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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柯嵐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麼對自己的夢境產生影響的，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在這時，柯嵐再一次聽到了聽到了那如同嗚咽一般的呼喚聲，只不過這一次，呼喚聲不再顯得虛無縹緲，這聲音就像是從他耳邊傳來的一樣！

「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啊。」柯嵐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

就在剛剛，柯嵐和那個人的交談中，便提到了這個東西，雖然雙方都沒有把話說明，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半成品」指的自然就是當初在荒坂塔頂層、那具鐵處女里的東西。

「你終於來了。」

柯嵐突然之間就全都明白了——之所以他在夢中感受到的那個坐標「飄忽不定」，那是因為這座空間站在不斷地繞著阿爾法星轉動，這個坐標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著空間站和地面的相對位置而不斷變化的！

「她在阿爾法星的近地軌道上漂流了好幾天，直到這座空間站和她的漂流軌道擦肩而過。」喀戎繼續說道，和圖書「那時候我已經發現了她，我本打算向方舟彙報這一狀況，但她的動作卻要比我更快——她擊毀了我派出了三架用來通訊的無人機，然後侵入了空間站的內部……如你所見，我現在這幅樣子，也完全是拜她所賜。」

這是一個稚嫩的少女音，在這個瞬間，柯嵐曾經聽到過的那些嗚咽、抽泣、嚅囁以及那句「救救我」全都彙集到了一起……「就是她！」柯嵐的腦袋裡下意識便冒出來了這麼一個念頭。

研究院曾經捕獲過一條未成年的深海巨鰻，為了探明這種生物的適應性極限，他們在實驗的最後階段，直接用空艦將這條深海巨鰻送到了大氣層之外，然後將其丟出了船艙——在真空、極寒且充滿輻射的太空環境下，那條深海巨鰻活了整整一個星期，大腦才停止了活動。

那都是真實的！

「喀戎！那不是你的能力！」他又驚又怒地吼道，「還有第四個人在這裏！出來！」

「是和圖書誰？！」異端教派的教主大人有些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時，柯嵐才注意到，在他的身上，竟是赫然多了十幾個前後貫通的血洞！

相比柯嵐，那位異端教派的教主似乎要更加震驚，他的身體一直在輕微地顫抖著，不斷地重複著「這不可能」這四個字。

突然就，他那條化作黑色長矛的右臂毫無預兆地爆裂了開來，就好像是一股巨力由內而外地迸發了出來，那些黑色的觸鬚轉眼間便已化作了漫天飛灑的黏稠膿血，像密集的雨點一般淋了一地。

「她的確還活著。」喀戎的聲音在柯嵐的腦海內響起，「在東九區模塊被徹底毀滅前的那幾秒內，她就已經掙脫了六武眾建造的那個祭壇，從而避開了主炮的鎖定」

它還活著？

「那個半成品？」柯嵐在聽到這個字眼之後，同樣也有些懵，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半成品」指代的是什麼東西……恰恰相反，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感到震https://m.hetubook.com.com驚。

儘管不到兩秒鐘，這些血洞便被瘋長的肉芽給填滿了，但從他那極度蒼白的臉色來看，顯然是受創不輕。

儘管這些聲音分開來聽似乎都有著不小差異，尤其是出現那段出現在噩夢裡面、像是嬰兒般尖利的呼喚聲，和之前在東九區聽到的那些聲音在音色和聲調上更是有著天差地別。但當這句「你終於來了」在他腦海里炸響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之前聽到的那些聲音似乎全都變成了同一個人……如果說可以用「人」這個字眼來形容那個東西的話。

不過這一點柯嵐倒還算可以接受，只要生物本身的肉體強度足夠，在太空之中生存並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事情，別說洪荒種這種顛覆常識的存在了，就算是當初那些圍攻「拓荒者號」破冰船的深海巨鰻都可以做到。

而且喀戎也說了，他的身體變成這幅樣子是因為那件「半成品」的原因，那先前的血肉之牆的觸手腐爛壞死的事和圖書也就完全能解釋得通了——畢竟柯嵐吸收過一些來自那件「半成品」的黑色液體，他的血液能帶有類似的特效也不足為奇。

柯嵐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機甲大賽期間做過的那個「噩夢」，以及那個飄忽不定的「坐標」……

「那個鐵處女里的東西，現在就在這裏嗎？」柯嵐連忙問道。

「怎麼樣？被自己的創造出來的東西所擊敗，感覺如何？」喀戎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笑意。

柯嵐連忙取出了從消防櫃里搞到的防毒面罩，扣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些膿血甫一接觸到地面上的肉膜，便產生了激烈的反應，就像是將稀鹽酸加入到碳酸氫鈉之中，大量的氣泡從混合處冒了出來。隨著這些氣泡的破裂，一股讓人難以難忍的腥臭味道在這片空間之中逸散了開來。

柯嵐並不是沒有過要對這個「坐標」一探究竟地想法，但他也清楚這其中的風險……可現在，在他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情況，便不得不去直面夢中呼喚和*圖*書聲的來源。

喀戎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雖然她還只是一件半成品，但比起那種低劣的量產生物兵器來，兩者的完成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雖然被方舟主炮逸散出來的餘波所波及，可她不僅沒有死亡，反而還藉助這個契機完成了一次蛻變。」

低劣的量產生物兵器……難道是指侵蝕之種？柯嵐很清楚地記得，在那些記憶碎片中，有明確記載侵蝕之種無法在真空環境下長期存活，那這麼說來，看來這個「半成品」是可以在太空生存的？

「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那人一愣，隨後一臉不可置信地掃視著四周，「難道是那個半成品？她還活著？這……這不可能！」

即便如此，在它的大腦宣告死亡的時候，體內絕大多數的器官，依舊還保持著正常的運作。

為了銷毀那東西，不死船員會甚至拋棄了整個東九區模塊……按理來說，那東西應該是死在方舟主炮的轟擊之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