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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為心中清楚，這話並不是對自己的說，而是看在了趙允讓的面子。

自從來到這個大宋，就沒有一日省心的……

許茂則頓時會意，袖裡的手輕輕顛了幾下，笑容更加繁密了。

「秦公子謬讚了，為陛下盡忠是雜家該做的。」

看不出來這小皇帝還是個孝子。

秦為笑道：「公公侍奉陛下辛苦，整日代陛下傳達聖意，不正是天家使者么？」

做菜對於秦為來說不算什麼難事，難的是抓住食客的心思，有時候好吃的不一定人人都適合，簡單的卻恰好合了心意。

趙允讓像個無賴，翹著二郎腿斜躺在秦家的卧榻里，似乎吃死了秦為不會拒絕，或者說他不敢拒絕。

「見過天使，在下秦為。」

「讓你去做菜，又沒讓你做太監，怎麼就斷子絕孫了？」

人在屋檐下，秦為不得不收起對眼前這個太監的好奇心，客客氣氣的拱了拱手。

……

太丟臉了！

皇宮內的殿hetubook.com.com宇並不很多，後宮的規制也不很大。

三人來到御膳房，本以為皇帝召見，肯定是擺不完的架子。

「太后平日里……」

秦為扶額嘆息。

也不知道男人沒了小吉吉是個啥樣。

「你就是秦為？」

「咯咯！秦公子可真會說話……」

沒想到趙禎卻早早等在這裏了，隨行還有一隊身披金甲的禁軍護衛，各個身姿挺拔魁梧，反正就是很威武的樣子。

剛走出內城長廊，許茂則踩著小碎步跑來，朝趙允讓行了一禮后，目光看似隨意的瞥了眼他身後的秦為。

「不該問的別問……」許茂則語氣稍緩道：「就算問，也不能是雜家與你說的，秦公子，你這是在害人，知道嗎？！」

「皇帝也是人，萬一他看上我做菜的手藝，非要將我留在宮裡，你說我留還是不留？到時候再碰到個變態的，把我一刀切了，老子招誰說理去……」

「m.hetubook.com.com你這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去可以，但有個條件。」

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啊！

被迫害妄想症！

趙允讓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道：「條件？你要跟皇帝談條件？！」

「官家有令，命小公爺御膳房候見。」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趙禎對趙允讓還是不錯的。

「小民秦為，見過陛下。」

秦為心中下意識加了幾分小心。

其實廚子和做醫生一樣，都講究對症下藥，什麼樣的食客上什麼樣的菜。

十六歲的皇帝，今日可算是見到了！

三人邊走，許茂則一邊問道：「想必這位就是秦記的秦公子了？」

原來如此。

正經的北宋皇宮啊！

宋史曾明確記載過，在趙禎得見生母之前，與劉皇后情同母子。

一雙眼睛左瞧瞧又看看，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嘖、嘖』的聲音，像極了窮親戚進城的土包子，看什麼都稀奇。

「反正話我www.hetubook.com.com已經傳到了，去不去是你的事兒。」

由南面西華門進宮，一路上趙允讓不停叮囑著秦為進宮的規矩云云，不過大半都吹成了耳旁風。

半輩子的錦衣玉食，什麼珍饈美味沒吃過，想要討得喜好，就必須要別出心裁。

歷史只說了趙允讓晚年間，他兒子入宮過繼給了趙禎做太子，卻沒有提到過曾經命運糾葛的二人關係如何。

北宋的皇宮是仿照洛陽宮殿紫微城的模式，在五代舊宮的基礎上建造的。

模樣還算周正，整個人看著精瘦，不過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不失少年人的朝氣，且多了幾分不和年齡的沉穩大氣。

就好比一個北方人，你非要給他吃一碗甜豆腐腦，就算做的再好吃，人家不喜歡你能咋辦？

「聽聞陛下想尋一道『令人開心的美食』，秦某苦思許久也不知是何用意，聖意難斷只能勞煩公公解惑了。」

聽聞這話，趙允讓也停下腳步，皺眉看著秦為，ｍ.hｅtｕbｏoｋ.com•ｃom不知是想為他求情，還是嫌他命太長了……

「秦某絕無此意！」秦為無奈苦笑，道：「實在是太后貴為一國之母，什麼樣的山珍海味沒見過，陛下想要討得歡心，就要出奇制勝。」

許茂則說著忽然停下腳步，不悅的盯著秦為，冷道：「你可知私探皇家喜好是要掉腦袋的？！」

趙禎笑著打量了幾眼，語氣很是隨和，絲毫沒有帝王的架子。

秦為覺得自己病了。

「秦某斗膽問一句，太后在飲食方面可有何偏好？」

趙允讓驚呆了，估計是沒想到秦為的腦洞會這麼大……這人小時候得是受過多少虐待啊！

說話間，秦為腳步快了幾分，和趙允讓拉來了一些距離，反手從袖口摸出一錠黃橙橙的東西，不留痕迹地塞進了許茂則手裡。

好端端的要什麼『令人開心的菜肴』，世間若是真有這種東西，那發明這東西的人，就該第一時間把他扔井裡。

這裏並沒有秦為想象的那般奢侈，規模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是不及後世紫禁城的三分之一。

趙允讓不屑得撇撇嘴。

整天不是算計別人，就是防著被人算計。

氣得趙允讓恨不得將他扔出去。

趙禎點點頭道：「今日召你進宮之意，想必允讓也與你說過了，你可做得？要照直說，做不得也無妨，朕不會怪罪你。」

估摸這輩子也就進這一回了，秦為自然不肯放過這次機會。

「陛下寬宏，草民定當竭盡全力！」

有道是拿錢好辦事，宮裡宮外都一樣。

他覺得秦為太小心了，進宮做菜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兒，偏偏這人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不是聖人最近被大朝會煩得食不知味，眼瞧著就受了一圈，陛下仁孝，才想著尋摸幾道美味，也好給聖人開心開心……」

秦為覺得自己又要倒霉了。

許茂則估計也是頭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解釋，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抹滿脂粉的臉上隨著笑聲不住地掉渣子。

當今太后劉娥，算算年齡也快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