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一旦查實肯定會有無數人倒霉，而秦為將會首當其衝，連帶國子監、司事局這些和他相關的部門，也會受到很大的波及。

「此次國子監學生包攬了幾乎全部的省試名額，外界對此議論頗多，朕知你品行……但你也要給個解釋。」

「樞相王臻可能會出手，但……這事兒他出手也沒用，就算陛下礙於情面，但此事一旦傳出，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朝廷？！」

……

實則大家也都清楚，這種監查是必要的。

那人生氣卻無言以對，因為他沒有證據。

一個普通人忽然成了漂亮國總統，這事兒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嗎？大家質疑一下不對嗎？

可卻無人開口。

問題是趙禎也不解……

若是有，國子監早就崛起了，而不是等到了現在。

秦為親切的一一回以點頭，沒有一點兒大禍臨頭的絕我。

便隨著無數的議論聲。

趙禎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張之白有些渾渾噩噩的走進了大殿，然後有些疲倦的行了一禮。

他在等待著有人提問。

不過還在那些國子監在讀的學生，大多家中都沒有什麼背景，便如韓琦這種的，家中有些勢力但也不再汴梁。

「嘖嘖！那秦為好大的膽子啊！」

秦為就是在這些風言風語的伴隨下進宮的。

今日不給個說法，這事兒絕對翻不過去，那些輿論還等著他們去平息呢，但如何下手，你總要給個方向吧！

所以既然要監控，那就少不了密碟的介入，這些人不禁要防範外國的刺探，還要防範這些官員有沒有不臣之心者。

「……這樣的人……國子監要完了啊！」

葉雙愁那邊沒查到任何有關試題泄露的消息。

他的面色鐵青，抿著嘴一言不發……

就比如商郡王府、定王府……還有不少宗室權貴們，這些人的家中或是周圍，都有皇城司的便衣密碟在監視著。

等所有人都出來后，張之白的身影隨即出現。

可這種話沒意義啊！

他從未覺得秦為會偷盜試和圖書卷，此子雖嘗與世俗格格不入，但卻不是那等腐化的人。

張之白苦笑一聲，「這也是臣不解的地方……秦為……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在沒有提前透知考題的情況下，他是如何把這些學生訓練成天才的？」

「某聽說，那些學生不合他意的就被打壓，有人甚至在考試前被打傷，無奈回家。」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堂堂皇城司，大宋密碟的祖師爺，竟被一群鄉野村夫打敗了，若不能出了這口氣，大家總覺得臉上無關。

眾人都在看著秦為，大家都想有個解釋，來化解心中疑惑。

連他都來了，看到這事兒今日也就定性了，否則龐籍不會到場，既然他來了，那就說明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不日就會傳遍民間。

看來這是一次擴大版的會議，趙禎估摸著是想一次性解決問題，畢竟這事兒影響太惡劣的，孰是孰非應該早早決斷。

張之白沒管他們的猜忌，急匆匆的便去請見皇帝。

當朝首輔張之白領銜眾官員親查此事，由此大家也能感受到這份重視。

「陛下，此事臣無話可說。」

而是臉色有些複雜，他低聲喃喃的道：「陛下，此次國子監的學生們雖不存在舞弊，可……他們的答題太精鍊了！而且手法十分嫻熟，連許多學者大儒都不禁讚歎，這些人做文章的水平絕對是學者級別的……這也是為何那些權貴子弟們會全軍覆沒，縱然是讓朝中那些文臣去考，也不定能比過這些學生啊！」

畢竟是天子腳下。

所以這些官員權貴們也都潛意識的選擇了配合，查就查吧，反正也躲不過。

都是些初出茅廬的學生，就算有才能有多厲害，何況這不是一個人，而是足足八十多個啊……難不成國子監里都是一群天才？

大案真的發了？

皇城司最大的作用就是監察天下一切可疑之事。

有人便忍不住問道：「那些學生進國子監最多三年，為何能大包大攬所有名額？」m•hｅｔ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

趙禎忍著大笑的衝動，但心中實在是快意，於是就起身道：「張卿！也就是說此次，國子監鄉試並無人舞弊！可對？！」

眾人漸漸皺眉。

有人建議道：「都知，秦家如此防範，說不定裏面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越是這樣咱們就越要警惕啊！要不……小人晚上帶幾個人去看看？」

「可嘆可恨啊！」

這……

實際上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要算總賬了吧？」

當這些疑惑變為質疑，一切都顯得那般不切實際。

旁的官員都默認皇城司的監查，甚至巴不得皇城司來監控，以好向陛下證明自家沒有不臣之心。

「……說他在國子監里徇私舞弊，而且還貪腐……」

說實話，不但是張之白不相信，連趙禎都有些困惑。

比如說呂夷簡就被他坑過幾次。

帶他進來的內侍不禁滿臉黑線，這人怕是個沒腦子的，都這樣了，還有心情出風頭？

趙禎沒有說完，卻用眼神表達了他的想法。

秦為因何舞弊？不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硬要來搶國子監的名額么？

竟然沒錯？

要了命啊！

這以後咱們還敢隨便探查秦家么？

也就是說，刨去那個權貴的身份，他們什麼也不是。

張之白心中稍猶豫，又抬頭看向趙禎，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可秦為不喜歡權貴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是要定性了！

而且……張之白方才明明說的是『可這些試卷……』，這明顯不是個肯定句啊！

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是一萬個不服氣的。

「那些學生進步實在驚人，你是國子監祭酒，若不能給個理由，這天下人都不會信服，那些謠言也不會終止。」

皇宮周圍自然戒備森嚴，否則一旦發生什麼叛亂之類的事情，那少不得就一鍋燴了。

甄良、陳昂等人是沒這個本事的。

葉雙愁也知道手下人大多憋著氣，要和秦家那些人較量一下。

自皇城司htｔps://ｗww•ｈｅtubook•coｍ.com開始監視秦家開始，秦家的反應就來了，先是派人反監視，如今更是設置了陷阱機關。

這等事本就是捕風捉影，在沒有證據支撐的情況下，除非是皇帝發飆，主觀認為此事有情弊。

趙禎下意識就拍了下手，然後又覺得這樣不好，有些偏愛某方的意思，便板著臉做回到龍椅上。

趙禎也在等待消息，見狀便關切道：「可有結果了？來啊！給張卿拿個凳子來……」

只是張之白並沒有退回去。

皇城司的人曾幾何時也和他們較量過，而且還吃了不小的虧。

……權貴子弟憑什麼來國子監附學？憑什麼？！

那些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難道是他也覺得有人舞弊了，可就是查不出來？

行禮之後，君臣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逗留。

他們太有才了？

又有人不服氣道：「那為何附學的那些人只有三四人通過的？」

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但凡有些權利，又或是稍有些異樣的，都在他們的監管範圍之內。

聞言就差點站了起來。

所以大家都在看著秦為。

這就是物議。

「召秦為速來。」

要說皇帝不喜歡權貴還有情可以原，畢竟這些人勢力太大，很容易就能威脅皇權，所以歷代帝王對這些權貴們都是恩威兼并，對他們防範甚嚴。

張之白是首輔，平日里說話那叫一個小心謹慎，可他竟然如此評價國子監的學生……

莫不是少數人舞弊，從而夾雜其中不好判斷？

再說秦家私下裡養的那些探子。

萬事都要提前準備，否則秦家以後就真成生人勿進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名額都被權貴佔了，那這些寒窗苦讀的國子監學子們就活該去死？

可結果竟然是……沒有舞弊嗎？

他是真的不解，更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才會黑著臉進宮。

消息傳開后，皇城司里的人大多都怕了，連葉雙愁也覺得，以後若再派人去探秦家的話，怕是無人敢去。

「都知，若是兄和-圖-書弟們潛入秦家掉進坑裡去……」

權貴子弟過不了是因為他們沒有優待了，他們能搶到附學的名額，卻搶不走國子監學生們的才學。

就算密碟們的手段不弱，但明知送死，誰還會去？

趙禎突然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問，人家沒有舞弊，又不是犯人，這事兒怎麼說都像是審問。

進了大殿後，君臣不少人都在。

太囂張了！

你自己可就是權貴啊！

從御街一路走來，周圍有不少人認識他的，都在對其指指點點。

此事的確沒有舞弊！

秦為看到了王臻，甚至看到了龐籍。

趙禎本來都開始悲觀的謀划如何才能保住秦為，至少不能讓他就這麼被貶謫出京吧……

那個少年和自己一樣，好像對權貴天生就帶著不滿，譏諷只是一回事，有時候甚至下黑手。

人家在自己的院子里挖坑防賊，還要跟你彙報不成？大宋哪條法律規定，私人不可在家中設置陷阱了？

換成誰來做皇帝，都不可能兩眼一抹黑，任由那些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一旦發酵，就會有人說皇帝不識人，甚至會說皇帝昏聵庸愚。

葉雙愁想破口大罵秦為的缺德，可卻沒有發表言論的立場。

此刻權貴就是個貶義詞！

他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什麼叫『大多無錯』？難道還有錯的？」

可趙禎分明就是站在秦為這邊了。

有證據還好說，大家一起發力，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硬要包庇。

「是舞弊！張相都黑著臉進宮了，這不是舞弊是什麼？」

秦為拱手只是淡淡的一句話，便沉默不語。

「張卿是說……」

這就有話好說了。

小皇帝不想再等了，他只關心又沒有人作弊，至於其他的都得給他往後稍稍。

眼看趙禎又要走神兒，張之白只能趕快將結果告知，苦笑說道：「陛下，國子監的考卷已全數複核、無有遺漏，可這些試卷……大多無錯。」

「八成就是了……」

這事兒有些噁心人。

張之白搖頭苦笑，道：「不是有錯，而是…www.hetubook.com.com…有三份卷子爭議頗大，他們的言論過於偏激……有些秦為處事的味道，強壓無用功……差點被黜落。」

這缺德玩意兒！

秦為歪頭看過去，反問道：「你們不是喊著秦某舞弊么？有證據就拿出來，秦某就在這兒站著！」

這個評價很大胆。

這個表情讓大家心中不禁一個咯噔。

「貪腐？這不是扯呢么？秦家在汴梁可是數一數二的聚富，產業遍布各地，他至於靠貪腐來斂財？那點兒錢恐怕還不夠他秦記一天的流水。」

他覺得再這麼鬧幾天，自己怕是要成名人了……這種自發興起的輿論最可怕，根本沒法壓制。

哈哈哈哈！

「好！」

畢竟皇城司的威嚴不容輕犯！

而由他帶來的這種壓迫感，讓不少人猜忌云云，各種消息也開始迅速發散。

還有那個缺德的秦為，當真是讓人想破口大罵。

他沒有考慮，便微微頷首，「那個張勇有些本事，要機靈，要小心些。」

有些爭議算什麼……只要確定沒舞弊就好。

可今日大伙兒卻有些后怕。

大宋國都汴梁城，就是皇城司主要的防控範圍，在這裏，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秦為接到消息后便來了。

若朕是盜用試卷的話，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那也是極個別的人，遮掩還來不及，怎會將這種事兒公諸於世。

「等死吧，這次誰也保不住他！」

「為何？他犯事了？」

國子監的鄉試是否真的舞弊了？

趙禎彷彿看到了秦為在怒吼。

秦為沒理他，只是目光轉動看了眼周圍。

那人面色漲紅，嘟囔道：「如此咄咄逼人，有辱斯文……」

「你……」

政事堂這邊的審核結束了。

偏偏只有秦家。

科舉舞弊可是大案！

可問題就是沒證據啊……

看著那些審核的官員們魚貫而出，大伙兒都默契的停住了手頭的工作，都在等待著最終答案。

哈！

張之白心中一嘆，緩緩站了出來。

秦為反諷了一句：「因為他們沒有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