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二百零六章 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王堯臣現在的地位可是人人眼紅啊，他一旦青睞了哪個人，等到三司交接后，這人肯定就會被重用。
所以三司更換計相也是遲早的事兒，陛下不可能讓宰輔還身兼要職的，權利太大對皇權來說不是好事兒。
憑什麼……
這下二人可是得意了，等授官后，只需說某在三司打過雜，或者說某在司事局干過，保證下去就能如魚得水。
這就是情分！
孫好民心想，郎君不會想把這二人栽培成自己的心腹吧？
王堯臣如今身兼宰輔和計相，手中權力隱隱比首輔張之白還要大。
這就是人性……
這特么讓我們咋活？
至於那些入了軍號的廂軍，他們也不能明目張胆的私用，所以……當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是啊！咱們祭酒那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你以後的好日子要來了！」
所以韓琦的下場也不會多好，最多是外放到某個州縣，然後苦熬十幾年再說。
學生們羡慕嫉妒恨之後，就開始恭喜道賀。
這可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機會啊！
這種近乎于結黨的感恩之語，也就歐陽修這種老實的敢說了。
這就意味著，當朝宰輔要見他！
這年頭，廂軍就是為這些權貴們干苦力的存在。
大宋的財賦之地，在那裡但凡能學到些東西，以後就受用不盡。
所以即便他是第六名，大家也覺得，他今後的前途不一定就會有自己的好。
在利益面前，什麼廉恥、什麼尊嚴都能拋諸腦後。
他雖出身比歐陽修好一些，但上次在鄉試貢院門前大家，韓琦的名字就已經m.hetubook.com.com被許多衙門長官知曉了。
雖然當初秦為也曾公開說過，要保韓琦如司事局，但大家都覺得這是在哄人。
趙元儼微微一笑：「老夫得了消息，西南戰事恐怕有變，自龐籍率軍出征后，西南的戰報就在沒有來過了，你們想想……若西南戰事順利，龐籍怎可能不奏戰報？
尤其是韓琦……
能在這裏實習，以後下到各部門，自然沒人敢招惹，他們巴結都來不及。
今日是趙元儼主動請客，幾個權貴長者本不想來，可礙於各種原因，他們還是來了，就是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
憑什麼要對三人區別對待？
那可是三司啊！
歐陽修趕緊應了，然後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司事局很好，或者說是最好的去處……畢竟秦為是大佬，只要自己不幹那些欺師滅祖的事兒，今後的前程就算是穩住了。
眾人都沒反應，都在看著歐陽修。
一位老者偏過臉來，眼中多了深邃：「這麼說，西南不利了？」
歐陽修低下頭，吸吸鼻子，頻繁的眨著眼睛。
要說秦家如今也算是權貴中的一員了。
可文彥博直到現在，也覺得他並沒有錯，就算有錯，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但有些人卻對這些無所謂，那就是大宋權貴們。
就因為我當初沒有出手嗎？
然後他看向二人笑道：「郎君還有過交代，從明日起，歐陽修且去三司，先從打雜做起……至於韓琦，你去司事局找宗升宗承旨，他自會對你安排！」
可這依然比不過歐陽修的去處。
……
他一個以工代賑，朝廷兩年裡便削減了不少廂軍的名額。
他只是嚴格執行秦為走之前交代的事情。
可現在，殿試還沒出結構，秦為就先出手了。
「……聽聞西南戰事許久不見奏報，聽說是戰事不利了……最近陛下正憂心忡忡，準備調集援軍開赴西南，人心惶惶啊！」
雖然王堯臣的脾氣大，可只要以後出去說某被王相公指點過，那起點會一樣？
尤其是秦為弟子這個名頭。
說讓韓琦入司事局，就真的這麼幹了……這是全然不懼御史的彈劾啊！
別說是以前，就算是現在，作為國子監祭酒，他也別想奢望當朝宰輔會指導自己些什麼。
殿試科舉幾家歡喜幾家愁。
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
甄良也不禁點頭暗贊，這二人各有所長，但有一點卻是共通的，那就是他們的心性純良，為人正直。
他轉臉就變得喜笑顏開，那模樣好像比他自己得了好處還要開心。
可這個歐陽修……
學生們羡慕的眼睛發綠，可卻沒辦法。
甄良看著文彥博從羡慕嫉妒變成歡喜的臉色轉變，心中不禁微微嘆息。
現在大家剛殿試出來，首先就是歇息，然後慶祝，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殿試出名次。
是秦為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這份恩情之厚！
在這期間，大家都會找些關係去接觸一些官吏，請教怎麼為官。
一出手就是讓歐陽修去三司！
大家猜測，不會有人喜歡一個好找事兒的下屬的。
那可是宰輔啊！
就連同樣被秦為眷顧和圖書的韓琦，此刻都有些小小的醋意。
但秦為的舉動很明確，顯然他這個含義。
他們唯有恭謹受命，此後但凡秦為有事，二人豁出命也會去辦。
這就是秦為所說的品德。
嫉妒你的總是同行，不希望你過的比他好的，也還是同行……
這也是許多權貴們都憎恨秦為的原因。
所以現在的三司正是新老交替的時機，只要幹得好，就有可能成為新任計相的心腹。
誰讓這二人得了秦為的青眼呢！
「秦先生對某恩同再造，學生恨不能馬上趕去西南，跪在先生身前……」
司事局！他竟然去了司事局！
師生們都有些懵逼。
可權貴們被秦為搞得損兵折將，自然恨極了秦家，也就不會承認秦家權貴的地位。
反觀韓琦就聰明許多，他雖然也很感激秦為，心中想法更是比歐陽修還要強烈，但他卻知道言語的威力。
有一個讓人又怕又恨的老師，他們今後自然能少了被人欺負。
那是王堯臣啊！
這就是人心的差距。
孫好民自然不清楚這其中的隱晦。
秦為這是準備讓他接自己班了，否則為何不顧人言可畏，非要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衙門裡。
孫好民看了一眼那些獃滯的臉，拱手道：「得罪了，小人告辭。」
先前大家還覺得他找不到官場老師，可期鎳只是讓管家跑了一趟，就讓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三司。
「韓琦，你以後可要在祭酒的手下做事了，這是多大的榮幸啊！」
歐陽修抬頭，眼中全是淚水。
畢竟秦為是司事局的大佬，而他又身兼國子監祭酒，如此明和圖書目張胆的假公濟私，怎容易就會被人彈劾。
他們不需要科舉也能入朝為官，不需要讀書也能蔭及子孫，只要大宋還在，他們就能一直富貴下去。
人比人氣死人……
啥子？
孫好民淡淡的道：「明日去了三司，就報名，說請見王相公，自然會有人帶你去。」
還有韓琦……
雖然朝中許多人看不慣秦為，但更多人卻害怕秦為。
那個韓琦看著還不錯，聰明又有靈氣兒，一看就是做官的胚子。
於是在一片眼睛發綠的羡慕氣氛中。
王堯臣要見他？
歐陽修在那邊面紅耳赤，卻不見倨傲和自得。
他覺得這想法不靠譜。
其中一位老者皺眉道：「消息準確嗎？」
文彥博傷心了！
然後一手勾住二人的肩膀，笑著說要一起去喝酒。
「多謝先生大恩，學生定然會記得先生恩情，一輩子都記得……子子孫孫都記得！」
文彥博也收起了心中的不忿。
那邊的文彥博已經別過臉去，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色。
這都不是猜測，而是一定會！
這和蔭官都沒區別了！
在他身邊坐著的，是幾個宗室權貴的長者。
什麼？
而大家有同窗之誼，這份情誼在這等情況下彌足珍貴，把握好了，以後就是助力。
太憨了，這樣的人入了官場，若不能學得官場規則，那畢定有天會被排斥。
可沒想到，秦為真就這麼有種！
他竟然能去三司，親自接受已經成為宰輔的王堯臣的言傳身教。
瑪的！
另一位老者也困惑道：「這幾日都在談論殿試，聽說出了幾個大才，陛下正高興呢，和和_圖_書幾個宰輔商量著要給他們什麼官職……到是沒聽到什麼關於西南的事情……」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是去了一大批免費的勞動力。
這就是普通百姓的惶然以及感謝方式，看似不漂亮，但卻很實在和誠懇。
趙元儼坐在一家酒樓頂層的飄窗前。
這兩個部門，一個是手握財政大權，一個是監察各部官吏。
甄良心中感慨萬千，說道：「這是秦祭酒的一片關切之心，歐陽，你以後要牢記秦祭酒之言，要做一個對得起自己良心的官。」
把嫉妒和得意丟掉，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堅持本心，這才是正確的處世態度。
韓琦同樣鄭重的點點頭，「某也是……若不是祭酒，某此生怕是渾渾噩噩，就算做官也是渾渾噩噩的官。」
歐陽修是寒苦出身，他哪裡能找得到人詢問這些知識。
尤其是秦為還手握實權，按理說這樣的人他們該及盡拉攏才是。
秦為這般看重韓琦、歐陽修，二人以後的仕途絕對會一帆風順。
前面就是御街，從上往下看去，眾生皆如矮小的螻蟻，密密麻麻的看著人有些感慨。
還有那個韓琦。
韓琦倒是爽快，亦如往常那樣大大咧咧的，笑著要與文彥博不醉不歸。
「歐陽，恭喜了！」
可歐陽修那小子啊！
韓琦只是躬身一拜，正色道：「學生定謹遵先生教誨，為大宋殫精竭慮，為朝廷用心做事！」
「那秦為口口聲聲喊著要戍邊，這下好了，看他回來還有臉再說什麼強軍！這兩年廂軍讓他折騰的，活活少了一半兒……咱們那些生意沒了廂軍幹活，少掙了不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