周成會把這個病人送去手術室做手術。

「但現在，我們還有總住院的考核，還有中級職稱的考試。別的不說，就這一手，如果學到了在以後的考試過程中，絕對沒人能夠攔得住。」

「毛毛，吃宵夜去嗎？」

「尺橈骨雙骨折的治療是多選閉合複位加石膏外固定術，但是，也要分型和分具體情況的。手術適應徵的情況就是……」

當著曹臨的面，周成把他一頓操作猛如虎地當場在急診科送回家后。

小孩，影響了自己的前途和晉陞路線，影響到了自己的總住院生涯的長短，那就是可惡的人。

不過，如果真的能夠把周成的這套骨折的手法複位學習到的話，以後在做骨折的手術的時候，肯定會事半功倍。

「你瞅瞅，你瞅瞅，這麼大個醫院，職工都是有好幾千人的啦。」

但是，周成覺得沒什麼。

手法複位后，轉手術複位。

毛雨軒是很紮實而且踏實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九院創傷外科總住院的位置。

他是總住院，不是更上級醫師，會在各個科室遊走，也會看每個月的排班表，會安排下級醫生，所以至少應該對名字是熟悉的。

「哎唷、哎唷、哎唷。」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她牽動了骨折的地方，開始呻|吟起來。

曹臨見毛雨軒說得認真，就半信半疑：「毛毛，我覺得，咱們可以點一點宵夜來科室里吃，畢竟晚上值班也挺累的。」

這算是誤傷么？

毛雨軒看著周成說得理所當然，眼睛瞪得更大：「小周，你到底看明白片子了沒有？」

只是，當聽到是羅雲介紹的之後，毛雨軒就如同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樣：「你是羅雲那個變態開掘出來的？那就難怪了。」

「不穩定骨折，多段骨折，竟然也能夠通過手法複位達到這樣的狀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我們去看看，看要點些什麼。」說著就把毛雨軒拉走了。

即便是，這套手法複位，不能應用到骨折的全部治療，但也可以應用到部分治療裏面去啊。一些複雜的骨折，或者是簡單的骨折，但是在手術適應徵裏面。

毛雨軒趕緊說：「辛苦您了，朱老師，我馬上就去看。謝謝啊，辛苦來了。」

不過周成應該算是天賦比較好的那一類，但也就是丁點這樣了，這樣的年紀。

毛雨軒既然說自己是親眼所見，那？

「辛苦一下你了，小周老師。」

不對啊？

但現在看起來，貌似毛雨軒還有點入戲太深了。

周成耐心地聽完了病人吐槽一兩句后，才主動打斷：「阿姨，我們不是趕你去其他醫院哦，是提前告知你我們醫院的情況。」

周成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這讓周成又高看了毛雨軒一和圖書眼：「毛老師，這些話，不妨等到等會兒看了患者的複查平片后再說？」

醫學當然不是一門賭氣的學科，只是毛雨軒如此坦白，倒是讓周成覺得，這個眉毛很短的毛老師，其實也不是那麼目光短淺嘛。

恐怕他也沒想到，他真的有誠心叫周成周老師的時候。

「這個病人，很難處理的。」

毛雨軒只以為周成是想拉攏一下關係，但也不好戳破，而且，相處了幾分鐘，毛雨軒的內心，還是實在提不起和一個小孩子生氣和競爭的心思。

更加重要的是，別人還覺得他的膽子比較大。

「我們不敢複位第二次了。」

但周成現在拿出來的東西？

這是實話，骨折的單純手法複位，沒太多經濟效益，願意學的人不會很多，除非一些真正願意做學術的人。

曹臨的眼神閃躲，語氣不太自在：「小周老師。」

「逆手術指征和手術適應徵……」

你們以為你們是我啊，學一天不到，就敢去在病人的身上開始搞手法複位？

如果周成是新入職的，那麼肯定是嶄新的工作服，周成這看起來就不是新的，應該之前就在醫院里待過。

雖有心想要看周成出醜，但也還是說：「你就穿這樣去嗎？好在是換了工作服啊，你有帶白大褂么？」

叔叔的，對老婆有點溺愛，但也算個好男人了吧。

不用藏著掖著，更不用去花費時間解釋那麼多，別人能夠看懂我在做什麼，也會把人往更高的地方猜測，就完全不用他費心思去解釋自己的優秀了。

「之前在骨科二病區，跟著林子源教授待過一段時間。」周成如實作答，也希望能夠藉此稍微拉攏一下關係吧。

「現在好多了。」

很快，阿姨就被打發去做X線平片複查了。

而且，器械公司，也不會讓這種骨折的手法複位，這麼順利地開展！

「小周老師，小周老師，趕快醒一下。」

「第二，要記得來複查，兩周，一月、兩月之後，都要來門診複查。」

「嗯，差不多，但是我覺得還是有一些細節，很難把控，就比如說，你剛剛在進行脛骨骨折手法複位的時候，你是怎麼處理股四頭肌的牽拉的？」

「盡量做到，急會診不出科室。」

這個年紀，如果在讀書的話，天賦好的還算能看，天賦不好的。

可進門后，這人才發現，此刻的毛雨軒坐在了側位，而坐在正位上的人，則是在打開著ppt，好像是在說課一樣的。

周成拿出來了自己的電腦，然後與毛雨軒打開著一個解剖圖譜，周成就這麼一塊肌肉一塊肌肉地分析著。

「但也只能局限於自己去做了，真要推廣的話，阻力會很大。」

如今大型的三甲醫院，閱片系統都是連通的，所以可能報告還沒出，但是只要檢查做完，這邊就能夠看到檢查結果了。

「你們都不睡覺的么？」周成揉了揉眼睛。

「你可算是來了，這裡有個非常難纏的病人。我給他們解釋清楚了，沒床位，他們目前的治療，不屬於緊急手術處理的範疇。」

周成就準備了起來。

其實在凌晨一點鐘的時候，曹臨還是不敢相信周成的實際操作，所以在周成吹逼后，私下裡打了一個電話讓120專門拖來了一個骨折的病人！

「如果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如此冒失地做出這麼一個破格的決定的話，那我可以對你道歉。」

周成絕對是從一開始，就奔著手法複位來的。

八字真言。

周成在要上手準備操作的時候，毛雨軒又要說話，可又被周成用眼神給頂了回來，然後毛雨軒就徹底放棄了掙扎，一路全程裝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離開的時候，阿姨還有些嗔怪地問：「怎麼這麼晚才到醫院啊，我都快痛死了啦。」

反正打電話來的是曾老，反正周成現在是『總住院』，擔責任的是周成。

一下掀起被子，就直接從上鋪快速躍下，穿上鞋子就匆匆地趕向了急診科。

毛雨軒這才走上前來，碰了周成一下：「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嗎？」

熟睡中的周成被叫醒了，叫他的人是曹臨。

「你不回去啦？」毛雨軒問曹臨。

「你要做什麼？」

毛雨軒不傻。

毛雨軒：「……」

毛雨軒是識貨的：「小周，你是不是在開始動手之前，就已經考慮到過這個結果了？」

但是，毛雨軒和曹臨兩個人，卻如同兩頭牲口一樣的，睡不著覺，在那裡看著周成發給他們的ppt，一直在做著標記，畫著筆記。

所以，要麼周成是關係很硬，要麼就是周成的能力很強。

「現在羅雲也回來了，還把你帶回來了。」

「是根據什麼理論呢？肌肉的解剖走形？還是骨的解剖結構？」

「而且，這是我親眼所見，難道你覺得我這麼好騙嗎？」毛雨軒實話實說。

這能有什麼好看的？

可說著說著，毛雨軒又愣住了。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周成的身上感知到和*圖*書，周成是有心想要病人做手術的。

不過，毛雨軒還是更加好奇地是：「周成，你對骨折做手法複位，是僅僅只局限於前臂雙骨折，還是其他骨折也能夠操作一下？」

毛雨軒稍稍失神：「看起來還行啊。」

周成聽了，鼻孔里的氣倒灌進了胸腔。

眼熟，但未必認識。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他們兩個瘋了？」

阿姨和非常愛她的老公則是仰起頭，也看不懂，就問周成：「那個，醫生啊，我老婆這個骨折，情況怎麼樣？」

然後周成還去列印了知情同意書，並且給阿姨開了醫囑，只是，似乎這邊的醫囑，與周成之前在八醫院里的醫囑不一樣。

……

「我給你講啊，哥。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哥，我肯定不會給你說這麼多的。」

這是周成第一次到魔都九院的急診科，而到了之後，給周成的第一反應，就是很大。

「咱們要尊重客觀事實，尊重數據。」周成無形中裝了一個逼，覺得心裏開心。

「哥，我這有好騙你的嗎？而且我毛雨軒這麼好被騙？」

他已經是盡到了相應的責任。

與之前八醫院那個急診科比起來，這裏簡直就可以當成一個多學科MDT了。

「是這個周成，亂七八糟的，突然降臨打亂了你的總住院計劃啊。欸，毛毛，講真的，如果你不是我表妹夫，我鳥都懶得鳥你。」

這屬於是手法複位適應徵和手術複位適應徵的中界限，在指南上，這樣的情況，應該進行處理的模式就是——

毛雨軒，是創傷外科的總住院，與其他幾個總住院輪流值班，在住院醫師的眼裡，他們就是祖宗，因為住院醫師和專業型研究生的值班表，是他們排的。

「我不騙你對不對，手法複位的時候，是有那麼一點疼痛的。其實完全不痛也能做得到，我操作前給你講了啦。」

這叫人話？

正要開口，可周成卻瞪了他一眼，這個警告的眼神，讓毛雨軒一下子都嚇到了。

周成：「……」

毛雨軒本來還無所謂，可眼神往平片上一掃之後，頓時目光就瞪直了，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擴充著……

蔡東凡是搞創傷外科的，周成一開始在的科室也是創傷外科，說他是創傷出身，可以說得過去。

但隨著日常的事情變多，病人、家屬、急會診、科室里的下級醫生、上級醫師等摧殘，現在毛雨軒的心態就變成了。

毛雨軒點了點頭，道：「你如果說一個準確的數字出來，我反而覺得你更像是吹牛。但現在，我是相信你是真的提前有心理準備的。」

雖說把工作服放這裏面不太乾淨衛生，但是特殊時候，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不過周成已經打算再買一個雙肩包，一個背白大褂和洗漱用品，一個背日常的衣服。

趕緊點頭哈腰的道歉。

「那我們肯定要告訴您這個情況啊，總不能，等到你都決定要住院，所有的檢查等等所有的程序都走完后，我再告訴你，我們這裏沒床位，您住不了院。」

空間很大，床位很多，人很多，分科很細。

這阿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吸了一口氣，才說：「小醫生吶，我老公都還沒來，你就把我這治好了呀。」

「你是叫周成什麼來著？」

很是心累。

怎麼說呢，阿姨，是有點作，但也還好，不算不講情理。

「只是我們骨科，要建立急診創傷中心的難度，比較高，所以暫時還在規劃之中。如果一旦建成的話，以後我們上面的病房，就再也沒有急診病人了。」

毛雨軒雖然生氣，但人不傻。

那是警告毛雨軒要懂規矩的眼神，不要隨意僭越。

打小孩打過了有啥意思啊，沒打過，還丟人。

「你現在是總住院，自己單獨可以決定I/II級手術操作的權利。但是一些難度比較高的II級手術，還是要問上面要許可權的。」

好像是一語成讖一樣，在周成進科室里的時候，他為了內涵周成，就喊了周成周老師。

雖然急會診的電話，只需要在接到會診通知后十五分鐘內趕到就可以，但也沒必要這麼摸魚，故意在這裏耽擱時間啊。

然後往凳子上坐了去，右手拿著滑鼠，緩慢地上下拖動著平片，還特意地放大縮小著，看著其中的細節。

只是，此刻的毛雨軒思維是這樣的。

「我們就面當面的看下病，之前我也只是在電話里聽說了您的情況。雖然現在時代發展很快，但是還沒有發展到網路治病這種科技程度，您覺得呢？」

說到這，毛雨軒又盤算道：「哥，咱們雖然存在競爭關係，但是在升副高之前，咱們肯定不會碰到。到時候可以各憑本事。」

這神奇的一幕，是真的把毛雨軒看得呆了！

而且還頗為大度。

「如果我提前沒給你講疼痛，講完全不痛，這才是騙你的。」

「不是，毛毛，你什麼情況？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曹臨雖然聽余秋化說被下了總住院的人不是他曹臨，而是毛www.hetubook.com.com雨軒，但他仍然是來救毛雨軒了，就是怕毛雨軒和新來的人相處尷尬。

魔都九院的人太多，坐急診外科門診的一般都不是年輕醫生，都是中級以上即將晉陞的主治或者副教授，而毛雨軒只是總住院，新進醫院不久。

病人聞言，馬上就站了起來，開始罵罵咧咧：「你們搞什麼嘞，我在這裏都待了快半個小時了你們曉得嘛。」

再不濟後面還有個曾老，至於周成死不死，與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大概三個小時之後。

但是其實出身又有科班的意思，周成說什麼出身，都不算錯。

所以請教了毛雨軒，才把手法複位給開出來，讓阿姨掃碼繳費之後。

「如果你要無痛，咱們就下手術室，打一個神經阻滯麻醉，您也覺得麻煩。而且，我之前也沒騙你，疼痛的感覺有，但很有限對不對。」

毛雨軒以前和羅雲是一個時代的，但是，他是學術型研究生和博士，羅雲是專業型的，所以殃及池魚還好。

周成才多大，二十五六歲，二十六七歲，在毛雨軒看起來，連毛都沒長齊。

周成已經是睡著了。

隔著凳子的靠椅，然後只露出了後腦勺。

「還好我早就畢業了，不然的話？」

做完複位，打了石膏之後，周成就才又對那疼得快哭了的阿姨說：「阿姨，就疼這麼一下下，欸，現在打了石膏之後啊，就不會那麼痛了。」

骨折的手法複位術，是I類操作，我自己還不能決定了？

「欸，哪裡有你們這麼當醫生的啊？」

毛雨軒起身走在了周成的前面，笑了笑：「責任心倒是挺強的。」

那她才會很慌。

這都啥跟啥啊？

「林子源教授？」毛雨軒的神色閃了閃，疑惑問：「那你是學運動醫學的啊？你現在來我們創傷幹嘛？」

「第三……」

「人都不過來看，直接打電話告訴我要我去其他醫院欸……」

因為其實把他周成摘走的話，毛雨軒等人同樣優秀。

當那個阿姨，在她老公非常『呵護』地摟著，往這邊再走來時，周成就很快地刷新了電腦上的閱片後台。

周成也不繼續和毛雨軒繞彎子，其實周成也沒想繞過彎子，只是之前一直都沒機會而已。

但現在，周成以研究生的身份，把他這個總住院都給打了，這都是什麼邏輯嗎？

「病曆本呢？就是我之前寫的那個病曆本。」周成沒回話，而是問。

現在周成的心態，就和他剛上總住院的那時候差不多，總是想著把所有的一切都搞好。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心態，那就是還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兩個人都走了很遠一段距離之後，毛雨軒這邊才看完了術后複查的平片，然後看向周成的眼神就不對味了。

然後在周成即將推開門的時候，毛雨軒拉住了周成，短眉往眉心中間蹙起：「周成，你可以單獨處理吧？不會出問題吧？」

把常規的適應徵背下來，並且靈活應用，這是基本操作。

毛雨軒聽了周成的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尺橈骨雙骨折，而且還有碎骨塊，不太好處理啊。

然後給周成指路：「這邊！」

這種學問帶給人的自信，是假裝不來，也是常人難以比擬的。

周成解釋，同時給阿姨展現了自己完全把疾病和所有過程都在掌控和拿捏之中，這會讓病人有一種信任感，如果你是醫生，總是去問病人，怎麼辦，該做什麼。

病人聽到周成這些話，仍然道：「那你們這麼大個醫院，不能做個安排的嘛？」

「現在病房裡的所有床位都滿了，我們是醫生，不能把人趕走的呀。」

周成沒有必要教他。

「過來，找你有點事。」毛雨軒覺得總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阿姨，您這樣的情況，有兩種處理方式……」毛雨軒還在沉思的時候，周成已經和病人開始溝通起來。

周成笑了笑，說：「沒事的，毛老師。」

選擇雖然要病人自己選，但是利弊，得醫生來說，怎麼說，什麼度，能不能說清楚，做得清楚。

「你哪裡問我了？」毛雨軒短眉再次一跳一跳。

這樣的眼神，一般都只出現在組裡面的黃老師那裡，黃老師，則是組裡面的副教授。杜哥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十分友好和隨和。

可周成這個名字？

曹臨嚇得雙腳一軟。

高高大大的周成，穿上了白大褂后，自是別有一番風采，而且，腹有詩書氣自華，周成的腹中，沒有詩書，但是卻有一肚子的骨科學問。

「卧槽！～」

周成一邊走著，一邊好奇地看著兩邊的各個急診專科科室——急診神經外科，急診血管外科、急診心內科、急診胸外科、急診……

毛雨軒稍微有點毛骨悚然，把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

那倒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之前從未謀面的話，可能性就不大了。

「現在手不痛了吧？」男人格外呵護。

曹臨就相信了。

你們的膽子是真的很大。

周成做的事情，以微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