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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宣沒理會，毅然決然地夾了一塊筍放嘴裏，嚼吧一下，然後在她的注視下，強力忍著不讓面部扭曲變形，活生生把筍吞了下去。

把最後一個菜擺好，張宣問。

張宣嘴巴一哆嗦，不多說，趕緊下筷子，用香辣鴨肉鎮住筍的嫩竹味。

親弟弟問：「知道？知道你這語氣，你似乎對我很不滿？」

甚至熟悉到一個人獨處時，會經常想起。

看著她夾菜，看著她吃，等到她把整塊豆腐吃完，還吃了一小口飯，張宣禮貌問：「不等你表姐了？」

袁枚偏頭：「比如你？」

聽到這話，文慧沒有阻擋他第三次下筷子，只是提醒：「可能麻。」

「成。」張某人說吃就吃，風捲殘雲，他娘的已經饞壞了。

張宣禁不住拍下額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黃泥筍的保質期一般很短。

張宣瞅了她眼，筷子繼續。

袁枚從臆想中回過神，「上午我和慧慧去菜市場買的啊，買的黃泥筍。」

她本能地反應就是想拿起手裡的菜鏟往後砸，不過這種念頭一閃而逝就消失不見。

臉色紅暈的文慧伸手拉了拉肩上的帶子，再伸手把衣服歸回原位，心口狠狠起伏了好幾下后，才開始洗手，才開始拿碗裝飯。

吃完一塊，再吃一塊，張宣頓時感覺好多了。

所以，你懂了吧？」

面對碗里越堆越多的菜，文慧輕ｍ.ｈｅtｕbook.cｏｍ.cｏm抿下紅唇，沒拒絕他的好意，低頭挨個吃了起來。

……

張宣笑著沒做聲，目送這大姑娘離去。

「你怎麼只裝了兩碗飯？」

親弟弟再打，還是掛掉。

都說小別勝新婚，9個月沒見她的老男人這一刻猛然春情泛濫，這種感覺來得如此莫名其妙，卻又在骨子裡那麼強烈。

老男人毫不避諱地承認：「對。」

盯著他瞧了會，文慧問：「以後不打算吃我做的了？」

張宣發揮兩人的無雙默契，端著春筍去了客廳，不觀她的窘境。

見張宣饒有意味地瞧著自己，袁枚臉一僵，暗暗吸口氣，起身對他說：「我去接個電話。」

張宣順嘴問：「這種大城市的菜市場還有黃泥筍這種時令菜賣？」

親弟弟不爽了：「不是昨天你求著讓我打的？」

「額……」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窗外的雨落聲猛然增大時，當狂風裹著雨滴肆無忌憚地往玻璃上砸時……

她知道身後的人是誰，這種氣息她太熟悉了。

迎著她的眼神，張宣真切地說：「我不急，白吃白喝了你這麼久，我想伺候你一次。」

見袁枚望著自己發獃，張宣問她：「你們的春筍是哪裡來的？」

「她不會來了。」文慧這般說著，卻仍是不看他。

某一刻，吃貨張有了動靜，往鍋里下筷子。

一和圖書時間里，廚房靜悄悄地沒一點聲響，只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曖昧氛圍在急速攀升，在極速蔓延……

張宣吹牛：「我知道啊，沒關係啊，我小時候在山裡都直接抱住生筍啃。」

良久，她把鍋鏟放好，把煤氣灶關掉，頓了頓，整個人微微后靠，雙手把著他那橫在自己腰腹的雙手，完全蜷在了他懷裡。

文慧半回身：「吃完飯在過去吧，菜馬上好。」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文慧整個人都顫了顫。

袁枚沒好氣道：「我知道。」

袁枚把電話掛了。

接著起鍋裝盤。

她對張宣微微一笑，伸手到袋子里把手機摁掉。

袁枚表示：「我才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你卻打擾了我。你的腦子呢？掛了還打？」

一個「好」字，兩人分開。

親弟弟提醒：「現在是中午12點半。」

菜好了，火熄了，見他還沒有鬆開自己的跡象，見自己耳後和脖頸相繼傳來溫潤時，文慧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就在袁枚嘴巴微張，還想說話時，她兜里的手機響了。

看到他反應這麼大，拿話試他的文慧會心一笑，「那就一起吃。」

只是沒幾下，手機又響了。

這話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袁枚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張宣對這隻見過幾次的大姑娘好感大增。

在我們那邊，一般上山挖到這種筍的話，就會速度下山處理和*圖*書它，不然時間往後拖一分，味道就少一分。

「好。」

感受到久違的親昵，文慧逐漸被他的情緒和憐愛感染了。

「噹噹噹噹……」

說罷，袁枚視線落到張宣身上：「大作家，我可記得你的話。」

「噹噹噹噹……」

文慧嗯一聲。

袁枚把手機關機，把電池卸了。

連著兩次了，張宣很沒面子地嘀咕：「你做菜反正也是為了給我吃？讓我先嘗嘗。」

文慧端莊地說：「筍還沒熟。」

聽到客廳傳來關門聲，張宣和文慧默契地相視一眼，再次把注意力投放到了鍋中。

就是這樣子，一個夾菜，一個吃，兩人不搭話，桌上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溫馨畫面。

文慧對他這動作見怪不怪了，直接用手裡的菜鏟打開他筷子。

袁枚在張宣的注視下，臉上的笑容擠開了些，又把手機摁掉。

張宣得勢不饒人，雙手扣著她的雙手，來個十指相連，同時加大力氣抱緊她，親吻她……

張宣點點頭：「當然，這就是黃泥筍的珍貴之處。」

文慧沒回話，繼續大火翻炒黃泥筍。

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

親弟弟氣急：「我管你記不記得，為了打這個電話，我守到半夜，付我300美元！」

張宣心想，這難道是追求者？還是痴男怨女級別的那種？

袁枚思索：「在農村，如果不是有講究的吃貨的話，就算挖到這種筍ｈｔｔｐs://ｍ.he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com，也不會快速下山吧？肯定得多挖，不然只挖一個筍就走，白跑一趟了是不是？」

袁枚賴皮：「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張宣也沒在意，又夾了塊鴨肉放嘴裏，只是吃著吃著，他忽地停了筷子，停了吃食，定定地望著她的好看側影，被深深吸引住了。

她不可逆地情動了！

親弟弟直接氣瘋了，發簡訊過來：你給我等著，下次你跪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再上你的當。

文慧不接話，默默地把一雙筷子放他跟前，也不看他，稍後夾一塊離碗最近的家常豆腐，自顧自吃了起來。

張宣笑著點頭，示意她去。

回到客廳，袁枚發現張宣已經不在了，想了想，她往廚房走去。

張宣咂摸嘴：「你是覺得一個人吃少了幾分味？」

過了好一會兒，吃完一輪菜的文慧終於抬起了頭，終於抬頭看向了他，「你也吃。」

文慧嗖地一聲睜開了細長睫毛，眼裡的混沌黯然褪去，呈現一片清明。

張宣瞬間炸毛：「怎麼可能？」

她對著窗外灰濛濛的景象望了望，伸手封住他那還在使壞的嘴唇，「菜涼了，我們吃飯。」

臨了還不忘誇讚一句：「好吃，美味。」

「噹噹噹噹……」

張宣用讚賞的眼神看了看她：「沒想到你還挺懂農村。不過我告訴你，農村這種吃貨還是有的，還不少。」

對文慧說：「慧慧，琴行hetubook.com.com打電話來，有顧客找我，我先過去看看。」

這個打電話的還挺有精神，很快響起了第三次鈴聲。

眼神相撞，看到她已然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時，老男人心裏雖然極度捨不得，但還是沒勉強：

思想掙扎一番，最後情念戰勝理智的張宣放下筷子，往左側移兩步腳，貼身而上。

袁枚好奇：「還有這種說法？」

不過才走到廚房門口就止步了，袁枚望著在廚房裡挨著站好的兩人，心裏又改了主意。

不過張宣吃了半碗羊肉，還吃了一些鴨肉，現在倒是不那麼餓，撿起起桌上的筷子給她夾菜，夾桂花魚，夾羊肉，夾春筍，夾臘肉，每樣都夾一些。

文慧凝視了他會，末了伸手把保溫氣鍋的鍋蓋掀開，露出了裏面的干鍋鴨。

袁枚搖搖頭：「這個顧客是我的熟人，我不好讓人家久等，你們先吃。」

袁枚拿起手機來到卧室一角，壓低聲音質問：「你真是我的親弟弟，你還真是鍥而不捨！」

身子僵了僵，文慧沒再管他，依然專註鍋里的菜，放些許白砂糖去春筍的澀味，放鹽放蒜葉，放一點水，調大火，收汁。

問：「你怎麼還做了湘菜，你知道我中午要來。」

頭微微上抬，仰起膩白的脖頸，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縮了縮，由著男人任性。

袁枚笑笑：「正因為是大城市，這樣的東西才能賣個好價錢。」

文慧安靜地拿菜鏟打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