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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京又表現出憨憨的一面，他彷彿沒有感覺到中年大叔的不滿，而是接著說道；「如果嫌少的話，時不時的還能加班，到時候干十五六個小時也成啊！」

「那你們是要求學歷了吧？」張嘉鋼又問道。

人事科長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我們廠里雖然不缺焊工，但真要是想來的話也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你都會什麼樣的電氣焊？」

張嘉鋼立刻扭頭看了看小黑板，上面的確是寫明了，要車銑刨磨的技術工人。

「這007指的主要是24小時待命，實際上了流水線，也就是887，從早八點到晚八點，一周七天！偶爾還會有額外的加班。」

「什麼叫887工作制？」中年大叔又問道。

「就是從早晨八點，干到晚上八點，一周工作七天！」王京馬上答道。

「學歷方面嘛，我們是有一些要求的，最起碼得識字，不能是文盲，另外嘛就是會算加減乘除，不識數的話可沒法上生產線！這應該不算過分吧。」王京開口答道。

幾個求職者走上前去，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望著小狗電器廠的宣傳海報，開口問道：「上面寫的007是什麼意思？」

「除了車銑刨磨之外，你們還招焊工么？」工人開口問道。

「你們這個招工要求，有些高啊！」張嘉鋼開口說道。」

那人則開口答道：「要麼我是幹不了，得有這技術那技術的，我都不會！要麼就是工資低，而且還都是些沒面子的工作。我好歹也是國企正式職工，總不能去當保潔員掃廁所吧！」

「給加班費也不幹！」大叔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不過王京嘴上可不敢這麼說，他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們可不是周扒皮，周扒皮是剝削勞動人民的，我們可是給加班費的！除了日常加班之外，周末和法定節假日來上工，都按照加班算！等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一分錢加班費都不會少的。」

「一周都沒有休息？」張嘉鋼立刻問道。

王京則接著介紹道：「雖說要24小時待命，但平時訂單不急迫的時候，我們小狗電器廠只會實行887工作制。」

人事科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說你會電焊，可憐這些基本的電氣焊技術都不會，我們可不能雇你。到時候焊出來的產品不合格，我們人事科也得跟著吃瓜落！」

「說的好聽，那你怎麼不去掃廁所！」那人撇了撇嘴，沒有繼續搭理張嘉鋼，而是直接轉身離去。

雖然那幾張宣傳海報，已經嚇退了不少人，但依然吸引了很多的求職者靠了過來。

王京笑盈盈的走了過來，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們的工作制度，0指的是凌晨零點，7就是七天的意思，www.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這007工作制，就是從凌晨零點，干到凌晨零點，一周工作七天。」

隨後大叔又看了看那諸如「加班光榮，加班偉大！」，「加班四小時，快樂每一天！」的標語，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王京老遠的便看到張嘉鋼過來，立刻笑臉相迎：「歡迎張書記蒞臨指導工作。」

「走，咱們趕快去看看，小狗電器招什麼樣的人。」

王京想了想李衛東此前給他灌輸的那套說辭，隨後開口答道：「如果這錢原本就是你的，我拿走了，這叫扣錢。如果這錢本來就不是你的，我沒有給你，這叫沒發錢。完全不一樣嘛！」

「小狗電器廠平時都是從農村地區招人，對技術和學歷的要求並不高，而且聽說他們那裡的待遇還不錯，應該會招到不少人吧！」

大叔愣了愣，一時間被王京給套路進去了，腦子沒轉過彎來，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的工資，憑什麼不是我的？」大叔有些惱怒地問道。

聽到這話，張嘉鋼眉頭微微一皺，他開口說道：「同志，這話就不對了，勞動無分貴賤，用自己的勞動獲取報酬，做什麼工作都是平等的！」

「當然是加班了！」王京接著回答道：「我們廠經常會有加班的情況，如果臨時來了訂單需要下班，又找不到人的話，那不是耽誤生產么？所以就需要工人24小時待命，隨時回來加班！」

「沒人報名？你們是不是要求什麼技術了？比如要懂車銑刨磨的工人？」張嘉鋼開口問。

因為富康工程在攤位前，專門支起了一個小黑板，將用工的需求寫在了上面。

「李董事長有心了。」張嘉鋼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我記得你們小狗電器廠要招2000個工人吧？現在招了多少了？有1500了么？」

「那為什麼一上午只招了15人？」張嘉鋼不解的問。

那工人點了點頭：「年輕的時候，剛進軸承廠，就是乾電氣焊的。」

工人依舊搖了搖頭。

看到體育場內滿滿都是各個企業的招聘攤位，張嘉鋼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嘉鋼本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開一個開門紅，卻沒想到恰恰相反，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張嘉鋼徹底的無語了，李衛東不可能不明白同工同酬的意思，小狗電器廠這麼解釋同工同酬，及時為了讓工人加班！

「你們管大家一起加班，叫同工同酬？」張嘉鋼微微一愣。

工人一臉懵圈的搖了搖頭，顯然沒聽過這個詞。

「這都一上午了，你們才招了15個人？這叫一點差距？」張嘉鋼厲聲問道。

而小狗電器廠的工作強度，比996還要大，這讓那群三四十歲、htｔｐs://ｗwｗ•ｈeｔｕbｏoｋ.coｍ•ｃom上有老下有小的下崗職工如何吃得消！

「瞎說，是個人都要休息，不休息的話，拿扛得住啊！我就不信有人能一個星期一直工作，完全不休息。」大叔一副抬杠的表情。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我就說嘛，不可能有人24小時連軸轉不休息的！原來是為了加班。」

那工人卻嘿嘿一笑，開口說道；「其實我也就幹了五年的電氣焊，就是因為傷眼睛，所以就掉到別的崗位了。不過電氣焊的手藝，我還真沒落下。」

「不錯。」張嘉鋼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接著問道：「那今天上午，你們招了多少人了？這100人有沒有招滿？」

「願意加班就好！我們廠是加班越多，賺得越多！」

想到這裏，張嘉鋼走了過去。

臨近中午，張嘉鋼也來到了招聘會現場視察。

不過張嘉鋼還是一臉和善地問道：「這次招聘會，有這麼多企業都要人，全都不合適么？

王京馬上搖了搖頭：「我們廠對技術歷來是沒有用要求的，我們招來工人，都是自己從頭開始進行培訓的，不需要技術，只要沒有殘疾就能來上班！」

「你會電氣焊？」富康工程的人事科長大概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好不容易來個人，不如找他聊聊天。

「有啥區別？」大叔開口問道。

下崗職工當中，要真有工程師的話，也不會淪落到這種招聘會上。

大叔一臉自豪的接著道：「加班不是問題，以前我們廠效益好的時候，也經常加班，什麼『大幹一百天』之類的生產活動，也經常會有！」

「這麼大的工作強度，怪不得只招了15人呢！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次李衛東這麼大方，還一下子提供2000個崗位，他原本就知道，壓根就沒有幾個下崗職工願意去他們廠上班！」

剛好一個中年人走出來，張嘉鋼立刻興緻勃勃的問道；「同志，找到工作了么？」

「你沒幹活，就沒有掙到工資啊！還沒有掙到手的工資，憑什麼發給你。」王京馬上回答道。

「管宵夜也是十二小時啊！這還不如上白班呢！」中年大叔不滿地說道。

……

「沒呢，距離1500，還有一點差距。」王京開口答道。

「十五六個小時？這不是要人命么！」中年大叔埋怨了一句，接著說道；「而且你們這還要一周干七天，連個休息日都沒有！我年輕時候去掙勞模，都沒這麼拼！」

最低要求是車銑刨磨的技術工人，除此之外還招各種工程師。

「電氣焊就是拿著焊槍焊唄，還分什麼樣？」工人下意識的問。

讓一群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去進行高強度的加班工作，的確是不太可能。

「走，咱們也進去看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看。」張嘉鋼說著，便走進了招聘會場當中。

「早八點到晚八點，整整十二個小時啊！」中年大叔有些吃驚地說。

「周扒皮哪能跟我們比！周扒皮哪有我們李董事長黑心！」王京心中暗道。

「我們董事長有句話，叫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能翻！這都招到15個人了，也算是個好的開始。畢竟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嘛！」王京笑盈盈的等到。

王京則回答道：「張書記，這人招的不夠多，還真不能怪我們小狗電器廠，我們是很想招人的，但是沒有人願意報名，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不想干白班的話，還有夜班，是從晚上八點干到早晨八點。」王京開口說道。

後世的互聯網企業當中，上了三十歲以後，身心精力就很難再跟得上996的工作節奏了，若是沒結婚的單身狗或許還好一些，結了婚的人有了家庭，不太可能996的去打拚。

「中間管頓宵夜。」王京補充道。

……

「不算高啊，我們廠里都是這種技術工人。你不會這些活，在我們廠里什麼都幹不了啊！」人事科長接著說道：

王京則馬上答道：「領導，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們廠講究是同工同酬，您別光聽著同酬，沒聽到同工啊！我們廠其他的工人，都是工作十二個小時的，要是讓這批人工作八小時，這就不是同工了，其他員工會鬧意見的。」

大叔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隨後開口問道：「從零點干到零點，那不是24個小時么？一周本來就只有七天，這007工作制，豈不是完全不休息？」

「爆炸焊、真空擴散焊，熔化極氣體保護焊，這些也都不會吧？」人事科長馬上問。

「這次招聘會，你們打算招多少人啊？」張嘉鋼開口問。

「那是不是崗位不好，比如都是打掃衛生的保潔員，所以沒有人願意干。」張嘉鋼接著問。

「沒有！都不合適。」中年人語氣里充滿了惱怒。

「那還是十二個小時！」中年大叔脫口而出。

「那你們肯定是工資開的太低了！」張嘉鋼接著說。

此時張嘉鋼已然意識到，這次招聘會，提供的崗位雖然很多，但適用下崗職工的並不多。

與富康工程的無人問津相比，小狗電器廠那邊，詢問的求職者則要多很多。

王京則憨厚的笑了笑，然後開口答道；「我們董事長說，同工同酬就是這個意思！」

「是啊，雖然小狗電器不是國企，但規模可比一般國企大得多，在裏面上班的話，也有保障。」

張嘉鋼也是認識王京的，於是他開口問道：「王廠長啊，你們李董事長不在么？」

聽了這話，張嘉鋼再看看那些「加班光榮」的標語，瞬間明白過來，這w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小狗電器廠，就是一個現代版的周扒皮！

富康工程的攤位並不大，前來詢問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牽扯到施工安全，張嘉鋼只好點了點頭，算他說的有些道理。

然而到王京的嘴裏，「同工同酬」卻成了大家一起加班！

敢用這種語氣跟張嘉鋼說話，看起來他平時不怎麼看本地新聞，所以不認識張嘉鋼。

所以路過的下崗職工一看富康工程列出來的條件，紛紛搖頭離開。

張嘉鋼眉頭皺起，他開口問道：「你們就不能降低一下工作強度，減少些工作時間！比如八小時工作制度，八小時外不再加班，然後也不給加班費嘛！這樣挺合理的。」

「那可有些年頭了！焊工這工作，可是傷眼睛的，你幹了這麼多年的電氣焊，這眼睛怕是有損傷了吧？」人事科長一臉關心地問道。

日用品會直接與消費者接觸，所以品牌認知度往往會比較高，因此有不少求職者是衝著小狗電器名氣來的。

「有休息，提前請假就是了。不過這一天的工資就沒了。你不幹活，當然就沒錢發給你了。」王京一臉誠實地答道。

「像小狗電器這種知名企業，工資肯定不少吧！說不定比我在原單位還高呢？」

富康工程的人事科長見到有領導過來視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打招呼，然後開口答道：「這次招聘會，我們富康工程將會提供100個工作崗位。」

「當然有區別了，比如這個激光焊接，你應該會吧？」人事科長開口問道。

「成功的一半？這招聘會一共就一天，現在一上午都過去了，我看是時間過了一半吧！」張嘉鋼冷哼一聲，語氣儘是不滿。

「還差1485個，就到1500了。」王京馬上答道。

王京則搖了搖頭：「怎麼能說扣錢呢！這是沒給你們發錢。」

張嘉鋼所理解的同工同酬，是用人單位對同一水平、同一工作、同一勞動量的勞動者，不分性別、年齡、民族等區別，給予同樣的勞動報酬。

不知不覺間，張嘉鋼來到了富康工程的招聘攤位前。

於是乎在了解了小狗電器廠的工作制度后，求職者紛紛轉頭離開。

「請假還扣錢？」中年大叔又是一臉的不滿。

「工資都是按照正常計算的啊，絕對都是同工同酬，跟我們廠里其他工人一個樣。同工同酬也一直是我們廠實行的薪資制度。」王京開口答道。

「哦，那具體還差多少到1500？」張嘉鋼接著問。

「想休息的話，可以提前請假。」王京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請假的話，當天的工資和加班費，就沒有了。」

「我們這裏不是寫著的么，007，不休息！」王京開口答道。

王京則解釋道：「你說得沒錯，其實這007，指的不是工httｐs://ｗｗｗ.ｈｅtuｂｏok•ｃom•com作時間，裡面包含待命的時間，意思是除了工作時間之外，24小時都要待命。」

人事科長則指了指旁邊的小黑板，開口答道；「主要是沒有人能達到我們的招聘要求。我們要的是車銑刨磨的技術工人，結果來求職的，沒有懂這些技術。」

「007就是從凌晨零點，干到凌晨零點，一周七天。」王京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

「領導，再大的廠，也用不著雇2000個保潔員啊！」王京接著說道；「我們招的都是普工，上流水線的那種。」

「不過也有幾個會電氣焊的來求職，結果我面試了一下，他們連基本的爆炸焊或者光束焊的技術都不會，我們哪敢要啊！我們做的是工程機械，又不是焊防盜門，我們對於加工技術的要求比較高，要是產品質量不達標的話，可是會影響施工安全的。萬一建的樓倒了，橋塌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待命做什麼？」大叔不解的問。

「電子束焊接，會么？」人事科長又問道。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個四十多歲的工人上前詢問。

「小狗電器好啊，這可是大企業，國內知名的品牌，沒想到也來參加招聘會了。」

隨後張嘉鋼又開始查看其他招聘攤位，其中大部分的企業，要麼需要技術，要麼需要學歷，不需要技術和學歷的，全都是底薪崗位。

中年大叔的樣子，彷彿是在緬懷曾經輝煌的過去。

「一個都沒有？」張嘉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董事長的父親生病了，這些天都在京城，給老爺子看病呢！不過聽說要辦招聘會，他非得回來，估計得今天晚上才到。」王京開口答道。

「報告領導，我們一個人都還沒招到呢！」人事科長開口說道。

張嘉鋼本以為還差幾十個，卻沒想到王京直接報出了一千多的數字，他心中一算，頓時意識到，小狗電器廠只招了15人。

他以前在國企上班的時候，請假頂多是扣一天的獎金，基本工資還是有的。

終於，張嘉鋼走到了招聘會的中心地區，前面就是小狗電器廠的招聘攤位。

張嘉鋼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是他望向了攤位前擺放的幾張海報。

「這007是什麼意思？電影么？」張嘉鋼開口問。

作為一把手，張嘉鋼被這麼懟了一句，面子上更加掛不住，他只好繼續向前走，隨便逛了幾個招聘攤位，藉此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沒有休息日，而且還要24小時待命，你們這工作制度，簡直就是周扒皮！」

「電氣焊就是電氣焊，我乾電氣焊那會兒，哪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工人不滿地說道。

「興許是覺得生產線太辛苦了，怕吃苦才不想干吧！」王京一臉淡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