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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那就這麼點了啊。」方雲趕緊把菜單，報給了服務員，催了一聲快上菜后，便規規矩矩坐在了那裡。

但是楊弋風既然是打了，那肯定是有更大的事情！

「其他不說，就我們醫院，陳吉武教授以及郭林東教授兩個人，就是手術瘋子，幾天不做手術，就覺得手癢，也是有分寸，簡單的手術不上手，但看到難度大的，就會主動出手了。」

方雲有點害怕，他又不是周成，現在就是最底端的學生而已，如果陳吉武教授或者郭林東，知道方雲說他們教不了自己，非得把他玩脫。

但是，這一半本事，其中還有四分之三，都是目前說不清楚的，所以，周成希望方雲能夠把控好分寸，別到時候把他給連累了。

周成聞言，揶揄說：「方雲，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卜浩然教授，也不敢說這話的。」

「還給盧主任說，多收點有意思的病人，現在的手術，太過於簡單。」方雲的語氣，頗為有些無奈，還帶著感慨。

「傳統醫學存在和巔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假肢的說法，腿斷了就是斷了，那時候能夠想到的最好替代品就是拐杖，你讓它變出來一個假肢嗎？」

方雲繼續說：「目前，常市第一醫院的創傷外科，已經可以單獨開展複雜的骨盆骨折術式了，而且術后的效果極好，而這是之前，張晉主任想要去做，而做不到的。」

「傳承和發揚中醫的事情，是中醫自身該做的，若我一開始就是學習的中醫，那麼我責無旁貸，我現在學的是臨床醫學，我所學的學科是有效且能夠助人的，那麼我就不會懷疑它，而只會去掌握他幫人。」

周成也適可而止地結束了這個比較嚴肅的話題。

楊弋風攤開手：「他也沒辦法！不然你怎麼辦，一時間，也找不到足夠多的替代品！」

「周成，我不是在質問你，我們兩個人的話，決定不了上面的決策，我們只是私下裡探討一下這個問題。」楊弋風擺明自己的態度。

「你問我這些，是什麼意思？你在幹嘛？」周成看到自己在認真分析，楊弋風卻在玩手機，便反質問說。

臨床是謹慎的學科，你用現有的證據，說不出哪裡好，為什麼好，那麼你就是個煞筆！

周成則是繼續回家裡，開始完善自己的教育教學理論。

「其他的好說，可比如主動脈夾層、心臟破裂、大動脈破裂、心臟瓣膜、腦梗塞……」

方雲抬頭，等著下文，不過周成沒再繼續和-圖-書往下說的意思，於是目光也有些幽怨起來，可他也沒把心思透露給周成。

但是在方雲這裏，方雲總能夠捕捉到，他身上不一樣的地方，然後死磕，尋根問底，方雲的這種行為，終於是讓周成滿足了一下該死的虛榮心！

楊弋風繼續說：「上面有人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越過臨床試驗這一步，直接把有些東西放入臨床，以此來替代這兩家公司退出的豁口！」

常市，某大專被改造過的實驗樓內，辦公室中。

有一種數學博士突然回到了小學課堂，感覺做的題目太簡單，非要一個本科畢業的老師，出點有難度的題目過過癮似的……

周成搖頭：「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我目前精力有限，我是臨床醫學的學生，我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去深入研究臨床醫學，而不是中途改行去學習什麼中醫理論。」

他也希望，看看方雲的眼界和層次究竟到哪一步。

有些話，周成不敢說，生怕傷了方雲的道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最好的替代品，就是有很好的中醫方子能夠頂起來頂住一部分，但是也只能頂一部分。

心裏略有些美滋滋，方雲你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之處了吧？

「騰輝和林可公司，可能會在近期內，退出華國市場了。」楊弋風上來，就對周成當頭一棒。

「可是，我看了許多台手術后，還是覺得，目前魏教授和左教授能夠常規開展的斷肢移植術的手術，于盧主任他們而言，是存在難度的，而且這個難度，短時間內，很難跨越過去。」

「不過，在這樣的氛圍浸淫之下，已經比之前，有了太多的進步了。」

方雲聽到這話，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往四周看了一眼，回：「周老師，如果拋開周老師您，還有其他的教授們，只是看本院的醫生的話，目前在科室里所能夠常規實施的手術，單純交給這裏的主任們開展，熟練開展還是有難度。」

周成就搖頭說：「指導員離開地級市醫院，這是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的問題，這個指導過程，至少會持續一年，甚至更久。直到！」

「周老師，不過我沒同意啊，若非周老師您嫌棄，我師父傳喚，我是肯定不會離開周老師您的。」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非能夠想到其他的替代辦法，比如說，網路上所說的，中醫降臨濟世。」

早在幾天之前，周成就差不多沒再進過組裡了，全都是盧彬和方雲和_圖_書，在分管著科室里的手術，他只是偶爾再跟著魏宏以及左葫二人上一下急診手術。

楊弋風就道：「我的小說評論區裏面，有一個人在和我杠，你等等，我用你剛剛的話，回復一下他。」

到時候，就真的必須要一些人站出來，頂住一段時間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

他楊弋風，也不過是個小人物，周成也是個小人物，他們無法左右任何決策，也沒人和他們商議什麼該不該做，只是客觀地去評論！

楊弋風收斂住了情緒，說：「周成，之前不是有一個董教授，過來了常市，和你一起探討這件事情的嗎？有什麼結果沒有？」

常市，來了不少的骨科專家和教授來做課題之後，大部分的基礎課題，都是被解剖學的教授瓜分，骨科的教授們，能夠做的就是把基礎課題，往臨床方向靠攏。

「自己去找答案吧，你如今也有了去找答案的能力。」

周成問過方雲想法，他還是希望能夠多學一段時間。

「就算是學得很精通，到時候能夠應用的數量也不足，沒有足夠的數量支撐，也是沒辦法練到高深處的。魏教授也是在周末，經常飛各個地方，尋找合適的練手病例，再加上還有身後教授的支持，學習的速度蠻快！」

「你回你大爺！」周成罵了一句，但也知道自己左右不了楊弋風，便只能憂心忡忡地考慮起，楊弋風提到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方雲，目前是他教的東西最多的一個人了，基本上把自己一半的東西，都給他展示過，而且方雲學得也蠻快。

周成在科室里，儘管長達兩個月多時間，他仍然每天都能有所收穫，可周成離開了科室臨床之後，周成已經一個星期才學到了這麼一丟丟的東西。

「不行！絕對不行！」周成猛地站了起來。

能夠來常市中醫醫院的病人數量，終究有限，之前他們是在華西或者京都三醫院，病患比較多，可以挑揀，可現在，真要盧彬去故意找那種難度高的手術，他也難得找。

「這麼著急？？」周成饒是有準備，還是一僵。

方雲這不是刻意的拍馬屁，而是一個事實，從周成這裏學到的東西，就已經足夠好了。

方雲搖頭，說：「周老師，別說是特殊病人了，就是稍微重症一點的，都被那些覺得手癢沒事做的教授們薅了過去。」

「以前周老師你還在科室里的時候，陳教授和郭教授還收斂了點，您離開了科室后，這二位教授已經是和-圖-書吧業務範圍，擴展到我們科室了。」

周成聞言，神色稍稍一動：「小方，我抽身離開臨床時，我看你不是還挺興奮的嘛？能夠有機會跟著陳教授和郭教授做手術還不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種現象，周成早就注意到了！

方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飄了，但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他有點懷念周成還在科室里的日子了。

如今，方雲在科室里，也已經獨當一面了，基本上常市接觸到的手術，他都能完成，以現在的實力，出去找工作都不難，只是存在著學歷限制。

「還有就是，常市中醫醫院的創傷外科，目前也已經有了常規做斷指再植和斷肢再植成功的案例，盧彬主任和全卓林主任，已經有了分不同方向去發展的趨勢，這都是好事。」

楊弋風把他存起來的茶，帶到了這裏，周成來后，給周成倒了一杯，他自己則是喝著咖啡，解釋：「我比較習慣喝這個，喝不慣茶葉！」

解剖學的教授是沒辦法上臨床的，在分工細緻之下，其實每個教授分攤的任務很少。

「但這還存留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萬一，這一批指導員離開了常市之後，當前能夠常規開展的術式，屆時無法常規開展，或者失敗率增加的話，也會遺留一些後遺症！」方雲說到這，目光閃爍。

「可以了，如果你胃口不是很好的話，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減去一個菜。」方雲請客，周成還是不希望他如此破費。

飯後，周成與方雲一同歸去。

基本上聯繫地級市的各個縣醫院，也不過就是幾天才能遇到一例。

「依靠著管控輿論嗎？」周成反問。

楊弋風也知道周成不是在和他吵架，只是在就事論事：「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來找你吐槽一下子的。」

在人手足夠的情況下，楊弋風很少主動給周成打電話讓他去幫忙，盡量為周成空出來更多時間。

方雲趕緊臉色一正，壓低聲音：「周老師，您應該不會出賣我的吧？這話我也就只敢跟您說的。」

然後還覺得手術簡單，希望科室里多收點重症患者，比如說什麼複雜感染的呀，比如所什麼骨盆骨折快要死了的那種急診，最好。

周成從未說過自己厲害，而且，還有很多技術，他都沒有露過給別人，別人沒看懂，他也就沒提。

「上周，張主任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再去常市第一醫院時。」方雲下意識地講著，然後看到周成的表情微變后，趕緊先保證：

周和圖書成聞言，很是欣慰地看向方雲，小方雲能夠把事情透徹到這樣的程度，就已然難得。

嗯，他們覺得，普通的骨折創傷病人，做起來還不夠過癮，覺得沒做夠，手術就結束了，還沒難度。

「周老師，我點了四菜一湯，三葷一素，你看還有要加的么？」周成重新走進，方雲比較靦腆地對周成說。

醫學在於有效，不是現代醫學和傳統中醫之間的派系之爭。

開玩笑，你以為我這一身本事，是誰都有的？

沒有客觀的證據，這麼做對病人是有優勢的情況下，你用在病人身上，那麼你就是在拿病人做試驗，這會格外麻煩。

「那也不行，原則就是原則，如果，我是說萬一，這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和紕漏，到時候影響的是百萬甚至千萬級別的術後患者，誰來擔負這個責任？」

方雲聽到周成的問題，目光一閃，低聲嘀咕：「周老師，誰能想象得到，跟了您之後，學到的就差不多是學科內的天花板了呢？」

「好！喝什麼不重要，先說事情吧。如果是一起聊天聚餐，你不會讓我特意過來一趟。」周成問。

主動脈夾層你想去用傳統醫學治療，那就好比斷肢之後，你不想著手術斷肢再植，想著用中草藥把骨頭神經肌肉長起來，這不扯犢子么？

方雲本來想的是，周成都已經這麼厲害，若是再能學到陳吉武或者郭林東教授的一招半式，那豈不是？

這兩家公司，基本上是佔據著華國至少百分之三四十的器械市場份額，他們的突然消失，這空出來的缺口，國內沒任何公司能夠頂替得上！

但周成說到這，猛然想起，有些事情，不適合被方雲知曉，免得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周成看了方雲一眼，道：「有些問題的答案，不是用耳朵聽來的，也不適合用嘴巴去明說，得用心去體會。」

最後，陳吉武教授和郭林東教授盤旋到了骨科二病區后，方雲就覺得，這兩位教授的手術做得，也就那個樣嘛，距離周成還差了一個層次，他也能做得下來這水平。

這可能就是有點為難盧彬等人，常市中醫醫院，只是常市的地級市醫院，區域內肯定有重症患者，但他們首選的治療醫院是沙市的幾個醫院，偶有來地級市醫院就診的，大多都被各個醫院給留下來了。

只是，還沒多久，楊弋風就主動打電話過來，讓他去實驗室一趟，說是有些問題要找他聊聊。

「這一類急重症疾病，你說該怎麼辦呢？」楊弋風深吸一www.hetubook.com.com口氣。

「大點聲。」周成沒聽清楚方雲所說的內容，示意他聲音大點。

「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去拓寬一下我的視野，但現在我還做不到。」

「這不是盧彬主任他們不願意學習，而是各自承擔的任務和角度不同。常市單純的需截肢手術本就減少了，而且，再加上，目前常市還有血管外科的教授下來當指導員后，存在的例子更少！」

周成然後問：「小方，最近科室里，沒什麼特殊病人吧？」

……

方雲在常市中醫醫院，待了也有兩個月，看到的東西，也不算少了。

周成就冷冷地道：「楊弋風，現在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你剛剛這話，就是在故意挖苦我們國家的傳統醫學。」

「我知道的，周老師，我平時在臨床上，也已經是很克制的了。」方雲語氣恭謹，小心翼翼保證。

「這話少說，做事也要有分寸地做，一步一個腳印，千萬不可冒進。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都不敢冒進。」周成藉機敲打一下方雲。

「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中正公司的產品。張正權是最大受益者，你是他們公司產品的技術總工，你還對自己的東西不放心？」楊弋風眉頭一皺問！

「嗯，小方，你對現在臨床上出現的病種，如何看待？」周成突然問方雲，想聽聽方雲現在的看法。

方雲馬上換了另外一種說辭：「周老師，蒙您賞識，教學了不少的內容，我現在覺得基礎紮實，陳教授和郭教授兩個人的手術，並不能特別多地為我漲見識！」

方雲也就點了點頭。

如果張正權只是看著產品打出去的利益，覺得無條件信任他，就可以把原則不顧，可以跳過試驗的流程，那麼，周成就真的是錯看了他了。

「不行，中正公司也不行，原則就是原則，任何東西，都不能跳過臨床試驗直接到臨床中！」周成一口拒絕。

周成笑了笑，沒說話，更沒在意方雲此刻的謹慎。

「張正權那個逼問過你，然後他同意了？」周成怒問。

而像陳吉武這樣的老教授，手術精湛，平日里忙得不行，突然閑下來后，沒坐一段時間，就開始手癢了，在做完了課題的事情后，便往手術室里鑽。

方雲還在問：「周老師，您剛剛說，指導員會長期留在地級市醫院，這是為何啊？難道是，因為臨床上的器械及藥物逐漸的分配不足？」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縮減手術量，該做手術的不做手術，本來能救的人，不該死的就讓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