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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時期，和宇宙文明時期，是不同階段。」赤蒙副院長說道，「土著的國度爭鋒、恩恩怨怨彼此糾纏是說不清的。宇宙人類聯盟法律，是不會追溯土著時期的恩怨。」

赤蒙副院長微微點頭：「我再問你第二個案子，倉夫案。」

「六年多以來，你做了多少事，你應該很清楚。」赤蒙副院長說道，「我隨便說幾件，一，寧葦案！」

赤蒙副院長微微點頭，看著許景明：「師弟，你還沒發現你自己失控？」

「是的。」許景明點頭，「739人，一個不留。」

三人看著他，沒再多說。

「我懂。」

許景明點頭。

「終於知道自己的問題了。」白獄鎮守說道。

「讓我控制自己？我已經控制不住了！」許景明抬頭看著眼前三人，「我選擇，被囚禁！」

「被污染后，我偶爾會鑽法律空子，讓別人拿我沒辦法。」

「在高維污染之前，你會這麼違背法律嗎？」梵悉副島主也說道。

「他之後的一生，都是為了復讎。」許景明說道，「我幫他復讎，有錯嗎？」

「融入宇宙文明，一筆勾銷？」

「恰好，我路過這顆生命星球，觀察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情緒，發現了他身上濃烈的痛苦情緒。」許景明微笑道，「我滿足了他的願望。」

赤蒙副院長說道：「聿煦皇子本人，和他對賭的那位大商人，以及此次行動的親衛軍所有星空生命。你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這是平衡各個方面，已經是相對很完善的法律了。」赤蒙副院長說道，「別說你許景明只是個源生命，即便是三大至高境，明明可以強和*圖*書行制定法律。可三大至高境，也不認為自己制定的就一定完善。所以也是和宇宙人類聯盟的許多人傑共同商議，才確認的法律。並且還通過虛擬世界網監測，一代代還在完善。」

自己從來沒想過，違背法律。

「敢問三位，我哪裡失控？」許景明看向三人。

「他依舊沒想殺，而是讓這些星空生命當奴隸。」許景明說著，「而寧葦，就是一個全家被殺，文明被覆滅，被抓去當奴隸的星空生命。」

許景明沉默著。

許景明也回憶起六年多以來，附身感受痛苦的其中一人——倉夫。

「倉夫案，你殺了1132人。」赤蒙副院長說道，「有部分的確該死，但大部分都不該死。畢竟宇宙飛船發現那顆星球之前，星球內國與國的爭鬥，恩恩怨怨難以辨別對錯。在融入宇宙文明之後，是一筆勾銷的，你不該因為土著時期的仇怨而殺戮。」

「而現如今，我徹底無視了法律，我將自己提高到了法律之上。而且我認為自己是對的。」

「師弟，你發現了嗎？」

「你認為你是對的，法律是錯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比三大至高境，比歷史上所有人類先輩都聰明？」赤蒙副院長說道，「今天，你許景明認為法律是錯的。明天有其他人認為法律是錯的。如果個個都不遵循法律，整個宇宙人類聯盟如何管理？」

「法律，是為了整個宇宙人類聯盟有更好的秩序，讓人們的行為更符合良善的認知。」許景明說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才符合人們基本的認知。而不是僵硬的遵循法律！法和*圖*書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懂得變通，人就彷彿機器了。」

「於是，這些人成了反叛軍。」

許景明沉默。

「師兄。」許景明輕聲道，「法律，是為了什麼？」

「這是三大至高境同意，一代代傑出人物商議確認的律法。大家都約定，這是治理整個人類的律條。」

赤蒙他們三人聽到這話，反而鬆了口氣。

「還有救。」梵悉副島主笑道。

「論案件，扣除了1億多功勞即可。」赤蒙副院長點頭，「但你殺的那些人，犯的那些案子並不重要。我們三個過來，是因為更重要的事情——你失控了。」

「他真的失控了。」白獄鎮守嘆息。

「按照律法，一些爪牙是被強迫命令的，一般稍稍懲處即可。你依舊殺。」

「寧葦案我有錯？」許景明反問。

「我失控？」許景明看著他們，「哪裡失控？」

「被污染前，我的所作所為，自然會在法律框架內。」

「哈哈……」

「兩條路，你選一個。」赤蒙副院長說道。

「發現了嗎？你早就無視了法律，想做什麼做什麼，還認為自己清醒，認為自己是對的。」赤蒙副院長說道，「是，你的辯解有一定道理。法律是有一定缺陷。但要治理足足34個宇宙域，海量的宇宙人類文明。我們的法律已經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完善。」

許景明低頭，輕聲道，「我身在苦海，痛苦日日夜夜折磨我，如果都不讓我翻江倒海，我一定會發瘋的。」

「一次次違背法律！你是違法，你是犯罪！」赤蒙副院長看著許景明。

「聿煦皇子該死。」赤蒙副院長說hetubook.com.com道，「對賭的大商人，只是讓他殺多少人口。並沒有一定要屠戮無辜的文明。大商人，按照律法不至於處死。」

「征戰十余年，倉夫最終擊敗荀國，眼看著就要捉拿『澤芳』這個仇敵。可這時候，一艘冒險的宇宙飛船發現了這顆星球。」

許景明一怔。

「這顆星球被一個大家族買下，澤芳八面玲瓏，迅速抱上大腿，自此一飛衝天。」許景明搖頭，「倉夫卻是被澤芳折磨，澤芳不屑殺他，反而日日折磨他，身處地獄，卻永遠看不到盡頭。」

「選一個？」

許景明笑了，「一個土著文明的覆滅，竟然是因為打賭輸了的懲罰。三位，你們覺得可笑不可笑？最可笑的是，好歹也是中等宇宙文明皇室的七皇子，既然決定要屠戮一座土著文明，竟然沒想到斬草除根？」

許景明搖頭，「倉夫全族千餘人，就這麼白死了？被澤芳禍害的無辜人超過十萬，都白死了？」

許景明回顧過去，「我的行為處事一直在變，如果再繼續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變成什麼樣。」

赤蒙副院長看著許景明，「你已經對法律不存在任何敬畏！你完全按照自己的認知，想殺就殺。這六年多以來，你一共犯下701個案子。不管是身份多高貴，你都毫不留情。」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無視了法律。

「這就是高維污染。」許景明低聲道，「不知不覺，甚至我認為自己很清醒，可對世界的認知，對法律的認知，對一切的認知，在不斷被扭曲。」

赤蒙副院長、梵悉副島主、白獄鎮守他們三位聽到這話，都微微色變。www.hetubook.com.com

「他擁有這顆私人星球多年，土著文明多年來，已經誕生出了一群星空生命。這些星空生命走出了星球，在為七皇子效勞。可是他呢？打賭輸了就隨意屠戮了私人星球，卻沒想到，那些星空生命的親朋，很多都生活在那顆私人星球上。」

「聿煦皇子性情暴戾，親衛軍軍規森嚴，他一聲令下，親衛軍必須執行軍令。違背軍令的，會被『執法隊』處死。」赤蒙副院長說道，「所以親衛軍是執行軍令，他們不敢違背，他們執行軍令，不該處死。」

「師兄，那你們就按照法律來懲罰我吧。」

許景明說道，「按照法律，我擁有足夠高的權力。犯的這些事，也僅僅扣除功勞，對吧？」

「法律不追溯，可倉夫不會忘記血仇。」許景明說道，「所以我幫他報了這血仇。」

「知道聿煦皇子性情，為什麼不早點脫離親衛軍？甘當爪牙，死不足惜。」許景明冷漠道。

「赤蒙，吳明是你們元初研究院的。」梵悉副島主輕聲道，「你來處理吧。」

「按照律法，是土著時期的恩怨，不予追求。你依舊殺。」

「郯宸皇室的七皇子『聿煦』皇子因為打賭輸了，完成輸掉的懲罰，將麾下一顆私人星球的土著文明徹底屠戮。」赤蒙副院長說道，「屠戮私人星球土著的事情，是由聿煦皇子麾下親衛隊偽裝成星盜完成。」

高維污染之前……

「對賭失敗，就讓對方殺十億人？這種商人，不殺留著幹嘛？」許景明嗤笑。

許久……

「按照律法，只需囚禁百年。你直接殺。」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赤蒙副院長點頭，「https://m.hetubook.com.com是，所以法律有很多補充條款。法律可以慢慢改進，但……不是你違背法律的理由。」

「倉夫被好友『澤芳』背叛，落得全族千餘人口盡皆身死，倉夫一夜白頭，立誓要復讎。」許景明輕聲道，「倉夫捲土重來，最終執掌慶國。而澤芳卻是逃到了敵對的荀國。」

「你被高維污染之後，雖然殺了盧拿鐸，可那時候依舊敬畏法律，依舊知道提交證據，認定他死刑。」

「現在呢？你已經不在乎證據了，僅僅憑藉觀察記憶發現的一些的所謂真相，就直接動手。」赤蒙副院長說道，「人記憶中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嗎？」

「這顆土著星球，自此進入宇宙時代。」

許景明感慨，「這位皇子，可能根本沒瞧得上這些小人物。所以屠戮土著文明之前，沒想到先對付那些星空生命。在之後，吃了苦頭，才後知後覺抓那些星空生命。」

「什麼時候，你殺戮，如此隨心所欲了？」赤蒙副院長看著許景明。

一旁白獄鎮守說道：「吳明啊，你一次次違法犯法！你還認為自己是清醒的，是對的，認為違法沒有錯……你這不是失控，是什麼？」

「你說你很清醒。」赤蒙副院長說道，「你清醒，依舊違法。你這還不是失控？」

赤蒙副院長也點頭道：「師弟，現在我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們會罰你一億功勞以作懲戒，你要認識到錯誤，以後別再犯了。二，如果你無法控制自己，依舊故我，我們就只能囚禁你！」

赤蒙副院長看著許景明，「你無視法律，無視所有人的身份，一切按照你的本心，想殺就殺。師弟啊……法律在你心中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