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好少年名揚汴梁
第一百零九章 小心眼的趙禎
趙禎似乎也感覺出了話中的不妥，又趕忙自圓其說道：「朕是說秦為有才可堪大用……」
不出秦為所料，最後這個唐代鎏金瓷瓶以高出市價兩千貫的價格被一位富商買走。
那邊皇帝在發泄自己受到的欺負，這邊拍賣會也接近了尾聲。
「天聖四年，各地旱災不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兩個小太監寒蟬若驚，趕忙把頭低得更狠了些，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三千五百貫！」
得！
至於那些參加競拍的商人、貴胄們，幾家歡喜幾家愁……東西就那麼多，有人搶到了，自然有人落空。
許茂則能在兩朝皇帝身邊站在現在，這絕對不止是運氣！
「三千貫！」
他甚至有些相信秦為的那番話了。
作為汴梁數一數二的富商，胡聘之名在商界早就如雷貫耳，所以他喊多少錢都沒人質疑，人家出得起！
後世那些網紅、明星不就是這樣嗎？一聽說哪裡捐款、搞慈善，他們就是第一批和圖書最有力的貢獻者。
他們甚至並不在乎買到的東西是什麼，哪怕桌子上擺的是坨狗屎，只要能符合既得利益，他們仍舊會打破頭的往上抬價。
「五千！」
拍賣會結束了，秦為卻沒忘了這件事的初衷。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更黑了……
有些圖名、有些圖利，別管大家圖什麼，拍賣這種事兒本來各取所需。
葉雙愁早就無力吐槽，他只是下意識看了眼趙禎身後的倆個小太監。
剛才是兩百一次叫價，現在直接攀升到了五百。
……
「四千……」
趙禎似乎真的是在自言自語，卻句句不離三司的王堯臣。
這場景，就連宮樓上偷看的趙禎都忍不住朝身邊的葉雙愁唏噓了一聲。
那人最後甚至還朝著瓷瓶恭恭敬敬的磕個了頭，才小心翼翼的裝進箱子里，抱在懷裡死死地，好像生怕有人來搶。
三十五件皇家拍品，短短一個時辰被搶購一空！也賺足了汴梁百姓們的眼球。ｈｔtps://ｗｗw•ｈetubｏｏk•ｃｏm.coｍ
還是沒見過世面啊！
秦為被他盯得發毛，趕忙上前舉著喇叭道：「恭喜這位袁掌柜拍得瑰寶！下一件商品——黃梨太師桌椅一套，起拍價兩千貫！每次叫價不可低於兩百貫！」
還是胡聘第一個叫價，張口就是兩千五百貫！
幸虧陛下這會兒高興，否則就沖此人貪污了這麼多的銀錢，說不定就得發配廣南修路去。
就像秦為忽悠他時的說法——雖然你這些錢來路不正，但你傾家蕩產支持陛下，怎麼著也能得個從輕發落吧？
趙禎搖搖頭，又看了他一眼：「這跟記性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也學得像許茂則那般阿諛奉承了……」
那這坨狗屎還是狗屎嗎？
可惜他沒錢，也沒那個膽子……
「朕記得那套桌椅是前年才做出來的新傢具，當時工部給三司的報價是七百貫錢……」
許茂則感覺心臟就快要跳出來了，他活了半輩子，自問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多和*圖*書的錢！
就在眾人感嘆這場史無前例的拍賣會時，他又拿著喇叭來到金水橋上，當著數萬人的面大聲喊道。
身後的小太監點點頭，心中偷偷為那個林主事慶幸了一聲。
葉雙愁哪裡知道這些，只好幽聲道：「陛下好記性。」
事實上秦為也並沒有騙他。
就連那個悔恨不已的戶部主事林大人，此刻都有些飄忽。
這種揚名心裏秦為太了解了。
然後就是許茂則登場，大書特書了一通這套桌椅的價值和歷史故事，甚至還無師自通的吹噓了一番。
而且他心中此刻隱隱升起了一團無明業火，彷彿將體內的血液煮沸，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上去喊一嗓子了。
葉雙愁心中顫動，他忽然想到昨夜秦為的那番話，看來陛下是真記恨上王堯臣了……
這話真是一損損一片啊！
馬匹沒拍好，還把皇帝拍不高興了。
趙禎又笑了笑道：「朕的意思是說，秦為還真是聰明，一套七百貫錢的桌椅，竟能被
和-圖-書他賣到五千貫以上，那些朝中大臣怕是連宰輔們也及他吧？」什麼這椅子太後娘娘坐過，什麼那桌子小公主曾在上面玩耍過……秦為聽得不禁搖頭苦笑。
葉雙愁知趣的閉上了嘴巴，低著頭不再說話。
太后之所以任由陛下折騰，可能真的是在用另一種辦法磨礪他，循循善誘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搶到拍品的沾沾自喜，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寶貝』走過人群，那一道道注目禮彷彿人間至聖，把人都看得醉了。
「告訴宰輔們，將此人從戶部除名，貶他做個守城小吏吧……」
恐怕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場驚世駭俗的拍賣會了！
這場拍賣會他拍的最多，叫價最狠！彷彿是想用『傾家蕩產』的方式，來平息皇帝和宰輔們心中的怒火。
聽說過有人嫌錢少的，沒聽過還有人嫌錢多的。
面前的商賈貴胄們都瘋狂了，一個個瞪紅了雙眼，像是青樓里喝多的嫖客，歇斯底里的爭搶和圖書著台上那名『最美歌姬』。
趙禎恍若不聞繼續感嘆道：「朕記得當初工部的劉鶴，因為這些傢具還和王堯臣當朝對罵了一架，嫌三司撥的採買銀錢太少了，因此工部還跑了幾個工匠，說是俸祿太低都回家去了……」
這回許茂則算是服氣了，像迷妹一般看著秦為，恨不得找他要個簽名供起來。
若是那些朝臣和宰輔們聽到趙禎如此一捧一踩的評價，會不會集體哭暈在廁所。
秦為笑著拍了拍許茂則的肩膀，安慰道：「老許啊！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信不信若是你現在喊停，那些人第一個不願意……」
葉雙愁乾瘦的臉頰抽出了幾下。
不——它是一坨被鍍了金的狗屎！
那如冷鋒般的眼神似乎在說：誰若敢把陛下這些話泄露出去，那就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合著在你趙禎心裏，就他秦為一個人是人才唄？那些大臣都是狗屎么？
此刻趙禎就在宮樓上看著，當看到那個懷抱數件傢具的林主事時，又氣憤又好笑地指了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