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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江南與楚氏夫婦一家三口已遠離青暝峰的範圍，真正踏入仙市之中。

劍聖主抬手，兩股仙力渡入兩位聖主的身軀內，支撐住他們幾乎虧空的身軀。

胖攤主一聽，眼裡一亮，「知曉！知曉！自然知曉！敢問您是要前往珍寶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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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江南還是楚氏夫婦，這麼一聽，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萬衍聖主啐了一口，臉色一狠，「再來！」

終於，他們看到了！

那一刻，老人的身軀彷彿更加佝僂了，盤膝坐下來，目光中神色複雜。

良久后，塵埃落定，一切風暴與亂流消散后。灰頭土臉的二人，才顯露出身形來。

——方才推演之時，最後的一幕，是坤坎二道的無形的力量匯聚到天王主峰，化作兩道身影。

而那仿若一個完整的世界那堅不可摧的恆沙界，也在一聲聲細密的崩碎聲中迸開更多可怖的裂縫！那彷彿雕刻著天地萬物的外盤，幾欲破碎！

——整個坤坎二道，壓根兒沒有遭受到預想中的什麼可怕災難。

萬衍聖主一愣，幾乎脫口而出：「當真？」

說時遲，那時快！

而因為恆沙界演化的一切都是逆轉的，所以災難之時真正的景象應該是——仙宴之後，那兩位陛下以身化道，將自身融入天地之中，然後，萬萬年來都無比穩固的坤坎二道悄無聲息地崩潰了。

楚昭文搖頭：「晚輩也是第一次來這仙市，先前一切都是在那遊記中看到，卻是只會紙上談兵。」

後者一拳揮出，可怕的力量碾碎空間，與那恆沙界爆發的威能撞在一起！

說罷，便在前帶路了。

都是精明人，這胖攤主自然知曉這些大人物平日里聽慣了阿諛奉承，早已免疫了。這種時候，誇他們帶著的孩童，說不定便有奇效。

話音落下，二人再度閉上眼眸，施展偉力！

他之所以說那些話，除了當真有些心疼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哪怕是仙境的聖主們，在一番抵抗后也被潮水https://m.hetubook.com.com一般的洪流冷酷地吞沒。

江南抱著她來到攤前，見一張懸浮的的木質長攤上乘放各種各樣色澤鮮艷，香氣瀰漫的果子。

「萬衍，你也看清楚了吧？」天演聖主面露苦澀：「最後的時刻，哪怕因為恆沙界的崩潰沒有將完整的一切都演化出來，但……已經不需要了。」

「不過這街邊的，都是著雜耍玩意兒，上不得大堂，不過是用來吸引客人過來的，真正賺錢的活兒，都在閣內。」

「不，不可能。」萬衍聖主仍是搖頭，「兩位陛下……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那兩道身影並非是別人，正是在災難之時不見了蹤影的坤尊與坎帝。

「八成。」金順嘿嘿一笑，比了個手勢：「或者說整個仙市，八成都是閣中的事務！」

就在戚羅峰的氣氛前所未有的低沉和凝固的時候。

——在整個坤坎二道的範圍內，眾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兩股無形的事物朝著天王峰的方向受控而來。

楚楚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氏夫婦，見二人點頭后，這才一把抱住江南的案子，脆生生喊道：「楚楚多謝叔叔！」

「你瘋了嗎？」萬衍聖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尋死，別拉著老夫！」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狂亂的風暴中仿若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兩位聖主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有了些許血色。

它更像是在突然之間，崩潰解體，然後被茫茫葬海與魘潮吞沒。

再加上這演化的景象乃是逆轉的，所以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應該是天王峰聖地有什麼東西朝著整個坤坎二道擴散而去了。

「好險。」萬衍聖主后怕地倒吸一口涼氣：「倘若不是恆沙界支撐不住而崩碎了，強行中斷了此次推演，恐怕老夫與你都難逃一死！」

但即便如此，眾人心頭卻是一喜！

「但您放心，既然有錢賺，咱一定竭心儘力，絕對讓您不白跑這一趟和-圖-書——對了，客官幾位是想買賣，鍛造還是典當？」

江南沉吟片刻，開口道：「老闆，你可知『九零零一』在你們珍寶閣中是什麼意思？」

——毀在它們的王的手中。

但他們唯一知曉的一點就是，倘若不做出任何行動的話，大半年後，整個坤坎二道都將毀於一旦。

但剛剛轉過去的話題，又冷酷地被天演聖主拉了回來。

這是送死啊！

當然，那具體是什麼，包括天演聖主和萬衍聖主在內，無人知曉。

天王群峰之下，仙市之中。

話音一落，萬衍聖主等人也是臉色一白。

漸漸的，虛空中傳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倘若再繼續下去，他們倆都會因為龐大的因果反噬而遭受9危險；但倘若就此放棄，什麼線索都沒得到，阻止災難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但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困坎二道滅亡，包括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兩股無形的力量從坤坎二道的六合八荒收攏而來，匯聚到天王峰之頂，化作兩道模糊的身影！

其中緣由，無人知曉。

「這可趕巧，咱就是珍寶閣的人！」胖攤主看了看天色，所幸大手一揮，將桌上靈果盡數收入儲物法器中，畢恭畢敬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客官，請隨咱來！」

而街市中央，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修士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極為繁華。一點兒也看不出這是群山之內，反而比一些聖地的中央街市還要熱鬧，嘈雜而細密的聲音回蕩在街市中，紛繁入耳。

天演聖主冷漠搖頭：「不，還不夠！還什麼都沒有看到。」

說著，他轉過眼看向滿地黯淡的流沙與恆沙界的殘骸，露出心疼之色，「天演，此事過後，你要陪老夫一件聖物！」

同時，仙境存在的可怕恢復力在此時可見一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傷勢。

——轉移話題。

江南微微點頭，穿梭在人群當中，側過頭問道：「你可知曉那珍寶閣在何處？」

——ｈｅｔubｏok•coｍ.ｃom不只是兩位聖主，更是這件得天地造化的聖物，也在演化坤坎二道的過程中承受了可怕的壓力，迸發細密的裂紋。

儘管模糊，儘管並沒有將兩道身影完全演化出來，但眾人還是看清楚了。

楚昭文望著眼前繁華的一幕，輕聲解釋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意，久而久之，這些修士聚集在一起，將原本的荒蕪之地變成了這般模樣。」

片刻后，二人睜開眼。

是啊！

江南自然看得明白，也不在意，擺了擺手道：「老闆，在下問你一件事。」

江南忍俊不禁，搖頭：「叔叔可不是別人，沒關係的。」

緊接著，隨著推演的繼續進行，兩位推演的聖主的臉色越來越差，身軀顫抖，搖搖欲墜。

轟隆隆！！！

從那些沒有修行的蒼生萬靈開始，一切走向毀滅。

「老夫……親自去問陛下！」萬衍聖主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來，就要朝外走去。

「自從當初坤坎二道合二為一后，兩位陛下久居天王峰，逐漸便吸引了許多修士大能在天王峰附近開鑿洞府，長居下來。」

下一刻，天演聖主與萬衍聖主睜開眼來，兩雙眼睛中布滿血絲，臉色煞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頗為吃力的模樣。

這仙市雖說是位於天王群峰的雲霧山澗當中，但卻並非如他所想那樣逼仄狹小，反而極為寬闊儼然。

對此，江南也不意外，徑直朝街邊的一處攤位走去。

那一瞬間，金順胖乎乎臉上熱忱的表情，驟然僵住。

痛心，不解，茫然，恐懼……不一而足。

「不行了。」

只有天演聖主冰冷的聲音響起，「別說你見過吾，吾還不想自尋死路。」

江南一愣：「這街上這麼多攤販，都是珍寶閣的？」

所謂災難的源頭究竟是什麼，不言而喻了。

抵消！

「沒……沒有！」小丫頭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拒絕，「爹娘說不能占別人的小便宜……呲溜……」

江南點頭。

曾和-圖-書經強大而仁義的兩位陛下，究竟是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曾經連非人族類的魘夢聖主都救下的坤尊，怎麼會忍心對自己的子民揮動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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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幾乎停滯的恆沙界再度演化起來！

自踏入一座龐大的百丈拱門后，大地不再凹凸崎嶇，反而是鋪上了方方正正的石磚，仙市兩旁寬約十丈，一座座古色古香的閣樓在兩旁依山而建，閣樓下則是整整齊齊的兩排攤販，攤位中擺放的賣品也是琳琅滿目，除了一些模樣奇異的吃食，還有各種仙兵靈寶。

混亂的茅屋空間里，三股力量轟然爆發，虛空被撕裂，周遭萬物被碾碎，混亂至極！

劍聖主與煌天聖主同時出手！

那一刻，仿若雷鳴一般的巨響回蕩在整個茅屋空間里，堅固無比的恆沙界在演化出那兩道身影的同時，轟然崩碎！同時，一股恐怖的衝擊力在它炸裂的頃刻之間爆發！

天演聖主看了他一眼，「——倘若吾等能活過仙宴的話。」

前者捏指成劍，無雙劍勢通天而起，向下斬落！

更詭異的是在這整個過程中，本應該同在天王峰的坤尊與坎帝，壓根兒沒看到他們一點兒身影！

天演聖主無力地撓了撓頭，敷衍道：「別說一件，十件都行。」

有些怪異地是，沒有人攔他。

那攤主是和有些富態的中年人，見有人上前，立刻熱情迎了過來，「客官，這些都是清晨仙露最足的時候討的靈果，您看看？」

萬衍聖主一滯，無法反駁。

——這情況在那什麼遊記里可從來沒有提到過。

金順毫不避諱地道：「所以也不瞞您說，咱除了在街邊擺攤外，每為閣內帶一位客人，自然也是有好處的。」

「饞了？」江南拍了拍她的腦袋。

那一瞬間，萬衍聖主的腳步停滯了下來。雙腿就像灌注了無比沉重的鋼鐵那樣，再也邁不出一步。

儘管氣息依舊虛弱，仙人之血的味道布滿整個空間，但萬幸的是活下來了，並且沒有受到什麼無法恢復的傷https://m.hetubook.com.com勢。

萬衍聖主目光陰沉，緩緩搖頭：「已經到極限了，倘若再往前推演，恐怕吾二人都有性命之危！」

劍聖主三人，屏息凝神，死死盯著沙盤之中的變化，眼都不敢眨！

付了錢后，那攤主樂呵呵地一拱手，對著捧著靈果滿口生津的楚楚一頓誇。

天演聖主看了他一眼，指著沙盤內的景象：「那你便準備等著仙宴之後莫名其妙地灰飛煙滅？」

「他娘的！」

兩位盤膝而坐的聖主，哇一聲吐出鮮血來，眼角，雙耳，鼻孔……皆滲出鮮血！

途中，胖攤主顯然相當高興，哪怕江南話不多，他也是自顧自地擱那兒介紹：「咱叫金順，雖也修行，但天資不行，所幸離家拜入珍寶閣中，成了這攤販兒之一。」

儘管恆沙界演化的一切景象是逆流的，映照在三位聖主眼中顯得相當彆扭。

但所幸在兩位全盛聖主的出手之下，本就無比虛弱的天演聖主和萬衍聖主沒有受到波及，有驚無險！

「誰知道？」相比起突然知曉這一切的萬衍聖主的驚愕與難以置信，早有心理準備的天演聖主顯得平靜了許多，他看著佝僂的老人，「但推演的結果如此顯示——這還是吾與你冒著性命的風險卜算出來的。」

江南微微點頭，手一揮捲起數十枚。

但付出這般代價后，那沙盤中的景象終於發生了變化。

胖攤主一愣，立刻正了臉色，「您請講。」

話音落下，整個空間的氣氛驟然凝固了。包括剛剛還無比心疼自己的聖物的萬衍聖主同樣如此——他當然不是真心要讓天演聖主陪他聖物，畢竟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哪怕把天演賣了也不一定能找出第二枚恆沙界來。

隨著距離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兒隨著微風吹拂而來，讓懷裡的楚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天演聖主被囚禁被咒殺，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你可知珍寶閣在何處？」

但在這個過程中，只要他們在腦子裡將畫面再倒轉一遍，就能發現這個無比詭異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