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二百零八章 太監何苦為難太監
這特么現在做宰輔也這麼內卷了嗎？
那小內侍與某是同類，笑也就笑了，可你張之白卻有那東西。
倨傲不可一世……
聽到陛下如此溫言撫慰，他又不禁泣聲道：「多謝陛下仁慈體恤……」
朕……
「可還有事？若無事便退下吧……」
趙禎本是在微笑，聽到這話后笑容就僵硬了。
張之白更是目瞪口呆。
誰特么見過當朝相公親自上陣的？
覺得屬於自己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小子，你缺大德了啊！
張之白卻面色鐵青，恨不得此刻秦為就在殿上，然後狠狠的抽他一頓。
金戈鐵馬、縱橫沙場！
沒有全殲嗎。
他甚至還手刃一人！
尤其是當他得知秦為親自沖陣時，沸騰的血液就一直沒有平息，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率軍出征。
算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僅能力出眾，他們簡直可怕……
龐籍真的殺人了？！
然後才踟躕的低聲道：「秦大人問那些文官，讓他們摸摸自己褲襠下的那東西還在不在？大宋可還有好兒郎？」
你特么在哄我吧！
然後皇帝發愁就會心情不好，他也跟著倒霉……
你當眾這麼一問，是個男人就會忍不住，否則以後還怎麼有臉混。
總覺得，這樣的異類，才是大宋該有的模樣。
瑪的！
不是男人……
「那個……」
他不禁打了個噴嚏。
也就是說，趙禎認為秦為有為國理財的才能。
朝廷若想長治久安下去，這人還是不該給他太大權力。
他有些踟躕和圖書的說道：「我軍反擊時，龐相公等文官受了大軍的感召，也跟隨出擊……」
剩下的就是追殺了吧？
這是每一個熱血年輕人都會有的想法，皇帝也不能免俗。
信使本是被嚇到了。
現在有豪紳，但卻沒世家。
「……龐相公手刃兩人，重傷一人……安撫使蕭然手刃一人……」
張之白不禁微微一笑。
龐籍要弄噱頭，那就由得他，咱們看戲。
這種事兒能叫人夜夜做噩夢，能當著皇帝說嗎？
瑪的！
他有些惶然。
畢竟他剛做了樞密使，自然要有些拿得出手的政績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相比按部就班的做事，軍功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他是文官，而且還是頂級的，自然不怕那些人用攻擊武將的手段來攻訐自己。
許茂則臉黑如炭，猛地回頭看去，卻是個小內侍。
趙禎又微笑了一下，心中卻有些自嘲的想到，朕如今，怕也只剩下仁慈了。
大宋處處都有大敵，可朝廷里的文官們卻惜命如斯，他們不敢拿刀。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八成有情弊。
可龐籍竟然真敢上陣殺敵？
這樣的人才早就不能用年齡來衡量了，就算他的政治立場與這些老臣大有不同，但如此才幹，難保他真能給這大宋換個未來。
特么的……
他自己想著都瘮得慌。
大概就是龐籍故意弄出來的噱頭，為了表功而已。
可說者也許無心，但聽者卻有意。
作為皇帝，趙禎深知自己的經驗www.hetubook.com.com還不足，而秦為是他今後依仗的大臣，自然就要替皇帝把這些經驗都帶回來。
嗤！
你在給老子出難題！
「王卿……」
軍功在別人身上或許是累贅，但在宰輔這些人的身上，那就是政績！
那麼經驗從何而來？
「秦大人說大宋文 強武弱，可大戰之際文人卻不敢拔刀，那這樣的文人要來何用？大宋周邊處處危機，光有錦繡文章能擋住那些刀槍箭雨嗎？不能！……文人還要有血性，他們握筆的手也要能拿得起刀……後來，秦大人又說……」
跑了千餘人算什麼，這場大勝可是大宋進十幾年來不遇的，僅如此，便足以載入史冊了！
你有經略之策，大可以派得力將領上陣，那個狄青不就是你一手培養的武將么？
這才是趕盡殺絕啊！
「隨後，秦大人下令，都指揮使狄青，率三百北伐軍跟著敵軍追殺進去……全殲！」
趙禎的面色很古怪，似笑非笑，許茂則還當是在笑他，便無奈的低下頭。
大勝之後就是追擊殘兵敗將，一舉殲滅敵軍！
大宋之前有世家，有豪紳。
就是從各地經略，四處探查中得來的。
趙禎也傻眼了，不，是被震驚的無所適從了。
一座小山肯定是有了。
不過像龐籍這種正經的科班出身，他有個屁的武力。
趙禎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旋即就被興奮驅散。
可現在呢？
趙禎笑著看向王堯臣，然後打趣道：「你們剛才還說朝廷物資不足，www.hetubook.com.com現在秦為可是給你們填了好一筆進項，若是讓他再在西南折騰幾年，恐怕卿就要讓賢了，哈哈！」
信使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偷偷窺了眼一旁的許茂則。
不被弄死就算好的的了。
從開始擊潰土著，到後面大勝之際他還能冷靜處事，並及時收兵列陣，最後一舉擊敗交趾人！
他也擔心會是噱頭，等真相曝光后，事兒就沒法收拾了。
這是栽培，也是互相學習。
趙禎雙手緊握，只覺得一股子熱流在胸中奔涌著。
五千多屍骸……那這京觀得有多大？
那以後咱們這些宰輔遇到了戰事，是不是也要提刀上去衝殺？
等找機會定要坑你一回不可！
他們身嬌體貴，喜歡奢華的生活方式，美食、美人……讓他們去殺敵，那和讓女人去做皇帝一樣的荒謬。
許茂則招手，準備讓人進來引著信使出去休息。
趙禎也想到了這一點，君臣相對一視，都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後，戰局已定……秦大人便令人招降，說是廣南西路道路不暢，朝廷經略不便，現有此等不花錢的勞力，那是最好不過了……」
信使突然想起臨行前秦為的私下交代。
還殺人？
趙禎歡喜不勝：「好個秦為！」
有得力人選卻不用，非要自己去玩兒命，你腦子抽抽了嗎？
否則就會被人說不是男人。
原本他派秦為去只是想讓他去見識一番罷了，也好給朝中對交趾有些更深的了解。
趙禎心中歡喜，就等著後面的和圖書好消息。
「之後，我軍分左右包抄而去，秦大人帶著騎兵包抄攔截，還是被千余敵軍突破包圍后沖入了山林。」
他本想發火，等稍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明頭的小混賬，可有轉念想到大家都是內侍，男人那東西早都就沒了。
但……
許茂則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然後大怒！
若真能如前唐那般，文人也可上陣殺敵，這個大宋又該是怎樣的模樣！
瑪的！
「哈哈！」
你也笑我……
所以他們大多成了文官，更不屑於以武將自居。
趙禎一直覺得秦為是個異類，可某些時候，他卻十分喜歡這個異類。
因為這些擁有更多權利和特權的官員們，繼承了那些世家貴族的手段，換了個身份后，繼續把持著大宋這個巨擘。
趙禎臉色有些潮|紅，這是激動的。
為官之道在於經驗，可治國之道更是需要經驗。
這一步步都很是穩重，幾乎無懈可擊。
這就是雙標……
從信使的口中可以得知，這場大戰從頭到尾都是秦為在指揮。
他一個樞相，而且還是剛入門的文官，有什麼本事上陣殺敵？
許茂則也微微皺眉，大聲喝道：「住口！」
雖然趙禎的脾氣有些古怪，但秦為的脾氣更古怪，這對年輕的君臣綁在一起，總能碰撞出一些不一樣的火花。
龐籍竟然上陣了？
他下意識看了許茂則一眼。
「好！」
如此等以後掌控權柄后，方能運籌帷幄，從容不迫。
這話看似在玩笑。
張之白有些默然。
太監何苦為難太和_圖_書監。
大家先是一愣，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就笑噴了。
他一直覺得秦為這個年輕人本事是有的，但他身上的不確定因素更多。
信使卻惶然道：「小人不敢！當時秦大人準備率騎兵沖陣，臨出擊前，龐相公勸阻，問他為何……」
二人亦師亦友，這些年也就這麼過來了。
值當嗎？
他們成了權貴。
趙禎被逗笑了：「那人就是個奸商，逮住誰都要薅幾根毛下來，他經營偌大的秦記都能得心應手，區區幾個交趾俘虜自然不在話下。」
眾人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
王堯臣不僅是宰輔，他還是三司使……宰輔自然輪不到秦為，哪怕有天大的功勞也不可能，他太年輕了。
是啊！
許茂則馬上就狗腿的喝道：「若有謊言，那便是大罪！」
「最後說了些什麼？」
「敵軍銳氣受挫，秦大人親率騎兵反擊……敵軍潰敗！」
「……他是怎麼說的？」
「此戰，我軍殺敵五千余！俘虜一萬六千余！五千余具屍骸被秦大人令人收斂，后築京觀于山林前，白骨森森的京觀……」
下次再有這等戰事時，老夫若是在場，是不是也得跟著去拼殺，可這從來就不是宰輔的活兒啊！
趙禎只是稍稍異樣后，就恢復了臉色，淡淡道：「凶他作甚，好好說就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不怪罪。」
他還是不可置信看向了信使。
就算你知兵，你是百年難遇的人才，但也不至於一身犯險吧？
趙禎一個寒顫，繞是他沒有親眼得見，依舊忍不住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