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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帶著吉翔和趙哲坐在第二排靠邊的位置，有說有笑，絲毫看不出來異常。

幾分鐘后，會場的醫生們紛紛站起來，投以注目禮。

「有六位主任做科研報告以及對介入學科未來的展望，還是有些倉促，等今年年底開全國的學術會議，我帶你去見見世面。」

「這都是風險，沒辦法的。」趙哲道，「周末飛出去講學多好，提升學術地位，廠家給的也不少，你說是吧小吉。」

粒子植入、放射性粒子支架是以後發展的大方向。

趙哲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吉翔這種怪物。

他沒見過大場面，今兒要參加的學會沒了那種其樂融融的氣氛后讓趙哲很是擔心。

真是！

「！！！」

「總得看一眼么。」吉翔拿著毛巾掛在自己脖子上，肆意揮灑的青春氣息讓趙哲很是懷念自己的當年。

趙哲疑神疑鬼的琢磨著，心緒不寧。

「這人吶，時也命也運也，人家錢也掙到了，還當了副院長，以後前途無量。」

其實都是自己想多了，秦楚還是要收吉翔當自己的關門弟子。

「我們隔壁醫院骨科的老大，你知道前些年骨科有多肥吧。」

「我去洗個澡，咱們去吃早飯。」吉翔道。

等吉翔下來，趙哲問道，「小吉，每天都跑這麼久？」

目送凌天走遠，趙哲湊到吉翔身邊小聲說道，「小吉，幸好你沒聽我的。我估計是我想錯了，凌教授的態度很平和，一定是我猜錯了。」

他臨床和圖書經驗並不豐富，尤其是這些規則、潛規則之類的事兒更是如此。

就他？

吉翔聯繫，很快凌天穿著白服出來接自己。他滿臉笑容，絲毫看不出來昨天發生了什麼。

見他們坐在第一排，笑呵呵的說道，「小吉，滕院士這次來捧場，老闆可是刷足了臉的。」

「要是不肥，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還有五分鐘，老闆去接滕老闆了，咱們先坐。」

趙哲觀察了很久，覺得是自己想錯了。還得說是小吉沉得住氣，要是按照自己的設想偷偷溜掉，那可操蛋了。

「放心，就算是被罵了一頓，他也不至於跑到源遼市去影響你的未來。」吉翔繼續安慰道。

或者是秦楚秦老闆昨天是身體不舒服，又或是看見吉翔的手術興奮過度，導致要去休息。

「小吉，昨天怎麼走那麼早。」凌天微笑中埋怨道，滿滿的親切，「老闆有些不舒服，等我做完手術出來的時候見你已經走了。」

話是這麼說，但趙哲還是有些忐忑。

每一個人對凌天都很客氣，尤其會多看吉翔兩眼，誇獎幾句。

「金陵的滕老闆也來了，等會議結束，你和滕老闆聊兩句。」

凌天帶著兩人來到會議禮堂，一路給吉翔介紹與會的主任。

「沒那麼簡單。」趙哲羡慕地看著台上，「比如說眼前這種學術會議，主要的內容也不是為了交流技術，而是秦老闆為了告訴大家他收了你這個關門弟子和圖書。」

「這麼複雜，我以為學術會議就是相互交流技術的呢。」吉翔聽趙哲的描述略有失望。

吉翔怔怔地看著……滕老闆身後的人，自己父母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我以為秦老師生氣了。」吉翔很平淡地說道。

今天自己要表現的更好一些，要不然不知道自家母上大人會絮叨自己多久。

進入會議大廳，凌天和吉翔說道。

吉翔只是點頭。

睡個懶覺就不香么？一早晨跑個半馬……趙哲這種中年男人連想都不敢想。

「學術會么，我倒是參加一些，其實沒啥用。」趙哲看著會場的工作人員忙碌著，和吉翔小聲聊道，「我參加的學術會議其實沒有真正起到傳播知識的平台作用，更多像一個大show場。要不就是大佬們在show自己的「獨門本領」，要不就是在配合廠家在做植入廣告。能秀一下獨門絕技，讓其他醫生長長見識都少，哪有幾個大佬有獨門絕技。多數的情況是廠家出錢，主要是為了做產品宣傳。這樣的學術會議再加上幾個學分，大家也就來參加了。」

甚至趙哲有一種錯覺，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昨天秦老闆沒有負氣而走，今天吉翔就要邁上一個巨大的平台，以後任由翱翔。

「害，小吉，這裏面還有其他的門道。」趙哲掰著手指頭說道，「那些年正是骨科最肥的時候，我估計這位主任也有些猶豫。不過呢，又幹了五年，帶出hetubook.com.com團隊，正好趕上集采。吃干抹凈後上岸，我們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都羡慕的要命。」

吉翔點頭。

他在系統手術室里做了上萬台介入手術，對術式的了解比其他人深刻很多，也知道有些疾病現有的醫療技術已經無法涵蓋。

九點半，會議正式開始。

秦楚和一個六十多歲精神矍鑠的老人並肩走進來。

「剛說到廠家贊助。」吉翔提醒道。

「不說這個，說正事。」趙哲很少見的主動把話題引了回來，「那年他們醫院有一個副院長的位置，骨科主任是『省內名醫』，江湖地位也夠，各種硬體都不缺。」

錢櫻很順利找到吉翔，她悄悄抬手擺了擺，示意自己看見了，然後坐在第一排貴賓的位置。

「怎麼可能！你表現的好，老闆高興還來不及。」凌天笑道，「走，帶你看看今天參加會議的醫生。因為比較倉促，基本都是華東省市的介入科主任。」

趙哲微微猶豫了一下，這種話題略有點犯忌諱，能不說最好不說。最關鍵的是他不是骨科醫生，道聽途說的事兒傳來傳去也不好。

對此吉翔很是有些腹誹。

凌天不認識吉翔的父母，看著很面生，但肯定是滕老闆帶來的人。

趙哲都聽傻了，很多在期刊、雜誌上才能看見的人自己今天終於見到了活的。

趙哲並沒看見吉翔揮汗如雨的畫面，似乎清晨起來一個半馬對吉翔來講很正常，和遛彎一樣。

「這麼講吧，那和圖書家醫院六年沒有新人進來，後來招了一批新醫生，輪轉完所有外科醫生的志願都寫的都是骨科。」

「厲害！」吉翔贊道。

第二天一早，趙哲睡醒后聯繫吉翔，他愕然知道吉翔竟然早就起來了，而且在酒店的健身房已經快跑完一個半馬。

「咦？怎麼說起這個來了。」趙哲忽然有些疑惑。

「對了，給你講個八卦。」趙哲見學術會議還有一會才能開始，話癆犯了，開始啰嗦起來。

「最開始研究TIPS手術，後來研究粒子植入和支架。」凌天簡單介紹道，「現在連神經介入手術也有涉獵。」

「哦，還有這種操作？」吉翔有些詫異。

「那位就是金陵的滕老闆。」凌天也站起來，和吉翔介紹道。

「我去陪老闆致開幕詞。」凌天拍了拍吉翔的肩膀，留下一個溫和的微笑。

「年底。」吉翔輕輕念叨著。

關門弟子？

「最可惡的是一些省裏面的學術會議、協會，他們竟然要收錢。我以前也不知道啊，想著能和大家交流一下，交了會費后發現就是去捧場、聽八卦的。從會議的邀請名單可以大略猜到各家醫院的恩怨情仇，以及這個大佬與那個大佬是否unfriend了，成為業界茶餘飯後的娛樂新聞。」

「廠家啊。」吉翔輕輕說道。

周末，魔都肝膽醫院依舊人潮洶湧。

吉翔微微一笑。

但拗不過吉翔，兩人吃過飯後趕去會場。

「怎麼了？」

「至於我，就是個規培生和_圖_書。秦楚能力再大，還能把我變成副規培生？」

「但問題在於他一旦走了，骨科沒人會做關節置換等等的手術，骨科基本就散架了。大院長開會的時候把他一頓批評，說帶隊伍都不會，平時都干毛了！」

「沒有。」吉翔笑了笑，年底自己應該輪轉第二個科室——骨科。

「現在不行了。」趙哲道，「我剛上班的那會學術會議少，帝都有一個大佬給地黃丸做學術推廣，我聽著像是賣假藥的。後來，趕上了小二十年的黃金期，有很多前浪們就靠這個吃的五飽六飽的。」

「後來讓他又帶了五年團隊，下級的教授能做手術了，才把他給提上去。」

他問了酒店的服務人員，找到健身房，遠遠地看見吉翔在跑步機上用不慢的速度奔跑著。

「趙哥，你參加過很多次的學會么？」

「……」趙哲清楚自己在這一點上和吉翔頻道不一樣。

「滕院士手術的主要方向是什麼？」吉翔問道。

「我越想越是害怕，你沒看見昨天秦楚的表情，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你媽媽，然後咱們回吧。」趙哲打起了退堂鼓。

「有多肥？」吉翔問道。

「對，廠家贊助，這也是很多大佬們為什麼要拚命提升自己學術地位的原因。出去飛刀，的確掙錢，但要冒風險。前些年，帝都有一名骨科教授去周邊做手術，術後患者骨不連，患者家屬帶人去醫院把教授的腿給打斷了。」

這種技術前驅，的確值得尊重。

「久么？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