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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幾位聖主相顧一眼，天演聖主率先開口道：「他的身份，吾不知曉。但可以確定的是，若是沒有江南閣下，吾可能早已死在那兩位的咒殺之下了。並且，那位閣下很強……強到超出你們所有的想象。」

魘夢聖主則是憐憫地看向萬衍聖主：「那位閣下沒有必要欺騙吾等——因為倘若他願意，吾等恐怕連反抗都來不及便會煙消雲散。」

誠然，在座的除了萬衍聖主以外，都知曉江南的神秘和強大。

天演聖主也見識過新世界的存在，壓根兒就沒把江南當成坤坎二道的土著。

天演聖主見江南有些發愣，張口問道：「您說兩位陛下被自己的心魔佔據了軀殼，可還有什麼別的依據？」

劍聖主沉吟：「嗯，天演與煌天能變幻成這幅模樣，不被人所察，也是江南閣下的功勞——這是足以蒙蔽王的變化之術。」

但此時此刻，江南人在說出自己的猜想后，便拱手離開，回房歇息去了。

——那個叼毛。

而兩位陛下，不知什麼原因，多半是敗了，被自己的陰暗面佔據了身軀，成為了「另一個人」。

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但「堪比」和「打敗」，可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概念——就比如坤尊和坎帝，同為「王」，但恐怕也沒有把握說能夠擊敗對方。

在坤坎二道最後人眼裡，甚至是在場諸多仙人聖主的認知中，所謂的「王」就是無敵的存在。

在開什麼玩笑？

房間內。

江南看了他一眼，嘆息道：「難道在聖主眼裡，坤坎二道便是仙土的全部？」

儘管大概率和自己在坤坎二道遇見的不是同一頭，但一定是同一種東西——來自「災厄」的使者。

可他們未曾預料到的是，準確來說那並非什麼「代價」。

「呃……」

「那萬衍才與我見過一面，不信是理所當然的，我還不至於為此憤而離席。」他搖頭，道：「只是看他們說得熱火朝天，不太忍心看下去了。」

畢竟這可是兩個無垠的大道，與乾離二道幾乎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差別。

煌天聖主也不甘示弱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高舉雙手：「吾輩的戰界，先前可是『看』到了哦！江南曾親手打敗過『王』境的對手呢！」

誠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猜測相當荒唐，但倘若這種猜想為真的話，似乎真的可以解釋大多數不合理的地方。

——還他娘的能有什麼原因？

……

因此，如果這所謂的偉業真的是青燈的力量完成的，那麼只有兩位王也加入進去，才有可能完成坤坎二道合二為一的壯舉。

當無數線索匯聚后，彷彿熾烈的光碟機散混沌的迷霧，背後的真相方才稍微顯露而出。

最後，還有最重要的。

而後隨著更多的線索浮出水面，包括諸多至上之仙心底誕生陰暗面，包括青燈的最後一部分就在天王峰，包括坤尊與坎帝在那一次偉業后的異常……

但兩位王可能沒有預料到的是，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饋贈，一切都要付出代價。

這位更是重量級.jpg

同時，毀滅的坤坎二道無盡生靈，被虛弱的「災厄」撿了漏，吞噬殆盡，靜待復甦。

魘夢聖主：「？」

但江南一番話，如九天雷霆轟然劈下，轟得他們七葷八素，找不著北。

萬衍聖主：「？」

而「王」，是不應該存在所謂的「心魔」的。

「對啊對啊！江南可厲害了！」

.

——這些，便是江南根據目前的線索逆推出來的故事。

這是從未設想的可能。

最後劍聖主，他對於江南的情況知曉最少，但當初聽魘夢聖主說起江南的本源靈魂堪比「王」境后，他就沒有再把江南當成什麼正常人看待了。

見過？

萬衍聖主沉聲開口：「兩位陛下自仙土四分，便亘古長存至今，期間坤坎二道再未誕生任何超越仙境的存在，您從何處見得？」

天演聖主：「？」

想到這兒，江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感覺每當驅散一層迷霧彷彿要窺見真相的時候，立刻發現所謂的和*圖*書真相背後還有更深更濃的迷霧，宛如食人的惡獸沉浮於黑暗之中。

憑一腔熱血勇往無前嗎？

「沒什麼別的根據。」江南搖了搖頭，擺手道：「——但我見過。」

根據記載，兩道于某日突兀地合二為一——甚至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動蕩，大多數人都是很久以後才後知後覺。

這一幕，搞得萬衍聖主人有點懵，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幾人，眉頭緊皺：「老夫不明白，你們為何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們當真相信他說他見過王被心魔奪舍？」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針落可聞。

「王啊！那可是王啊！不是街邊什麼阿貓阿狗！怎麼可能被心魔奪舍又恰巧被他看到啊！」

實際上，萬衍聖主對江南這個陌生人本就充滿了懷疑，只不過因為是劍聖主擔保的人，他姑且相信罷了。

比如那個最後撿漏的「災厄」，又在這個過程中充當了什麼樣的作用——要是說一切都和祂無關，江南那是打死都不會信的。畢竟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江南就在那個什麼血劍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烏鴉」的氣息。

但坤尊與坎帝只有倆人，他們憑什麼能完成這般可怕的壯舉？

但在江南的視角看來，這他娘的不是難題，這是永遠無法逆轉的死局，他不忍再看了。

故事的開始，是在無盡的歲月前，坤尊和坎帝不知為何發現了存在於坤坎二道的青燈的最後一部分。

至於魘夢聖主，當初在劍宮廢墟以神念闖進江南的識海后，早就對眼前的這個傢伙會說出什麼話，做出什麼事都不感到奇怪了。

所以從一開始，聖主們就未曾想象過，王也會受「心魔」之擾。

「什麼原因嗎？」江南倚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喃喃自語。

四位聖主齊刷刷地打出一堆問號。

——「王」手握道統，偉力無雙，無所不能，權能至高，心通神明，不受任何外物影響。

而當時江南等人能做到將乾離二道合二為一，加上他自己一共出動了四位「王」級的存在，包括www.hｅt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東嫻，掌握道統的神宮以及南昊王。

只是青燈扭曲現實后的的「副作用」罷了——在宛如鏡子一般映照出他們的願望后，與之一同被映射而出的還有所有參与人的陰暗面。

「謊言？」

因為青燈的存在大抵就相當於一座龐大的山谷，而它的力量就是迴音——喊的人越多，聲音越大，能得到的反饋也就越響。

這才算是有驚無險，堪堪完成。

走出門后，東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江南，你生氣了？」

當然，其中還有相當多的疑點。

.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回想起那仿若黃粱一夢的星空之宴，只感覺仍如夢似幻，不太真切。

江南的離席讓氣氛有些尷尬。

萬衍聖主對於眾人的反應，只感到不可理喻，「你們竟然相信？那傢伙給你們灌迷魂湯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劍聖主：「？」

勝者，就如眼前諸多聖主，繼續活了下來。

煌天聖主不必說了，她在戰界的能力下早就知曉江南的很多戰績。

於是，即便江南說出自己見過「王」被心魔奪舍，除了一絲驚訝以外，也沒人感到多麼荒唐。

「萬衍，你太急了。」劍聖主搖頭。

「閣下，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但現在，此人竟說出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鬼話，終於讓本就懷疑的萬衍聖主綳不住了。

小半年前，從江南跨越歲月長河來到這古老的世代時，他聽聞坤坎二道合二為一的境況，便只覺得荒唐。

直到現在，她才發覺他們和自己說的，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事兒。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大獲成功。

那個從一開始就陰魂不散的叼毛，又在這一場坤坎二道的覆滅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繞了八百個彎給自己留下的「九零零一」又是什麼東西？

總而言之，在與自己的陰暗面爭奪生存的權利的過程中，有人勝了，有人敗了。

所以這件事，一直是江南心頭的一個疑問。

然後，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他們展開了某個未知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很明顯和-圖-書註定會失敗——這也是坤坎二道覆滅的真正的源頭。

顯然是不可能的。

幾位聖主沉吟片刻，皆是默默點頭。

在「王」的力量之下，是真正的眾生平等——仙也好，凡也罷，對於「王」來說並無區別。

甚至在天演聖主和魘夢聖主看來，全盛狀態的他恐怕是堪比「王」的可怕存在。

是的，直到現在，雖然不知曉那一次偉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無論是劍聖主還是其他人尚且都認為他們夢境中誕生的「影子」乃是自身心魔的提現，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而具象化了而已。

江南彷彿看到了——兩位王帶著諸多聖主一同許願，一同祈禱坤坎二道的合一。

——實際上，對於江南的來歷，幾人早有猜測。

當然，並不止這些聖主，坤尊和坎帝多半也同時也加入了其中——否則以幾十位仙境存在，恐怕還沒有資格完成如此大願。

意識到這一點后，這丫頭立刻把後面那句「他還打敗過兩位老大」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夫承認您的推測相當大胆，但請不要以謊言來放大它的可能性。」

只有萬衍聖主是懵的。

他們誕生在人們的夢境中，擁有與本尊相當的可怕力量——或者說「影子」就是本尊，本尊越強，「影子」就越強。

萬衍聖主一怔，下意識看向周遭幾位聖主，卻見幾人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比如劍聖主這些都能擊敗自己的陰暗面，兩位陛下為何雙雙覆滅？

幾位聖主雖不至於認為江南是因為萬衍的頂撞才離開的，但看向這老頭兒的目光卻也多了一分埋怨。

——當然，江南認為像坤尊坎帝這種存在大概率是有所猜測需要付出代價，只是由於他們自恃無雙偉力，從而並不畏懼，認為一切代價他們都承受的起。

「魯莽，你這老頭子，太魯莽了。」天演聖主嘆了口氣。

見過「王」被心魔所擾，墮入歧途？

呼喚聲讓江南從思緒中脫離出來，抬頭就看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但這也只是這位道友一家之言罷了。」萬衍聖主回www.hｅｔubｏok.ｃｏm•ｃom過神來后，信與不信兩種認知交纏，但最終還是難以相信，「吾等只是仙境而已，無法揣摩那無上的境界，就此武斷地做下結論，是否太過於倉促？」

見過什麼？

這位佝僂的老人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這丫的究竟是誰？

煌天聖主謝這丫頭，當真是爆出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消息啊！

先前聽天演幾人都在吹噓江南，她還認為他們都知道，所以一不留神就脫口而出。

「閣下？」

話音落下，萬衍聖主人都傻了。

直到此時此刻，他內心一切的疑問，終於有了解答。

不就是因為你們都吹上天了的坤坎二道合一的無尚「偉業」嗎？

或許是立刻，又或許是琢磨個鑽研了許久后，總而言之兩位王發現了青燈殘骸那扭曲現實的力量，然後策劃了那一次偉業。

剩下魘夢聖主和煌天聖主也是頗為贊同地點頭。

就像一個賊費盡心機打開一個保險箱準備迎來收穫的時候，發現箱子里是他媽的另一個保險箱。

這樣看來，一眾聖主認為「影子」是自身的心魔，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敗者，被一眾人群起而攻之，魂飛魄散。

因此，一次次接觸中，儘管江南並沒有透露他來自何處，但幾位聖主也有所猜測他肯定不是坤坎二道的人，要麼是來自另外的大道，要麼……是另外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王……已不再是王？」就像夢囈那樣，劍聖主摸索著冰冷細膩的桌面，反覆咀嚼著這一句話。

東嫻一愣，然後恍然大悟。

他們挑選了一位位仙境聖主，將其徵召到天王峰，在青燈殘骸所在之地，讓他們不知不覺許下願望——許下那讓坤坎二道重新統合的無上宏願。

哪怕是天演聖主，也深吸一口氣：「吾亦覺得此事太過荒謬——什麼原因，能讓兩位身為道統的王誕生心魔？」

太多了。

在幾位聖主看來，他們面對的是一個無比艱難的難題，要從兩位陛下手裡拯救萬萬生靈，可謂是九死一生。

見眾人神色，煌天聖主哪怕再迷糊也應當知曉——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