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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糟糕啊！

這是另一種壓力。

他不是什麼老實人，雙手曾經沾滿了鮮血。

一個年輕人踮腳在看著前方，他也是圍觀中的一員，只是站得太靠後，腳尖堅持不了多久，就矮了下來。

可事情不大順利，那些中原的土皇帝不大買賬。

烈酒的配方價值無限，就只是當代的商業用圖便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若是遼人得到烈酒之後，又從中提煉出了酒精等其他跨時代的東西，那價值就更加不可估量了。

「哈哈！痛快！多少年了，老朽能在死之前見到這一幕，現在去死也值了！」

沒有武力你自稱什麼霸權，靠孔孟之道把敵人說服么？別開玩笑了，那樣只會被人笑掉大牙。

「這羊頭簽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過油膩了，尤其是女人小孩兒多吃灰積食增胖，以後家裡別做……」

……

而這裡是另一種形式的江湖！

一個老漢衝著秦為拱手，大聲的道：「平 陽 侯今日威逼遼使，讓大宋揚眉吐氣，痛快啊！」

遼人竟然行禮了？

瑪的！

果然，遼使抬頭，眼中有怒色閃過。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使館兩邊突然湧出來許多人，這些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遼人向大宋賠罪了！」

前面的百姓面露懼色，拚命的扛著後面的衝擊，林小北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這是畏懼。

可他沒想到，外面的人更多。

他們是白丁，沒資格叫秦大人，要叫爵位才顯得尊重。

這是怕了大宋？

再說，你一句話就想換來香露配方——要臉嗎？

他們會不會蠢蠢欲動？

大國交鋒的江湖！以天下為江湖！

對此他嗤之以鼻，覺得大宋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就算是亡國了和他也沒關係。

這樣的中原其實區區外邦蠻夷就能征服的？

在他的心中沒有什麼大宋，更沒有什麼中原。

所以林小北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應當是這樣，故而他宰殺那些賊子時就像是殺雞，沒有絲毫猶豫和後和_圖_書悔。

比如說在宋遼邊境地帶，因為遼國賦稅低，所以經常有大宋百姓越境過去投奔遼人。

在東方的這塊大陸之上，目前的霸主是遼人，而且從很久以前他們就是霸主，俯瞰著一群小國。

小販、官吏、軍士、百姓、各國商人……連秦樓楚館的歌姬、妓 女都在場，顯然這是有預謀的……

他們會不會在心裏盤算著，等機會稱稱遼人的斤兩……甚至連李元昊都有可能會心動，想著去搶遼人一把。

不好！

「……」

等到遼人在戰場上勝了宋人後，他們囂張依舊，宋人膽怯依舊，沒用的……這是骨子裡的恐懼。

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大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正吃著羊頭簽。

可若是他們的強大被人揭穿……

可外面的人卻炸了鍋！

秦為隨手丟掉油紙，伸手出去，林小北遞來了手帕。

東漢末年、三國紛爭！

就像是後世的美帝的炮彈打偏了，造成某些國家的使官『誤傷』，從而弄死幾個外國人，那時頂多就是口頭說個非常遺憾完事。

眾人看著秦為，覺得這位大抵是歡喜狠了，竟然奢望遼人再次低頭，可他卻忘了遼人的強大。

他會行禮？

這是刷光棍兒了。

遼使看到外面的人時，心中一個咯噔，就瘋狂的沖了出去，現在逃跑然後耍無聊，應該還來得及。

遼使的心中轉動著各種念頭。

「先前某聽聞平 陽 侯用自家烈酒的配方和遼人打賭，就覺得太憋屈，沒想到遼人竟然輸了，可見天佑大宋啊！」

可遼使明顯也不願，所以就用了一句『你確定』？

林小北不解的看過去，他甚至看到一個半大孩子在後面蹦跳，大抵只是想看看秦為。

秦為的話讓人意外，周圍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又不是他們賭贏了，他們在感激什麼？

他們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遼國百年聲譽付之一炬。

不是說當眾認罪么？那某這裏賠罪豈不是更好？這hetubooｋ.com.coｍ裡是使館外面擺攤的不多，行人也沒有多少，就算是丟人問題也不大。

遼使剛才以為只有秦為和他的僕役，所以聲音就大了些。

據說當時的遼皇耶律德光都懵逼了，他恐怕也沒想到，小石同學不僅獻上了遼國夢寐以求的燕雲十六州，還哭著喊著非要認他當爹。

他定然知道某會這樣賠罪，所以就提前召集了這些人，讓他們躲在兩側等著……他們都聽到了？

聽著周圍人的談論，林小北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此人該死！

直到那個賣祖求榮的孬種出現后……一切都變了。

皆時那些部族會不會心動？

秦為想都沒想：「當然！北伐軍剛回來，他們也需要一個交代！」

那是江湖！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許多人都聽出了意思。

很和諧的一幕，但林小北卻覺得不舒服。

所以，一句口頭賠罪自然不能算數，所以秦為要求他行禮。

秦為沉聲道：「若是如此，秦某也就沒什麼顧忌的了，我眼下連個子嗣都沒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不想行禮，可周圍卻有不少外藩商人，這些人行走于各地，他們會把今日的場景到處宣揚，作為自己見多識廣的證明。

這他媽趕上門兒來的兒子，不要白不要啊！

「侯爺……」

沒有證據你嗶嗶個啥？

中原淪陷過許多次，但不管是內部淪陷還是外敵入侵，不管當時的領導者們如何爭鬥，但面對外地，他們從未退卻過！

於是秦為就丟出了籌碼！

那個孩子在叫嚷，而且不忘規矩。

「是啊！遼使竟然低頭賠罪了……遼人……他們竟然向咱們宋人賠罪了！」

「喲，這不是遼使么？貴使……這是要去哪啊？」

秦為剛回到家，劉府的管家就來了。

遼使正在歡喜，覺得自己這個賭約踐行的毫無壓力，回去后也不會受罰，反正看見的人不多。

遼使低著頭緩緩走出使館。

這些人都在看著遼使，有人笑hｔtps://m•ｈet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道：「遼使竟然會賠罪？他們不是最桀驁、誰都不放在眼裡嗎？這可是破天荒啊！」

可就在那樣動 亂的年代里，諸葛亮人困馬乏都能七擒孟獲，讓那些外夷蠻人不敢窺覬中原一步！

至少現在不少人都這麼認為，不僅只是宋人。

連那些反骨了自家皇帝的小軍閥都尤其剛烈，他們甚至會主動向大遼發起攻擊，想要他們投降？

你不是威脅我么？那我也威脅你……就看誰受不住威脅了！

哪怕那些是賊人，哪怕那些人是目標，可在殺多了人之後，他對這個世界就變得冷漠了。

「遼使以往飛揚跋扈，汴梁城中無人能制，今日遇到秦大人，算是他們倒血霉了。」

反正認了就算完了，他秦為休想再糾纏。

那些百姓喜笑顏開，就像是自己賭贏了一般，讓林小北有些不解。

這個臉遼人丟不起！否則就真是讓人笑掉下巴了。

遼使能口頭賠罪就算是不錯了……

秦為默然，然後忽的閃開。

沒門兒！

所以他很認真的道：「某錯了，某一時聽錯了讒言，污衊了北伐軍和秦大人，某在此向你賠罪，向大宋賠罪……」

林小北看到了振奮和感激。

反正只要不礙我的事兒，你們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也跟我無關……這種想法不但存在於權貴中間，不少百姓也同樣如此。

「別擠……」

「大宋自澶淵以來，何曾有過這等揚眉吐氣的時候……」

秦為經常和趙允讓、龐世英等人討論著大宋的各種弊端，這些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林小北也得以耳聞。

你竟然還奢望他行禮，莫不是瘋了吧？

那隻會讓大家發噱，然後告你是毀謗大宋，那樣會丟人！遼人竟然空口白牙的說宋人入侵……

石敬瑭認賊作父，中原對塞外的天險說送就送，還附帶打包了一個侮辱性極強的禮物，——兒皇帝！

「這下好了，遼人低頭，最少幾年內要消停嘍！」

林小北不屑的微微搖頭，覺得和*圖*書這樣的百姓和羔羊沒啥區別，就算今日遼人賠罪了，也不能激起他們的鬥志。

它們沒有什麼強烈的國家和民族的情緒，一切都只是為了活著，只要能活著，誰當皇帝都行，隨便你們。

到時候他回去，遼人這邊可以矢口否認。

他的父親焦急的從人縫中往前看，卻只是浮光掠影。

他的聲音很熱情，臉上帶著和曦的笑容，但遼使卻覺得全是虛偽。這人就是趁機來炫耀的！

「某怎地覺著身體在發熱呢！好似有團火怎麼都壓不滅……」

這時的遼人大抵就和後世的美帝差不多，橫行霸道，無所不為。

遼使剛想反擊幾句，忽的心中一喜。

一代新人換舊人，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秦為卻不為所動，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道：「聽聞遼軍強大，以一當百，周邊部族都噤若寒蟬……」

中原板蕩時，遼人在窺探，他們希望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這塊膏腴之地。

遼人就是用武力稱霸著這塊大陸，而且當代絕對的武力，橫掃一切的力量！

「賠罪不行禮嗎？」

遼使心中一震，目光閃爍，問道：「你確定？」

他習慣了在市井裡隱身，從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想法。他平時見到的都是喜歡閑扯家長里短，為了些小利益就打鬧不休的百姓……

秦為這個畜生！

積威之下，這些百姓懼怕遼人，不敢接近他們。

這是一道選擇題。

萬一遼人發飆了，這就是得不償失啊……

在場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人狠狠地抽了旁邊人一耳光，接著就有人喊道：「遼人賠罪了！」

要麼就行禮道歉，要麼……老子把北伐軍縱橫遼境的消息傳出去，讓那些人看看南京道動用大軍依舊無法圍殺北伐軍的表現。

「爹爹，遼使竟然低頭了嗎？」

「秦郎君，我家主人聽聞您贏了遼使，就派小人來賀喜。」

「某……」

信譽破產的代價不小，後世多少公司就是因為信譽問題而倒閉的……人言可畏這四個字遼使也和*圖*書許沒聽過，但這個道理他應該懂得。

「遼人竟然真的賠罪了？快哉！快哉！」

可你抓到證據了嗎？

他飛速的一個躬身，轉身進了使館，隨即大門被重重的關閉，似乎想要將那屈辱的一幕永世隔絕在門外……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

遼人毫無信譽可言！

從古至今，霸權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上，無一例外！

北伐軍去了遼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連皇城根兒賣肉夾饃的小販都知道了，那幾天朝廷諸位大臣為此事快嚷嚷瘋了。

膽小如鼠！

他的父親急切間看不清前方，就焦躁的往前擠。

遼使看了秦為一眼，眼中全是殺機。

不就是一個鞠躬么？遼人甚至連傷痛都沒有承受就結束了這場賭約，可這些人為何如此高興？

「一句賠罪不值當秦某堵上家族產業。」

秦為微笑著上馬，那些百姓讓開通道，等他策馬過來后，沒人說話，可那些目光卻讓人心顫。

現在秦為就不懷好意的想給他們製造挑戰者，讓遼人霸主的地位又縮短了時限。

上當了！

還是他們已經習慣了耍無賴。

當初他殺那些賊人時就是這樣，那些人也害怕……所以就算給了他們生路，等再次被抓后，他們還是膽怯。

曹操官渡之戰的行軍途中，都能順手收拾幾個外邦小部落。

這天下誰統治都一個樣！

「哈哈！這真是從未有過的事，遼使出去都是趾高氣昂的，誰會賠罪？」

霸權的終結需要對手，在這個過程中會有不少挑戰者出現，遼人能堅持多久？以後的金人就是挑戰者中成功的一個，隨後又被蒙人給趕了下去。

當周邊那些被壓迫的部族忽然發現，原來遼人也不是那樣強大，至少不是絕不可戰勝的……

遼使心中一喜，就正色道：「秦大人，先前某以為北伐軍去了大遼，如今真相大白，某錯了，某對不起……」

秦為則是衝著他揮揮手，那孩子馬上就興奮的喊道：「侯爺衝著我笑了！翁翁快看，侯爺朝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