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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東又開始假裝跟丁友亮討論，只不過這次討論的時間有些長。

直到2004年4月份，國土資源部、監察部聯合下發了《關於繼續開展經營性土地使用權招標拍賣掛牌出讓情況執法監察工作的通知》，要求從2004年8月31日起，所有經營性的土地一律都要公開競價出讓。

「那骸骨有些年頭了，那這陪葬品，會不會是古董啊！」另一個人開口說道。

張濤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寫著1號的小牌牌。

一鐵鍬下去，老張覺得自己好像鏟到了什麼東西。

然而張濤的臉色，卻看不出有絲毫的喜色。

「你們快看，我挖出來一件瓷器！」老張立刻叫嚷道。

拍賣師適時地喊出了第二次。

現在的重型機械廠已經停產了，他們還等著去新場址建廠，儘快的恢復生產，若是重新找地，再花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估計廠子都要涼涼了。

市裡面批給重型機械廠200畝土地，原本的協議土地出讓金價格是6000萬，平均一畝地30萬，這已經算是一個比較高的價格了。

也就是說，從2004年8月31日以後，各地區不得再採用協議方式出讓經營性國有土地使用權，協議出讓經營性土地的做法被正式叫停。

「又是7號先生，6850萬！現在的價格是6850萬！」

眾人只好拿起鐵杴，打算將這具骸骨挖走，火花后再找其他地方入土為安。

到時候重型機械廠就只能另尋廠址，先不說調研、規劃、收地需要時間，新廠長肯定沒有白墩兒這麼好的地理位置。

2000年的時候，國內重點城市拿地的均價大概是950塊錢一平方米，相當於是63萬一畝。

「好的，7號先生出價7250萬！」

手下湊到張濤耳邊，低聲說道：「廠長，這塊地本打算花6000萬拿下的，現在卻花了8000萬，已經超出2000萬了，接下咱們建廠和搬廠的預算，可能就不太夠了！」

一片工地上，老張正駕駛著裝載機，為車間挖掘地基。

青河這種N線城市沒有專門搞拍賣的企業，所以拍賣師是專門從大城市請來了。

張濤則接著解釋道：「卡爾松先生，這一億的資金，其中8000萬是用來購https://www.hetubook.com.com買土地的花費，接下來新廠區的規劃和設計，又花掉250萬。另外建設新廠區還要花不少的錢，我們要請工人來施工，還要購買鋼筋、水泥、牆磚等各種建築材料，這些都需要花錢。您是知道的，買東西的時候，購買的數量越多，單價越便宜。如今要見這麼龐大的一個廠區，一次性大規模的採購建築原材料，是比較划算的，可以拿到更多的折扣。」

張濤早已經看出來，李衛東就是來故意搗亂的，如果不是李衛東不斷加價的話，張濤肯定不至於多花2000萬拿下白墩兒這塊地。

2004年之前，中國的土地審批正常是比較寬鬆的，當時企業拿地也很容易。各地都在招商引資，一些大型的企業，說我來投資建廠，就肯定能拿到土地。

然而經過拍賣之後，6000萬就能拿下來的土地，重型機械廠花了8000萬才拿到手，比之前多花了2000萬。

「只是超出了一點點。」張濤配笑著說道。

「是不是陪葬品啊！」旁邊一人馬上說道。

然而一個驚呼聲卻從旁響起。

「7300萬第一次！」

這還是重點城市的統計數據，重點城市的經濟水平普遍是比較高的，土地出讓的價格自然也要高一些。

張濤冷哼一聲，又一次舉起了1號的小牌牌，同時開口說道；「我出7000萬！」

隨後老張將土撬開，露出了一個青青白白的東西。

參与競爭中的只剩下李衛東和張濤這兩人，所以拍賣師直接詢問李衛東。

卡爾松冷哼一聲：「1600萬人民幣，這叫一點點？換算成美金的話，已經接近200萬了，在我們瑞典，普通家庭也賺不到200萬美金！」

張濤對此卻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他開口說道：「怕什麼，不就是多花了2000萬么！反正咱們有沃爾沃做靠山，錢不夠的話，再跟沃爾沃要唄！」

40萬一畝買地，張濤也的確是個冤大頭！

只見拍賣師拿著小錘，不斷地在叫價。

而這個價格不光是工業用地，還包含大量的住宅用地和商業用地。住宅用地和商業用地的價格，肯定遠高於工業用地，也就是說工業用地必然是和*圖*書低於這個均價的。

「都別動！」現場的警官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然後大聲喊道：「都別挖了！這下面可能有文物，不要破壞了文物！」

老張也拿起鐵杴過去幫忙。

青河只是普通城市，土地出讓金的價格達不到重點城市的標準。40萬一畝的工業用地，而且還是在農村地區，跟搶錢差不多。

「是，我想辦法精簡預算！」張濤臉上賠笑，心中卻暗道：「精簡？工廠搬遷的成本，我還沒列在裏面呢！」

「7300萬！」張濤馬上說道。

張濤果然又舉牌了。

2000年的時候，瑞典人均收入大概是1.5萬美金。這麼算起來的話，普通家庭一輩子還真的賺不到200萬美金。

李衛東裝作跟身邊的丁友亮討論了幾句，然後又一次舉牌。

不一會，警察和村委的人都到達了現場。

「這裏以前沒有墳地的，估計是無人認領的老墳了吧！長時間沒有兒女子孫盡孝，也就變成平地了。」旁邊一個上了歲數的農民工開口說道。

建築行業需要人力，重型機械廠這麼大的一個工程，自然吸引了周遭很多的農民工跑來打工，大小包工頭也來了上百人。

……

「現在的價格是6600萬，有沒有高於6600萬的？有沒有高於6600萬的？」

老張順著聲音望去，發現剛剛自己鏟掉的那個位置，竟然有一塊類似於人類頭骨的東西！

「7號，7號競拍者出價6650萬！現在價格是6650萬，6650萬！」

老張頓時嚇了一跳：「乖乖，我不是把誰家的祖墳給刨了吧！」

「真晦氣，之前這裡有墳地，怎麼不說一聲！這家人也真是的，知道這裏要建廠，還不把祖宗遷走？」老張冷哼一聲。

「好像是個骷髏頭！」

地產商也從此開啟了超額利潤的時代，中小型地產商因此得到了彎道超車的時代，諸如萬科等地產界的老牌企業，迎來了一個個強勁的挑戰者。

就在此時，李衛東適時地喊出了7350萬的報價。

這條政策的實施，意味著由非市場價格獲得土地儲備，轉變為公開市場競價獲得土地儲備；也意味著收益歸屬人，由土地所有者獲得土地收益，轉化為資本獲得土地收益。

翻和*圖*書譯將張濤的話告訴卡爾松，卡爾松頓時一臉吃驚的表情。

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繼續挖下去了，哪怕是無人認領的老墳，動別人的屍骨也是不道德的事情。

「7300萬第二次！」

老張趕緊走下挖掘機進行確認，發現除了頭骨之外，還有一些其他部位的骨頭。

……

張濤要錢的時候雖然是找遍了各種理由，但是在新廠建設方面，還真沒有期滿卡爾松，此時的白墩兒，已經投入到新廠建設當中。

張濤從沃爾沃那裡要來的兩億資金，本來已經做好了相應的預算，如今光是第一步的拿地，就多花了兩千萬，接下來的建廠和搬遷，恐怕就不太夠了。

警察看了看屍骨的情況，應該不是近幾十年埋下去的，排除了刑事案件的可能性。

「借你吉言！」張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農村人還是比較迷信的，遇到這種事情，最好能請個大乘佛教的道士來念幾句約翰福音，無論埋的是中國人還是洋人，一趟下來全都搞定。

拿下土地使用權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修建廠房、辦公樓等設施，全都需要花錢。畢竟是一個幾千人的大工廠，光是食堂就得一東路才夠用。

只聽張濤接著說道；「卡爾松先生，精簡預算是一回事，但剩下的一億資金儘快到賬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雇來了大批的工人，如果沒有資金的話，工地就要停工了。畢竟早一天將工廠建成，就能早一天的盈利，到時候沃爾沃也能夠更早的收到投資的回報嘛！」

然而當李衛東叫價的時候，張濤又不敢不跟進，他也擔心李衛東真的把這塊地給拿下了。

裝載機一鏟子下去，將地面掘開，然後鏟了土，運到旁邊去。

2000年的時候，土地出讓權公開競價，在中小城市還比較罕見，如果不是李衛東從中作梗的話，白墩兒的土地肯定就直接批給重型機械廠使用了。

李衛東再次舉起了7號的小牌牌。

還沒等拍賣師說「7100萬第一次」，張濤就馬上加價道：「7200萬！」

李衛東也沒有繼續刺|激張濤，他假裝恭喜了一句，便轉身離開，緊接著土地局的工作人員也上前恭喜，不過張濤總覺得，對方的表情像是在看冤大頭。

拍賣師說著，緩和-圖-書緩了舉起了小錘，同時大聲喊道：「7000萬第一次！7000第一次！」

這也被稱之為「8.31大限」，後世的輿論認為，這是中國「地產界的土地革命」，是中國房地產行業的重要分水嶺。

「7200萬了，現在的價格是7200萬！1號先生出價7200萬，7號先生，您還要繼續加價到7150萬么？」

平均算起來的話，40萬一畝的價格，在青河這種地方，簡直可以算是地王！

張濤說著，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卡爾松，接著說道：「卡爾松先生，這是新廠的建設施工預算，請您過目。」

老張下意識的將上面的土抹了抹，發現那竟然是一件瓷器。

一般的低層建築，地基不需要挖很深，所以裝載機也能勝任，而且裝載機的鏟斗更大，移動也更加靈活，這種淺一些的地基挖掘，反倒是比挖掘機效率更高。

「7號，7號競拍者又舉牌了，6750萬！」

與此同時，張濤也沒有忘記向沃爾沃催款，他又去了一趟京城，找到了沃爾沃駐中國的負責人卡爾松。

工程建好以後，還要進行搬遷，設備要運輸安裝和調試，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鏟斗彎曲，泥土本撒到了旁邊的空地上，老張駕駛著裝載機掉頭，接著去挖地基。

「一億人民幣，你們這麼快就花完了？那可是一億人民幣，普通的中國人就算是工作一萬年，也賺不到一億人民幣啊！」

隨後拍賣師變成一副拜年的面孔，開口說道：「恭喜1號先生，以8000萬的價格，得到了5號標地！」

當時通過競標或者拍賣形式轉讓土地使用權的情況並不多，基本是大城市的熱門地段才會使用競價的方式出讓土地使用權，而大多數的中小城市，都是以協議的形式，出讓土地使用權。

為了能夠儘快的將新廠建成，卡爾松還是將餘下的一億資金，劃撥到了重型機械廠的賬上。

「卡爾松先生，您之前答應過的兩億資金，目前只到位了一億，這一億的資金，目前已經花完了。餘下的一億資金，還希望您可以早日撥款。」張濤開口說道。

「7000萬！1號先生出價7000萬！現在的價格是7000萬！還有沒有高於7000萬的？有沒有高於7hｔｔps://wｗw•ｈetuｂｏｏk.com.cｏm000萬的？」

「這個李衛東，誠心跟我過不去是不！」張濤冷哼一聲，惡狠狠地望向李衛東，然後舉起了1號的小牌牌。

「快看，那是什麼？」

……

卡爾松到是沒有誇張，以2000年的平均工資水準，普通的中國人工作一萬年，還真賺不到一個億。

於是乎有人打電話報警，有人去買香買紙。

李衛東放下了7號的小牌牌，衝著不遠處的張濤投以微笑。

卡爾松拿過文件，草草看了一半，開口問道：「預算是1.36億人民？算上買地的8000萬人民幣，加起來就是2.16億了，已經超出兩億的預算了！」

至於這具骸骨是誰家的祖先，也無從考證。

此時，李衛東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張廠長，恭喜啊，拿到了一塊風水寶地！有了會這麼后的一塊土地，以後張廠長也就要大展宏圖了！」

土地買來了，自然要抓緊進行建設，重型機械廠用最快時間完成了新廠區規劃和設計，然後投入到新廠的建設當中。

「又是7號先生，7號先生開價7100萬！7100萬！」

那位年老的農民工則開口說道：「咱們畢竟是動了人家的地方，去附近買幾炷香，再買幾刀黃紙，先給拜一拜，免得先人生氣，日後找我們麻煩！」

「7300萬！1號先生出價7300萬！7號先生要繼續加價么？」拍賣師接著問。

……

不要覺得1.5萬美金很少，當時德國人的收入還不如瑞典，而美國的人均也只有1.7萬美金的年收入。

「1號，1號競拍者出價6700萬！」

「8000萬第三次！成交！」拍賣師手中的小錘落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拍賣會還是吸引了不少的參与者，不過大多數都是來湊熱鬧的，只有少數競拍者，是看中了白墩兒的土地，打算買下來投資建廠。

「這個預算必須要精簡！」卡爾松冷哼一聲。

「6800萬！5號標地的價格已經答道6800萬，還有沒有高於6800萬的？有沒有高於6800萬的？」

「這活沒法幹下去了，打電話通知派出所吧！」老張開口說道。

「7100萬！」李衛東一臉淡定地說道。

「挖到古董了？」消息很快的散播開來。

拍賣師說著，直接望向了張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