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煕元帝長舒了一口氣，「朕心有所感，不久以後，皇權壓不住你，君威也懾不了你。」

走在街巷之上。

「江南，見過陛下。」他躬身行禮。

不得不說，民間傳聞所謂劍廬乃是「國中之國」，倒也並非空穴來風。

但江南卻與他們完全不一樣。

開心了就讓你坐著。

便耿直地點了點頭。

御書房。

「也不是你對朕的忠心。」

如果煕元帝想說，他自然會說。

說到這裏，煕元帝臉色也逐漸嚴肅起來，「朕今日讓你來，只是想與你談談而已。」

不愧是弒君弒父的煕元帝，路子果然夠野。

安排好江南后，老太監便恭敬退出了房門。

看著江南震驚的神色，煕元帝緩緩道：「其上所言，你倒也不必擔心朕只是紙上談兵——你應該知曉，當初朕登基之時，便做過這種事了。」

江南沉吟片刻，試探著道：「是因為臣所屬的劍廬？和身後交好的勢力？」

「但唯獨對面對大夏，朕想要你心懷黎民！」

煕元帝擺了擺手，又道：「江南，你今日能坐到朕的對面，憑的皆是鐵打的功勛，旬陽能走出你這等人物，可謂是大夏之幸。」

護國公，他是知曉的。

但江南心頭，卻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從新年伊始的那一天開始，他便再也沒有在府青閣見到大繡衣了。www.hetubook.com.com

況且京城內也能實現自給自足，所以大家很快就沒把這當回事兒了。

以往，大多數文武百官與他在一起時，都顯得無比局促。

御書房中只剩下江南與煕元帝二人。

煕元帝長舒了一口氣，「果然不愧是朕欽定的鎮西王，確實與常人完全不同！」

煕元帝緩緩開口，他的語氣平和，又對身旁垂首而立的老太監道：「為鎮西王賜座。」

陛下卻如此待他，實屬罕見。

江南下意識抬手，想要拱手謝恩。

江南：「？」

歸途之中，江南眉頭緊皺。

畢竟，朝堂上袞袞諸公，誰會在意一個被打入冷宮的皇子的死活？

就連六部尚書，被陛下私底下召見之時，也得看煕元帝的心情。

皇宮門口，老太監躬身道。

原本以為煕元帝讓他來，是簡單談談封王之事。

不過，也正合江南之意。

倒不是說懷疑煕元帝有所陰謀，只是今日所言，不太像是……正常的對話。

整個大夏滿朝文武，也只有兩相，大繡衣，天策上將，御史大夫，煙雲山聖人夫子六人有這個資格。

——封王大典，日子定在祭祖大典之前，正月十二的封王大典。

如今他的身份，已經用不著一個勁兒地趨炎附勢了。

「直到今日，才抽出空來。」

和_圖_書時間，距離正月初一，已經過了十天。

他沒問。

思考著如何討他歡心，如何談吐才能彰顯詩書才氣。

「不錯，此乃其一。近些年大夏橫亘中州，勢頭威猛，但與其餘勢力邦交卻是日漸寡淡，正好有你的氣運人脈，可彌補其中不足之處。」

一層薄薄的雪鋪滿了青石街道，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可現在的大繡衣季柯不還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嗎？

不開心你就老老實實站著。

江南一愣。

但只是一想，都覺得太假了。

「所以，你覺得朕為何封力排眾議，封你為神武鎮西王？」

「朕要的是你對大夏黎民百姓的忠心！」

而正是封王大典的前一天

煕元帝如此說道。

街巷上的各種店鋪也逐一開張，一切都宛如平常的年初。

老太監不敢怠慢，搬來一把看起來就很貴的椅子。

唯有一條命令傳出，京城一月內閉關鎖城，不可進，不可出。

進到京城月余，他終於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大夏的一國之君。

江南望著眼前的男人。

卻見煕元帝繼續道：「江南，朕要的不是那種嘴上之言。」

江南拱了拱手，感嘆道：「陛下，臣只是心中唏噓——一年前臣還在旬陽縣的大牢里蹲著，卻不想一年後便與您相對而坐，世事可真是無常……」

彷彿和-圖-書坐在了萬里山河之上，鎮壓八荒六合。

要知曉，與君王相對而坐這種事。

對於整個大夏高層來說，二皇子的失蹤似乎只是一個小插曲。

「江南，你用一年時間能有此番成就，實屬駭人聽聞，朕也能猜到你有秘密，但朕不在乎。」

「江南，明日是封王大典，做好些準備。朕乏了，你便先回去吧。」

「朝堂上每個人都有隱秘之事，若朕每一個都去深究，也太過沒有器量了，撐不起一國之業。」

江南點頭：「勞煩公公了。」

不過時間不長，僅僅是一個月而已。

黎明百姓走街串巷后，又恢復了打工人的辛勞。

「王爺，老奴便送您這兒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

盯著哭喪的隊伍，江南的腳步突然停滯。

江南拱手，然後問道：「陛下，您百忙之中召見微臣所為何事？」

他想起哪兒不對勁了。

江南被煕元帝傳喚，到了夏宮之中。

他就感覺到一絲彆扭之感。

他自然知道，煕元帝找他來，不可能是就為了誇他一番。

「江南，怎麼了？」煕元帝見他眼神有異，問道。

京城內的目光，逐漸聚焦但另一件事上。

由於劍廬劍首的特殊身份，江南並未行叩拜之禮。

其中，隱隱夾雜著悲慟的哭聲。

可謂是最近坊間討論得最為熱鬧的事兒了。

但它還有另和*圖*書一個稱呼——繡衣府，大繡衣。

江南張了張嘴，剛想說自己沒有顧慮，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在江南愕然的目光中，煕元帝擺了擺手，

他年紀已經不小了，頭髮花白，身材也不算多魁梧。

「江南，朕知曉你心中對封王之事，有所顧慮。」

江南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江南，人傻了。

在大夏，這個名字並不經常被提起。

煕元帝露出讚賞之色。

江南一愣，剛要出聲表態。

但卻突然愣住了。

卻沒想到，這煕元帝三言兩語，便將對話偏向了詭異的方向。

「陛下您言重了。」

「本來新年第一天便想見一見你，但……被一些瑣事耽擱了。」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道：「陛下，臣知曉了。」

但這位鎮西王如今並未正式封王，真要說起來也就是外指繡衣的身份。

這條命令讓人摸不著頭腦，也引起了市井之間諸多猜疑，但朝廷不予解釋，百姓也沒轍，只能遵守。

當初煕元帝便是殺了先帝，才登上的皇位。

說罷，煕元帝靜靜地看著江南。

煕元帝這是要他當下一任大繡衣？？

江南扭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隊白事人家，正抬著棺木，前往下葬。

「其二，則是朕想要你的忠心。」

我就感慨一句，您擱這兒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即便對方是大夏皇帝，亦是hｅtｕｂoｏk.cｏm•ｃｏm如此。

沒有慷慨呈詞的激昂，但煕元帝卻滿意地點頭。

從見到煕元帝開始。

這也是擁有一品無上存在的劍廬，在大夏的特殊待遇。

江南起身，躬身行禮：「臣告退。」

如果他不想說，江南估計也問不出來。

見江南如此直接，煕元帝更是露出滿意之色，首先拋下一顆定心丸，

忽然，感覺有些感慨。

此話一出，饒是以煕元帝的氣度，都忍不住愣了半晌。

年味兒漸淡。

「江南，你很好。」

同時，他有些驚訝地望向江南。

相當於帝師一類的角色，持丹書鐵券，配尚方寶劍，監察滿朝文武，皇親國戚。

「所以日後若是大夏皇室暴君當道，甚至朕入了邪道，危害天下，你大可以誅而殺之！」

這一天是正月十一。

突然想起那個大家都不敢提起的傳聞。

至於讓他做下一任大繡衣的原因和霄漢宮中二皇子的去向。

今天煕元帝所說的那些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交代後事。

「那朕在此宣布——待季柯卸任后，你便為下一任護國公，持尚方之劍，上打昏君，下斬逆臣，權監大夏！」

說罷，轉身離去。

但僅僅是一身常服，坐在那裡，就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煕元帝點頭，不知為何，江南總感覺這位皇帝陛下雖然看起來神采奕奕，但眼中透著一股隱藏極深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