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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草原，人緣好才能吃得開。

「世子在姑臧一向可好，近日公事繁忙，略有慢待，還望恕罪。」楊崢寒暄道。

這段時間衛瓘在他身邊一直如影隨形，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楊崢一愣，這又是要來當自己岳父的？

劉珩、馬循大打出手，一戰重創王氏、郭氏，再戰擊潰劉豹，橫掃雁門，氣勢洶洶的直撲太原。

這便是兵家必爭之地了。

若是換做劉珩，大概就不會這麼問了。

司馬懿背信棄義的搞法，其實早已經激起了很多士人的不滿。

不過習慣了也就適應了。

阮籍、劉伶、嵇康厭惡司馬氏，王戎、山濤則功利心較強，早早抱起了司馬氏的臭腳。

并州刺史、假節、護匈奴中郎將石鑒也學起了司馬孚，堅壁清野，不與交戰，穩如老狗。

孟觀一愣，這才聽明白了楊崢話中的意思，「屬下明白！」

嵇康、劉伶為了躲避司馬昭的徵辟，正好在河東。

其中就有沛人劉伶，作詩詞以響應，暗諷司馬氏。

楊崢記得嵇康似乎就是被司馬昭弄死了，造成廣陵散絕和-圖-書世。

他的年紀比楊崢大了一圈，居然自稱小可，弄得楊崢有些不自在。

此時司馬昭剛剛拿下諸葛誕，志得意滿，正在堆仁義的人設，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弄了。

鄭玄不是一般的儒生，以畢生精力梳理華夏文脈，著作百萬言，創立鄭學，門下常聚弟子千人。

劉伶的詩詞被細作傳到姑臧，楊崢讀了，心中頓時萌生一個想法。

劉珩兵力稀少，自然不可能以騎兵死磕堅城，退回雁門堅守。

羌煮貊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蒲陶酒頓頓不離。

反正他在哪裡喝酒不是喝？

反正蘇泓將他每日的花銷都記了下來。

忙忙碌碌幾個月沒見，拓跋沙漠汗整個人都變了。

太原一向是兵家重鎮，依山傍水，天下雄城。

「哈哈，如此，小可就多多煩擾了！」拓跋沙漠汗居然就應允了。

「涼州除了魯公，余者聲名皆不顯，與司馬家斗，需要一些有德高望重之人！嵇中散乃我大魏駙馬，司馬昭外寬內忌，遲早會加害於他，你帶人親自去一趟河東和-圖-書，把他請回來。」司馬昭殺名士也不是第一回了。

這事交給孟觀去辦，應該是沒問題了。

自正始年間以來，竹林七賢在竹林中搞出了名堂，學音律、丹青書法，冠絕於世，名聲越來越大，早被司馬氏盯上了，多次徵辟七人。

劉珩這廝果然心黑手辣，趁王氏、郭氏、劉豹與草原諸部混戰時，突然兵出雲中城，直撲雁門。

另一方面，嵇康這種民族精華，死在司馬昭手上實在有些可惜。

自漢末以來影響深遠，盧植、管寧、華歆為其同窗，崔琰、公孫方、王基、國淵、郗慮、孫乾是其弟子。

白撿的岳父，不要白不要。

話說都來了好幾個月，絲毫不提回索頭部之事，只派從人往來於長川、姑臧之間。

他們中也有很多清醒之人。

剛送走孟觀，楊崢最關心的并州戰報就來了。

當然，這一戰能成功，一小半的原因是代郡的拓跋力微沒有干預。

拿下雁門，河套就有了屏障，進可攻退可守，不僅威脅河北，也威脅洛陽京畿之地。

時間長了，楊崢忽然覺和_圖_書得他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世子若是喜歡，可多住些時日，姑臧若是膩了，可去敦煌、西都、高昌走走，伯玉，你可不能慢待了世子！」

司馬家做了那麼多缺德事，自己來一件應該也說得過去。

按照後世的說法，拓跋力微玩的是光榮孤立之策，不輕易捲入華夏大戰之中。

司馬昭連他的孫子說殺就殺。

這時代的彈弓不是後世小孩玩的，而是跟弓的造型差不多，威力頗大，適合狩獵。

與嵇康、阮籍、王戎、山濤、阮咸、向秀、劉伶並稱竹林七賢，對司馬懿司馬師的血腥手段大為不滿，隱居在河內郡山陽縣的竹林之中多年，常縱歌、作詩諷刺司馬氏。

楊崢一愣，這話聽著怎麼有些耳熟。

目光轉向衛瓘，見他眼中精光熠熠，緩緩點頭，忽然醒悟，這很可能就是衛瓘這麼多天的工作成果啊。

在不動士族豪強的前提下，涼州的上限已經見底了，現在該拼下限，無所不用其極。

此戰，俘獲草原諸部七千余口，王氏郭氏劉豹部曲三千之多，牲畜無算，也是一場響噹噹的www.hetubook.com.ｃｏｍ大捷。

古往今來，很多政權都是自雁代、太原而起，然後橫掃中原，一統天下。

「昨日家父有話傳來，深感將軍之神武，及款待之恩，願以小女伽容侍奉將軍，不知意下如何？」拓跋沙漠汗雙手舉杯道。

「哈哈，多謝君侯款待，小可從未有此間之樂也。」拓跋沙漠汗笑道。

「豈敢、豈敢。」衛瓘端起一杯酒，遙敬楊崢和拓跋沙漠汗。

司馬昭不待見的，自己就要供起來。

四千騎兵養精蓄銳，而對手早已在疲於奔命中虛弱不堪。

大儒鄭玄之孫鄭小同，以莫須有的罪名說殺就殺。

穿起了蜀錦，豎起了頭髮，精心打理了鬍鬚，扎一條銀口白玉帶，兩袖金絲臂鞲，身上收拾的一塵不染，面色紅潤，草原的雄豪之氣中又多了幾分文雅，令楊崢嘖嘖稱奇。

「屬下萬死不辭！」孟觀當即拜下。

否則劉珩的幾千騎兵就有前後受敵之虞。

士人不止是士族，還有寒門、庶族中的讀書人。

每天跟衛瓘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其中嵇康也是譙沛子弟，還是曹魏的女婿，阮和圖書籍、山濤曾為曹爽掾吏。

求之不得啊！

「若嵇中散不願來如何？」孟觀問了一個傻問題。

據說拓跋沙漠汗還練出一手彈弓絕技，能中飛雁。

秦將蒙驁攻打趙國，差不多也是走的劉珩這條道，下雁門，攻取太原地區后，趙國便回天無力了。

胡笛箜篌，絲竹管弦，舞|女投壺，彈弓取樂。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即可。

「仁瞻，有件事還要你親自去辦！」楊崢叫來孟觀吩咐道。

話說劉珩這廝去了并州都快大半年了，楊崢還挺想他的，「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本將要在姑臧看到嵇康的人！」

楊崢又在姑臧城中設宴，宴請拓跋沙漠汗。

涼州最缺的不僅是錢糧人口，還缺名望，若是有嵇康坐鎮，就算一策不獻，放在涼州當個吉祥物，也能增加涼州的正統性。

這也是領導力的一種。

若是什麼時候拿下太原，便是制住了中原的咽喉司命之地。

涼州的討賊檄文放出之後，又引起了一陣震動。

拓跋沙漠汗的脾氣非常好，身長八尺，溫厚而有禮，在涼州的這些時日，士族豪強、軍中將吏都願與之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