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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話音剛落，隨侍親衛紛紛瞠目拔刀，以作威嚇。

諸如此類的小故事還有許多，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蕭淵明回到建康城，他收穫了英雄般的待遇，建康百姓夾道歡迎，婦人投擲木瓜，以明心意。

這套路，河北士族最熟悉了，所謂宴無好宴，凡是小高王設宴，哪次不是要從他們身上割肉。

然而高澄在宴席上拋出的第一個話題，便讓在場淮南士人坐不住了：即均授田地。

「以梁國印信，證我大齊土地，若蕭衍老兒在洛陽歸屬的文書上蓋下印泥，朕是否便要遷都，將洛陽城拱手相讓！」

此番出征，全元起全程陪同，要不怎麼叫專職醫生。

此前蕭淵藻身負談判重任，為了避嫌，並未與蕭淵明見面，今日一進門，便連聲稱賀，原來蕭衍所言另有重用並不是隨口說說，今日蕭淵藻就是來告知，蕭衍將以蕭淵明鎮守丹陽，同時節制寧遠將軍王質等水師將領，巡弋江上。

高澄逼他下跪，和_圖_書貞陽侯蕭淵明凜然無懼，義正言辭道：

比如原時空中，蕭淵明北伐被擒，四妾被送回建康，時任蕭淵明長史的夏侯譒依舊念念不忘，投降侯景以後攻破建康，闖入蕭淵明府宅，將四妾佔為己有。

「陛下，據草民所知，均田制所分配的是無主公田，陛下何以要分我等祖產，這都是我等先祖辛苦積攢所得。」

「河北士族能保祖產，是隨我父辛苦創業，你等對高氏有何功勞，也敢有此奢望，朕今日只取田畝，不問余財，已是開恩，難不成非要我將你等盡數遷往邙山，為我父守陵！」

蕭淵明載著滿車的瓜果，受命徑直去往宮城拜見其叔父蕭衍。

又比如蕭淵明數次哄騙齊主靠近城池巡視，以期守城的梁軍將士能夠一箭射死北齊天子，但奈何那些州郡兵射術不精，又盡皆喪膽，匆匆而降，枉費了蕭淵明的一番苦心。

「欲以死，屈義士，豈可得乎？」

高澄才站起身，便和圖書感覺到腰痛，嘶！尋思處置完正事，便讓全元起為自己施針。

高澄冷哼道：

「痴兒，八公山一役，朕已知曉原委，保城桓侯（夏侯夔）虎父犬子，夏侯譒有愧社稷，才有淮南之敗，與你又有何干。

「蓋的是哪國印信？」

至於八公山大敗的罪魁禍首，夏侯譒的府邸前，總有頑童砸石子。

蕭淵明啼哭再拜謝恩，別過叔父蕭衍，才回府中，就得府中管事稟報，原來天子早就在私底下遣人送來布絹五千匹，以作守節嘉獎。

這些都是寫在後世史書上的事情，做不得假。

「不過剝削佃農而已，談何辛苦！你說自家田地並非無主公田，可有憑證？」

自打送走了蕭淵明，高澄移師合肥，曹丞相那年紀出征在外，時間久了也要尋訪城中妓|女，何況小高王年富力強。

眾人聞言一愣，老者猜到了高澄心中所想，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

高澄余怒未消，氣憤道：

老者連忙回答道：

蕭ｗwｗ.heｔuboｏk•cｏm.ｃoｍ淵明出鎮壽陽時，攜帶四名寵妾北上，即章、于、王、阮四女，四妾並有傾國之色，蕭淵明之艷福亦為時人稱羡。

在場士族皆知他是在胡攪蠻纏，哪怕心底把高澄罵出花來，明面上卻也只能唯唯諾諾一再請罪。

高澄卻笑道：

奪占淮南只是第一步，將淮南完全納入北齊體系才是重中之重，若是處置不好，一旦回軍洛陽，淮南必會民變四起，故而高澄決定留在淮南這片古戰場上，親自微操。

於是命人為蕭淵明鬆綁，從此奉為上賓，不敢以俘虜看待。

淮南士族不明實情，個個歡天喜地前來赴宴，甭管這淮南插的是哪家的旗，維繫統治不還得看他們這些地方豪強。

蕭淵明離開前不曾聞詢四妾下落，高澄食髓知味，更是不會主動提起。

在府中歇息了兩日，負責和談的蕭淵藻登門，蕭淵藻與蕭淵明同是蕭衍兄長，南齊宰相蕭懿之子，蕭懿功高震主，被齊帝蕭寶卷所殺，才有了蕭衍起和圖書兵反齊，蕭淵藻在一眾兄弟中排行第二，蕭淵明排行第五，兄弟倆素來親善。

蕭衍為之動容，亦抹淚道：

「你委身齊營，卻能持節自守，使北虜不敢輕視江南人物，大漲國朝威風，有功無罪，何以至此，且留存有用之身，北虜狼子野心，日後更有大用。」

高澄惱羞成怒，用刀背拍擊在蕭淵明的脖子上，作勢欲砍，貞陽侯卻面無懼色，齊主擲刃于地，目視左右，頹然道：

昭德元年九月二十，高澄于臨時落腳的住所擺酒，宴請淮南士族豪強。

一名士族老者顫巍巍起身，壯著膽子向高澄施禮道：

比如蕭淵明初見齊主高澄，高澄命五百刀斧手明刃夾道，蕭淵明穿梭其中，神色自若。

「有田契為憑。」

當世名將，南梁戰神蕭淵明還未回到建康，有關於他在齊營的許多小故事就已經在江南流傳。

「我大齊承襲元魏，以均田製為土地國策，怎地，你等是不願受大齊治理，一心要做梁人？」

「臣有負陛下和圖書重託，本無顏再見天子，欲回府以死謝罪，然陛下遣人相召，臣不敢違逆，此番面聖，臣歸府自裁以謝天下，唯願陛下千萬歲，永葆大樑社稷。」

「陛下新得淮南，還未替我等更換田契，如今田契蓋的自然是梁國印信。」

高澄在合肥城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榻上除他以外，還有未著寸縷的女子，入眼便是一片雪白。

高澄見眾人臉色難看，他語帶威脅道：

「大樑只有斷頭的將軍，沒有卑躬屈膝的公侯。」

蕭淵明拜見蕭衍，叩首泣涕道。

眾人經此恐嚇，無不膽戰心驚，數年前的北方遷民浪潮，他們也有耳聞，若真的惹惱了對方，將他們這些士族遷往邙山還算好，至少在中原，要是跟那些隨梁人南下的合肥百姓一般，遷往遼州苦寒之地，腸子悔青都無用。

高澄聞言重重拍在桌案上，怒道：

與南梁達成和議以後，高澄已經遣返了民夫，卻並未急於班師。

細心為人蓋上被子，睡夢中還帶著盡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