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易主
說到那個傢伙的時候，她的表情明顯不自然。
原來，在方才的廝殺之中，災厄並非不敵。
——這個過程中，哪怕出現任何一點兒差錯，災厄都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明悟過來自己的敗局后，世界意志反而平靜下來，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災厄，
但偏偏，災厄清楚地知曉，想要擁有與那兩個江南一戰的資格的話，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就是入場券。
敗亡的結局，已經註定。
就彷彿死神的低語一般，災厄的聲音在世界意志耳旁響起。
不過，他中途倒是醒過幾次，告訴眾人不必擔憂。
「可是他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江月眉頭皺起。
——僅是片刻之間，那蒼藍的神念洪流，便已完全被無盡的漆黑所吞沒。
而在他身前，世界意志的身軀，卻彷彿久經歲月的石像那般，緩緩破碎骨，化作虛無。
「自此以後，吾便是那仙土世界之主！」
災厄嘲諷的聲音響起來：「當初，您無意識賦予吾吞噬生靈來強大自身的力量與本能，在吾進化以後，就變成了吞噬一切事物，來補足自身！」
他望著這一四維世界內，那突然燃燒一般復甦的漆黑的禁忌力量，終究將一切都領悟過來！
說話之間，那漆黑的禁忌力量再度膨脹爆發，將世界意志大半的神念盡數吞噬！
「但這股被您所忌憚的力量，所擁有的屬性並非只是毀滅。」
當然，也不會有人想到，仙土世界的意志，有朝一日竟然會被自己的創造物所奪舍就是了。
那一刻，災厄握拳，遙望遠方，彷彿看到了祂怨恨的人，看到了令祂憤怒的人。
——比起先前，吞噬了世界意志的神念的災厄的意識，已經成長到一個讓人恐懼的規模！那浩蕩的威壓，如淵如獄！
「說來也諷刺，此時此刻正斬向您的刀，正是您當初親手鍛造的啊！」
自此，仙土世界，有了新的主人！
轉眼，就已經是五百年過去。
念及此，沒和圖書由來的憤怒在世界意志心頭爆發！
或者說，完成……取而代之。
無聲，寂靜！
所以仙土世界的易主，可以說除了災厄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虛無翻湧，混沌動蕩！
只不過可兒等人，還是期盼著他能夠早點醒過來。
祂看到了，屬於這古老世界無上的力量！
「對了，東嫻姐。」突然間，江月站起身來，「那個傢伙，剛剛又來了。」
後者臉上一紅，抿了抿嘴。
五百年來，江南與世界意志一戰後，一直沉睡至今。
每一步，都是。
東嫻看著這小丫頭，嘆一聲：「可兒，昨天你也問了一樣的問題。」
倘若他再提防一點，能夠發現災厄故意戰敗的舉動，也不至於如今被那禁忌的力量所入侵，變成這幅局面！
而是……祂故意為之，故意顯露出一副不敵的姿態，讓世界意志放鬆警惕！
——吞噬了世界意志之後，祂同樣擁有了對方的權能。
這每一步，都是踩在了災厄的算計當中。
——五百年來，他來過太多次了。
世界意志的力量，終究被祂所完全吞噬！
但突然之間，包括東嫻在內，幾人突然渾身一震！
讓後者的神色，一瞬間無比陰沉。
毫無疑問的是，他太大意了。
儘管世界意志的神念仍在本能地反抗，爆發出無盡神威將整個意識世界都顫抖動。
但面對已經入侵到內部的禁忌力量，那龐大的神念並沒有任何辦法。
總之，歲月靜好。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是她的兄長，也是……江南。
世界意志冷聲回應，面色仍然冷冽，但心頭情緒，卻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這，應當也有原因吧。」東嫻沉吟道，「我知曉的，他和江南一樣，並非那種故弄玄虛之人。」
「是么？」
——這從誕生到消亡不足兩百年的世界意志的壽命，與整個仙土世界的歷史相比，幾乎可以算是微不足道。
無盡的浪潮在這空間中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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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那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氣息，也浩浩蕩蕩升起，再也不隱藏一絲！
只有那巍峨的鎮西王府，仿若歲月長河中的頑石，永恆不變。
無盡神光，自那眼眸之中盛放，照亮世界！
一切如常。
就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那樣，世界意志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平靜，「是我輕視了你，也低估了你。」
彷彿宣告，又彷彿喃喃自語。
.
倘若他當初沒有心慈手軟地阻攔另一個江南殺死災厄，一切都不會發生。
就彷彿熊熊燃燒的可怕烈火，燃起萬萬丈高！
「您，走好。」
祂咧開嘴，目光冰冷，喃喃自語，「猶未可知。」
——雖然世界意志與災厄打生打死，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無盡的漆黑從災厄身上瀰漫，向著整個仙土世界擴散而去！
「您發現了？」
每一次來，他的目的都是見江南。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吞噬著這些神念力量，愈發強大！
只剩下氣息虛弱到極致的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甚至連神念之力化作的身軀都變得透明起來。
——就如當初的災厄吞噬人道的恢復自身一般。
世界意志按照祂的反應，一步步走進陷阱，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無法逃出！
——大意了。
只可惜，那禁忌的力量仿如附骨之疽，在世界意志的神念力量中，無法拔除！
從一開始，災厄就沒有打算要殺死世界意志。
「不知道他究竟想幹嘛。」江月撇了撇嘴，嘟囔道。
即……掌控世界！
加上如今整個新世界生機勃勃，悠悠運轉，所以大伙兒也才放下心來。
「吞噬生命，吞噬意志，吞噬所有能夠接觸到的有形無形之物！」
因為自從與另一個災難一戰後，祂就完全不再與仙土世界有任何聯繫。所以哪怕祂真的將世界意志的意識磨滅了，這仙和*圖*書土世界跟祂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急切。
這一日，正是初春，艷陽高照。
而且從氣息，靈魂波動來看，都一定是他，絕對沒錯。
幾乎一模一樣！
與這憤怒一同咆哮的，還有那蒼藍色的神念力量！
災厄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畢竟，連吾本身都是誕生於您，哪怕你本源重創，吾也不會是您的敵手。」
災厄，渾身漆黑的災厄，睜開眼眸。
倘若他沒有自大到走進災厄的意識世界，也不至於被完全禁錮，隔斷了世界的聯繫。
「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東嫻輕輕搖頭：「要不然他犯不著跨越茫茫世界壁壘降臨此地。」
「從以往後，便由吾來完成未盡之事。」災厄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創造者，冷漠開口。
與此同時，掌控了整個仙土世界的災厄的氣息，瘋狂飆升！
明天天地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幾個姑娘卻彷彿感受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一般！
但儘管如此，不久后，他還是回來。
但當那漆黑掠過之時，虛無與混沌都被打上新的烙印！
至此，仙土的世界的本源意志，徹底磨滅。
就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樣，衝天而起！
其目的，就是將祂那禁忌的力量，完全融進世界意志的神念力量中。
最多，也就是回到世界意志的意識誕生之前的模樣，而祂災厄，永遠掌控不了這樣的世界。
終於，世界意志恍然大悟。
陳設簡單的王府卧房裡，在幾人的注視下，床榻之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那蟄伏的禁忌力量驟然翻湧起來，化作漆黑的火焰燃燒它們所觸碰到的一切事物！
——那蒼藍的神念之力里，混雜著的那些燃燒一般翻湧的禁忌力量。就是證明。
東嫻等人問他究竟何事，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說讓江南醒了過後告知於他。
「吾不知曉這股由吾與那個人類融合之後方才誕生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和*圖*書「所以，請您……被吾吃掉吧。」
「哦！」江月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但倘若說論陰謀詭計，那您可就遠遠不如我了——這些歲月與人類明爭暗鬥的過程中，吾見識過的，比您多太多了。」
於是，一場陰謀就此展開。
新世界，下界星空，鎮西王府。
可兒見狀，輕輕行禮，開口問道：「老爺，還沒醒過來么？」
但遺憾的是，除了他從另一個江南手裡救下災厄，後來他的每一個行動，都在災厄的預料或者說計劃當中！
黑暗中，他的話，回蕩在災厄的耳邊。
祂聽到了，那世界運轉的隆隆迴響！
除非他此時此刻能夠與仙土世界再度聯繫，借那近乎無限的世界的力量鎮壓一切，徹底清除一切神念中的雜質。
是時，東嫻從屋子裡走出來，笑著同三人打招呼。
「還有……吞噬。」
但幸運又不幸的是，一切都按部就班。
「論位格與力量，吾自然遠遠不如您。」
突如其來的立場反轉，實際上卻一直在災厄的計劃中。
「罷了，等你真正與他們為敵的時候，你就懂了。」
「休想得逞。」
但，要完全將古老而無垠的仙土世界掌控，還需要時間。
就像是漫長的囈語一般，在的聲音彷彿吟誦，又彷彿喃喃自語。
只能遠遠地看著。
江州的凡人們，換了一茬又一茬，那些面孔從陌生到熟悉，又從熟悉變成陌生。
下一刻，仙土世界，虛無之中。
他，無法阻止。
這一環一扣，只要中途有一步出了一點兒差錯，都不至於走到這副田地。
王府內，幾名少女鶯歌燕舞，環繞院落，生機勃勃。
一身黃色長裙的可兒在給老樹澆水，古靈精怪的江月在石凳上品茶，二人身旁，還有一隻渾身幽綠的三寸丁懶洋洋地躺在石桌上曬太陽。
五百年。
祂先是以自己的本能與使命讓世界意志誕生重新賦予祂新的使命的你念頭，等他今進入自己的思維世界后，再假裝不敵，將那禁忌的力量在廝殺
和_圖_書中融入世界意志的神念之中，完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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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繼續道：「最多，就是他睡得比較久而已。」
但那畢竟都在災厄的思維中進行，並沒有引起外界的任何波瀾。
「包括……您。」
祂感受到了，那整個世界的重量。
——無論是假裝失敗的時候也好，還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也好，那仿若囚籠一般禁錮世界意志的漆黑光芒，從未鬆懈一點。
「我知曉了。」東嫻輕輕點頭，美眸也是輕皺。
話音落下，那漆黑的禁忌力量彷彿突然打了雞血一般，驟然膨脹！
見她這幅模樣，東嫻又道：「你們放心，如今這新世界運轉正常，就說明江南沒有任何問題——用凡人的話來說，就相當於累了睡著了。」
下一刻，她們消失在院子里，出現在內屋。
包括……世界意志的神念力量！
而如今的整個仙土世界，在仙土和下界星空都被江南奪走以後，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另一個江南。
世界意志就只有這樣冷冷地看著，看著自己的身軀，自己的意識，被一點一點蠶食！
說罷，世界意志的形體潰散在茫茫黑暗中，再也不存在一絲痕迹。
當初，江南沉睡以後，他第一次出現新世界的時候，直接把大伙兒都整蒙了。
直到有東嫻將一切都解釋后，眾人才知曉其中彎彎繞繞，知曉了所謂的「上一周目」的一切。
說話之間，那漆黑的力量，仍在以無法捕捉的速度，將整個世界浸染成災厄的顏色！
但很顯然，災厄絕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惟有擁有一個完整世界，完成他們口中所謂的超脫之境，才擁有與他們爭鋒的力量！
——明明江南好好地躺著呢，怎麼突然冒出來第二個？
話落，無盡的漆黑，徹底佔據這龐大的意識世界！
另一邊，仙土世界之外。
「當吾徹底掌控著茫茫世界之日，便是……爾等覆滅之時！」
歲月悠然。
「但你以為，擁有了我的是世界的力量，就能夠做到你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