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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連連擺手：「不敢稱大師，貧僧只是一向佛之人罷了。」

「阿彌陀佛……」

「什麼字？」

就像以理服人和以理服人，是兩個不同的意思。

末了，他又看向江南：「施主衣著打扮像是大夏讀書人，怎會來渭水這混亂之地？」

「大師認為呢？」

「自當如此。」江南拱手。

江南心中冷笑。

前方的軍營吹響了號角。

遠處以前黑壓壓的軍隊，一處處泛黃營帳，代表他們有意長時間駐紮此處。

到這兒弘揚佛法？

途中，江南開口問他：「大師可知渭水究竟發生了何事？」

正當江南思索之時，一道充滿憐憫之意的嘆息聲傳來。

江南點點頭。

愈行愈近。

這鎮上的人，都去了哪兒。

春遊嗎？

江南點頭：「大善！」

鬼知道這和尚說的是哪個。

和尚說得隱晦。

江南與旭海和尚來到河堤前。

在那聲音之下，漫天的怨氣竟在緩緩平息。

哄鬼呢？

胸前掛著一串碩大的佛珠。

江南雖然因為這旭海和尚方才的超度之舉，有幾分好感。

聞wｗw•ｈeｔuｂooｋ.coｍ•ｃoｍ言，江南心頭一哆嗦。

將領冷哼一聲，「速速退去！否則便是擅闖禁地，按律令……殺無赦！」

和尚所說的軍士駐紮的河堤，乃是江南前往汕原方向的必經之地。

兩人的對話，看似平和客氣，卻也知道對方都在試探。

話音落，

旭海和尚搖搖頭：「貧僧有意去看，卻發現渭水下流已經駐滿了軍士，將其化作禁地，正欲以佛法感化他們，便見此鎮中怨氣滔天，只得先擱置了。」

和尚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降魔杵，聲音悲憫，「出家人應慈悲為懷。」

眾所周知，和尚們的大本營都在西域，而渭水這地方與西域整整隔了一個中州大夏。

如同得到安撫一樣。

江南他們想要通過汕原，就必須先想辦法通過河堤，也能看看那河水究竟是什麼毒。

佛光普照，狂風大作。

江南先前還奇怪。

一名將領模樣的男子，居高臨下，冷聲喝道。

只是對於和尚「以佛法感化」的說法，也沒當回事兒。

被綁住手腳的鎮民……ｍ•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

旭海和尚雙手合十，「貧僧也要去那個方向，加之渭水風雲變化莫測，施主何不同行？」

和尚嘆息一聲，「施主，實不相瞞，貧僧一路走來，這已經是第三個這樣的村鎮了。」

卻發現——他們已然完全混亂，與其說是魂靈，倒不如說是一堆怨氣的匯聚。

江南看著身旁牽著他衣角的兔姑娘，心中有了猜測。

片刻后，江南的通幽之術，已經察覺不到一丁點兒怨氣。

他目光一凜，這年輕和尚是有真本事的。

江南也不至於全部藏著掖著，便道：「大師，在下也有發現——汕原城柳副官的人，曾扮作山匪追殺百姓。」

「這位施主，貧僧與友人長途奔波，想要去河堤補充些水源，還請施主放行。」

許久后，看向江南，雙手合十一行禮：「施主，貧僧法號旭海。此地殺業極重，施主切莫久留。」

誦經皈依是佛法，大威天龍也是佛法。

但還是搬出了那套說辭：「在下讀書人，自當行萬里路。」

那這個毒指的是什麼毒？

光溜溜的腦和_圖_書門上沒有一根頭髮，臉上充滿了悲天憫人之色。

江南循聲望去，只見身後有一個穿白袈裟的年輕和尚。

旭海和尚露出恍然之色。

要真有毒，鎮民們卻是被扔進坑裡活活燒死的。

和尚無奈嘆了口氣，看向江南：「施主，此時該當如何？」

江南點點頭，也道：「在下來渭水，是因渭水有一地，在下必須要去。」

此刻正雙手合十，緩步行來。

熊熊燃燒的烈火……

於是，兩人決定結伴同行。

「阿彌陀佛……」

他在超度亡魂。

還帶個小女孩兒？

「阿彌陀佛，貧僧自然是為弘揚佛法而來。」和尚道。

「如今亡魂已經超度，貧僧欲再去河堤一看，施主可願陪同？」旭海和尚再問。

雖然這旭海和尚和自己一樣滿嘴跑火車。

旭海和尚一施禮，語氣平緩，聲音溫和。

江南深吸口氣，平復下心情，嘗試以通幽之術溝通漫天的幽魂。

江南瞭然，露出贊同之色，「讀書人當以德服人。」

通過一些尚存有些許殘破記憶的魂靈碎片，江南只看到寥寥一些和_圖_書畫面。

以及方才被自己滅了自己口的「山匪」們，現在坑邊上，滿臉冷酷。

「大師，渭水乃中州與東境交界之地。」

江南面色不變，反而問道：「大師為何會出現在此？」

旭海和尚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現在不用想了，他們哪兒也沒去，都在坑裡。

到此，和尚已經給出了一些消息。

和尚臉上充滿了愁苦，彷彿為慘死的鎮民所哀傷。

但一句話背後，就是成百上千的百姓慘死的事實。

「——河水有毒。」

什麼毒？

江南回禮道：「在下江南，多謝大師提醒。」

於是，話到頭了。

良久，和尚才嘆息一聲：「罪過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方才確實犯了戒律。」

由此江南可以推斷，屠殺這些鎮民的，應當是汕原大城內的人。

一邊走，口中低聲念叨著經文。

當然，在他眼裡，兔姑娘的模樣是個正常女孩兒。

滔天的怨氣，滿坑的骨灰。

他指了指一旁的兔姑娘，「這孩子便是在下從那些山匪手中救下。」

噬人的深坑……

「你們是何人？竟敢擅和-圖-書闖軍事重地？」

什麼鬼的讀書人會來渭水這種鬼地方？

旭海和尚看著江南，他看不透這書生的跟腳。但第一觀感不差。

旭海和尚愣了愣，目光看向一旁獃獃愣愣的兔姑娘。

一隊軍士騎著戰馬而來，手握長矛，冷視眈眈盯著兩人。

江南又問：「既然大師得知河水有毒，可曾去看過？」

半個時辰后。

「哪兒來的臭禿驢和酸書生？」

河水有毒？

據和尚所說，他們不僅封鎖了河堤河岸，還禁止城外之人進入汕原。

他指的自然是鎮上百姓全部慘死的事。

江南指了指汕原的方向。

「另外，貧僧還有發現——其中一座村莊的一戶人家牆上，有一行凌亂潦草的字跡，像是倉促之下刻下。」

到此，雙方終於放下了一些戒心。

但從方才超度亡魂之時還是看得出來，正不正經不知道，但應該是個好和尚。

至於他背後是不是還有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誦經聲，彷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

——柳副官。

「貧僧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尋人。」

沉吟良久，才道：「施主欲要前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