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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為沒說話，只是轉頭看了眼他。

眾所周知趙禎是個仁慈的帝王。

男子毫不猶豫道：「侍衛軍司、虎賁營都指揮使關丞！」

到時卻成了秦家落了口舌。

秦為只要將此事上報，趙禎絕對不會輕饒了那個關丞，別管他背後有多少人，都得跟著倒霉。

他心慌了，問道：「郎君，那可如何是好？要不……還是上奏吧，您就說被人忌憚，所以想自請外放，陛下定然會挽留……再說您這次剛立了大功，就算為了給您一個交代，陛下也不會輕饒了那些人。」

孫好民在旁聽著，心道，郎君這是準備下暗手了！

他獰笑道：「某本來就在糾結，如何才能把這樁潑天的功勞給磨平了，沒想到這個關丞就撞了上來……這就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啊！不給這些人鬆鬆脛骨，他們還真當小爺我該吃素了！」

可趙禎顯然不是昏君，他只是優柔寡斷了些，但這並不帶他不會殺人。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那人搖搖頭，「不清楚……」

秦為低喝一聲，然後說道：「功勞太多你以為是好事？這不就引得人記恨了嗎？殺人、栽贓、牽連……他們這是要弄死我啊！」

「我？」

侍衛軍司的主要作用是守衛皇城，但中間還隔著皇城親事官，換句話說這些人就是替補，平日里之負責外圍的巡邏而已。

秦為大怒，說道：「他若只是暗殺你倒也罷了，可他卻敢派人來秦家殺人嫁禍，還想放火……瑪htｔps://ｍ.ｈｅｔubｏｏk•ｃｏｍ•coｍ的，這就不是你的事兒了，秦某若不除了這口氣，真當我秦家好欺負了！」

但折家畢竟經營府洲多年，勢力和底蘊都是不容小覷的，一旦折繼祖死在秦家，那麼折繼閔定會發難。

「是！」

孫好民驚魂未定的皺眉道：「可是有陛下在，諒他們也不敢太……」

秦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接著就沒了動靜。

「來人！」

而趙禎是真的激動了。

到時朝廷為了穩住折家這隻邊軍，壓力之下便只能對秦為責罰。

虎賁營這個名字聽著很牛叉，可實際上也就是百十人而已。

賣慘！

張勇上前聽命。

孫好民心中惶然，嘆道：「哎，這可如何是好？陛下方才誇過您，這會兒您若是犯了錯，恐怕會龍顏大怒吧？」

「快去！」

某個項目或是某個單子，本來大伙兒都以為成不了了，然後你力挽狂瀾……

孫好民原先只是給一個小官管家，哪裡懂這些。

「軍中？」

折家在汴梁還有什麼仇人么？

雖說是對方先出手的，但畢竟這事兒沒幹成……若秦家也回以暗手，依著郎君的脾氣，肯定會下死手的。

仁慈是有底線的，但凡有誰觸及了這個底線，趙禎亦會翻臉。

這一招古往今來無數人用過，可秦為卻不屑於如此。

秦為懶得聽得啰嗦，淡淡道：「打斷他的腿……」

折繼祖卻沉著臉搖頭道：「折家在汴梁沒有仇人！」

男子htｔps://ｗwｗ•hｅtuｂooｋ.cｏm•ｃoｍ醜態畢露，秦為不屑的道：「就這點本事，也敢接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關丞又是誰？」

現在趙禎依仗自己，自然要多家褒獎甚至不吝支持，可以後呢？當一個臣子的功勞大過於帝王……那他是不是就該死了。

秦為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陛下就不會忌憚嗎？那些人這次能來刺殺折家人，明天就敢來刺殺我，若陛下出手鎮壓倒也罷了，若陛下不管呢？」

秦為轉身出去，折繼祖跟了出來，說道：「秦兄，此次檢閱，本來是沒有虎賁營的事兒的，折某也是得了你的欽點才有幸參与……」

折繼祖的眼中有了煞氣，說道：「秦兄，折某進京后便被安排在虎賁營挂名，關丞是都指揮使，某是副使……」

折繼祖咬牙喝問道：「你確定是關丞？」

折家雖是武將出身，多年來不受朝廷重視。

原來如此！

喝酒喝的二麻二麻的之後，領導拍著你的肩膀：「小伙，好好乾，哥看好你哦！」

而且得罪了折家，那秦為這個行武事的恩澤就成了笑話……試想一下，若朝廷日後真讓他領兵出征，結果邊軍卻不服軍令……

這話就只能聽三分。

折繼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

男子痛苦的呻|吟一聲道：「我們只是聽上官的命令做事……」

而這話就是發生在朱高煦率軍來援的背景下，朱棣心情激蕩之後說的話。

秦為發狠道：「軍中也不能公器私用，問出他ｈｔtps://www•ｈetｕbooｋ•coｍ•cｏｍ們身後的人，老子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軍法如山！」

秦為森然道：「讓你手下的人全部出動，天黑之前把這姓關的底細全部調查清楚，再派人守住他家，等我命令。」

便如多年後，朱棣撫摸著朱高煦的脊背，說道：「你大哥的身子不好，你要努力。」

「別！小人說……」

但仁慈歸仁慈，卧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

從昨日檢閱的效果來看，那一萬人回去后多半會受到重用。

「看門狗也敢跋扈嗎？」

你若當真，隨後領導毫無動靜，你依舊原地踏步時，那怨氣就會充斥心中，讓你格外醜陋。

「看來還得用刑……」

一陣拷打，有個先前還嘴硬的男子頓時全都交代了。

「郎君！」

這是羡慕嫉妒恨了，所以才準備兵行險招。

別說是帝王，就是後世的單位領導也會有這種事兒。

樞密院絕對安置人手了，趙禎那邊也會安排心腹去，比如說王德用，還有新晉的殿前司副統領李章。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誰？」

而人一激動，就很容易脫口而出，尤其是這種二十齣頭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秦為如此，趙禎也是如此。

秦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笑道：「那就是沖我來的……你若是死在秦家，那府洲折家就會與秦家結仇……禍水東引！好手段啊！」

「……啊！」

而且真正仁慈的帝王大抵都是昏君。

秦家院子里，十多個男子被反綁https://ｍ.heｔubooｋ.ｃom•com著雙手仍在地上，嘴已經被堵住了。

現在的秦為風頭太盛了，已然到了令無數人眼紅的程度，尤其這次他還住持了閱兵儀式，連陛下都親口說許他行武事。

一向以文弱示人的小皇帝，忽有一朝揚眉吐氣了，怎能不衝動一把？

所以帝王的話自然是要聽三分，留七分。

看到自己家的隊伍如此精悍為伍，趙禎豈能不激動。

張勇得令離去。

領導肯定是要歡喜的，然後大手一揮：「走，哥請客，一條龍去！」

折繼祖在邊上仔細打量了幾眼后，臉色忽的變了，上前小聲道：「秦兄，這些都是軍中的人。」

「我們是奉命來監視秦家的，要我們把秦家的情況摸清楚，然後趁夜……趁夜殺人，說是……說是……」

十多個男子被打的不輕，有一多半都直接昏死過去了，還有幾人正在掙扎著。

「蠢！」

這樣的秦家能不讓人忌憚么？

「是是是……」

「用刑了再說。」

也就是說，他們要發達了。

「我剛到侍衛軍司便處處受制，只是來時家兄交代，說在外凡事要忍耐，我也是一忍再忍，並不與他對峙，只是沒想到……」

「真不清楚……」

可一個都指揮使就敢命人暗殺自己的副將，還敢嫁禍在一個當朝權臣頭上，這事兒絕不會這麼簡單！

秦為少有的發怒了。

一下震醒了沉浸在老秦家美好未來里的孫好民。

孫好民看著明媚的陽光，覺得老秦家前程無量，要謹慎些才是。

男子趕忙道：「上wｗｗ.hｅｔuｂook.cｏｍ•com官有命，讓折繼祖死在秦家！」

這事兒本來就是對方的錯，而且公然刺殺軍中將領，這是多大的罪過。

任何人在那等時候都會激動，更別說趙禎了，他是最直觀的受眾者，比宰輔們的敢抽還要強烈更多。

那一萬人的成分頗為複雜，各方摻沙子是避免不了的。

他小心勸道：「郎君，您才將立功，陛下弄不好正在盤算怎麼賞賜您呢，這事兒既然是對方先出手的，咱們又有人證物證在，何不直接告到御前，讓陛下定奪！」

但宮中派出侍衛去，這不只是監控，更多的是觀察，若是好，大抵就要取經學藝。

這話恍如晴天霹靂。

秦為眼皮微跳，「背後之人是誰？」

秦為下意識看了眼後院，見並沒有影響到劉姝，就道：「把他們帶地窖離去。」

這個大宋說到底是人老趙家的。

眾人皆是一愣。

在大宋濫用私刑是犯法的，但這隻限於普通百姓，像秦家這樣的權貴，只要不涉及到大案要案，別說用刑，就是殺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不會，陛下當時只是血氣上涌有些激動了，估摸著這會兒也在後悔呢，畢竟這年頭可不哪個文官都能行武事的……」

這是明晃晃的動手了啊！

今日御街之上陣列雄壯，百姓們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何必要親自趟這趟渾水呢？

不過秦為的衝動大多都是裝的，畢竟兩世為人加起來也四十多歲的人了，他自然比尋常年輕人穩重的多。

男子吞吞吐吐的看著秦為，又下意識看了眼他身後的折繼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