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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明星票王，依舊是邁克爾－喬丹，這完全是在意料當中。

看到有這麼多美國媒體都報道這件事情，主任也覺得新聞是真實可信的。

因此作為媒體人趙亮，對於NBA的了解，也僅限於知道NBA有個叫喬丹的球星。

趙亮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師兄，你那邊應該是晚上吧，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沒有打攪你休息吧！」

與之相比，自己雖然是來到了美國，卻只能半工半讀，白天辛苦的讀書，晚上去飯店刷盤子，可謂是一無所有。

站在宿舍門前，望了望天上的繁星，劉敬卻有些羡慕那些留在國內的同學。

「我說趙亮啊，我不是調你去資料室反省了么？做報道新聞的事情，與你無關！」主任冷哼一聲。

這又問到了劉敬的知識盲區。

當時的人工資不過幾百塊，1000萬美金絕對是個驚天數字。所以當趙亮提起「1000萬美金」這個數字時，主任本能的來了興趣。

聽說有幾個混得好的，現在已經是科級幹部了，留校任教的也都評上了職稱分到了房。

「你確定？」主任一臉疑惑地說道：「市面上好像已經買不到這個牌子的運動鞋了吧！」

等了五六分鐘，宿舍管理員房間內的電話果然響起，只見他接起電話，詢問了幾句后，便將電話聽筒遞給了劉敬，同時開口說道：「找你的。」

劉敬擔心是家裡人找自己，於是開口說道：「約翰遜先生，那我就在這裏等一下吧！」

看到美國媒體的報道很有一致性，趙亮心中頓時狂喜起來，這麼多媒體都在說同一件事情，總不能是假的吧！

趙亮說著，將美國媒體「千萬小子」的報道拿了出來，遞給了主任。

主任皺了皺眉頭，浪費了一千萬美金外匯的話題，的確是很有噱頭，足以吸引很多的讀者。

劉敬琢磨了半天，才想起誰是趙亮。

趙亮接著說道：「這個私營老闆就是小狗集團的董事長李衛東。這一千萬美金的贊助費，也是李衛東出的！也就是說，是李衛東造成了一千萬美金的外匯流失！」

更何況拆穿「鬼堡」不實報道的，又不是李衛東，而是https://m.hetubook.com.com《焦點談談》的記者。

「主任，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題材，絕對值得我們做一期深入報道。」趙亮一臉殷切的說。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焦點談談》是上級部門，趙亮也沒辦法甩鍋給他們，而李衛東是個企業家，自然就成了趙亮心中最直接的背鍋對象。

「厲害？談不上吧！他現在是洛杉磯湖人隊的替補球員！」約翰遜回答道。

洗手間的角落裡，有一份報紙，劉敬掃了一眼，發現上面報道的是NBA全明星賽最新的計票結果。

趙亮顯然沒有反思，自己之所以被貶來看資料庫，是因為做了一篇不實的報道。

「我說小趙，美國球員拿到一千萬美金的代言，就算是他名不副實，可關咱們國家什麼事？」主任開口問道。

自己去採訪的時候，批發商城空無一人，《焦點談談》去的時候，批發商城熙熙攘攘，這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么！

「替補？連首發都打不上，就是菜雞啊！」劉敬心中暗道。

於是他馬上答道：「你開什麼玩笑，喬丹是誰，那可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籃球運動員，那個科比－布萊恩特只是個替補球員，他怎麼能跟喬丹相比！」

「主任，您先聽我說啊，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弊案，涉及到1000萬美金的外匯流失！」趙亮趕緊說道。

劉敬說著，趕緊用手捂住了話筒，然後問旁邊的宿舍管理員：「約翰遜先生，NBA有個球員，叫科比－布萊恩特，你知道么？」

這麼算起來的話，趙亮就算是要責怪別人，也應該去找《焦點談談》才是，不應該去找李衛東麻煩。

……

「那他打球厲害么？」劉敬又問道。

跟很多中國留學生一樣，劉敬需要打工來賺取部分生活費，而去餐廳刷盤子，大概是中國留學生最容易找到的工作。

而西部的全明星計票當中，劉敬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科比－布萊恩特！

不過這一次，趙亮謹慎了許多，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再來一次「鬼堡」事件。

「原來是趙亮啊！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了，你也來美國了么wｗｗ.ｈeｔubook•ｃｏm•ｃｏｍ？」劉敬開口問道。

而且在互聯網時代之前，中國球迷無法獲得即時的NBA信息，當時很多球迷，是從專業的體育雜誌上去獲得有限的NBA消息。

「科比－布萊恩特啊，讓我想想……」劉敬故意拉了一個長音，心中卻暗道，我就算有空閑也都去刷盤子了，哪有精力去關注什麼NBA，哪有時間去了解什麼科比－布萊恩特！

剛進門，宿舍管理員就叫住了劉敬：「劉，大約兩個小時前，有人打電話找你，是個中國人，他說兩個小時候還會打來的，算算時間快到了。」

劉敬下意識的拿起報紙，看看都有誰進入到了全明星。

媒體本來就是有監督的作用，作為一個有良心的媒體人，如果發現有人造成了一千萬美金的外匯流失，卻無動於衷的話，那真的是失職了。

「沒有，美國人睡得晚，而且人家的夜生活豐富，到了晚上啊，總是有一些派對或者舞會活動。我就是剛剛參加完一場派對，所以回來的比較晚！」劉敬開口答道。

宿舍管理員則開口說道；「劉，你應該買個手機的，這樣別人找你，會方便許多。」

「原來只是替補啊！」趙亮又問道：「那替補球員的廣告代言費高么？」

「NBA？」劉敬心中一愣，暗道趙亮怎麼提起了籃球，不過嘴上還是吹噓道：「NBA的比賽，我也不能算是經常去看，就是有空便去看兩場。」

於是劉敬拿起話筒，對趙亮說道；「喂，趙亮，我回來了。你剛才說科比－布萊恩特是不？我知道這名球員，是洛杉磯湖人隊的！」

好在，旁邊有個救兵，那就是宿舍管理員約翰遜先生。

「趙亮，等我一下，有人來了，我去開個門，馬上回來。」

這一次，趙亮準備的很充分，他那所有能找到報道這則新聞的報紙，全都找了出來。

趙亮畢竟是名牌大學畢業，他有幾位師兄，目前正在美國留學，於是趙亮決定打電話詢問一下師哥，「千萬小子」科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劉敬對NBA的了解也差不多，不過該裝懂的還得裝。

美國，某餐館，劉敬趁著和-圖-書刷盤子的間隙，去了一趟洗手間。

「當然跟咱們有關，主任你看，這個贊助一千萬美金代言費的品牌，叫飛躍，就是咱們國家的那個飛躍運動鞋！」趙亮開口說道。

在劉敬的認知中，替補相當於是菜雞，菜雞就不配有廣告代言。

以趙亮對NBA的了解，也就知道一個喬丹了。

「主任，我專門核實過，飛躍鞋原本是國內的大孚橡膠廠生產的，因為銷量不佳，不久前大孚橡膠廠將這個品牌賣給了一個私營老闆。」

於是主任點了點頭：「那好吧，小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有一點我要強調，必須保證新聞報道的真實性，可不能像上次鬼堡那樣，再鬧個假新聞！」

「原來如此！謝謝師哥了！」趙亮心中已然狂喜起來。

「那太好了！師兄，我給你打聽一個球員，叫科比－布萊恩特，你知道么？」趙亮接著問道。

於是趙亮開始翻看起美國同一時間段的報紙內容。

「坐下，詳細說一下吧！」主任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師哥，是我啊，趙亮！中文系的趙亮！你還記得我么？」電話里想起了趙亮的聲音。

「對，就是洛杉磯湖人隊的，他打球厲害么？跟喬丹比怎麼樣？」趙亮又問道。

在那個年代，雜誌上幾張清晰的照片，加一份文字戰報，就是球迷們所能知道的一切，其他的全靠球迷自行腦補。

果不其然，劉敬說自己去參加派對，大洋彼岸的趙亮，頓時露出了羡慕的感嘆聲。

於是劉敬接續不懂裝懂的回答道：「又不是明星，哪有什麼廣告代言啊！你見過國內的那些沒名氣的年輕演員，有人找他們做代言的么？代言這東西，肯定都是大明星才有的！」

可要是一問三不知的話，那面子往哪裡擱？自己剛說完，有空就去看兩場球，這牛都吹出去了，怎麼能說不知道！

礙於面子，劉敬也不能說，自己剛剛刷了好幾百個盤子，累的腰酸背痛。要是告訴國內的學弟，自己在美國活得不如狗，那豈不是要丟死人！

……

他顯然對NBA替補的水平，有錯誤的認知。

九十年代後期，國家的外匯儲備雖然豐富了hetubook.com.com許多，但外匯資源依舊是非常寶貴的。一千萬美金的外匯資源浪費掉，或者說是流失，可是很嚴重的問題。

「我哪有學長那麼本事啊，能去美國留學深造。我還在國內呢，我現在在《南州都會早報》當記者。」

趙亮準備了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然後找到了報社的主任。

美國某大學，劉敬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宿舍。

國內的同學校友都很羡慕劉敬能夠出國留學，都認為只要到了美國。就已經實現了所謂的「美國夢」，過上了汽車洋房的美好生活。

雖然國際長途很貴，但趙亮還是噓寒問暖一番后，才開口問道；「師兄，你在美國，應該看過NBA的比賽吧？」

果不其然，美國很多報紙的體育板塊，都出現了有關「千萬小子」的報道，而所有的報紙也都是口徑一致，認為科比這個高中生球員難成大器，他根本就不值千萬美金的代言費，這一千萬美金就像是把錢扔進水裡。

有了劉敬這位非專業人士的背書，趙亮已然認定，這浪費外匯的大帽子，可以十拿九穩的扣在李衛東的頭上。

在2000年以前，中國對於NBA的關注並不高，當時的央視也只是直播NBA的全明星賽和總決賽。

甩鍋是人的本能，而甩鍋的對象，往往不是最應該背鍋的人，而是最容易背鍋的人。

劉敬頓時一陣心虛，他覺得自己好像把趙亮給坑了！

趙亮趕緊坐下來，開口說道；「主任，外匯可是很寶貴的，咱們國家得賣多少雙襪子，才能賺到一千萬美金啊，但是我發現，有家企業，一下字就浪費了一千萬美金！」

「堅持一下吧，等我畢了業，拿到了學位，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時候日子會好起來的。」劉敬長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宿舍。

劉敬尷尬的笑了笑，對於他而言，手機仍然算是奢侈品，就算買得起，那手機話費也挺貴的，有那個錢不如多買點好吃的。

而且也正如趙亮所說，國家的外匯很寶貴，每一分錢都是靠著賣廉價的衣服鞋襪賺來的，所以外匯決不能浪費！

自從受到處罰之後，趙亮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報復，如今看到美國媒體「千ｍ•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m萬小子」的報道，頓時如獲至寶。

主任思考片刻，開口說道；「廣告代言這種事情，應該算是商業行為，就算宣傳效果不盡如人意，也不能說一定是外匯流失吧？」

那段時間，美國媒體對於科比的報道，的確不是很正面，高中生參加選秀本來就招黑，再加上千萬美金的代言費的事情，更讓美國媒體集體看衰科比。

「謝謝。」劉敬立刻拿過電話，用英語說了一句「我是劉敬」，一琢磨對方是中國人，又改用中文重複了一邊。

對於趙亮而言，吃一塹長一智，處於謹慎，他還是決定再調查一下。

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他一直在某個餐廳的后廚刷盤子，累的腰酸背痛。

趙亮覺得，完全可以在外匯流失這方面大做文章，如果真的李衛東扣上一個浪費千萬美金的大帽子，那李衛東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趙亮馬上解釋道：「怎麼不是外匯流失！這廣告代言可都是給明星的。我已經找我在美國的學長打聽過了，這個叫科比的球員，根本不能算是明星！他現在連首發球員都打不上，還是球隊里的替補。找這樣的球員代言，哪有什麼宣傳效果啊！這完全就是把錢往大海里扔，而且還是一千萬美金的外匯！所謂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咱們國家的外匯這麼的寶貴，每一分外匯都要精打細算的花。有那麼多外國的先進技術和先進設備，都需要外匯來引進，怎麼能把寶貴的外匯浪費在這種地方呢！如果每個企業都像這樣，你浪費一千萬，我浪費一千萬，那咱們國家哪還有錢去採購先進的技術和先進設備啊！所以我認為，這個是值得我們去深入報道的！我們媒體人，就應該去把這些黑暗的地方，統統揭露出來，讓世人得到驚醒，讓壞人得到懲罰！」

更何況這一次，趙亮還準備了很充分的資料，看起來應該是真的。

「科比？是洛杉磯的那個小夥子么？他的扣籃很出色！」宿舍管理員約翰遜開口說道。

然而趙亮卻覺得，是李衛東坑了自己。

「科比－布萊恩特，這不是趙亮向我問起過的那個球員么？按照他現在的票數，能進全明星首發！他不是個替補菜雞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