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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一人大聲為秦為喊冤。

是啊！

初始落第的柳永從此一蹶不振，詩詞間更是充滿了憤世嫉俗的牢騷與不滿，至此他開始流連於各種舞館妓院，整日與那些歌女、舞妓為伴。

「那可不？掰著指頭數數，汴梁城裡就屬秦記工錢給得最多，而且都是短契，隨時就能走，人家一文錢不拖欠的。」

「葉雙愁是皇城司的定海針，輕易不會離京，此番朝廷一定是有了大動作！選幾個機靈點的暗中跟著，消息不重要安全第一……」

「好人吶！這種人怎會無緣無故的打人？」

秦為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猜測，而是驚訝……他情報系統已經優秀到連皇城司的消息都能探查到了？

周圍人指指點點議論著，柳暉讀了半輩子聖賢書，哪裡受過這等屈辱，這會兒怕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柳暉想哭卻又哭不出來，跪在開封府門外嚎啕嗚咽，引得一眾百姓為官，讀書人的臉面都不要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喜好無痛呻|吟的悲情才子柳永，這貨的才wwｗ.ｈｅtuboｏk.ｃｏm•ｃｏｍ華是不用說，但生活作風當真不敢恭維。

「那他為何打你？」

汴梁城的靡靡之音傳遍了整個大宋，也吹軟了宋人的骨頭。

剛恢復了半天，柳暉就住著拐杖來到了開封府，狀告秦為當街行兇草菅人命！

張勇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訴苦，竟讓郎君如此關切，高興地同時也多了幾分感動。

好端端的人家為何打你？街上那麼多人，人家又為何不打別人，偏偏就打你？

在他挨打之前，汴梁城內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在他挨打之後，整個汴梁文壇都認識了他。

「您是不知道，這年頭最難混的就是市井，下面兄弟們有時為了收集情報，還得喬裝成失足男妓，那些秦樓楚館里的老男人別提多噁心了……」

話題越聊越偏，大家似乎都忘了眼前還跪著個柳暉，等再看他時已經躺在了地上。

「誰說不是呢，秦公子可是心善的，去年我們福田巷失火，還是秦記帶頭捐錢，不僅蓋了房屋，還招了好幾個夥計。」

秦為猶和_圖_書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跟蹤皇城司的行蹤，他想看看自己手裡這群人，和大宋頂尖的密碟機構比起來，到底還遜色多少。

秦為感慨了一陣，才淡淡道：「兄弟們辛苦了，明日起每人再加兩貫獎金，其中若有誰家婚喪嫁娶的儘管去和孫好民說，秦家出錢出力！」

以前趙允讓是，現在秦為接棒后，囂張程度連趙允讓都過之而不及。

張勇下意識摸了摸鬢邊，還騷氣的捋了捋碎發，又苦笑的聳聳肩。

手下人的奉承秦為向來不放在心上，看看面前的張勇一臉諂媚，連人都變得精瘦，整日打扮得油頭粉面。

「也是，秦公子可是我汴梁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家裡的錢能堆滿好幾個糧倉，以前只聽說這人時常救濟孤寡，沒想到也是個烈性之人。」

「誒？這人怎麼暈過去了？剛才還好好地……」

龍陽之風自古都有，尤其是近年來男風盛行，連那些好好地七尺男兒都開始描眉畫眼了，更有甚者還學女子抹香、插花，騷氣的一塌糊塗。

「你這幹了一年多情報，和*圖*書人變樣了，連馬屁也拍得愈發順溜了。」

上哪兒說理去？

他竟然當街打斷了人腿，而且還是個飽讀聖賢書的文人！竟敢不把讀書人當人看，這讓大宋士大夫們怎麼忍。

而他的詩詞也引發大批的文人士子追捧，一時間『憑欄杆』風靡大宋。

這麼不要臉的嗎？！

「怎麼看著賊眉鼠眼的……」

不一會兒百姓越聚越多，各種爭論也越來越多。

「郎君，還有件事兒……」張勇收起笑容，小聲道：「皇城司最近頻頻往各地調人，估摸著應該是有大動作，都知葉雙愁昨夜悄悄離京，下面人說看方嚮應是去北邊兒了！」

可他還是低估了王臻護犢子的決心，還沒等他將狀紙遞上去，就被告知府尹大人偶得風寒，如今正在家修養。

為何柳暉要來，就是看準了這一點，逼王臻表態。

「喲！去秦記當夥計了？那可是好差事兒，聽說一月不少掙呢！」

不是柳暉想來，是有人逼著他來，又或者說他早和那些既得利益者達成了交易。

聽張勇口述著柳暉當時在開封ｍ•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cｏm府的場景，秦為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張勇一臉的興奮，同為密碟行業，打探消息皇城司是祖宗，這回有機會和『祖宗』交手，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

柳暉的哭聲戛然而止，右眼紅腫著回頭憤恨道：「某這是被那秦為打得！」

中國人喜歡看熱鬧，尤其是天子腳下，熱鬧不是一般的多。

倒不是說秦為歧視龍陽，實在是單純的膈應，連想想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您放心，小人知道輕重，這回我親自去！」

啥叫情理之中？

「多謝郎君。」

有知情人故作怪聲道：「聽說是他當眾辱罵王府尹，秦為氣不過這才與他動了手。」

「哦！怪不得……」另有知情者一副恍然模樣，解釋道：「聽說秦為與王臻情同父子，王臻對其更是多般呵護，忍不住動手也是情理之中了。」

「這人度量也忒小了些……」

「說不準就是有人誣告，你看那人一個勁兒地乾嚎都沒流眼淚……」

秦為擺擺手，淡淡道：「這是為了給自己積攢福報，不是拿給別人看的。」

那挨hetubook.com.com打的文人名叫柳暉，寒門出身又屢試不第。

柳暉嚎啕的聲音越來越小，有心跟他們爭辯幾句，又擔心哭像不真實了。可這些人說話也太又是偏駁了，好像是故意來這兒說這些話的。

當年真宗皇帝大開科舉，在讀到柳永試題時曾有詔，「柳永屬辭浮糜、難堪大用」。

按流程辦事，開封府尹王臻應該上書朝廷索拿秦為過堂問話，可偏偏是王臻，偏偏打人的又是秦為。

柳暉是被氣暈的，他怎麼也沒想到，身為苦主來開封府報案，官府不受理也就罷了，還要聽那些看熱鬧的大書特書施暴者的好話。

張勇嘿嘿笑著：「郎君覺悟超然，小人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秦為點點頭，又忽然道：「但有一點要記住了，龍陽之風不可取！秦記里但凡發現這種人，立刻趕出去。」

誰是汴梁第一衙內？

張勇也哭笑不得道：「可不，咱的人才將開了個頭，那些百姓就越說越離譜了，不過都是誇郎君您的好話，您這兩年做了多少好事兒，總得讓他們都知道知道不是？」

「這就是那個被打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