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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鬼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她死了，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整個人連帶著身上的裝備，在光幕出現的一瞬間就全部被汽化了。」

「斥候」這個位置是整支獵人隊伍里危險係數最大的，一般來說，擔任「斥候」的獵人，要麼就是那種被派出去趟雷的「消耗品」，要麼就是那種膽大心細的老鳥……而灰鳥獵團的這名「斥候」，顯然屬於後者。

「知道……這個我剛剛去查了資料……」葉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肉乎肉的雙下巴，說道，「是因為城內的建築物清一色是用一種以銅元素為主要成分的合金建成的，所以才被叫做古銅城。」

「她曾經的確是一名非法獵人，但那時候她並不是灰鳥獵團的人，都是被另外一個獵團『買』下來的……」鬼鴞解釋道。

「這麼誇張？幾塊石頭能攔住幾萬人的軍隊？就算是迷宮，靠人數填也能把這個迷宮給填滿了啊。」葉言愕然道。

光牆並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沿著街道開始向前推進，灰鳥獵團的獵人拔腿就跑——他們的反應很快，但即便如此，跑在隊伍末尾的幾名獵人還是被光牆所追上，一口「吞」了進去……等到光牆消失，眾人停下腳步時，那名攜帶錄像設備的人回過頭去，原本位於自己身後的四名前衛，現在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或許……對於阿爾法人來說，銅合金的成本更低？」葉言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

這是一名女性獵人，身材嬌小，穿著一件十分緊貼身體的高彈性的作戰服，作戰服將她的身體線條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來——她很瘦，是骨瘦如柴的那種瘦，胸前平得更是幾乎和男人沒有區別……不過對於斥候來說，那兩堆脂肪就是不必要的累贅，反而是這種精瘦的身材才是最好的。

「什麼意思？是說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塊地板都能通電，把進去的人都給電死么？」獵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m犬挑了挑眉，「那與其說這是座要塞，我更秦傾向於說這玩意是一件超大號的刑具。」

「為什麼？」右下角那塊屏幕里的葉言一臉天真地問道——葉氏和灰鳥獵團不一樣，作為長期和軍方合作的貴族門閥，從這場戰爭被敲定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被綁到了戰車上面。

「葉大少啊……您這丟人可丟大了，虧你還是華夏族後裔，怎麼連你們老祖宗的太極八卦都不知道啊？」獵犬強忍笑吐槽道。

「如果只是高壓電的話，那時候我手下的那些獵人就不會犧牲了。」鬼鴞嘆了口氣，「整座城市不止是導體……甚至還是一個巨型的能量護盾發生器。」

這段錄像似乎是用裝在頭盔上的攜帶型影像記錄設備拍的，從右上角的時間可以得知，拍攝時間是在新紀元941年，距今整好是十年的跨度。

「不對，雖然我也不知道正確答案，但你這個說法肯定是錯的。」雷頓連連搖頭道，「阿爾法星上的銅礦儲量雖然不算貧瘠，但也說不上富饒……對於一個佔據了整顆星球的文明來說，這點儲量只能算是勉強夠用。像銅這種重要的金屬資源，價值絕對是高於能夠用化學手段合成的混凝土以及塑料的。」

「卧槽？太極八卦原來是我們華夏文化里的東西嗎？這群棒子也太會偷了吧？什麼都是偷的，連堂堂一個國家的國家圖案……都是從我們華夏這裏偷的么？」葉言頓時漲紅了臉——作為一名精通吃喝玩樂的紈絝少爺，這些舊紀元古文化之類的東西，他還真不怎麼感興趣……畢竟，撩妹子的時候聊美食聊藝術甚至是聊奢侈品這類的東西，都能達成裝逼的目的。但你要是去跟妹子聊幾千年前這堆艱深晦澀的東西……怕不是還沒講完，妹子就已經興趣缺缺地走開了。

「十九歲就有六年的探索經驗？那她豈不是十三和圖書歲就開始當獵人了？我記得獵人資格證得成年了才能考吧？」葉言嘟噥道，「用童工是違法的啊……」

「買下來的……是買來當斥候嗎？」獵犬忍不住問道。他這句話里的斥候，自然指的就是第一種「消耗品」的含義。

「古銅城遺址，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宮。」鬼鴞點了點頭，接過話說道，「這是一座專門為了軍事目的而設置的迷宮，按照城市遺址的容量，別說數萬兵馬……就算一百萬人投入進去，也會被困死在裏面。」

「光牆的移動速度很快，根據我的判斷，大約在每秒八到十米左右，這已經十分接近舊紀元百米賽跑的世界紀錄了。」鬼鴞說道。

「古銅城遺址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你們應該都知道吧？」鬼鴞問道。

「在我們探索古銅城遺址的時候，這座要塞的防禦設施還沒有被激活……但即便是這樣一座休眠狀態下的要塞，還是奪走了灰鳥獵團九名精英獵人的生命。」鬼鴞又嘆了口氣，「這樣吧，我把當初探索時的記錄視頻發上來，你們看了之後就應該明白這座遺迹的危險程度了……」

鏡頭在劇烈地搖晃著，負責攜帶錄像設備的那個人似乎是在後退的過程中跌倒在了地上，鏡頭先是猛地拉向了正上方的天空，隨後又飛快地甩了下來，看向了正前方。

「……陣法？是指古代行軍打仗是軍隊的陣形嗎？」獵犬忍不住問道。

「因為銅是一種優良的導體。」鬼鴞說道，「整座城市……或者說整座要塞，其實就是一件超大型的武器，遺迹內的每一棟建築物，可以變成致命的武器。」

「是的。光牆的持續時間並不固定，有的只有數秒，有的則會持續近半分鐘。」鬼鴞說道。

身材越嬌小，能鑽進去的地方就越多……同時，會被各種機關波及到的範圍也越小。

「很遺憾，觸發條件完全未知。」鬼鴞的語氣很是沉和圖書重，「我甚至都不確定光牆是被我們所觸發的，還是在城內隨機出現的……有的時候，甚至會同時出現複數的光牆。」

「這個斥候的代號叫做『蜂鳥』，她是一名老手，雖然只有十九歲，但已經有了六年的遺迹探索經驗……」鬼鴞的聲音在畫面外響了起來。

話音剛落，錄像畫面里突然亮著一片耀眼的白光，葉言和獵犬等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柯嵐則是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那座遺迹的建築排布很其他阿爾法城市有著很大的區別。」鬼鴞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在古代的華夏，有一種叫做『陣法』的東西？」

鬼鴞：「……」

一個短暫的進度條之後，鬼鴞那邊的鏡頭就切換成了一個畫質略微有些模糊的錄像畫面。

視頻拍攝者的位置是「中衛」，位於整個隊伍的中段，前面是四名身穿輕型動力外骨骼的「前衛」，而在「前衛」前方約三十米的地方，則是一名孤零零的「斥候」。

「她……她她她……她死了嗎？」葉言顯然有些被嚇到了，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正前方，便是剛剛差點把眾人給晃瞎眼的白光來源。

「你的意思是，你們在古銅城遺址內，遇到了不止一次光牆？」柯嵐問道，「那你們清楚這種機關的觸發條件是什麼嗎？」

「我說的『八卦陣』出自《三國演義》，又叫『八陣圖』，蜀國丞相諸葛亮曾經在一處叫做魚腹浦的地方用巨石設置了這麼一個迷陣，攔住了吳國陸遜的數萬追兵。」柯嵐解釋道。

「阿爾法星上發現的城市遺址超過一百座，但大多數都是C級和D級的遺迹，能被評定為B級的城市遺址都寥寥無幾……你知道為什麼古銅城遺址會是A級遺迹嗎？」鬼鴞沉著臉，緩緩地說道。

「對對！」葉言連忙附和，「葉氏財團願意另外支付您一筆豐厚的報酬，用來換取古銅城遺址的情報。」

「因為和-圖-書那根本就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座要塞。」鬼鴞一字一頓地說道。

「也就是說，在沒有載具的幫助下，只有強化人才能跑得過這玩意咯？」雷頓說道。

「我雖然聽說過一些和古銅城遺址有關的消息，但要塞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聽到。」柯嵐開口道，「既然鬼鴞先生您去過那個地方，還請您詳細將將那一次的探索經歷。」

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有力的鼓點，敲在每一個參与視頻會議的人心上。

「我剛剛去網上查了一下。」伊凡的聲音插了進來，「精英遺迹獵人『蜂鳥』，新紀元939年取得獵人資格證書，先後在十幾個獵團中輾轉，最後一個待的獵團正是灰鳥獵團。在當時屬於是獵人圈子裡相當有名的一名『斥候』，只不過在941年灰鳥獵團探索A－009『古銅城遺址』的過程中，不幸身亡。」

一堵突然出現又出現消失的光牆，瞬間就讓精銳的灰鳥獵團損失了五名獵人。

那時候一層厚實的能量護盾——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一堵耀眼的光牆。這堵光牆將整條街道都給封堵了起來，至於原先站在那個位置上的斥候「蜂鳥」，則是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徹底消失在了這堵完完全全由能量體構成的光之幕牆之中，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古銅城的建築要用這種合金……而不是成本更低的土石混凝土或者高分子聚合物呢？」鬼鴞又問道。

「小說當然是帶有一定誇張成分在內的，但類似的陣法，卻是真實存在的……其實阿爾法文明遺迹中十分常見的『迷宮』，完全可以視作是『陣法』具象化之後的產物。」柯嵐繼續說道。

在逃命的過程中，還有一名獵人不小心被絆倒摔在了地上——沒有人去扶他，因為根本來不及，救人只會徒增傷亡……雖然鏡頭裡沒能看到他被光牆所追上的畫面，但通過畫面外ｍ.hｅtｕbｏok•coｍ.ｃoｍ那戛然而止的呼喊聲，他的結局自然也可想而知。

六年的探索經驗，在獵犬圈子裡絕對已經是「前輩級」的人物了，她的探索經驗甚至要比狩神獵團里一半的人都要多了——探索經驗這個數據可不是按照單純的年限來算了，不是說十年前探索了一次遺迹，然後十年後再探索一次，就算是「十年老獵人」了。按照官方的認定標準，只有一年內探索D級或D級以上的遺迹超過五次，這一年才會被計入「經驗」。

「城市規模的能量護盾發生器？」雷頓咋舌道，「那……那能量消耗得有多恐怖？如果不是以護盾形式而是作為武器來發射的話，應該能一炮把方舟給打穿吧？」

「那也是陣法的一種，但我指的是陣法在建築學上的應用。」鬼鴞說道。

「……在941年灰鳥獵團探索A－009『古銅城遺址』的過程中，不幸身亡？」葉言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不由得瞪圓了雙眼，「也就是說，就是視頻里的這一次？」

「建築學……你是說類似於八卦陣那樣的東西么？」柯嵐問道。

「是的。但或許是天賦的原因，又或許是運氣的原因，她經歷了四次遺迹探索都活了下來，並且贖回了自己的自由身。在這之後，她又在好幾個獵團里以沒有執照的『非法獵人』身份幹了好幾年，擔任的全部都是斥候位……直到在一次聯合探索行動中，被灰鳥獵團當時的團長所看中，花重金挖了過來。當然，那時候她已經成年了，並且獲得了合法的獵人資格。」似乎是擔心其他人誤解灰鳥獵團一般，鬼鴞在最後又補了一句。

「那為什麼它們要用銅合金來鑄城啊？」葉言不解道。

「要塞？！」葉言忍不住驚呼道，「一、一座被異端教派控制的阿爾法文明要塞，這怎麼可能打得下來！」

「什麼八卦陣？太極八卦那不是舊紀元南高麗國旗上的圖案么？」葉言突然提出了一個讓人有些無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