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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給大明兵工廠培養競爭對手，必須得讓詹家明白，他們並不是不可替代，這樣他們才能始終保持謙卑的心態，認真做事。」

徐應偉帶著姥東徐氏的270個子弟兵已經訓練了半個多月。

「我們家頂天了能拿出幾百兩銀子，可你這缺的是幾萬兩。」

徐應偉厲聲道：「徐烏牛！」

徐應偉道：「今天上午的訓練科目仍是山地負重行軍，全都有……」

徐應偉道：「績效新書第三篇軍法篇，背！」

說此一頓，馬鳴騄又道：「臣專程去戶部兵工廠和那十幾家小作坊看過了，他們所生產的魯密銃完全無法跟大明兵工廠相比，而且價格還貴，大明兵工廠造的魯密銃不過報價二兩銀子一支，可他們要賣三兩！」

那麼只靠大明兵工廠一家的帶動效果，肯定沒有十幾家兵工廠一起的帶動效果好，為了大明朝的工業發展，崇禎真的是操碎了心。

當即便有輪值的兩個司值兵上前，不由分說架起徐老虎來到曬場邊，然後當著圍觀的婦孺婆子面就扒掉褲子露出兩個大黑腚。

崇禎說道：「總之，把能買的房子和地皮全都給朕買下來。」

徐應偉目光掃過去，列隊的270個徐氏子弟頓時感覺屁股火辣辣的，尤其是徐烏牛，昨天早上剛挨過二十板子。

「肯定會。」崇禎點頭道，「人有惰性，工廠也是一樣道理。」

「是。」徐老虎的背誦進度就比徐烏牛要快得多。

ｗwｗ•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ｍ其實還有個原因，崇禎沒有跟馬鳴騄說。

徐老虎越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

石久可臉上便立刻露出一抹笑意。

寒暄幾句之後，徐應偉直接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今天上午的訓練，由你還隊。」徐應偉說完就回了家。

背不下來也必須背下來。

「很好。」崇禎聞言舒了口氣。

經過半個多月基礎訓練，隊列已經走得像模像樣，唯獨是背誦績效新書就讓人頭痛，這些不識字的農家漢真記不住。

「那也要分給他們訂單。」崇禎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凡臨陣退縮者，許什長割退縮者耳；什長退縮，隊長割其耳；隊長退縮，則由哨長割其耳……」

這頭笨牛終於背會了第二篇總則。

「還真有一樁。」石久可點點頭說，「有貞你也知道的，我在三年前就絕了科考念想，只想到商海中闖一闖。」

石久可嘆息道：「可不就是因為出不起工錢。」

「如集結號響，就是前面有金山銀山也要退！」

因為他們早領教過徐應偉的手段，每吭一聲加十杖，這誰能頂得住？

「啪！啪！」棗木製的板子便一下一下的打在徐老虎的黑腚上，只兩下便打出血痕，十下就血肉模糊，徐老虎仍舊未吭一聲。

徐老虎的一張黑臉也是臊得通紅，卻不敢吭上一聲。

「如擂鼓該進，就是前面大河攔路也要進。」

「ｍ•hｅtuｂooｋ•ｃｏm•ｃoｍ肯是這等，大家共作一個眼，共作一個耳，共作一個心，何賊不可殺，何奴不可滅，又有何功不可立！」

「已經開業了？」崇禎愕然，心說自己這個皇帝也確實有些不稱職，這麼大事居然沒有親自出席去站下台。

所以徐應偉只能一句一句的教。

但是記不住也必須記住。

手工業發展的大幕已經拉開了。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兩人同為新昌縣學的廩膳生，更是郎舅姻親，擱以前石久可是可以俯視徐應偉的，因為黃壇石家乃是東南望族，自始祖石奮遷入石牛鎮，上千年來長盛不衰，自明代以來也是尚書侍郎層出不窮，而進士舉人更是不計其數。

「大哥，你這是做甚？」徐應偉親熱的將石久可攙扶起來，笑著說，「你我既是縣學同窗又是郎舅，怎麼還客套？」

然而時過境遷，僅一年時間，當初那個還要仰仗老泰山家的徐秀才，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甚至連縣尊都要仰望的恐怖存在。

不過當時他只顧著打造銃管，就沒有顧上。

那就是崇禎指著軍火工業來帶動工業發展。

「是！」徐烏牛答應一聲，背誦道，「凡我們的耳朵，只聽號鼓，凡我們的眼睛，只看令旗，夜間看三色燈！」

徐應偉沒好氣的道：「爹，一千兩同樣不頂啥用。」

所以石三娘當初嫁給徐應偉，真的就是下嫁。

「這怎麼回事？」徐應偉道，「沒人會繅絲？」hｔｔps://ｍ.heｔｕｂook•coｍ.ｃｏm

徐應偉的老丈人石正問，就是東南理學名士。

見了劉宗周這樣的宗師，石正問也能有個座。

……

「用不著！」徐老虎自己爬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走回到隊列中。

時間很快就來到十月底。

「正是這個事。」石久可道，「苦熬了三年，桑苗已經可以產出桑葉，甚至於連蠶繭也已經收了幾茬，但是在繅絲還有織造環節卡住了。」

「大哥，這你可找錯人了。」徐應偉直接說道。

徐應偉身上卻也沒有官僚的陋習。

王承恩估計是向他稟報過的。

「如衝鋒號響，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沖！」

徐烏牛長出一口氣，趕緊退回隊列。

反倒是旁邊作陪的徐士益心下有些不喜，覺得徐應偉既然當了大官，就應該有大官的一等威儀才是，怎麼可以這般沒有架子？沒有架子那還是大官嗎？

又一個壯碩不亞於烏牛的壯漢出列：「到！」

被點到名的徐應龍上前一大步，大聲應道：「到！」

「這個我知道。」徐應偉道，「你不是打算種桑養蠶織絲綢么？」

「便是主將口說言語，也不許動。」

「凡臨陣的好漢，只有數人，每斬獲首級，常是數十百人相爭……」

徐士益從來不是個古道熱腸的性格，關鍵是能幫一次石家讓他特有成就感，他們姥東徐氏也可以幫黃壇石家這樣的名門望族了。

話音未落，三弟徐應熊忽飛奔而來，高喊道：「大哥，爹叫你回去，黃壇和*圖*書石家的舅老爺過來了，快點。」

回到家中，便見到了夫人娘家的長兄石久可，也穿著一身襕衫。

想到工業發展，崇禎又想到工商實業銀號。

要不然根本就上不了戰場。

所以石久可絕不敢有絲毫託大。

當下崇禎問道：「對了，工商實業銀號開業了嗎？」

徐應偉目光再一掃，又道：「徐老虎！」

「好，入列！」徐應偉欣然點頭。

「那就請人過來啊。」徐應偉道，「現在匠籍都已經取消了，工匠都可以自由遷徙了，只要你出的工錢夠高，還怕沒人過來么？」

卡住了，背不下去了。

「知道了。」徐應偉答應一聲，又道，「徐應龍。」

「親家公，晚輩並不是來借銀子的。」石久可說完又對徐應偉說，「是這樣，昨天我去縣裡，看到皇明時報的第四版有工商實業銀號一則布告。」

「凡每什，一人當先，九人不救致令陣亡，九人皆斬！凡當先者，一什被圍，一什被圍者，一什被圍……」

頓了頓，又道：「之前買田種桑苗，買蠶種，僱工採桑葉、收蠶繭，還有開繅絲作坊以及編織作坊，零零總總的已經花了好幾萬兩銀子，家底都讓我給掏空了，現在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銀子往裡邊填了。」

徐應偉沉聲道：「績效新書第二篇，號令簡明條款，總則，背！」

這時候，作陪的徐士益一咬牙說道：「湊巴湊巴，湊個一千兩銀子沒問題。」

「到！」徐烏牛下意識踏前一步並大聲回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

「凡伏兵，遇賊不起或起早者，與領兵隊長皆斬！各兵扣餉銀撫恤杖二十！」

「臣領旨。」馬鳴騄點點頭又道，「聖上，還有最後一樁事，臣不明白為何還要拿出一部份火器訂單交給戶部兵工廠以及另外十幾家小作坊？」

徐應偉的臉便垮下來，厲聲道：「拖下去，仗二十！」

「誰說不是呢。」石久可嘆道，「沒人會織造絲綢還沒有什麼，大不了就直接賣生絲，可沒人會繅絲就完蛋，只能任由爛掉。」

這麼一說，馬鳴騄立刻就反應過來：「聖上是擔心大明兵工廠壟斷火器供應之後，就會以次充好？時間一長火器質量就會下降？」

挺好的，還是以前的那個徐秀才，並沒有因為得志就擺譜。

今天早訓之後，照例又是抽查條令。

頓了頓，崇禎接著問道：「來找工商實業銀號尋求入股的作坊多嗎？」

「聖上，那真不是一般的多。」馬鳴騄笑道，「工商實業銀號每天都是門庭若市，就連松江、杭州以及揚州的作坊主都慕名而來尋求入股。」

二十杖完，兩個司值兵準備上前攙扶。

「早就開業了。」馬鳴騄道，「鄭遵謙都已經在籌建航運造船銀號了。」

四周的婆子孩子轟堂大笑，婦人則一個個羞紅了臉。

「如某色旗豎起點動，便是某營兵做好出擊的準備，等到號鼓響起便即刻出戰，不許聽人口說的言語擅起、擅動。」

「徐大人。」看到徐應偉昂然走進來，石久可趕緊起身長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