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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攝像頭，看著攝像頭就可以了。」

陸潛稍稍停頓了一下，暗暗告訴自己：

音頻容易竄頻道、場景容易泄漏馬腳、表演容易打亂節奏、拍攝現場容易陷入混亂等等等等都是問題，甚至可以說是災難現場。

烏曉真就和角色「佳佳」一樣，純粹花瓶，大腦反應跟不上節奏，這也應該算是本色出演，著實沒有必要要求太多。

正好，整個劇組都居住在別墅里，除了每天的拍攝工作之外，其他時間都能夠進行綵排，如同集訓一般確保注意力能夠完全集中，心無雜念地投入工作之中，從製片人和導演的角度來說，也方便掌控。

對於戲劇來說，演員需要和觀眾進行視線交流，因為這就是情感交流的一種。

陸潛的聲音直接在烏曉真耳邊炸開，彷彿能夠識破她的想法一般，這讓烏曉真嚇了一跳，花容失色，嚇得差一點就要打嗝了。

但現實情況就是，他們所擁有的選擇著實不多，在諸多困境與難題之中，這反而可能是他們的最佳h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ｍ方案。

就好像戲劇一樣。

「佳佳，你在做什麼？」

章賑，飾演懷嘉，一位運動健將、花|花|公|子，同時也是南勇最好的朋友。

陸潛翻了一個白眼，「你現在正在看的攝像機鏡頭，對面是誰？」

對此，雖然紀敘有著諸多擔憂，但依舊全心全意支持陸潛的決定，半開玩笑地說，製片人就喜歡這樣節約又高效的導演，多省心。

我剛才好像什麼都沒做呀。

對於戲劇來說，舞台和觀眾之間是有距離的，表演往往需要外放，儘可能讓觀眾看到，細緻的部分自然就相對少一些。

烏曉真終於在陸潛的話語里找到了靈感，「啊，卷劉海！因為我留著空氣劉海，所以……」

但對於電影來說，一舉一動全部放大在大屏幕上，任何細節都逃不過觀眾的眼睛，所以細膩的銜接也需要照顧到。

而且，如此拍攝計劃，工作量最大也最難的就是導演，因為他需要一心多用、掌控全場，對於能力和精力和-圖-書的要求都非常高，稍稍不注意，電影就可能出現漏洞，導致一系列連鎖反應。

陸潛也沒有答案，只是噼里啪啦地拋出一堆可能性。

一聲呼喊，讓整個別墅的工作運轉全部暫停下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陸潛也不希望如此。

「很好，那麼你就卷劉海。」陸潛對於細節不感興趣，直接截斷，「按照你每天晚上的保養步驟進行，然後和小姐妹一邊聊天一邊做自己的事情，記住，你們正在聊八卦，表情生動一些。」

而且，儘管困難，但並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的——

「美容？做面膜？修指甲？修眉毛？整理頭髮？」

「佳佳是一位美女，美女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應該怎麼樣？」

其實，按照常規來說，電影劇組強烈不推薦這樣做：

「導演，拍攝的時候，不是說要儘可能迴避攝像機鏡頭的嗎？」

深呼吸，陸潛讓自己冷靜下來，和烏曉真如此類型的對象溝通，需要直白需要坦然，不能拐彎抹角。

烏曉真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開和_圖_書始喃喃自語起來，真的開始回憶自己晚上的保養步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不能一心兩用，烏曉真就再次「掉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掰著手指頭開始回想保養步驟。

演員們，全部習慣性地想要尋找導演的眼睛，但抬起頭來，全部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就連導演的一根頭髮都看不見，絕對不是他們所熟悉所習慣的片場溝通方式，這讓他們有些茫然。

「剛才你在做什麼？」

在投入正式拍攝之前，通過大量練習進行綵排，確保每一場戲都能夠按照導演的想法呈現在鏡頭上，從表情到台詞再到動作等等。

但即使明白過來，烏曉真的反應也還是太慢，視線焦點慌亂地四處尋找著，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裡，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放在畫面上，簡直就在告訴觀眾：你們看到了嗎？我被綁架了，我正在眨眼求救，你們看懂信息了嗎？我的眨眼其實是摩斯密碼——哦，不對，她應該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摩斯密碼。

陸潛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和_圖_書然後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他又不是美女，他怎麼知道美女晚上九點在做什麼？

烏曉真微微愣了愣，慢了整整一拍才意識到，導演說的「佳佳」，就是自己，也就是她在電影里的角色，一位超級大美女。

於是，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如此做法的缺點在於，需要消耗大量時間綵排；但優點也非常明顯，節省成本、節省後期、節省消耗。

烏曉真認真想了想，腦海里有些想法，卻又不敢說出來，看了攝像頭一眼，「導演，你覺得應該怎麼樣呢？」

陸潛卻不能「掉線」，點名烏曉真，這隻是第一步而已。

經過深思熟慮，陸潛才拍案決定。

此時，陸潛就坐在大廳門口的門廊外，掌控全場，儘管第一場戲已經反反覆復綵排多次，但綵排和實戰終究是兩回事；而且，電影和戲劇也是兩回事，第一場戲就能夠看到問題多多，細節還是需要調整。

「懷嘉，你的視線是怎麼回事？」

「對，你剛才什麼都沒做。」

對講機里傳來陸潛的聲音，嚴肅heｔ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而清冽。

章賑微微有些緊張，他還以為，畫面上內容那麼多，導演可能無法面面俱到，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視線處理都逃不過導演的眼睛，這讓他清了清嗓子，試圖為自己辯解。

陸潛：……

六位演員、六個空間、六棟房子，卻全部聚集在同一棟別墅里的不同房間里完成拍攝，不得不說，這就是電影的魔法。

剛剛的第一組鏡頭裡，烏曉真的肢體語言非常僵硬，表情也有些獃滯，全然感受不到任何生活氣息。

烏曉真的視線焦點終於找到了電腦攝像頭，但依舊沒有開口，而是陷入沉思：

此前，劇組通過綵排來構建整個場景，注意力更多還是放在對話的流程、狀況的把握、表演的定位上，真正在鏡頭前面展開拍攝的時候，才能夠發現細節的缺失，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對於電影來說，演員則需要迴避攝像機鏡頭，除非是少數導演試圖打破第四牆的情況，否則演員的視線需要避免與鏡頭直視，那樣會打破電影所營造出來的光影氛圍，破壞觀眾沉浸故事的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