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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聞交趾伏兵兩萬時，某恨不能提刀上岸。」

可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一幕……軍心士氣是什麼樣的，以前他不知道，可此刻卻有了些感悟。

於是趙禎就焦慮了，然後準備要孤注一擲。

「看！」

「胡說八道！秦大人在西南破敵，一戰滅了交趾人的兩萬精銳，你們沒看交趾使者馬上就來了嗎？交趾人何時這般對大宋低過頭了？」

「你想害死他嗎？」

「是。」

秦為說道：「此人是個武人。」

「這就是令行禁止。」

這等人若是有機會統率水軍，按照他麾下的令行禁止，只需幾年，大宋水軍就能讓周邊噤聲。

李章微微點頭，起身道：「你們喝吧，某回去了。」

兩人一路出去，趙禎說道：「水軍要重振，將領很要緊，這個陳興你以為如何？」

兩人就在御街上找了一家酒樓，然後相對坐下，秦為現在也習慣了分餐制，只是在家裡經常打亂，一家三口圍著一張桌子吃飯。

不過歐洲那邊好像不怎麼好吧？此時的大宋在他們的眼中大抵就是天堂，能讓他們流口水。

「軍中的兄弟估摸著都沒他們那麼快。」

那些侍衛突然都齊齊低頭。

……

怪不得啊！

「水軍的，今日才到汴梁。」

「赴宴？」

秦為知道軍心才是制勝的關鍵，所以奮勇衝殺，龐籍也知道，所以以宰輔之身去斬殺敵人。

秦為在琢磨著這事兒。

四五年？

秦為喝了一口酒，覺得這家的米酒不錯，很醇。

趙禎點頭道：「如此我知道了。」

他也被驚了一下，但習慣性的保持了鎮定。

「怎麼覺著有些……感動呢？」

趙禎為何懼怕劉娥篡權？實在是前唐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當初武則天也是這麼篡了自己兒子的皇位的，而結果就是，一個被架空的皇帝一直到死……

想到那些歐洲人對大宋頂禮膜拜，秦為就恨不能馬上起航……

做孤臣吧！

這裡是御ｗｗw.hｅｔuboｏｋ•ｃoｍ.com街，經常有官吏往來，甚至還有些皇親國戚，所以一個武人，你說話的聲音都得小一些。

一個是天子近臣，一個是三衙統帥，這樣的組合若再加一個水軍將領……秦為和李章自然不擔心，畢竟他們二人當初都是喝過酒的，可陳興卻會倒霉……

十余名巡檢司的軍士攔住了他和兩個手下，很認真的說道：「剛才那邊有人被偷了東西。」

大宋的水軍一旦成軍，大食人就要倒霉了，什麼海貿商貿，對不住，那是大宋的海貿，和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是趙禎的表兄弟，這份關係讓他深受信任，但也倍感孤獨，得了趙禎的信任你就要自覺些，別今日和這個喝酒，明日和那個出遊，這是背叛。

大伙兒定神后也覺得尷尬，於是看向陳興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而且京觀之事當時可引發了些爭議，只是被陛下和相公們壓了下去，可見此事有些不妥。」

秦為頗為欣賞這位陳興，所以為他說了句好話。

……

比如說劉娥重病或是薨逝的時候，外部力量和宮中的某些力量聯手，趙禎能否順利接班？

「那些人好整齊，沒聲音，可某卻覺著比什麼聲音都震撼人心。」

這人很實在啊！

他們在宮中聽聞了交趾之戰，那時大家都覺得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很是歡喜和欽佩。可等今日聽了陳興的話之後，他們才知道此戰對大宋南方的民心士氣的影響之大。

陳興心中一驚，行禮道；「見過殿帥。」

在劉娥身體不好的情況下，宮中任何意外都不能出。

陳興搖頭嘆道：「都被荒廢了。」

「你很聰明。」

作為殿前司的老大，李章不能給外界任何錯誤的信息。比如說和某些文武官員私下見面……

陳興沒見過變色龍，但聽說過，據說這種生物會根據環境來改變自己肌膚的顏色，這不……他就看到了。

李章https://m.hetubook.com.com笑道：「和你說話很省事。」

「對，就在前面的酒樓。」

秦為知道這句話里的含義，他微微垂眸，一直等趙禎走了依舊在發獃，劉娥的身體怕是真的在一路滑坡。

陳興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李章一怔，問道：「誰？」

「不懂就別亂說話，那一戰讓大宋的西南平靜至今，京觀的功勞不少。」

秦為心中滿意，於是和他慢慢的喝酒，陳興的酒量不錯，酒到杯乾，吃菜也很生猛，完全就是豪爽的做派。

陳興不懂，秦為卻明白，送走了李章，秦為和陳興坐下，問道：「可要歌姬？」

李章的聲音中突然多了凌厲，目光中更是多了不滿。

他淡淡的道：「羡慕你有許多朋友，羡慕那些學生尊敬你，你雖也是天子近臣，可卻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劉娥確沒有武則天的野心，更沒有武則天那時的好機會。

這是個孤獨的人。

走出大門的趙禎聽到這裏就止步回身，那些內侍們有些不解的看著激動的陳興，可侍衛們卻若有所思。

陳興的眼中多了亮光，「可是那個滅了交趾精銳的秦承旨嗎？」

陳興肅然拱手，說道：「某在南方時，聽聞交趾人時常襲擾大宋，然水軍無力，並不能從海上給予交趾痛擊。後來聽聞朝中派兵南下，某還想著會是僵局，就琢磨了一番從水路給交趾人一下……可沒想到……」

秦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來意，嘆道：「他會晚到，認識一下吧，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某結交軍中將領。」

「某有些羡慕你。」

那一戰，打出了大宋兒郎的血勇之氣！

自己剛幫了他，他就趕忙上來報恩，甚至不在乎犯忌諱。

「因為陛下從那時起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太后執意不交權，陛下怕是會用強。所以……他要給自己一些力量自保，否則在某些不好的時候，宮中若是發生些不好的事，陛下將會hｔｔps://m.heｔｕboｏｋ.cｏｍ.cｏm孤立無援，而後那些野心家們會狂歡。所以，只要某和汝南郡王在，陛下就不會被宗室所孤立……」

趙禎目光掃過那些軍士，見他們昂首挺胸，就贊道：「期待來年，到時再來看看。」

他能多留一會兒，就已經算是在冒險。

侍衛們紛紛低頭表示敬意，趙禎看在眼裡，低嘆道：「這便是軍心士氣嗎？」

現在的將領大多稱不得武人，更像是商人，所以秦為只是兩個字就闡述了自己對陳興的看法。

秦為沒想到他竟然聽過自己的名字，就微微點頭，然後準備跟上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戰船在打造，可將領呢？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水軍的將領能否挑起重擔？

歷史上，大宋的帝王接班並不平靜。

是個純粹的武人！

秦為笑道：「某秦為。」

陳興看著那張臉馬上就多了疑惑，然後又多了諂媚，突然覺得這裏不適合自己。

該賺的錢都是大宋的，你們就在家裡蹲著當二道販子好了，只要控制住了海貿，大宋的財政會得到改善，水軍就可以繼續深入……

這時前方的酒樓探出來個腦袋，陳興拱手道：「秦大人稍等，某馬上來。」

「軍主，他們剛才都跑了，跑的好快！」

秦為回身，見到是李章，就笑道：「殿帥進宮嗎？」

好在他所忌憚的事情並未發生。

他低下頭，問道：「陛下當時賞賜了五杯酒，有某，有宰輔門，可為何還給了你？」

他的眼中多了狂熱，秦為的心中一動，覺得這人有拉攏的價值，不管是從財政的角度，還是從軍事的角度，大宋要向海外擴散影響力已經成為必然。

「陳興怎麼沒來？」

這條路若是走順了，以後他鐵定就是水軍的大佬，所以有人想坑他，按照他的本性應當是硬闖，可這裡是汴梁，鬧大了之後對他沒半點好處。

李章眼中的羡慕並不虛偽，他甚至忘記了給自己斟酒，就這麼捧著和*圖*書空杯子又喝了一次。

他不是傻子，從這些軍士的眼中，他看到了些不妥，他來汴梁的目的就是操練水軍，順帶給樞密院過過目。

趙禎微微點頭，然後放低了些聲音，「太后的身子每況日下了，少找麻煩。」

「秦大人？」

一群將士默默低頭，戰場上沒有給你下跪或是躬身的時間，所謂武人行禮，頷首即可，整齊劃一的動作證明了陳興的操練卓有成效和嚴苛。

秦為想起當年宮中造反的事兒，那麼點人竟然就能排闥直入，宮中的那些侍衛和豬一般的沒區別。

「某再叫個人。」

午後的陽光照了進來，在沒有風時，曬著很溫暖，李章舉杯緩緩飲酒，姿態禮儀無可挑剔。

這就是李章的生存現狀。

他看著走來的秦為，微微一笑，說道：「你很好。」

陳興沒法來，他被扣住了。

李章微微點頭，「可某也會有這個嫌疑。」

他出來體察民情，本是一場作秀，讓那些宗室和黨派都看看，就算沒了劉娥他的地位也仍舊牢不可破！

他準備再解釋一下，可剛轉身，卻發現身後沒人了。

肅殺的氣氛讓那些內侍感到有些奇怪。

「陳興。」

秦為一路把趙禎送到了皇城邊上，下馬時，趙禎看了他一眼，說道：「陳興……他回來是準備接管水軍，可水軍目前缺了一個都指揮使，你明白嗎？」

這個期許很給力，陳興朗聲道：「必不讓陛下失望。」

「哪裡的？」

陳興和手下是便裝，可那氣勢一看就不是小偷潑皮。

「不過是殺交趾人罷了，值當他這般激動嗎？」

李章搖頭，「某來尋你，找個地方說話吧。」

李章察覺了自己的錯誤，他緩緩倒酒，就在那細微的水聲中說道：「太后的身子不穩定，當然，某以為四五年之內應當不會有問題。可你要做好準備。」

「見過秦承旨。」

一個軍士輕浮的道：「誰的宴？某到要看看誰這麼臉大。」

「秦為？」

「武人……」

都是一ｈtｔps://ｍ•hetｕbｏoｋ•cｏｍ.cｏｍ群豬！

陳興搖頭，「某從不去青樓。」

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何況他只是個武人，所以陳興沒法，只得低姿態解釋。

秦為走在後面卻被陳興突然攔住了，拱手道：「敢問郎君姓名。」

「陳興！」

「秦為秦大人。」

秦為放下筷子，突然問道：「你覺著大宋該如何去經營海外？」

怪不得秦為會親自率軍沖陣，怪不得連龐籍也提劍上陣……西南從土著作亂開始，民心士氣都在低潮之中，要想重新提振這股氣，唯有大勝！

身體虛弱是一回事，年紀大了才是癥結所在，老年人心腦都容易出問題，別說有病了，就算沒什麼病，這個年紀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陳興的目光中帶著敬佩的道：「報信的說秦大人親自率軍沖陣，幾番僵持，擊潰交趾精銳……最後竟然一舉全殲……秦大人，某更佩服您築京觀的勇氣。大宋承平數十年，血勇之氣早就消散……捷報來時，整個西南都在歡呼，那些百姓捨得錢去打酒，竟然導致酒水斷了……秦大人，您當時回去的早，沒看到那軍民歡慶的場景。」

一路去了酒樓的二樓，秦為介紹道：「這位是李殿帥。」

陳興猛地頷首，大聲道：「秦大人，請受某一禮！」

趙禎點頭，然後簇擁著出去。

趙禎點點頭，說道：「不錯。」

「那一戰，那個京觀才是震懾交趾野心的利器！」

秦為心中一凜，說道：「陛下的恩情，想來陳興會牢記心中。」

秦為覺得李章太樂觀了些，他抬頭，說道：「此事某會小心，若是將來有事，某以為當在宗室。」

他強忍怒火，說道：「某要去赴宴。」

那些侍衛雖然承平已久，可對厲害的武人依舊崇拜，尤其是對這種有實在軍功的人，他們嚮往已久。

那群軍士站直了身體，一股子氣勢就沖了過來，讓承平日久的侍衛們被嚇住了。

「你是陛下的表兄弟，水軍和謀反沒關係，在他們能把戰船開進皇城之前，你不會被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