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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

人們總是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些真相那些秘密在眼睛里全部都無法隱藏；但其實，何止是眼睛呢？

乘風破浪。

轟。

水霧、空氣、陽光、色彩，如同開閘泄洪一般，洶湧地填滿攝像機和摩托車之間的空白，甚至能夠清晰看到水珠綻放的模樣。

噠噠噠！

那麼，攝像機呢？

難道是角度和線路出現問題了？亦或者是沒有將摩托車甩尾的重力加速度計算進去？還是其他什麼理由？

引擎轟鳴！

黑色頭盔裏面，魏冬芒的表情非常專註也非常認真——

呼啦。

關節響動。

「十！」一槍。

就在此時，吊臂攝像機緊急剎車，控制住前進的趨勢，眼睜睜地目送著摩托車繼續前進。

阿賈也毫不示弱，對準死侍展開掃射，兩個亡命之徒就這樣不要命地對轟，子彈和金屬碰撞的火花在空氣里處處綻放。

橫掃千軍。

不是嗎？

引擎轟鳴，再次一個急轉彎，繞過那輛側翻車輛，水霧拖拽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遠遠地就可以聽見死侍罵人的聲音，「去你喵的！」ｍ.ｈｅtｕboｏk.cｏm•ｃom

伴隨著粗口，死侍也舉起手槍，對準摩托車，開始射擊，同時還在持續倒計時——

一槍。

嗡嗡嗡！

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死侍。

轉眼，阿賈就已經越過死侍的位置，揚長而去。

阿賈，死侍，部隊，由近及遠地再次陳列出來。

悄無聲息，全場調度，行雲流水地鋪陳開來。

亦步亦趨的緊密空間，瞬間被拉開。

兩槍。

嗡！

但是！

突突突！

然後，重新啟動摩托車，朝著死侍的位置突進，加速前進。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正在研究「數學公式」的模樣，細細回憶自己剛剛的掃射，為什麼沒有命中？

嗡！

沒有笑容，沒有殘忍，沒有戲謔，沒有享受，沒有虐殺，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冰冷，越是專註越是客觀越是冷靜，就越是漠然，如墜冰窖，絲絲寒意布滿空氣，順著毛孔鑽入血管里。

儘管攝影機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魏冬芒依舊完全投入，那眼神，就好像正在觀察打不死的小強和-圖-書。

時空，出現短暫的定格，情緒就這樣從鏡頭裡漫溢出來。

轟隆。

一轉！

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皮革套裝里的阿賈，看不到表情，也看不到身型，如同深不見底的湖面一般。

稍稍停頓。

死侍，騰空而起，凌空翻轉三百六十度，精準狙擊——

噠！

高架橋上，狂風獵獵，但是，黑色皮衣黑色頭盔完全紋絲不動，與四周飛揚的沙塵形成動靜對比。

阿賈也好，死侍也罷，兩個人的槍法似乎都失准，連續射擊都沒有能夠擊中目標，全部消失在空氣里。

由內而外地，阿賈身上傳遞出一種冷漠——

鏡頭畫面里，遠端是武裝部隊和逃竄人群，中端是死侍，近端是阿賈，三點一線，卻又微微錯開位置。

攝像機，抓住摩托車鬆開油門、稍稍降低速度、開始掃射的空檔，再次快速前進，拉開的空間又被縮小。

嘩啦啦！

阿賈，沒有想明白。

最後，鏡頭定格在中軸線上：

漠視生命的冰冷刺骨，宛若萬年寒冰。

唰！

突突突！

呼啦。

然後，越過阿和*圖*書賈的頭盔，正在連環翻滾閃避的死侍，就出現在鏡頭畫面里。

「九！」再一槍。

呼呼。

阿賈，一個轉身一個甩尾，單腳支撐地面，冷冷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死侍，然後，他左右歪了歪腦袋。

摩托車發動，阿賈進擊，攝像機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阿賈，乾坤挪移，緊緊鎖定摩托車斜後方的位置。

但是，依舊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雀躍和亢奮。

問題就在於——

兩個人，交錯而過，只有槍擊聲依舊在空氣里涌動，擦肩而過的身影沒有任何停留，還來不及眨眼就已經錯過。

冷漠，客觀，平靜。

火花四射！

當然，魏冬芒能夠清晰地看到威亞，顯然雷諾並不具備擺脫地心引力騰空飛翔的能力，但這完全沒有影響魏冬芒的沉浸和專註。

乾脆利落的兩聲槍響，打破平靜。

那麼，應該怎麼辦呢？

輪到他登場了。

描述起來，攝像機的停頓似乎非常漫長，其實也就是短短兩秒，然後，攝像機就再次沿著飽滿的圓弧，進一步拉出去，從過來的右側移動到迴環的左側https://www.hetubook.com.com，沿著左側軌道，快速推進。

攝像機，停頓！

轟隆隆。

肢體語言傳遞出來的情緒，也遠遠比表情更加真實，那些細微的瑣碎的不被注意的身體動作就是一種語言。

摩托車卻沒有停止腳步，阿賈左腳伸出來，作為一個支點，將摩托車尾甩出去，左手舉起斜背在肩膀上的機關槍，一個轉身，就對著隱藏在側翻車輛後面的死侍，展開掃射。

獵獵風聲，雲起雲涌，機關槍掃射的聲響宛若煙花朵朵盛開，碰撞出一連串火花，滾滾硝煙四處瀰漫。

遠遠望去，就好像攝像機被強大的離心力拉拽著失去控制，直接被甩出去，繞出一道三百六十度的飽滿圓弧，即使阿賈竭盡全力也追趕不上。

突突突！

「八！」又一槍。

既然一遍掃射不行，那就再來一遍，如果兩遍還是不行，那就來三遍四遍，多多試驗幾次，就能夠出結果了。

兩個人的倔強都上來了，扣動扳機的動作連環跟上。

一繞！

右傾。

一呼一吸之間，攝像機就已經重新來到阿賈的身邊，但這次，攝像機沒有停止，一個急轉和圖書彎的漂移，劃出一道飽滿的迴旋鏢拋物線，繞過阿賈的頭盔，一百八十度回眸——

一前一後，攝像機和阿賈再次形成對位。

噠噠！

高速轉動的輪胎，飛濺起一片朦朧的水霧，如煙似霧地將阿賈籠罩，稀薄的金色陽光在水滴與水滴之間旋轉跳躍，串聯起一片絢爛光暈，跟隨著摩托車的狂飆流動轉換著，整個世界陷入一團斑斕之中。

聲響，漸漸攀升，撞擊著耳膜，如同驚濤駭浪。

龍蛇遊走。

緊接著，完成掃射的阿賈又重新踩下油門，朝著攝像機追趕上去，就在二者之間的距離即將縮短的時候，吊臂攝像機的運轉速度提升一個檔次——

一步一步，攝像機靠近阿賈的位置，就在即將形成平行對視的時候，阿賈也移動了——

錯位！錯位！全部錯位！

嗖！

嘎嘣嘎嘣。

阿賈，勇往直前。

阿賈的身體，微微前傾，有些期待有些雀躍。

魏冬芒的大腦，如同電腦一般，正在計算。

攝像機就在側翻車輛的位置停靠下來，放任阿賈在鏡頭裡漸行漸遠，一直到消失不見，鏡頭的聚焦目標從阿賈轉移到死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