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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鄭伯猷夫婦相繼認罪，尤其是鄭伯猷明明已經認罪，宋游道還非要施展刑罰加以折磨的行為被流傳開來，這名酷吏越發讓人覺得畏懼。

說罷，高演不做停留，小大人模樣的背著手離開。

高澄將馮氏關進瑤光寺為奴婢，很顯然是為崔贍解決了一個難題。

「奴拜見常山郡公。」

置身這座雕欄玉砌的恢宏王宮之中，王晞謹小慎微，低垂著頭。

崔贍望著馬車走遠，久久不願移開目光。

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相互影響，高澄行事越發無愧於小高王的名號，而高歡也在兒子的感召下，因自己卑賤的出身，對底層民眾更為重視。

也許是紇奚舍樂一番話起了效果，還不等宋游道用刑，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鄭伯猷統統招供。

哀嚎求饒聲由高到地，最後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的鄭伯猷眼中卻滿是怨毒。

但也沒一個人敢去在那孩童臉上捏一把，奴僕先前那句話眾人都聽得清楚。

宋游道m.hetubook.com.com懶得與他解釋，又命人去瑤光寺外等候，將罄陽公主提來。

宋游道讓醫者為鄭伯猷治傷，再鎖回獄中，而罄陽公主依舊被送往瑤光寺由健婦看管，自己則火速往中書省復命。

高澄親點經典科第一，卻不願登門赴宴，崔贍會是個什麼結局，紇奚舍樂並不關心，他只知道這般公然打臉的事情，會讓小高王惱怒。

他不明白，只不過是弄死一些卑賤百姓，真論罪責，憑什麼有誅心之言的崔甗能夠逃過一劫，自己卻非死不可。

「不要！我不要去瑤光寺！我不要……」

高澄誇讚了宋游道幾句，便讓他退下，隨後又埋頭在政事之中。

如今看他孤身一人，眾人大失所望。

但這一天的重頭戲依舊是高澄在渤海王府宴請新科進士們。

可沒等她高興太久，又有一隊黑甲親衛登門，向崔家眾人宣讀了馮氏的下場：

前方站了一名四五歲的和*圖*書孩童，生得粉雕玉琢，剎是可愛。

崔娘出生不久，父親崔休就病逝了，由長兄崔甗撫養長大，稱一句長兄為父並不過分。

如今不知崔甗究竟如何，也就起了要往營州探望的心思。

高演沒有理會行禮的家奴，又不等崔贍等人回答，自顧自地讚歎道：

他提這一嘴是擔心崔贍因其父被幽禁遼西，心生怨氣，不願出席這一場酒宴。

紇奚舍樂丟下這一句，就轉道回中書省復命。

宋游道看著鄭伯猷的累累罪行，若依《太昌律》審判，足足有幾十條死罪，這讓嫉惡如仇的他憤恨不已。

「崔先生莫要忘了渤海王府的酒宴。」

哪知崔贍難得肅容道：

薛虎兒接過名單，領命而退，外出尋人報信去了。

遠在晉陽的高歡也終於得知了鄭伯猷夫婦的具體行徑，這讓他勃然大怒，當即派遣信使往洛陽給高澄帶口信，務必對鄭伯猷處以極刑。

被禁足在家的馮氏心急如焚，她與崔甗是一條繩上的螞ｗwｗ.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ｃom蚱，崔甗若不能免罪，馮氏也不能獨善其身，她忍不住追問道：

大獄外，崔甗與其子崔贍惜別後，在紇奚舍樂的催促下，登上了駛向遼西的馬車。

而且崔甗被遠放遼西，更方便了馮氏放縱淫樂。

崔贍卻長舒一口氣，對於馮氏荒淫舉動，他早有耳聞，如今崔甗被逐，若真留下一個馮氏獨守空閨，崔贍還真要為此頭疼。

任憑馮氏如何呼喊，還是被黑甲衛士們拖拽走。

鄭伯猷心裏苦呀，他這些罪都夠死幾十回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被這一目光所注視的宋游道卻不避讓，他笑道：

回到崔府，家人早已經得了崔贍經典科奪魁的消息，又聽說高澄已經排人帶他去尚書省，都在等著崔贍將崔甗帶回來。

罄陽公主不敢再嘴硬，把所有事情全招供了。

崔贍向小姑搖頭以對。

高澄看完兩人口供，將其中一名名涉案官員的名字謄錄下來，這無疑又是一起窩案。

崔娘疑惑道：

王hetubook.com.com晞落在崔贍的身後，與眾人一起在奴僕指引下穿梭迴廊。

渤海王府經過數次擴建，與其說是一處王府，毋寧說是一座王宮。

崔贍暗自嘆了口氣，安慰道。

「大將軍已經派人將父親送往營州安置，大家不用擔心。」

再說鄭伯猷，崔家父子與紇奚舍樂離開后，宋游道立即對其提審。

「命人轉交可朱渾元，名單上的人盡數押來洛陽，一個也不許遺漏。」

「你們就是大兄錄用的五科進士？」

引路奴僕的聲音讓王晞抬起了頭。

「莫非是大將軍食言，不願放大兄出獄？」

哪怕鄭伯猷全數招供，宋游道依然堅稱他還隱有案情，未曾交待，命獄卒對他用遍刑罰。

「果然都是一表人才。」

「贍兒你快說話，究竟還有何事。」

崔贍稱了一句謝，不過紇奚舍樂多慮了，在牢里聽說了鄭伯猷必死的下場后，崔甗能夠保住性命，還有什麼好說道。

發往瑤光寺為奴婢，終身不許出寺門一步。

鄭伯猷艱難https://m.hetubook.com.com地說道，這也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眼見鄭伯猷十指指甲盡數被拔去，渾身被皮鞭打得皮開肉綻。

常山郡公，這四五歲的孩童就是高歡嫡子、高澄六弟，高演。

「切不可如此，大將軍有令，不許家眷探望父親，但阿姑且寬心，是我將父親送上的馬車，他一切都好，將來我自會想辦法請大將軍諒解父親失言之罪。」

鐵證如山，罄陽公主仍想要抵賴，宋游道乾脆帶他看了眼鄭伯猷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是賤民……而已，何如……士大夫之貴。」

「為什麼要去營州那等寒苦之地，阿兄怎不回來與我們見上一面？贍兒你在洛陽好生為官，我們先去營州照料阿兄。」

高澄將名單遞給隨侍的薛虎兒，說道：

新科進士們無需入宮謝恩，卻要在王府與大將軍共飲，這種行為就很高澄。

「鄭公現在可明白了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死前怨恨了吧！」

馮氏聽后終於放下心來，崔甗只是因失言惱了高澄，那就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