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開創大宋新時代
第五十七章 彈棉花
王堯臣正色道：「老夫家中有事，要回去一趟。」
傳出半句話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他在莊子里和妻子逍遙度日，直至殿試前才回京。
趙禎見慣不怪了，就說道：「母后，允讓那邊怕是知道，要不讓他來？」
呂夷簡很生氣，可卻無可奈何。
隨後大伙兒就去了彈棉花的房間，秦為用兩層紗巾遮在臉上，就像是個蒙面大盜般的，看著很是滑稽。
「還有什麼……彈棉花呢？」
「沒錯。」
彈好的棉花很蓬鬆，來回的壓，然後拉線，等最後用布把整個棉被包裹起來時，秦為忍不住就趴在了上面。
龐籍說道：「普通人在見到您之後，一是慌張，二是想讓您關注，於是手忙腳亂，哪還有什麼從容！」
他只是在小時候見到過，那些到處遊走的手藝人給家裡彈過棉花，他們彈的很有節奏感，而且看著不累。
劉娥這一覺睡的很舒服，醒來時覺得有些熱，等晚些趙禎來跟她稟告事情時，他說了此事。
許茂則出去了，有內侍就大胆的說道：「太后，不是還有那個複合肥嗎？」
老夫就知道！
瑪的！
若非如此，當初劉娥也不會力薦王堯臣接管三司。
趙禎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一項活動沒見到。
這話是你一個臣子能說的啊！
秦為淡淡的道：「心情好，身體自然就好。」
每年到了採摘的時候，那些人就和候鳥般的湧向那個地方，讓人印象深刻，不過強聞博記的讚譽他就不客氣的收了。
這位是真的有本事啊！
這話引得宰輔們都有些發酸。
趙禎贊道：「夸夸其談的臣子我不喜歡，埋頭做事的臣子我一直看在眼裡，你很好。」
呂夷簡不肯受辱，於是退了。
趙禎見秦為依舊在全神貫注的彈棉花，就贊道：「他弄出了這個棉花，可卻不居功，是個值得託付大事的人。」
是啊！哥就是君子！
他覺得王堯臣已經老朽了，早該回家去養老。
劉姝想起秦為彈棉花的熟練，不禁贊道：「夫君，您真是什麼都會呢！」
聽到一頓吃一斤肉時，趙禎點頭讚許，等聽到夜裡一次什麼時，他的臉馬上就黑了。
秦為彈了許久，這才叫人來拉線。
如今汴梁周邊的農戶反饋相當好。
複合肥就是用了秦為的辦法，先是秦家莊豐收，引得汴梁周邊的農戶效仿。
真的那麼好？
不是我強聞博記，而是後世知道棉花的種植地而已。
王堯臣嘆道：「罷了罷了，太后都成了這樣，我等難道還要強項？呂相？算了吧……就算之前有些恩怨，但那也是當年的事情了，總要有個了斷吧？」
秦為想了想，覺得自己會的太多了，以至於生出了些俯視眾生的感覺，很不好。
呂夷簡皺眉道：「你沒記錯？」
稍後趙禎特意派人去了一趟政事堂，並帶去了太后的親身反饋。
趙禎淡淡的道：「你方才彈了許久，滿身都是棉花的花絮，若是有毒，你此和_圖_書刻可還能站著？」
秦為無語。
趙禎見他謙虛，心中又滿意了幾分，「我看你做個三司使也使得。」
王堯臣目光轉動，半晌才確定了他的位置，然後淡淡的道：「呂相是要和老夫探討學問嗎？」
王堯臣贊道：「若是每件事都去解釋，這官卻做得有些假，安北此人可稱為君子。」
「這被子蓋上熱的厲害，為娘昨夜睡的極為舒服，少有的舒服。」
趙禎興緻勃勃的道：「試試。不行我來。」
真軟啊！
這個……
趙禎說道：「此物回頭就要多種，汴梁周邊先來！」
呂夷簡點頭，眼神有些飄忽，他抬頭看著虛空，「老夫這幾年卻也過分了，現在陛下已經掌權，如此……」
許茂則歡喜的過來，親自把棉被抱著，贊道：「真的暖和。」
眼前這位雖然年紀大了些，但當初可是進士三甲出身，比在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高出了幾個檔次。
王臻暗自點頭，回去就找到了呂夷簡等人說話。
是的！
「這個被子好，不過……洗不洗？」
呂夷簡能說什麼？難道他能說你們不能撒謊？
王堯臣算是老資格的臣子了，聞言就半開玩笑的說道：「陛下您這話豈不是說臣老了，不中用了？臣還沒老呢，臣如今還能一頓吃一斤肉，夜裡一次……咳咳咳！」
王臻乾咳一聲，眼中有些凶光閃過。
……
王臻經歷過病痛，所以聞言就問道：「你是說……太后的病情是多年來的積鬱造成了？可https://m.hetubook.com.com太后……」
趙禎嘆道：「這便是做事的臣子，不管外間多少誘惑，他一心只想著做事。」
權勢動人心。
蹦蹦……
呂夷簡應了，趙禎看著秦為，很是讚賞的道：「先從汴梁周邊來，若是好，百姓自然會種植，這還是你的想法，很穩妥。」
秦為摸著僅存的兩床棉被，氣鼓鼓的對劉姝說道：「這是咱們家的，記住了，誰來也不給！陛下也不行！」
王堯臣想了想，「陛下，怕是一個也無，秦為從容如此，臣當年也多有不及。」
幾人相對一視，都微微點頭。
秦為微笑了一下，看著帶著些苦澀：「臣自從走了仕途以來，所作所為敢說都是為了大宋。許多事沒法解釋……若是每件事都去解釋，哪還有功夫去做事？」
「太后聽說了棉花的事情，這兩日心情極好，御醫說病情都好了許多，這都是你的功勞。」
秦為一臉的正義凜然。
「是啊！」
一旦今年豐收，複合肥丹的美名就會不脛而走。
秦為分析道：「太后在掌權后被先是被臣子們反對，後來連陛下也……心情自然鬱郁；再加上陛下並不是太后親生……」
老傢伙……當真是老不修啊！
秦為沒找到節奏，如果用音樂來形容的話，就是很糟糕，被弄過的棉花堆疊在白布上，秦為有些窘迫的在彈棉花。
蹦！
拉線是個精巧活，秦為指導兩個婦人來做。
……
呂夷簡鬱悶的道：「那是棉被！」
「一點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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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很是歡喜的道：「複合肥哀家也看過了，確實是作用不小，以後用於天下，這大宋就再無饑寒……盛世啊！」
「我看看。」
你確定要和他比試一番嗎？
秦為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不見外。
他的敲打漸漸富有節奏……
「熱！」
哪有給臣子這般許諾的？
「這是要定住棉花，不許它亂飛。」
劉娥點頭，他撫摸著棉被說道：「若是天下百姓家家都有棉被，不受凍，那便是盛世……饑寒饑寒，沒了寒還有飢餓……」
陛下莫不是瘋了？
呂夷簡一下就愣住了，他看看龐籍和王堯臣，他們也有些懵。
「這便是棉被？」
「郎君，又有人來討要棉被！」
「韓相，二位相公帶著兩卷東西回家了……」
秦為謙遜的道：「臣只是儘力而已。」
啥？
秦為乾笑道：「還有就是年邁，這是最大的壓抑，畢竟誰也不想死……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者。」
「啟稟太后、陛下，皇後來了。」
「嗯，軟和！」
他打賭這兩個老傢伙就是在撒謊。
「陛下，怕是有毒呢，還是臣先試用吧。」
趙禎摸摸手中的白布，對秦為說道：「旁人譏諷你不學無術，可你卻博覽群書，強聞博記……你為何不去駁斥？」
趙禎四處摸摸，然後說道：「帶回去，正好給母后湧上。」
趙禎在外面看著，突然說道：「做事就要這樣，心無旁騖，看看秦為，開始生疏，後來熟悉，一下一下的，讓我看了覺著賞心悅目，這就是從容。
和圖書當著我的面，能保持從容的朝臣有幾個？」
「……秦為說太後生病多是為此，咱們是不是變變。」
趙禎進來了，秦為百般不願的讓開。
「那不是東西！」
稍後有消息傳來：「呂相，他們去了城外，看方嚮應該是秦家莊子……」
「沒有！就說沒有！」
劉娥這幾天都在琢磨著這床被子，連自己的病情都忘了。
他前腳出了政事堂，龐籍接著說道：「老夫身體有些不適，想去看看郎中。」
「多壓壓！」
隨後就是彈棉花……
他一遍一遍的彈著，漸漸的找到了感覺。
王臻的精神看著好了許多，他和秦為在莊子上緩緩散步，不時看看周圍的田地。
她是一國之母，更不誇張的說，她萬人之上！
每一下敲打繩子，感受著那股子彈力，秦為覺得這就是道。
而不是在政事堂里廝混，不僅佔了宰輔的位置，還握著三司這個實權衙門不撒手，一點兒沒有退位讓賢的覺悟。
可他和秦為的關係就這樣了，哪有臉去秦家莊？而後消息散開，秦為再無寧日。
可空余權利，年紀卻不允許……人長期處於壓抑的狀態之下，不生病才怪。
「怎麼才回來？」
她為何積鬱？
歷代帝王為何明知丹藥害人也要趨之若鶩？不就是為了能出享受幾天這種至尊的生活么，劉娥也不能免俗。
他準備今晚就和媳婦蓋這床被子。
「白布？」
他也想要啊！
瞬間呂夷簡默然。
所謂前朝，就是周，柴氏的周國。
合著你當孝子卻讓我當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