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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看著陸潛的表情，後面的話語就再也說不出口，她怎麼都不想讓陸潛「得逞」。

嗡嗡嗡。

「買給我的，新年禮物。」

卻沒有等到陸潛的回答，周圍觀眾抗議「插隊」的聲音就將紀敘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什麼意思？」

陸潛和蘇長亭正在感嘆，紀敘則正在暗暗估算票房，簡單的數學而已，喜色就已經從眉宇間流淌出來。

此時紀敘才意識到穹頂影院的洶湧人潮多麼誇張，完全可以說是人滿為患，撲面而來的熱浪讓紀敘的腳步都不由頓了頓，他連忙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但驚訝的表情遲遲收不起來，張開的嘴巴似乎可以飛進好幾隻蒼蠅。

「紀同學，過來幫忙。」

「就是今天沒有票了，如果想看的話，明天趁早過來排隊。」

看著理所當然的陸潛，齊眉咯吱咯吱地磨了磨牙齒，她原本是想說，「雖然你是一個混蛋，但你不值得這樣的待遇，有些事情，你不會做也不屑做」。

「你不適合藍色，你穿藍色看起來像是一個瘋子。」

陸潛和和*圖*書紀敘相視一笑，其實蘇長亭看起來應該還不到四十歲，如果刮掉鬍子打理一下，說是三十歲出頭也沒有問題，但言行舉止卻好像中年大叔一般，著實令人忍俊不禁。

每次站在陸潛面前，她的能言善辯、她的聰明睿智、她的才思敏捷似乎全部都打結，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笨蛋。

但齊眉不喜歡。

人聲，鼎沸。

「……我在想，你是一個混蛋，剛才，我是說，看到那些新聞，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就是一個混蛋。」

稍稍走遠，齊眉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有種轉身說抱歉的衝動，卻終究還是克制住自己，又繼續往前走去。

陸潛和紀敘交換了一個視線，眼底雙雙流露出喜色——

「一張。」齊眉低聲回答道，「最快的場次就好。」

嗡嗡嗡。

「真的好久好久了，上一次當天門票全部售罄的時候，應該是『我的玫瑰殺手』吧？」

「不是你的，這是我買的。」

紀敘進來的時候，只是遠遠地看到一個隱約的背影，滿臉都是困惑地靠近陸潛。

蘇hetubook.com.com長亭感嘆了一句，這讓陸潛眼睛微微一亮。

紀敘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外和驚訝。

「昆大彬導演的那部嗎？那不是整整十年前的電影嗎？」

陸潛緩緩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淺藍色襯衫，用一個疑問句表示「感謝」，場景頓時就充滿喜感。

「這件襯衫，好像是我的。」

電影院門口依舊聚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久久不曾散去，甚至還有網紅直播著電影票售罄的珍貴一幕，但蘇長亭卻已經和陸潛、紀敘回到了電影院二樓的休息室里，沒有形象地重重落座，發出哀嚎。

蘇長亭點點頭表示肯定。

齊眉低垂著眼睛，拒絕和陸潛的眼神接觸，默默地接過電影票，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齊眉瞪大眼睛，以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方式說道，但話語顯得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后語，她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瘋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陸潛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沉默，重新將兩個人的對話拉回正軌。

後面，還有一些姍姍來遲剛剛抵達現場的觀和_圖_書眾，滿頭都是問號地看著現場的騷亂。

「幾張票？」

「今天的場次全部售罄。」

話語，終究還是衝動地脫口而出了，雖然在說出口的剎那，齊眉就已經後悔了，卻已經沒有挽回的機會。

「剛剛那是……齊眉嗎？」

齊眉率先轉移了視線，低垂著眼眸，掩飾著自己的懊惱。

四目相對，沉默不語，空氣悄然涌動，劍拔弩張的氣氛意外地陷入一種尷尬的窠臼里。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蘇長亭將牌子懸挂在售票窗口上，現場頓時發出一片哀嚎的嘆息，簡直不敢相信，有些人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了，有些人依依不捨地站在原地發獃，還有些人則掏出手機拍照留戀以紀念不虛此行。

齊眉的心臟頓時停止跳動，調動所有腦細胞思考應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但每次面對陸潛的時候，大腦就無法正常工作。

一個停頓，陸潛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將齊眉的注意力拉回來，條件反射地進行反駁。

「……謝謝？」

簡短的對話就能夠深深感受到錯綜複雜的情緒，失望、和-圖-書遺憾、傷心、茫然，或多或少都有一點點。

誰都沒有想到，短短五天時間，「解除好友」居然就已經收回了所有成本，從明天開始就要正式進入盈利階段。

「什麼但是？」齊眉不明白。

糟糕，被抓包了！

……

「阿潛，我知道我搞砸了所有事情，也說過很多惡毒的話語試圖傷害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的每句話全部都是出自真心。」

陸潛的視線餘光跟隨著齊眉飄了飄，但很快就收了回來，對著下一位觀眾展露笑容，「抱歉，久等了。」

「蘇經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估算，今天的票房收入應該能夠在二十五萬以上吧？」

「我這把老骨頭，真的折騰不起來了。」

如此出色的票房表現，任何語言的形容都顯得黯然失色，喜悅和幸福就狠狠地撞擊著胸膛，連帶著身體都變得輕盈起來，如同氫氣球般緩緩漂浮騰空。

「啊！不能提前購買明天的票嗎？」

穹頂影院終究還是規模不大，放映廳也就只有一個，即使客流量再大，票房數據的天花板也是肉眼可見的，現在上座https://www.hetubook.com.com率已經無限迫近100％，但最終收入也很難再創新高，和昨天的票房數據比較起來，漲幅空間已經所剩無幾。

「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能夠達到這個數字。」

「雖然我是一個混蛋，但是？從你的語調來看，後面應該還有一個轉折，重點應該在後面的但是吧？」

陸潛卻也不介意，「但是？」

「嗯，大概就是二十五萬到二十六萬之間，需要等午夜場結束才能夠確定，偶爾還是會出現一些退票的情況，而且那些瞎湊熱鬧的孩子，有時候就是買票拍拍照，轉身就過來退掉，今天肯定比平常多一些。」

「你是第一次來穹頂影院嗎？這裏一向不預售，每次都只賣當天的電影票。」

「可是……可是……」

「今日門票全部售罄」。

沒有喘息時間，紀敘也被拉去幫忙，兩個人分別負責左右兩個窗口，再加上解決三急歸來的蘇長亭，三個人一起忙碌，購票隊伍的縮短速度也就明顯得到了提升，但不管再沒有加速，似乎也看不到尾巴的模樣。

「哦？轉眼就已經十年了嗎？啊，時間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