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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為嚇了一跳，趕緊說了自己的想法：「臣在想啊，陛下您這邊是不是……說句話，然後臣就讓人出頭，去募捐些錢，到時候送給這一百多戶人家。」

牧人搖搖頭，上馬遠去。

某從未想過要謀反，卻被秦為那一道假消息給蒙蔽了，竟一時衝動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臣不敢！」

從獻俘之後，秦為就躲在家裡避暑，據說每日琢磨美食，把家裡的妻子吃的眉開眼笑的。

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蕭孝穆猛地提起最後一口氣，說道：「大遼，是大遼……」

耶律重元笑道：「某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雖然是虛的，可好歹也認識了些將領。今日，某會讓你焦頭爛額……哈哈！」

某，敗了。

那牧人剝了蕭孝穆的衣裳，又去了耶律重元那裡。

毒酒漸漸發作，蕭孝穆慘叫了起來，情緒越激動，毒酒就發作的越快。

他微微抬頭：「您看……」

蕭孝穆身體一震，勉強抬起頭來，「你……」

趙禎看完了手中的奏疏，抬起頭來問道：「你想出錢？」

「終於看到了這一日，死也甘心了！」

騎兵聽了撇撇嘴，冷笑道：「冤枉不冤枉亦是如此，你刺王殺駕死十次都不夠，若有什麼冤屈，就下去跟閻王爺說吧……」

蘇洵糾結的道：「上次與先生喝酒，他划拳太厲害了……某每次都被灌醉，咱倆一起，好歹也要贏他一次，哈哈！」

秦為起身道：「正好你這幾日無事，等某從宮中出來就開始。」

蕭孝穆苦笑著，在這一刻他只想告訴蕭菩薩，那個叫做秦為的小子很狡猾，你要小心，別被他騙了。

大宋軍隊每年消耗掉歲入的大半，可更像是一個養老院。

這就是帝王。

一人俯身下去問道：「你想說什麼？」

牧人走向自己的馬，罵道：「也是個窮鬼，連錢都不帶！」

所謂夫死從子，那是因為兒子有產業和大事的處分權，出面的也是他們。

蕭和圖書菩薩的面色發青，說道：「去，追殺那人，還有，馬上回去，趕緊回去！」

進去之後行禮，趙禎沒抬頭，問道：「可是有事？」

稍後裏面傳來了趙禎的呵斥，許茂則挑挑眉，沒有絲毫意外。

可那些將士們的境遇卻讓他有些不滿。

大宋女人的嫁妝是屬於自己的，可丈夫的產業卻有些麻煩。

趙禎的面色稍霽，說道：「要朕說什麼？」

趙禎盯著他，見他神色坦然，就點頭道：「去吧。」

「他不是在家裡說什麼消暑嗎？怎地願意進宮了？」

蘇洵嘆道：「會貧困，女子會改嫁，可帶著孩子就算是改嫁日子也難熬，除非有錢傍身……」

酒壺重重的頓在案几上，蘇洵喊道：「某幹了！先生放心，學生一定好這件事情辦好，讓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們都能善後！」

「給某寫一首，今日便放你一馬！」

噗！

秦為斜睨著他道：「要讓汴梁百姓感受到武人的艱難，他們拿命在保家衛國，可依舊有人在叫他們賊配軍，這可公平嗎？不公平……那就捐錢吧，讓那一百多戶人家遠離貧困。」

現在的趙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躲在劉娥羽翼下謹小慎微的小皇帝了，他有了權力，成了萬人之上的存在，脾氣秉性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你私通大宋的消息是我皇城司的人散播過來的。」

作為後世人，秦為知道要想青史留名就幾條道：立大功、主導滅國之戰，或立不朽之言論，被人讚頌……

蕭菩薩怒道：「拿下他！」

「臣不敢！」

往往孩子長大后，這種局面就不能扳回來，於是出現許多由祖母、母親掌家的情況。

他貪婪的剝了蕭孝穆的衣裳，遠處的兩名騎兵見了也不管，因為這樣的場景才是蕭菩薩所喜聞樂見的。

秦為說道：「此次征戰陣亡了不少兄弟，撫恤是有的，可卻少了些。對於某些人家來說……比如說獨子的人家不少ｈｔtｐs://ｗｗw•ｈｅｔｕｂook•com.ｃoｍ，怎麼辦？家中失去了頂樑柱，孤兒寡母怎麼辦？」

「陛下，臣這幾日在家中逍遙度日，愧對俸祿，愧對爵祿，臣想及此就難以入睡，這不幾日下來就消瘦了許多……」

對面的酒肆二樓窗戶被人從裏面推開，狄青衝著他搖頭道：「不來！」

「沒見某出來了嗎？」

今年進入夏季的汴梁熱的讓人惆悵，連最勤快的夥計都不肯出來吆喝，可見太陽的威力之大。

這一刻，這個念頭在皇城司密諜們的腦海里驅之不散。

蘇洵一聽就不滿意了：「那還不如找幾個豪商尋些錢財管用，而且那犯忌諱啊！」

儘管他比秦為還要年輕，可言辭之中卻全是那種居高睥睨的氣勢。

「窮的，軍中的日子穩靠。」

蘇洵眼睛一亮，「學生謹聽！」

「您只需要說一句……那些將士忠勇就是了。」

當蕭孝穆死在自己的懷中時，耶律重元看到蕭菩薩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就說道：「既然你不殺某，那某便給你個回禮吧……，剛才某的心腹聽到嘯聲，此刻已經快馬回去了，希望你能鎮壓那些謀反……」

……

那兩個過來的騎兵不禁笑了，「這位可是國師，他出門哪會帶錢！」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趙禎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有些膽小，而一般膽小的人都有些刻薄，讓人不好與其打交道。

「那麼多？」

按照規矩應當由兒女繼承，但寡婦有管理權，等孩子長大后再移交。

他們無數次想給遼人重創，可在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后卻無果。這次遼人卻自己出了亂子，代價慘重。

「出去！」

可某敗的憋屈啊！

蕭孝穆還沒有死透正在彌留階段，感覺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不過他現在對這些沒什麼介意。

秦為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文化，但卻沒有絲毫心虛的道：「某問過了，獨子戰死的有一百六四人，這一百六十四hetubook.com.com個家庭將會面臨上有老下有小，中間的頂樑柱卻不見了的情況。」

「說正事，不然就走！」

秦為以前一直以為夫死從子，是丈夫死後女人要聽兒子的。

來到大宋才知道自己錯了。

秦為來了，遠遠的就熱情的打了個招呼，許茂則趕緊壓手，示意他小聲些。

大環境如此，少數人無法扭轉輕視武人的趨勢。

那內侍縮縮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騎兵迷惑的道：「秦為……那個喜歡築京觀的宋人？他騙了你什麼？」

蘇洵想了想，拿起酒壺咕嚕嚕的灌酒。

「夫死從子，說的就是家產，以及處置這些事的權利。」

秦為喝了杯中酒，說道：「文武殊途。」

幾個士兵上前將他一把摁住，然後反綁著帶了下去。

他雖說拜了秦為為師，但天才大多都傲氣，除了秦為他看不上任何人，包括那個被稱為神童的龐世英。

蕭孝穆的喘息很微弱，他奮力說道：「秦為！他是騙子……他是騙子……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秦為知道這事兒犯忌諱，所有就給出了方案。

許茂則一個哆嗦，一臉認真的道：「臣是為您做事，和外面不該有交情。」

到了外面，有內侍過來低聲道：「都知，陛下心情如何？」

蘇洵自然滿口答應，只是關了窗戶后，又不悅道：「先生，狄師叔和同袍在對面飲酒，怎麼不過來？大家一起喝啊！」

騎兵搖搖頭，「騙了大遼？你瘋了！」

立不朽之言論，他的幾首詩詞應當還行，但終歸是抄人蘇家的，這事兒有些尷尬，若是蘇洵專門寫一首詞來讚頌自己，那逼格……

「老許……」

秦為尷尬的道：「臣問了樞密院，那邊整理過了，說是此戰戰死的將士中，獨子的有一百餘人，臣想著這一百多戶人家怕是日子難熬了……」

趙禎的聲音中聽著多了些不滿，許茂則衝著過來的秦為擠眉弄眼了一下，沉聲道：「和圖書陛下讓你進去！」

兩個騎兵下馬過來檢查，走到蕭孝穆的身前時，就見他眼睛睜的大大的，其中有哀求之色。

耶律重元喘息著，喃喃的道：「那個賤人，他是魔鬼！魔鬼！」

趙禎重新拿起奏疏，許茂則躬身出去。

「到時候臣的學生蘇洵，就會帶著國子監的學生們上街擺攤，吆喝著，就說您這邊想著那些忠勇的將士戰歿了，家中孤苦無依，心中……那個啥……難受，主辱臣死啊！蘇洵作為臣子，自然要為您分憂……」

秦大人更適合執掌皇城司啊！

某才將說和秦為沒交情，可這廝竟然就親熱的喊老許，這不是把某給賣了嗎？

然西北一戰，狄青率軍屢次沖陣，徹底征服了蘇洵的傲然之氣。

他有些遺憾的剝他的靴子。

「讓他進來！」

對面的窗戶被關上了，顯然狄青並不買賬。

許茂則已經五十五歲了，在這個時代也算高齡，儘管他每日拚命做事，卻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呯！

「滾！」

秦為給自己的酒杯斟滿酒，說道：「某這裏倒是有個主意……」

只是他這個想法若是讓秦為知道，絕壁會抽他。

秦為得意洋洋的想著蘇洵為自己作一首詞，要是傳之後世，其上寫著某某贈與恩師秦為……

這怎麼有些鴻門宴的感覺呢？

牧人衝著他一笑，牙齒很白：「河間府時，那密諜死裡逃生，還聽到秦大人說你給大宋通風報信的消息，也是假的……」

以前蘇洵見了狄青都是直呼其名。

外面那麼熱，哪有裏面舒坦，趙禎待的地方都有冰，涼絲絲的，讓人只想待在裏面不出來。

蕭菩薩帶著人馬匆匆離去，現場只留下了幾具屍骸，和死透了的蕭孝穆。

「不必擔心犯忌諱，某會去解決。」

烽火硝煙中，皇城司的密諜們熱淚盈眶……

不遠處，秦為的腳步看著有些雀躍，他見了不禁笑道「少年得意，哪日跌一跤便知道學乖了。」

隨後他就進了宮中，求見趙禎。

https://m.hetubook.com.com蕭菩薩不甘的緩緩閉上眼睛，臨去之前，他想到了那首詞。

臨街的一家酒肆二樓的窗戶被推開，蘇洵的腦袋探了出來，喊道：「狄師叔，快來與某一醉……」

秦為看看左右，覺得不像是埋伏著刀斧手的樣子，就乾咳一聲進去。

這樣的皇帝惹不得啊！

許茂則堆笑道：「這些都在您的手中握著呢，秦為哪敢放肆。」

趙禎放下奏疏，冷冷的看著他，「你和秦為有些交情，可靜極思動卻不是好詞，這是翻臉了？」

蘇洵點頭嘆道：「此次在原州，學生倒是見識了將士們的武勇和無畏，可時事如此，奈何。」

呯！

「干不幹？」

牧人起身，低聲道：「忘了告訴你，秦大人說你和耶律重元一定會死一個，所以就兩次挖坑，最終埋的卻是你。」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出自於秦為的兩次謀划……

蘇洵問道：「獨子為何要行武事？」

耶律重元知道，自己這一聲算是完了，除非江山倒伏，否則他只能在囚禁中殘料此生了……

趙禎看來今日的情緒不大好，多半是頭疼留下的後遺症極容易煩躁。

是時候該選個人接班了……許茂則心中嘆了口氣。

那哥的名字可就牛掰大發了。

上次在原州時是牛莽救了他一次，後續他殺敵時，邊上依舊有人張弓搭箭在保護，這些都是秦為的安排。

秦為走了，趙禎也沒心思理事，就出去透氣。

他和秦為亦師亦友，自然不會客氣。

立大功他差不多做到了，至少以後會以名將之稱名垂青史。

隨後的幾天，遼國內部發生了幾起叛亂，蕭菩薩派出大軍四處鎮壓，耶律宗真也沒有了遊獵的興緻，整日窩在宮城裡，生怕有第二個蕭孝穆出來弄死自己。

一個牧人打馬過來。

他張開嘴，氣息微弱的說道：「老夫冤枉……冤枉……」

「呀！衣裳都破了。」

許茂則說道：「陛下，估摸著是靜極思動了吧？」

秦為緩緩的道：「某想到了一個主意……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