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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拉丁文……」運輸機駕駛員看了一眼那個簽名，「是希臘文，這個名字讀作『德墨忒爾』，是希臘神話里掌管農業、穀物和豐收的女神，是奧林匹斯的十二主神之一。」

複合式晶能炸彈，以黏土炸藥作為引信，多枚低等級能量結晶引爆之後能夠產生極其恐怖的「諧振」……光是肥皂手裡捧著的這幾根「塑料管」，捆在一起就足以將這座安全屋地面以上的部分全部夷平。

「用這個試試。」西蒙走了上來，將那張黑卡取了出來，「我注意到這台計算機側面有一個卡片插槽，說不定可以。」

「直接說吧。」小隊長也對運輸機駕駛員點了點頭。

「那這麼說來，我和『宙斯』之間的通話，也已經被它們所監聽了？！那這座安全屋的位置，也已經暴露了？！」西蒙雙眼圓睜，手下意識地搭在了掛在胸口處的微衝上面。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運輸機駕駛員點了點頭，把黑卡插|進了那個槽里。

「……這麼說來，我們現在面對的應該也是一種初級模因吧？要不然，我們這支小隊應該已經團滅了。」肥皂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過了將近半分鐘，肥皂才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你的意思是說，那種東西，有可能……看上一眼，就會被傳染？甚至是通過照片、錄像看到『模因』，也會被它給傳染？！」

這個時候一般就需要一個權力足夠大的領導對此進行拍板、負責，同時將自己的名字簽在那些缺失的審核部門的空格上。

「能查到這批晶能炸彈的轉運記錄和理由嗎？」小隊長問道。

肥皂在成為雇傭兵以前也在外勤軍團里當過兵，對於這些繁瑣的手續還是有所了解的，據他所知，在戰況激烈的時候，一些裝備可以通過「緊急狀況應對程序」而被特殊調配，在這種情況下，就不用把原本所有的流程都走完，為的就是節省時間，以及防止某個部門失聯，從而導致急需的物資卡在其中一個轉運環節上面。

「安全m.hetubook.com.com局的人……權力有這麼大嗎？」小隊長看到肥皂手裡的晶能炸彈，眼皮也是不受控制地跳動了兩下，「小心點，柜子里還有晶能炸彈嗎？全部拿出來。」

所有的商家帳號，包括購物網站的客服在內，最後的登錄時間，都是三天前。

「好傢夥，居然還有這種東西。」肥皂小心翼翼地將幾根樣子看上去和雷管差不多的東西從一個柜子取了出來，透過高強度透明樹脂製成的管壁，可以看到管子內裝著的是一種類似黏土的東西，而在黏土的表面和內部，則是嵌滿了一顆顆指甲大小的墨綠色結晶。

為了保證不會遭到入侵，安全屋裡的計算機想要連入外網都是需要許可權驗證，看著屏幕上那個密碼框、以及框內不斷閃動的游標，運輸機駕駛員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他回過頭，看向其他人：「你們之中……有誰會黑客技術的嗎？要能破解安全局安全系統的那種。」

「德墨忒爾？聯合議會團里有這麼一號人嗎？」肥皂努力回憶道，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於方舟的時政了解得實在太少了，甚至連現任議員的名字都叫不出幾個來。

「那為什麼我們看到了那些怪物，沒有被傳染？」長頸鹿問道。

「我有一個想法，或者說，一種猜測，不一定準，但我覺得不能把它排除掉……」運輸機駕駛員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檢查查看了一番，確定地下室里沒有異常之後，小隊長留下幾名士兵看守一層，帶著剩下的人魚貫鑽入了地下室里。

這種事要是發生在部隊里，這麼乾的人都沒有必要上軍事法庭了，直接就地槍斃就行。

方舟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還有倖存者存在嗎？

「好吧，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小隊長嘆了一口氣，將與「模因」相關的情報告訴了眾人，雖然這些情報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短短几句話，但聽完之後，小隊眾人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還有一種更https://m.hetubook.com.com壞的可能性……跟你通話的並不是『宙斯』，而是它們。」運輸機駕駛員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這一句話頓時讓對內的氛圍緊張了起來，不少人直接抄起了武器，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看來這黑卡的許可權還真不是一般的高。」西蒙嘆道，「不知道馬奇諾將軍是從哪裡搞來的這東西，有這玩意，連安全局的內部網路都可以隨意瀏覽了。」

晶能炸彈和普通炸藥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諧振」，同時被引爆的晶能炸彈越多，爆炸威力就會呈現指數級上升，十七根晶能炸彈，就算是穆卡赫要塞都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別賣關子了，你直接說吧。」長頸鹿催促道。

「模因到底是什麼東西？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總該告訴我們了吧？」肥皂追問道，「對了，小丑人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覺得我們還有一絲希望。」運輸機駕駛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快步走到了一台電腦前，打開了電源。

「唔，是一張機要物品轉運單……奇怪，這批晶能炸彈是三天前被送到這裏來的。」肥皂將紙條遞給了小隊長，「但是上面的手續並不齊全，各部部門的公章、領導層的個人印簽缺了很大一部分，另外，這個佔了好幾個格子的黑色簽名好像是拉丁文？反正我不認識……你們有認識的嗎？」

「有道理。」運輸機駕駛員點了點頭，輸入了幾個購物網站的網址，然而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這東西當然是禁止在方舟上使用的，這玩意的當量已經嚴重超出了《方舟內部禁用武器條例》里制定的標準值，無論在任何地方使用，都有可能給方舟內部結構帶來十分嚴重的破壞。如果將這些玩意丟進某個反應堆的話，足以引發一場令人不願去想象的災難……一般來說，這種東西都應該儲存在專門的庫房裡，重兵把守，無論是檢查、搬運還是取用，都必須經由多個部門、複數名職能不同的領導簽字批准才行。而安全局www.hetubook.com.com的人，居然就把它們丟在這座無人看管的安全屋裡？

「不……」小隊長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緩緩搖了搖頭，「如果，如果真像那個『小丑』說的那樣，變異的傳染途徑是『模因』的話，方舟高層把網路上的所有信息都封鎖起來，或許是對倖存者的一種保護。」

「德墨忒爾是宙斯的妻子。」運輸機駕駛員說道，「之一。」

「模因有很多種，視覺傳染只是其中一種……根據那時候的情報，在研究院爆發的模因傳染時間，還只是一種初級模因，最高級的模因可以做到認知傳播，換而言之，就是當你知道這東西存在的時候，你就已經被傳染了。」

坐在電腦前的運輸機駕駛員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安全局內網的所有記錄、信息更新，也全部都停留在了三天前，同一個時間段。」

密碼驗證的界面瞬間消失了，不僅如此，這台計算機的所有許可權都已經全部開放——就像是一個上一秒還裹得嚴實無比的女人，下一秒就脫得精光……甚至拿刀剖開了自己的胸膛和腹腔，將五臟六腑都展現在了你的面前一樣。

「這地方真的是DAS的安全屋嗎？」一名遺迹獵人嘟噥道，「這該不會是什麼秘密武器庫吧？」

「還有十二根。」肥皂說道，「算上這裏的五根，總共是十七根……這十七根要是同時引爆的話……嘖……」

而他們通過黑卡聯繫上的那個「宙斯」，究竟又是什麼人？

「連那個小丑都知道模因是啥玩意，我想，讓我們知道應該也沒關係吧？」長頸鹿說道，「方舟都淪陷了，人類都要滅絕了，那保密協議還有什麼意義嗎？」

準確來說，地面以上的部分都是可有可無的偽裝，地下的部分才是安全屋真正的主體。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座『安全屋』，應該就是一個陷阱了。」小隊長的表現還算鎮定，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根肥皂放在桌上的晶能炸彈仔細端詳，「如果它們想用這個陷阱來埋葬我們的話，根本和*圖*書不用那麼麻煩，只需要在我們進入安全屋的時候，引爆這些晶能炸彈就行了，我們不可能逃得出去。」

「還有一件事，我剛剛沒來得及說。」西蒙開口道，「先前和那個宙斯聯繫之前，我先用公共通訊終端登陸了一下方舟的各大門戶網站，我本來是想在媒體新聞里尋找一些線索的，但我發現所有網站都在三天前停止更新了，和那些入侵生物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我都沒有找到……而最奇怪的一點就在於，方舟內部的網路一直處在正常狀態，那些網站的伺服器也還在運作，只要是有個手機的人都可以上網發帖，哪怕有關話題被禁止討論，那也不該是整個網路都在一瞬間變成『無人區』啊！」

「上面寫了什麼？」長頸鹿伸長了脖子湊了過去，同時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運輸機駕駛員搖了搖頭，「聯合議會團里沒有叫做德墨忒爾的議員。」

「這麼看來，這些入侵生物可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攻入方舟內部的，以至於人們幾乎都沒有做出反應就被殺掉……或者變異成了那類怪物……」小隊長自言自語道。

「他剛剛和B組的人去樓上找狙擊點位了。」西蒙回應道。

「關鍵點不在於許可權，而是時間。」運輸機駕駛員說道，「三天前，正好是穆卡赫基地和方舟之間通訊中斷的時候……」

「不對，只要有倖存者存在，總會……」運輸機駕駛員說到這裏，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他轉頭看向了西蒙，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接著說道——

「是的，網上的東西被刪除得這麼乾淨，應該是擔心這種『模因』通過網路傳播開來。」運輸機駕駛員說道，「以前有個笑話，說網路可以傳播能夠感染人體的病毒，沒想到這個笑話居然會變成現實。」

「好傢夥，這麼說來，這個德墨忒爾和那個叫『宙斯』的大人物肯定也有關係咯？」肥皂說道，「這麼看來，以她的許可權能夠調用晶能炸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通道盡頭的兩側是武器櫃，各式各樣m.hetubook.com.com的輕武器掛在櫃內，櫃底的抽屜拉開來則是一盒又一盒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彈藥，其中甚至還有幾個印著生物危險標識的小號製冷箱，小隊成員們都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等會，晶能炸彈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條。」肥皂再一次把手伸進了柜子，將那張紙條抽了出來。

「等等。」西蒙突然出聲道，「德墨忒爾是希臘神話里的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那宙斯應該也是……這個德墨忒爾，她在神話里和宙斯是什麼關係？」

下單記錄和購后評價都停留在三天前，無論是評論、價格還是購買量都沒有明顯異常，甚至現在還可以下單購買，只不過商家恐怕是再也不會發貨了。

「有沒有可能，那些入侵者已經控制了方舟上的網路，西蒙所看到的那些東西，是它們偽造出來的『假象』……」

地下部分沒有任何偽裝，鐵黑色的金屬牆面泛著寒光，地板卻是包裹著一層厚實的硅膠墊，在防滑的同時，也能最大程度地減輕腳步聲——就算有人在這裏面蹦迪，安全屋周圍的那些鄰居們也絕對不會聽到任何異響。

「見鬼！他媽的怎麼會這樣？」肥皂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普通民眾被消息封鎖我還能理解，要是連安全局的人都不能插手，那要派誰去解決問題？方舟都被那些怪物入侵到這種程度了，安全局的內網和檔案庫里居然一點記錄都沒有，這一點都不合理吧！」

安全局和軍隊之間向來都不太對付，要是軍方的人手裡能有這種許可權，安全局根本不可能做到和軍方分庭抗議，而是會變成了一個「形式上獨立，現實中卻成為軍方下轄部門」的一個機構。

「對了，你趕緊查一下方舟的購物網站，看看購買記錄和物資價格。」肥皂想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對運輸機駕駛員說道，「物價這種東西是最敏感，如果三天前方舟上真的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故的話，那些物資價格肯定會發生變化。尤其是在前期，那些入侵生物還沒有把方舟大部分區域佔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