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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卻沒注意到秦為臉上的笑容已經逐漸變冷。

被開除，和主動退學這是兩碼事兒。

慘啊！

可陳昂卻有些不滿，低聲道：「餓其體膚、勞其筋骨，這些學生也確實嬌養了些，操練一番也正好增強一下他們的體魄……可跑步就好了，還練什麼拳法和刀法？這是武人的東西，學生們以後可是要入朝的……」

我怕你？怕你我就不用混了……

可老子花了那麼多錢，卻不是給你們做慈善小先鋒的。

秦為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不妥嗎？那秦某就去太學那邊試試……」

這些學生頓時就怒了，他們可以不在國子監學習，也可以馬上就走。

一旦被人秦為冠上一個『被開除』的名聲，那他們以後就別想再尋什麼名師了。

「秦某雖年輕，但論身份我是國子監祭酒，連你們授課的先生都要恭恭敬敬的給某行上一禮，你們算什麼東西？！」

這世間唯有賣慘，最能得到大眾的共情。

否則，人家會說，你家孩子連跑個步都不成，還學個屁啊！

秦為沒管他們的目光，接著道：「秦某以前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別說拳腳了，某那時連出趟城都得叫個驢子車……那個時候窮啊！科舉落榜，家產稀薄，那幾年秦某備受冷眼，飽受欺凌……甚至被一群叫花子險些弄死在城隍廟裡……最後不得已賣了祖產，這才苟全了一條性命。」

嚯！

更別提什麼拳腳功夫了，難不成以後被那些言官彈劾了，就動手揍他嗎？

這不是簡單的懲罰。

「這是武人的東西，憑什麼要我們學！」

眾人聞言都下意識忘了眼前的事情。

秦為笑著擺擺手，指了指門外道：「帶著大傢伙跑起來，這裏不夠寬，帶他們出去跑，沿著橫街往東邊跑，一直跑到城門樓子下面再回來。」

而且不現實吧！

照舊吃過早飯，稀稀拉拉的準備往教室去，可剛httｐs://m•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出門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出來集合。

十多個學生馬上將目光看向他。

他們倆沒有住在國子監，都是被秦為派人從家裡叫來的。

一大早，國子監的學生們懶洋洋的起床。

「兩千貫以上！」

若不是這些人哭著喊著要進國子監，甄良和陳昂又不好翻臉。

秦為冷喝道：「為人學子最要緊的是什麼？是尊師重道！」

秦為轉頭看了邊上站著的那十餘人，淡淡道：「都收拾一下回家去吧。」

那可是遼人啊！

秦為卻正色道：「兩千貫……你們知道那是多少客單量嗎？數以千計！這麼多的流水，零零散散的金額，若讓你們來算，你們得算到狗年！但秦記的賬房卻只需要半個時辰，誰若不信，秦某現在就可以然他們來與你們比試比試。」

現下科舉制度不算太嚴苛。

「對！不服！」

秦為冷笑道：「知道汴梁城裡四家秦記每日的流水一共有多少嗎？」

沒關注的也能從中聽出含義。

秦為怒了，他覺得有必要打擊一下大宋這些學子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了。

考試的內容也基本都是以文章平叛，詩詞則是加分項。

「對啊，為何要開除我們？」

別跟老子提什麼權貴，若真是輪起來，秦家也是權貴！

一天的休沐結束。

如今聽他輕叩心扉，只覺得那時光的確是苦不堪言。

這十餘人就是明正典刑的最好教材。

下馬威嗎？

甄良揉著眼睛在邊上嘀咕，陳昂臉都沒洗，看著有些狼狽。

秦為身處兩個手指。

甄良也沒想到秦為說開人就開人，不禁愕然道：「秦祭酒，此事……再商議吧！」

否則按照往日的時間，祭酒和司業不用給學生上晨課，應當是現在才從家裡出發。

怎麼好端端的詞到你秦為嘴裏，就變得那麼諷刺呢。

只是甄良心中嘆息。

這樣的學生學的越多，日後就越是禍害！

在國子監這一畝https://ｗww•hｅtubｏｏk•ｃom.cｏｍ三分地上，秦為有絕對的發言權，甚至在朝堂上他也是舉足輕重的。

這人竟然是這樣的作風。

沒人不信。

再說這事兒本就有些滑稽。

老子是個講道理的，講究的是以德服人。

太過分了吧！

等大家在空地上聚攏之後，就看到了秦為，以及幾個滿臉凶煞的大漢。

「可這和拳腳刀法有什麼關係？！」

現在少些責怪，多些鼓勵才是王道。

秦為站在最前面，看著這些學生說道：「你們進了國子監，但這並不代表什麼，更不要妄想從此就能安枕無憂，這裏不是收容所！」

這才剛哪兒到哪兒？就有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了，還不學老子的這一套，你們哪來的自信？

國子監好容易才熱鬧起來，這一下子開了十多人，傳出去外面還不定怎麼編排他們國子監呢。

剛才學生們都在想敷衍了事，可跑不完的就不能上課，一下就堵住了所有的漏洞。

但是在國子監，老子的話就是命令。

秦為卻理所當然的微笑道：「沒跑完的當日不用上課，什麼時候跑完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上課。」

而且還是軍功受封的實權貴族，就算跟那些宗室比起來，也是能一較高下的。

你開除了我們還不夠，還要再來侮辱我們嗎？

「祭酒，這是為何？」

秦為還真就沒想要這麼多人。

只要他們還想再國子監。

現在人極好面子，尤其是讀書人，他們哪個不是為了以後的青雲路。

否自日後非要自食惡果不可。

心算就是秦為發明的，他的賬房會心算，這一點也不奇怪。

秦為仔細看著站出來的十多人，然後再次笑問道：「無法接受？」

「你們還真別這麼瞪我！」

秦為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誰不同意的，站出來，咱們來說說道理。」

秦為沒管他們，只是笑問道：「想必有了解秦某的應該知道，幾年前……某和商郡王府的小公爺趙允讓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在開封府衙門外，揍了一個欺負我大宋商販的遼國使團之人。」

可卻沒有人敢小看他說的話。

連個說法都不給我們？

「至於你們……」

但卻不能是以這種方式！

「就在開封府衙門外的大街上……」

學生們一陣騷動，他們哪裡受過這種罪？

「我等來此是為了考取功名，所以只學儒學。」

有人不忿地反問，卻被秦為一語截住：「怎麼沒關係？你們以後別管是掙錢養家，還是出將入相，有個好身體總是沒錯的！若能學些拳腳功夫，日後便不會遇到危險時，只知道『以德服人』……」

可具體怎樣卻無人得知。

這人才將得了在太學任意施為的特權，他若敢拒絕，秦為必定轉身就會去太學，然後重起爐灶。

「你們覺得你們冤枉？」

有幾個人眼睛都紅了，恨不得衝上來把秦為干碎。

果然，陳昂剛嘟囔完，就有人抗議了。

學生們被這種凌人氣勢嚇退了幾步，可依舊憤怒直視。

「……科舉要做詩詞，要做文章，這些都有跡可循，有機可覓。說白了這些就是書本上照搬的東西，就算能寫出錦繡南歌，也不過是空有一副皮囊，框架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而且新生報到第一天，本來就是學校殺雞儆猴的好機會，必須要趁此時揪出一批典型來，然後予以重罰！

「你們有什麼好優越的？同樣是寒窗苦讀，秦某可以告訴你們，這裏每一個學生都不會比你們用功少。」

馬屁人人都喜歡，可這次趙禎卻有些臉紅。

「對，我等就只學儒學。」

秦為心中暗罵，點頭一副欣慰的模樣道：「你們的堅持讓我很欣慰，生而為人就該有些堅持才對，就這樣吧，歐陽修！」

學生們也很聰明，知道不能給秦為這個由頭！

這個太毒了吧！

你就是說破大天去，學問也和功夫沒關係……

學生們剛來就給他們壓力，好便與老師今後管束。

秦為看了眼和-圖-書學生們茫然的模樣，微嘆道：「但我不希望你們在這裏只是學會了如何考試！……說句難聽話，會考試不算什麼本事，我希望你們真的可以學到有用的東西，將來文能為官做宰，能知道如何運轉這個世界。而武，我也希望你們能學些拳腳功夫，不至於以後再朝堂上跟人家爭論起來，只能動嘴。」

想來家中也都是比較殷實的，說不準就有哪家是官宦權貴的。

倒也……也不錯啊！

這是要斷送了他們的前程啊！

「那個時候少年衝動，而且秦某這邊人手多，打了也就打了……」

靠！

少說也得有十幾里的路程吧？

秦為淡淡的道：「從現在開始，你等就不是國子監的人了，自己回家去，家裡不會有人強迫你們練什麼拳法和刀法，更不會讓你們學習什麼雜科學術，更不用長跑……」

……

他覺得秦為給這些學生們下馬威的想法過分了些。

如果你實在不會詩詞，但能寫出精彩的文章也可。

天下學子千萬，有幾個能做到宰輔？

「我等犯了什麼錯？」

一個學生提出了異議，頓時人群中就多了嘈雜。

他們心中鄙視武人，而且對自己的學術壓根就是不屑一顧，而且目標一直都很明確，人家就是奔著大儒來的。

秦為微微皺眉道：「我樂意。」

「……」

國子監的學生練武？你咋想的？

卧槽！太不要臉了吧……

秦為環視了一周，見眾人沉默，忽的笑道：「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覺得拳腳有用的嗎？」

他笑眯眯的站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百姓般的。

能動手就別嗶嗶？

從國子監到東城樓……這距離可不短啊！

但鬥雞再狠，那也是只雞而已。

人群里一陣混亂，看秦為態度和氣，隨即十餘人就站了出來。

就算日後這能進士及第，有一個被國子監開除的案例在，也不會再受到重用。

他敢當街暴打遼人，而且還是在開封府門前。

「祭酒，回家……回家作甚？」

就連甄良和陳昂也有些wwｗ•heｔuｂook•coｍ•ｃｏｍ微微動容。

這個希望好高啊！

十多個學生都憤憤地瞪著他。

這話里再次回歸當初君臣和睦的情誼。

秦為沒理這些臆想，說道：「從今日起，國子監的學生每日早上來起來后都要跑步做操，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以後還得加刀法……現在！有誰不願意的？馬上說話！」

甄良哪裡敢說不妥。

這事兒不是秘密，對秦為有關注的都知道。

「還這不學那不學，你們以為做官就那麼容易嗎？」秦為臉上掛著幾分不屑的冷笑，道：「就你們現在這幅德行，別說做官，你們連秦記的一個夥計都不如！」

這十餘人一看就是優越感比較強烈的那些。

「祭酒！學生在。」

那今天這跑步就必須要執行，哪怕心中再氣氛，也得等跑完回來了，在跟家裡人告狀。

可秦為卻態度堅決，他冷冷的瞧著這些人，道：「不服？」

這十餘人都齊齊點頭，很是堅定。

奇恥大辱啊！

今日卻容不得你們了。

大家只知道秦為的發家史很傳奇。

你們愛怎麼就怎麼，哪怕你們想上天呢，管我屁事！

人多就會心雜，心一雜，很多事情就有了分歧，那這隊伍還怎麼帶？

他頓了頓，板著臉道：「這是秦為的功勞，朕還不至於和臣子搶功，待過幾日好好封賞他吧……」

歐陽修從人群中出來，表情有些木訥，茫然的看著他。

這是國子監，咱們還在慢慢的恢復之中，什麼事情都不可太過較真。

那十多個學生馬上圍攏了過來，想是一隻只發了狠的鬥雞，有些氣勢洶洶的討說法。

我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一個學生不解的問道。

此刻都在驚嘆著秦為富豪的實力。

人家有錢怕什麼！

所以操練這個事兒甄良只能默認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十來個人漸漸沒了氣勢。

老子又不是幼兒園園長，憑什麼關著你們這群有些年紀比我還大的『孩子』？

別說長跑了，很多人從出生開始，甚至連自己走路的機會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