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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崇禎卻說道：「朕也早就告訴過你，拆城牆並不是為了攻城，而只是為了給北京城內的建奴貴族及漢族官紳施加心理壓力而已。」

特意從南京趕來的輜重科都給事中朱舜水也幫腔道：「聖上所言極是，200萬屬實太離譜，之前的100萬石你們也只要價50萬，此次200萬石居然就敢要200萬？」

「城防？」崇禎笑道，「你們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進入到火器時代之後，像北京城牆這樣的防禦設施還能發揮防禦作用嗎？」

千萬家產都是保守的，億萬家產都有可能。

在冷兵器時代，一旦從城牆上鑿開缺口，攻方步兵就能從缺口一擁而入，守方步兵除了拿人頭在缺口生堵，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卻萬萬沒有想到，聖上竟然真打算修鐵路。

「正是。」江天一道，「臣以為不應該轟塌北京城牆。」

汪平山、胡仁之的臉色越發的苦澀，心下卻在哀嘆，果然，朝廷的生意不好做。

頓了頓，江天一又道：「而且事實證明，轟塌城牆之後再攻城更加困難。」

崇禎站起身邊踱步邊分析：「上次的偽順使臣回去之後肯定跟李自成說了什麼，李自成肯定是受了某種刺|激，所以才提出來跟朕會面。」

當下汪平山小心翼翼的問道：「聖上，鐵路商號的前景，與機械廠比如何？」

稍稍一頓，崇禎又道：「而且修建鐵路不可能只讓你們汪胡兩家出資，你們只要將商號的框架搭起hetubook.com.com來，後續資金就會源源不斷的注入。」

換成別的皇帝，汪平山和胡仁之未必相信。

當下汪平山小聲問道：「卻不知聖上能給臣等什麼樣的補償？」

「啊？」高起潛轉身回頭錯愕的看著崇禎，「萬歲爺的意思是？」

「是。」高起潛領了旨意，跑去回復偽順使者。

所以肯定得發行債券，通過兩家市易所籌資。

高起潛還道崇禎不同意，當即說道：「老奴也覺得不妥，一介賊寇，有何可見？老奴這便去回絕了偽順派來的使節。」

因為直道的出現，極大方便了關中到河套的商貿往來。

「200萬是不可能的，朕只能夠給你們100萬。」崇禎斬釘截鐵的說道。

「當然。」崇禎道，「光復京師後頭一件事就是修建鐵路，以鐵路作為紐帶，將留都和京師連為一體，從此之後南北兩京就將合為一體。」

頓了頓，崇禎又道：「為了方便北京城內的百姓，火車站必須得建在內城，否則百姓出門乘車或者託運貨物就要走很長一段路，屬實太麻煩。」

崇禎才不會出於為了替幾百年後的子孫保存古迹的考量，保留完整的城牆，像城牆和城樓這種見證歷史的東西，如果有可能當然要盡量保留，但前提是不能阻礙發展，不能給百姓的出門或生活造成妨礙。

江天一等好幾個士子便立刻不再吭聲。

說到這稍稍一頓，又說道：「告訴偽順使節，朕可以與李自m.ｈ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成會面，但是地點必須在朕的大帳內，會面之後，朕保證不會借故留難於他。」

當下胡仁之一拍大腿說：「聖上，這大活我們汪胡兩家接了！」

這樣一來，城牆的缺口非但不會成為坦途，反而會成為進攻方的絞肉機。

在當時，眾士子都覺得聖上只是說說而已。

「半成？」這個比例屬實有些低，但是胡仁之和汪平山卻一下子想到了蒸汽機廠以及之後的機械廠，翁家在機械廠也是只佔半成股，而且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分過紅，但是現在就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機械廠的巨大盈利前景。

「所以從朝陽門到東便門之間的城牆都需要拆除。」

崇禎又把目光轉向胡仁之、汪平山兩人，說道：「轉運軍需的費用就100萬，多一分錢都沒有了，但是朕可以將南京到北京的鐵路交給你們承建。」

「如果朕沒猜錯，他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要跟朕說。」

崇禎道：「鐵路修成之後就會成立一家鐵路運輸商號，這家商號的盈利前景將超乎你們的想象極限，作為你們兩家的補償，朕允許你們佔半成股！」

「貢院那一帶是最好的火車站選址。」

踩著缺口進攻，顯然比爬牆進攻容易得多。

「鐵路？」鄭森、徐應偉、江天一等士子一下瞪大眼睛，「真的要修鐵路？」

反而如果不轟塌城牆，順著梯子爬牆的話，就可以避免建奴大炮的糊臉，因為建奴的大炮沒辦法將炮口朝下，直m.hetubook.com.com接轟擊梯子上的明軍，至於城外遠處，明軍早就已經挖好了折線壕溝直達城牆根，也同樣可以避免建奴大炮轟擊。

八縱八橫太奢侈了，但是兩縱兩橫卻是必須的。

聽崇禎說到補償二字，汪平山和胡仁子頓時間就來了精神，上次往雲南運糧也是這樣，單純靠運糧其實是虧損的。

胡仁之也苦笑著說：「臣等已經反覆核算過了，200萬也只能勉強保本。」

胡仁之和汪平山兩人卻不知道鐵路是個啥玩意，問道：「聖上，您所說的鐵路是跟秦朝時所修築的直道一樣的官道么？」

「你說啥？李自成想要跟朕見一面？」

確實，進入火器時代之後，城牆已經沒用。

不用說，翁家將來肯定會是大明的巨富。

不光南北要修鐵路，將來東西也要修建鐵路。

「當然，這也可能是李自成的陰謀，只是想要藉機加害於朕而已。」

現在能夠發揮防禦作用的，是銃台這樣的設施。

但是南京與北京之間已經有了一條運河，再修一條直道似乎完全沒有必要。

崇禎說道：「那如果朕告訴你，等這次光復京師之後，朝陽門到東便門之間的城牆會被整體拆除，你豈不是要更加的心疼？」

所以江天一才說，不拆城牆進攻反而容易。

「汪平山、胡仁之，200萬太多了，這又不是當初征雲南，山高水長道路阻塞，從江南往北京運糧可以直接走海路到達大沽口，接下來的四百多里也都是平路，毫無險阻，和_圖_書你們兩個居然就敢要價200萬？」

早在格物科成功造出蒸汽機之後的當天，聖上就曾經跟他們說起這個鐵路，說是用鋼條和木頭在大地上鋪出一條軌道，然後用蒸汽機拖著數十上百節裝了鋼輪的車廂，可以在軌道上快速賓士，兩個晝夜就能從南京跑到北京。

這下不光江天一，便是徐應偉、鄭森等士子也都看過來。

修鐵路這樣的大工程，汪胡兩家肯定承受不起。

作為商人，胡仁之和汪平山無疑是很喜歡直道。

「因為要修鐵路。」崇禎說道，「鐵路要從城外直通城內。」

崇禎臉上露出錯愕之色，這沒想到。

「為何？」江天一吃驚的問道，「為何非要拆除城牆？」

送幾個西瓜都得先讓人試吃，還跑去跟你見面，當朕傻么？

但是等再回過頭面對汪平山、胡仁之兩人，臉上的笑容便漸漸凝固。

汪平山跟胡仁之對視一眼，苦笑說：「聖上，朱給諫，話不是這麼說，當初往雲南運糧雖然山高水長道路阻塞，但是只需運糧60萬石，然此次往北京運糧卻是200萬石，是雲南的三倍還要多，再加還要額外承擔修築銃台之事，遭遇建奴襲擊時甚至還會有傷亡，傷者需要治傷，亡者需要撫恤，這些可是都要我們出錢，所以200萬元真的不多，上次那100萬石我們就是虧了，虧了足足40萬。」

但是崇禎低價補償了他們大批珠寶，而且還可以先賣后付。

崇禎卻又把目光轉向旁邊的江天一：「江天一，你們和*圖*書幾個剛才還在討論，說北京城修建起來不容易，朕不應該拆了東邊的城牆，有這事吧？」

然而就在兩人嘆氣時，崇禎又說道：「不過，朕可以在其他方面給你們一點額外補償。」

「這個李自成，還挺會整活。」崇禎笑著搖搖頭。

江天一等還是覺得有些遺憾，說道：「可這樣一來，北京的城防就不完整了。」

但是崇禎的話，他們兩個相信，因為崇禎從未食言。

汪平山和胡仁之已經打定主意，只要鐵路商號能有機械廠一半的盈利前景，他們就是拼著賠上轉賣那批珠寶所得也要接下。

「機械廠？」崇禎道，「鐵路商號的前景相比機械廠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天一心疼的說：「那也不用轟開那麼大的一個缺口。」

但進入火器時代之後，邏輯就發生了變化。

鐵路可以極大縮短時空距離，促進南北融合。

因為不拆除城牆，只需面對建奴的燧發槍及傳統守城兵器。

「直道？鐵路跟直道可不一樣，直道就只是一條路，但是鐵路卻是個系統。」

更關鍵是，修建這樣的直道似無利可圖？合著聖上想對他們兩家敲骨吸髓？讓他們兩家賠錢轉運軍需還不夠，還要他們兩家賠錢修建直道？

「欸，別。」崇禎制止道，「為什麼要回絕。」

守方只需要幾門大炮，再輔以步兵線列陣，就能輕鬆封鎖城牆上的缺口，而攻方只能依照添油戰術逐次投入兵力，最終被逐一的獵殺。

好吧，崇禎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就當是一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