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可以挨打，也可以認慫，但必須要有風度，要讓人看到我的操守和素質……這本沒錯。

才將賣苦得了大家的同情，可一轉眼，這個刻苦竟然變成了大路貨，而且還遠遠不及太學的學生們。

唐朝幾代帝王，用了數百年的時間去抗衡那些權貴，又是為了什麼？

只有這樣的朝堂，才能真正做到推陳出新、鬥志昂揚！

趙禎是皇帝自然清楚這其中的艱辛。

說什麼學以致用，就那些詩詞文章就算學得再好，能用得上的又有多少？

王臻看似提問反對，可卻是在幫他過關。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

他微微點頭，但隨即又覺得不對。

是啊！

「接著就是背誦各種文獻書籍，從論語到史記，直至上課！」

天下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不就是擔心世家林立、導致皇權失去了主導權么？

「陛下！」

你們不肯付出更多的努力，卻要來質疑人家弄虛作假了。

他本想不吭不哈的把這事兒遮過去就算了，畢竟他只是一個人，管不了那麼多人，獨善其身已然難得。

好苦啊！

秦為知道他不會說，所以繼續說道：「陛下，若是大宋的每一個官員都能昂首闊步向前，都能鏗鏘有力地地域來犯之敵！皆時我泱泱大國，遼人可敢覬覦！外邦可敢不臣！」

他除了寫詞，還會做什麼？

自古科考都是千軍萬馬過浮橋，這絕不是誇張。

「你這分明就是詭辯！」

趙禎作為皇帝最清楚不過了，毛用都沒和_圖_書有！

可他卻無法反駁，因為他心裏清楚……做官和詩詞文章的確是兩碼事兒。

你若說刻板不好，那這些權貴子弟們每個都請了大儒在家教授，為何卻抵不過一群刻板的學生？

秦為並未看到他搖頭，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有人便冷笑道：「可天下多少刻苦之人，為何不中？難不成就因為他們刻苦的還不夠？」

「學問卻不是這般學的，那是刻板……日後又能有什麼建樹！」

倘若沒有科舉，那這個大宋靠誰來管理？

可國子監的學生們什麼都沒有，六個大儒教導三百多個學生，他們能有多少精力去一對一的教授。

正是因為這樣他就越是憋屈。

可這群人非要看看小爺是怎麼兼濟天下的。

一百多個名額大多給了那些來附學的權貴子弟們，而原本在學院里讀書的學生們卻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可趙禎還是忍住了沒有回答……他不能說，因為這是群嘲攻擊……一旦他說了，就會遭到天下讀書人的反擊。

「人人都道修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比如說那個號稱一代風流浪子的詞聖柳永，先不說他輕浮自大的性格，就只說他的才學，若真把他扔進官場里，他能做出什麼政績來？

「這些學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了一年之久，他們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除了刷題就是訂正！」

這年頭講究的是風度。

秦為只是在看著張之白，用一種無聲的語言來回答他的問題httｐs://m•heｔuｂook.ｃｏm•ｃoｍ。

秦為的氣勢漸漸起來了。

無人！

前隋時期，隋煬帝大開科舉，拼著被世家貴族顛覆的風險，也要打破他們的壟斷，這是為了什麼？

歷朝歷代那個朝代是靠詩詞文章來治理天下的？

「……甚至是吃飯時，他們都在作詩，相互點評論證。」

所有人都震撼了。

「何謂肌肉記憶？」

你說刻苦，大家都經歷過，可這等連吃飯睡覺都在學習的生活，真的不行啊！

僅靠一家一派根本撐不起那個宏大的理想，前唐如此、大宋也是如此！

自然是有精氣神兒的臣子！

他覺得自己就夠苦了，並因此得到了大家同情……可秦為一番話，他這所謂的『刻苦』就成了爛大街的貨色。

靠那些權貴家族嗎？

人家要跟你拼拳頭。

秦為心中得意，正色道：「正是。」

張之白氣啊！

反正都是來應付科舉罷了……

他自信的道：「要體會其中寓意，要明白聖賢之所以留下此話是為了什麼，只有知曉裏面的蘊意，才能真正的做到學以致用……若只是一味死記硬背，學會這些又有何用……」

你這個問題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因為生源決定了概率，這些靠才學考進來的學生，卻還沒有那些權貴們一個附學的機會來的容易。

說著說著，只見張之白尷尬的站在原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秦為語氣鏗鏘，目光炯炯：「每日操練之後，學生們就會去吃早飯，只有一刻鐘和-圖-書的時間，誰吃不完，那就只能餓著！」

狼狽啊狼狽！

什麼聞雞起舞，這要是放在後世的高考，根本既是小兒科好啊？那些學生能把雞都給熬死！

秦為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簡單來講就是刷題！自科舉興起之後，歷年曆屆科考所出的題目，或是現年間可能出現的題目，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就要背，就要記住！」

張之白卻看不下去了。

秦為淡淡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再聰明的腦子，也不如肌肉記憶穩妥。」

朝臣們都不說話了，可秦為的脾氣卻上來了。

作為皇帝，站在他的角度上來看，科舉絕對是一個能平衡朝政的絕佳手段，也是朝廷籠絡培養新勢力量的一種手段。

「秦為，老夫問你，國子監獨攬鄉試一百二十個名額，可都是因為刻苦？」

秦為再次說出這句紅樓里的經典旁白，嘆聲道：「既如此！大家便來拼殺一場便是！是成是敗自有公斷……」

可今年他們卻……全軍覆沒了。

好好說話也就算了，偏偏還要來挑釁，那就別怪耳光抽得疼了！

何謂強？

可在大宋只有吃喝玩樂最興盛，大家早就忘了拳頭是用來打人的。

「就算是課間休息的一刻鐘里，學生們也絲毫不敢不懈怠，不是在背書就是在研習文章。」

這就是為何以前大家總說什麼，國子監就是個權貴子弟們的鍍金所而已。

這種學習的強度，就算是心裏強大的也會被逼成瘋子。

這話問得好啊！

大宋和圖書靠這些選拔官員，通與不通、刻板不刻板，又有什麼區別呢？

「每日操練可以讓人強身健體……陛下，恕臣直言，您是想看到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臣子，還是想看到一個個萎靡不振的詩人？」

況且，此番鄉試國子監完爆權貴子弟，你管我刻板不刻板！

你說科舉無用？你說文學無用？你說老夫追隨了一輩子的東西竟然是無用的？

所以趙禎可以認同秦為的說法，但卻不能真的這麼做，否則皇權卑微，國將不國。

那些權貴們都是大儒在一對一教授，他們的學習資源和教育資源簡直好的不像話，他們有資源自然可以學以致用。

額……

但就是有人不服氣，還想與之辯駁幾番。

眾人再看看滿臉不屑的秦為，才恍然明白了張之白為何會尷尬。

趙禎不解的看向他，這種新詞兒他聽都沒聽說過。

張之白有些氣結，怒聲道：「先賢的學問是要讓我們琢磨通曉的，而不是讓我等利用應付科舉的，這樣教出來的學生，可有大用……」

哪怕是號稱力壓中原文壇五百年的蘇軾，這廝常常認為自己有經天緯地之才，總是嫌棄給的官兒小。

那些只能說明你這個人很有文化，其他的什麼也說明不了，你就算是成了一代文豪，但治國不是讀書，靠被詩詞，能把遼人背趴下嗎？

無他，唯手熟爾！

所向披靡、包羅萬象！

這樣的考試內容，就算學得再精通，再怎麼學以致用，又能找出什麼人才來？

這樣讀出來、考www.hetubook.com.com出來的官員，有啥用？

說著，張之白又一次面色漲紅，然後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那小爺就來給你們上上課吧……

秦為一字未發，便將張之白虐的體無完膚，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因為他的心中有一個魔鬼，想要徹底顛覆這個時代，讓個人人詬病為弱宋的朝代，能真正做到盛世強國！

他轉頭看向趙禎，昂首朗聲道：「這樣的學生不該成功嗎？這樣的國子監，不該比那些靠底蘊和背景走出來的權貴子弟們，通過率更高嗎？」

作為首相，曾經號稱汴梁才子的他，覺得秦為已經走上了一條邪路，以學為學……這樣真的好嗎？

往年國子監的鄉試向來都是擺設。

那年輕官員本是在旁站著，聽到這話后不禁腿軟了一下。

秦為轉身問道：「敢問諸位，誰曾經這麼刻苦過？」

他是文壇巨匠沒錯，他是詩詞大家也沒錯，可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問題是，那些蠻夷外邦人家不給你講這個啊！

王臻在感受著這股氣氛，他有種預感，此事若再不有個結果，張之白怕是要被秦為氣死在殿上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那些教授大儒，他們一開始都是回家住的，後來學生們課業太多，他們只能留在國子監住宿，好在第一時間給學生們解答問題……為此，臣自掏腰包每月補助他們兩百貫！」

「到了夜裡，整個國子監燈火通明，比樊樓謝客的時間還要晚！」

可真實情況是，就只是一個小官兒他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