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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你怎麼來了？」周成開門后，趕緊把安若給拉了進來。

「對，我們都儘力了，我已經請了骨科最好的教授，但還是？」

「這本身就是一個先來後到，按照病情輕重來評估的問題。若我們不先去21間，丟的是一條命，現在只是丟了一條腿，從優選利弊選擇，就該先去21間。」

……

「這條腿，是還有機會的，就是花的錢多點。」

廣彥胡又看了蔡東凡一眼，說：「蔡教授，正常工作自然如此，但是普通的會診，你就甚至請不到主治了，除非是請院內會診，否則來這裡會診的，都是總住院。」

蔡東凡聽到這，眉頭稍稍一緊。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在的他，已經是絕對無法避開了。

與此同時，常利隆，則是在給自己的親戚回電話交待：「不好意思，三叔，命救回來了，但是有一條腿還是沒保住。」

也沒過多久，周成的電話就又不合時宜響了起來，眾人又投來異樣的目光，計較著，小夥子，你的電話響的有點勤快了啊。

可著實還是有些困，就說：「再睡一會兒吧，好睏好睏……」

「好！」常利隆，就此掛斷了電話。

「昨天，我爺爺跟著我爸媽走了，卻把院子留給了我！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感覺好難受！」

「小周，休息好了么？」

然後，安若就掛斷了電話。

「蔡教授也節日快樂。」廣彥胡只是下級醫生，自然不可能對蔡東凡說教些什麼，他不夠這個資格。

「什麼？」

「到時候，所有的術前病人，全都是繼觀查看，我們的手術，也很難正常開展啊！」

廣彥胡也不敢講話，就老老實實地與蔡東凡一起，完成了截肢后的操作。

她失眠了，感覺失去了一種保護，感覺睡覺時的必備品缺少了一個，就是周成牌的抱枕。

就在一旁看著兩人廝殺了一陣。

「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正常工作開www.hetubook.com.com展，你放心吧。」

「你和我們組的天柱，一起來操作兩台斷肢移植怎麼樣？」丁長樂詢問。

廣彥胡接著再道：「若有關係，打過招呼的人，會被認作是活該倒霉的那一方，那就是帶了個人情緒了。蔡教授，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當然，安若的兩個姑姑還是蠻懂事的開始緩和氣氛：「回來了，肯定累到了吧？趕緊的，可以吃飯了。」

「你不惜常教授私下托你關係，更不喜之後常教授的陰陽怪氣。但是蔡教授你，還是根據不同病人的身份、遭遇不同，做出了自己的優選。」

「小周來這裏，我也是為21間的病人叫的。小周本不用來的。」蔡東凡給廣彥胡解釋。

「為什麼？」周成不解。

院內的教授與副教授的資源和交情，是能夠讓科室里工作正常開展的必要人脈！

周成一看，赫然是丁長樂打過來的，也不好不接，只能歉意一聲后，走去陽台。

巡迴護士不敢講話，忙重複：「鏈刀，上台。」

「是的啊！蔡教授，你也進行了區別對待，這也是你自己帶上了喜惡！」

蔡東凡掃了廣彥胡一眼，說：「廣教授，常教授即便是對我有意見，這沒問題，他儘管不幫我忙就是了。不過他若要把這脾氣帶到工作中，那是他自己作死！」

「當然，不管怎麼說，今天的兩個急診病人，蔡教授您能來到手術室，也是一種情分了。」廣彥胡也不願意把蔡東凡逼得太死。

安若一邊被周成拉進房間里，一邊細聲說，說著說著臉就紅了起來。

即便他是組裡面的頂樑柱，即便這個組裡面，沒有蔡東凡照樣能運轉。但，大部分人，都沒有特別多地資格對另外一個人進行對錯原則上的說教。

蔡東凡卻是面色毫無波動。

院內大會診值班，也會值二線班，若是遇到了難纏的病人，需要普外科幫忙的時候，就避開不過常利m.hetubook.com.com隆。

生死早就見慣了，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就現在，有兩個人死在兩個人的面前，兩個人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你要幹嘛？」

「謝謝叔理解，遇到了問題咱們先解決問題，然後再去悲傷或者喜悅。我會儘力斡旋的。」

周成稍稍一驚，然後看到是安若打來了電話，接通之後，對方果然第一句就是：「周成？你有空掛我電話都不接是嗎？」

等安若和周成再次開車、停車、推著箱子到安老爺子的院子里時，裏面又是充滿了煙火氣息，然後，無數雙的怪異眼神，又是投了過來。

「我現在在酒店，四點五十到的，才睡了一會兒，定了個鬧鐘，我以為是鬧鐘響了，我現在的位置是在……」周成就把自己的酒店名字報給了安若。

還是那句話，副教授私下裡過來是情分，不來是本分。

之前血壓穩定下來，是骨科把相應的大動脈和大靜脈給扎掉了，減少了出血。

要求別人按照自己的為人處事原則做人做事，本就是你自己太過於高看自己。

安若趕緊拉著箱子跑了，周成則左右看了一陣后，走向了正在和安北下棋的安南，過去后，叫了一聲叔叔和伯伯。

「你等我一下。」安若聽完，語氣先獃滯了一下，然後馬上說。

嘆了一口氣，也沒把話說死：「丁教授，我過一會兒再給您回復行嗎？我暫時還不能確定明天有沒有時間。」

「不過您也先別急，現在的骨科技術仍發達，還有希望，到時候我再問問，骨科還有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三叔，你先去把肇事司機找到，責任方認定下來。」

截肢的操作乾脆利落，二十幾分鐘，患者的右下肢便成了杵狀，蔡東凡把下肢的皮膚與肌肉，收納得極好！

「好的，常教授。您先去休息，後續操作交給我！」那主治忙點頭，不敢忤逆。

然後嘴裏罵道：「真他媽的把自己當成一個俠ｈｔｔps://ｗwｗ•hetuｂook•coｍ.ｃｏm醫了是吧？狗屁本事沒有，脾氣倒是不小，我次奧了，咱們醫院怎麼混進來了這麼一個混子？」

但，再漂亮的截肢術后的殘端，也比不上完整的肢體，這是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昨天那麼早就走了，雖然是為了手術，但還是不太合適。

「三叔，您也知道，人力有窮時，送來的時間太晚，而且同時間內來的人太多了。所以，只能保住命。」

而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病人，大多基礎情況都不怎麼好，可經不起這麼拖！

「但是在入睡之後，開始睡不著了，我才知道，原來我爺爺和我老爸老媽的決定是明智的，他們不愧為是過來人。」

那是自己的堂弟，遇到了情況，自己託人照顧，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人之常情，你可以不理解，你甚至可以不理會，但是你不能一邊厭惡，一邊口頭應承！

安若這虎里虎氣的話，讓周成有些受不了。

周成以為是鬧鐘響了起來，伸手掛斷。可沒一會兒，鈴聲又響起。

蔡東凡聽廣彥胡這麼說，也就默不作聲了。

這話本身沒問題，只是客氣用詞，但這句累到了，卻讓人忍不住開始遐想。

蔡東凡不做正常人思維理解的人，但是常利隆得做。

「差不多了，我現在正在女朋友家裡，等著吃飯。」周成趕緊解釋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時候可不能再走了。

但是細看，就知道，羽絨服的更裏面，是一套睡衣睡褲，旁邊是一個淡粉色的箱子。正是安若每次出行必備的更衣室以及小化妝間。

其中就包括安逸、安邇等人的玩味兒，還有就是安南安北等人目光中的複雜之色。

在親人面前，有什麼先來後到？

那種長輩傳來的眼神，完全就是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而且還是剛拱過那種複雜。

普外科有跑會診的總住院醫師，副教授來會診是情分，不來是本分。

話語里格外委屈。

萬一普外科的人說不適宜手術，然後ｈｔｔps://ｍ•hetｕbｏｏk.coｍ.cｏｍ你上了台，出了問題，你自己全鍋，普外科連解釋都不需要，直接把會診意見拿出來就行。

「廣教授，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元旦快樂。」蔡東凡對廣彥胡交待。

MD高官都沒你這麼忙。

然後把開了包裝的無菌鏈刀交給了器械護士，器械護士則是上了台上來。

常利隆捏緊了手機，先去休息，保命要緊。

然後也沒給安若發信息，只是定了一個定時鬧鐘，打算七點左右，聯繫安若。

「血壓終於開始正常回升了。」麻醉科的教授傳來感慨一聲。

兩人下的是象棋，圍觀者比較多，周成屬於是會而不精那種。

兩人就此別過！

觀棋不語，似乎安邇等人，也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揍怕了。

兩個小時之後，常利隆滿臉霾色地看向了蔡東凡以及廣彥胡等人。

到時候總住院以技術不濟，卡死你的病人在組上，沒辦法手術，周轉和壓床，就能搞死你。而且你也沒辦法評論別人的總住院技術好不好。

……

周成發現自己沒什麼地方可去，就找了一家距離安若爺爺家不遠處的一個酒店裡，住了下來，沒帶身份證也沒關係，用電子身份證件辦理好了入住手續。

「這？」周成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蔡東凡和普外科常利隆對線的那一幕。

走過去時，就看到，之前給安若和周成發過要注意安全的嫂子，帶著孩子走了進來，周成對她熱情地招了招手，然後回：「丁老師，我是周成。」

「等我十分鐘。」

常利隆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先不電話叨擾人。

可這話，卻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同，手術台上的人也沒講話，氣氛似乎就這樣變得很是微妙。

「這個21間的病人，沒人打招呼，和其他有人打招呼的病人，有什麼聯繫呢？」

「沒關係，我邀約的時間不是你的今天，是明天。」

畢竟兩人從事的是醫學啊，是一個醫生啊。

做事在於個人，做人也hｔtｐs://wｗw.ｈｅtubｏoｋ•com•com是每個人在做自己。

十分鐘之後，周成果然是在電梯門口，看到了一個少女出現在了門口，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穿著厚厚的皮靴。

若有交情的情況下，你可以越級私下裡打電話，但是沒有交情甚至交惡，你就等著他們的總住院會診完了再打電話，他們再過來吧。

在下手術室更衣室后，廣彥胡看了一圈無人，便小聲說：「蔡教授，今天這樣其實不太好，常利隆是普外科的副教授，主院內大會診值班的。」

一分鐘之後，安若問周成要去了房間號。

安若點了點頭！

「能勻出來時間嘛，一台手術是蔡教授的，另外一台手術，則是我們組的，之前沒辦法，只能做了截肢保命，現在被下級醫院送了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把腿給保住！不是急診手術。」丁長樂繼續勸說著。

「沒有。」周成一邊揉著眼睛。

「開始截吧。巡迴，拿鋸骨鏈刀來吧。」蔡東凡對廣彥胡與巡迴護士吩咐。

因為有些時候，有些緊急的情況下，你如果走正常的會診流程，可能病人就沒了。

「我偷偷跑出來的。嘻嘻！」安若給周成做了一個調皮的表情。

截肢，不難，應該說太簡單，即便是金平也能輕易完成，若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蔡東凡和廣彥胡，其實都可不必來這手術間。

而聽到這話的常利隆，發出了一道很刺耳的嗯嗯聲后，對普外科的一個主治說：「我們科沒什麼特殊處理了，我先下台，你縫起來，收尾就好了！」

七點。

正常的會診流程就是，總住院、主治、副教授/教授！

「丁教授，我明天也有了安排。」周成委婉地回絕說。

當然，常利隆不敢在病房裡作妖，但是，骨科的病人，有腹痛等問題，你就把常利隆叫不來！

「但是他還是得到了優先權以及蔡教授您，破格把小周都請來手術室的優待，而別人卻沒有。這就是差別對待了。」廣彥胡很是無奈地給蔡東凡解釋，這就是一頭倔驢一樣的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