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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中的這棵巨樹，雖然形態、顏色上和灰燼之冠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柯嵐的潛意識卻在不斷地告訴他，這棵巨樹和灰燼之冠就是一類東西。

「什麼試練任務？什麼灰燼之冠？」馬奇諾茫然地看了看獵犬，又看了看柯嵐，「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這法子，好像還真的能行！」馬奇諾右手握拳用力地砸在了左手的掌心裏，有些興奮地說道，「啟用導彈發射裝置需要不死船員會的認證，雖然不死船員會是我們的敵人，可這裏不是還有柯嵐在嘛！」

「在作戰行動開始的第一階段，我就曾想過使用遠程彈道導彈對方舟進行核打擊，但那時候考慮到兩個要素，所以沒有提出來。」列維繼續說道，「第一，是方舟上可能存在倖存者，核打擊不分敵我，甚至有可能出現沒能幹掉敵方首領，反而大量誤殺倖存者情況；第二，有能量護盾的存在，核打擊很難對方舟造成致命打擊，尤其是保護措施最為嚴密的核心區。」

「這恐怕就得去問巢都主人了……只是那個地方，我現在回去，恐怕不一定來得及了。」柯嵐嘆了口氣，「除了湮滅彈，關於灰燼之冠，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把灰燼之冠這東西給拋到腦後了，但沒想到現在不死船員會能整這麼一出，後悔也來不及了。」

「沒有。」靠著門邊上的瓦蓮京娜當即回答道。

就在柯嵐鬱悶一個白嫖強大的戰力的好機會錯失的時候，列維卻是又想到了一個新點子：「話說，瓦蓮京娜小姐操縱的瀆神者機甲，有配備湮滅彈這樣的武器嗎？」

「但現在，」列維話鋒一轉，「突然出現的『巨樹』高度已經突破了兩萬米，方舟的能量護盾是沒法對它形成庇護的——我們甚至不需要攻擊下方的方舟本體，直接把這棵『巨樹』設置為導彈目標就行。」

「可惜了。」柯嵐在心裏說道。

「說實話，沒有親身和圖書經歷過，我很難想象那是什麼的一種感覺……」站在一旁的列維低聲說道，「那這棵巨樹的作用又是什麼呢？是某種獻祭儀式還是用來對付我們的武器？」

「記得。」馬奇諾和獵犬一同點了點頭。

「先前斯卡蒂號火力偵察方舟的錄像，我反覆觀看了很多遍，我基本可以確定，方舟原本的防空武器，除了那層防護罩之外，基本已經全部報廢。這樣一來，方舟算是徹底喪失了攔截遠程彈道導彈的能力。而且現在肉質菌毯也已經全部萎縮，最後一道阻礙也消失了。」列維說道，「正巧穆卡赫要塞擁有三座遠程彈道導彈的發射基座，另有四十枚一萬噸TNT當量的戰術核彈頭和兩枚一千四百萬噸當量的戰略級核彈頭，只要用黑客技術破解掉鎖定裝置里的安全程序，就可以把方舟設置為導彈的目標。」

「所有人都知道這棵樹是關鍵所在，你小子說的純屬廢話。」獵犬白了列維一眼，繼續說道，「不死船員會的傢伙依然敢當著我們的面把這棵巨樹放出來，那就意味著他們有足夠的自信，我們沒法破壞掉它。」

而在那些時間流速和外界同步的時空碎片里，他花費多少時間，外面的世界就會過去多少時間……那個時候，恐怕方舟上長出來的巨樹早就已經「開花結果」了……

「整個星系……這個先不說，光是阿爾法星，或者說，這個時空的地球……這麼大一顆星球，他們打算要怎麼獻祭？就靠這棵……樹？」獵犬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馬奇諾愣了一下，嘴裏冒出了一句華夏的諺語，「現在那棵樹正處在生長階段，等到它完全長成了，恐怕我們就沒有毀掉它的機會了啊！」

「沒錯。」柯嵐點了點頭。

不過對於已經被侵蝕的不死船員會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

「說說看。」柯嵐對他點了點頭。

核心區是不死船員會成員肉和*圖*書身的所在地，除了最外面那層超級護盾之外，核心區至少還有四到五層能量護盾和多達十幾層的物理防禦，完全可以直接承受戰略核武器的打擊。

穆卡赫要塞配置的遠程彈道導彈是「天啟Ⅲ型」，巡航速度28馬赫，也就是二十八倍音速，這個速度，就算方舟上的防空系統至今健在，也根本反應不過來——真正能夠攔截彈道的，還得靠那層看似薄弱，實際無比堅固的超級能量護盾。

「湮滅彈是為了炸毀灰燼之冠的任務而特別準備的，應該不算是瀆神者機甲的常備武裝。」柯嵐回答道，「這種東西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能把整個穆卡赫基地給一鍋端了。」

柯嵐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倖存者聯盟現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必再去奢望方舟內部能有什麼內應了。

「攻擊樹榦和樹冠，恐怕沒有用。」柯嵐緩緩說道，「無底天坑那處遺迹，你們還記得嗎？」

在試練的第二階段，柯嵐的任務是操縱著瀆神者機甲去炸毀一顆名為「灰燼」的小行星上的巨型外星植物「灰燼之冠」。

「怎麼樣，現在知道這玩意有多棘手了吧？」獵犬說道。

「那阿爾法星上還有現存的湮滅彈嗎？那些沒有被開發的遺迹里，會不會有一些存貨？或許，我們可以複製曾經阿爾法文明炸毀灰燼之冠的操作？」

對於一個當下沒有威脅、未來可能可以作為盟友的文明來說，第1197號實驗體保持著最低程度的善意……它不僅和柯嵐聊了一個五毛錢的天，還解除了無底天坑內阿爾法人留下的安全設施，讓柯嵐和他的同伴得以乘坐電梯逃出生天。

巢都主人所在的那個空間，出來容易進去難，柯嵐第一次要不是因為運氣好，直接撞進了那個特殊的時間節點的話，他恐怕要在裏面停留很長的時間才能找到巢都主人的意志。

「這些人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目的嗎？」馬奇諾皺眉道和_圖_書，「像異端教派那個先知，他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成神嗎？我不相信他們會這麼心甘願情地給那個存在賣命，一點私慾都沒有。」

柯嵐曾經以為它是一種和洪荒種類似的存在，但現在看來，第1197號實驗體大概來自一支信仰「異神」的眷族，和那時候信仰「那個存在」的阿爾法文明屬於敵對關係。

阿爾法文明之所以能捕獲到它，大概率是在兩支眷族文明交戰區域的邊緣地帶，撿了個漏。

既然灰燼之冠的任務能夠被記錄在試練程序里，那就意味著阿爾法文明應該是化解了「灰燼」小行星撞擊阿爾法星的危機的……那麼，灰燼之冠的基因序列，也有很大的概率，就儲存在某座阿爾法文明的遺迹裏面。

只不過以它的實力，僅憑一己之力，想要屠滅整個阿爾法文明也不算什麼難事……這支眷族或許已經脫離了巢都主人口中的「炮灰」級別。

「第1197號實驗體」並沒有對柯嵐表現出太大的敵意，或許是因為柯嵐當時並沒有被打上「那個存在」的烙印，用宗教語言來說，這就屬於「無信仰、無教派人士」。

在那個時候，根據不死船員會的命令，馬奇諾作為柯嵐的聯絡人，實際上是承擔了一個監視者的角色，柯嵐從海底之城回來之後的一系列動向，馬奇諾不敢說全部掌握，但至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一直到病村之行后，馬奇諾才被調往穆卡赫基地，結束了這個「任務」。

「我知道了。」柯嵐的表情微微一滯，「不死船員會想要獻祭的不僅僅是整個人類文明，而是整顆阿爾法星……甚至是阿爾法星所在的整個星系！」

那不死船員會能夠獲得灰燼之冠的基因，並且培育出類似的植物來……邏輯上完全說得通！

「可惜……太可惜了。」柯嵐內心瘋狂嘆氣，「要是那個時候這傢伙沒有脫困就好了，現在去把它放出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這你就和_圖_書得去問不死船員會的那群人了……」柯嵐搖了搖頭，「既然這個計劃能夠得以實施，那麼意味著整個不死船員會應該都已經被侵蝕了，就算存在反抗者，應該也都已經被幹掉了。」

「不……我覺得，還是把核彈頭留下，它們能派上很關鍵的用途，但不是現在。」柯嵐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什麼？！」這一次，不僅馬奇諾將軍愣住了，就連對這些事已經見怪不怪的獵犬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信教的人，一般都會把異端和異教徒視作敵人，但對於什麼都不信仰的人來說，卻會保持一種微妙的中立態度，或許這也是「第1197號」實驗體脫困之後沒有順手把方舟給毀掉的原因。

根據任務描述，「灰燼之冠」可以直接從小行星的地核中汲取能量，同時還能干涉小行星的磁場和重力，控制小行星的運動軌跡。從而往這顆小行星去撞擊、吞噬其他的天體，為灰燼之冠提供更多的養料。

「利用反物質製成的湮滅彈……雖然不知道具體當量是多少，但從描述來看，威力恐怕要比我們的戰略核彈頭大得多了……」列維喃喃自語道，「但就連這種大殺器，都必須冒險深入地下，設置在灰燼之冠的根部，才能將其毀滅……怪不得，你會說攻擊樹冠和樹榦不會有什麼效果……」

「你可以理解為，他潛意識裡的認知，已經被那個存在改寫了……就好比進食和繁衍一樣，向那個存在奉獻一切，也會變成這些被侵蝕者的本能。」柯嵐說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如果第1197號實驗體此時還停留在阿爾法星上，或是在附近宙域的話，發現不死船員會徹底投靠了那個存在，或許會直接殺回來把方舟給滅掉吧……

以它的立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不死船員會將整個文明和整個星球都一起獻祭，化作那個存在的力量。

他可惜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自然是指試練程序中止，沒能獲取和*圖*書更多信息。第二件事，就是那個「第1197號實驗體」了。

穆卡赫要塞和方舟之間的網路連接早就已經斷開了，所以導彈發射裝置的資料庫一直沒有得到更新，就算不死船員會現在把柯嵐的許可權全部抹除，這條指令也根本下達不到穆卡赫要塞導彈發射裝置里。

無信仰的人往往會被信教者當作潛在的發展對象……而現在的方舟文明，對於「第1197號實驗體」來說，還太過弱小，根本不值得「被發展」。和那個存在將阿爾法文明圈養起來，讓其「自行發育」一樣，或許等到方舟文明強大到一定程序之後，第1197號實驗體就會再次出現，把方舟文明拉進那個異神的陣營之中。

柯嵐並沒有把「第1197號實驗體」的存在告訴他們，他只說了因為遺迹內部發生意外變故，導致試練程序中止，就連他，也不知道灰燼之冠的根系究竟是什麼樣子，引爆湮滅彈到底能不能將其殺死。

「但不管這棵樹的作用是什麼，都應該是不死船員會計劃的關鍵所在，只要我們能毀掉這棵樹，應該就能破壞掉他們的計劃了。」列維說道。

至於獵犬，那乾脆更是和柯嵐一同從無底天坑裡走出來的遺迹獵人，更是能讓柯嵐性命相托的生死之交，天坑底下發生的事情，他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是說，那個試練任務？」獵犬很快就回憶了起來，低呼道，「你覺得，這棵『巨樹』，和灰燼之冠，是一類東西？！」

「可以試試遠程攻擊。」列維說道，「我有一個計劃，雖然還沒有經過周密的計算，但我覺得這個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

從柯嵐的立場來說，第1197號實驗體不是敵人，至少暫時不是。

柯嵐長話短說，把自己在無底天坑下的遭遇向馬奇諾和列維複述了一遍，兩者當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我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些眼熟。」柯嵐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在無底天坑下接受過的「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