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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某的疏忽。」

怪不得今天甄良說什麼這些學生的目光倨傲，這哪裡是倨傲，分明就是被孤立后的冷傲而已。

所以不和瘋子做朋友，這是他們的本能。

「應當不會吧，龐世英都沒回來了，他是雜學的門面，也是最得秦為看好的人，連他開始走仕途了，這說明雜學就是一門學問而已，大家學過就好。」

十余個學生起身，然後齊齊下跪，「懇請祭酒恩允！」

另一個教授說道：「還有一個，說是試驗壓力還是什麼，結果弄爆了一個豬尿包，差點被弄瞎了眼睛，可他還得意洋洋的說果然是這個道理。」

秦為自慚形穢才取的這個名字。

甄良的目光轉動，見大家都有些黯然。

甄良問道：「那國子監擴張之事誰管？」

他叫起了學生們，說道：「你等整日窩在國子監里研究人都傻了，這不像話，今日聽某的安排，林小北！」

房間里，秦為看著這十三人，微笑道：「最近在弄什麼？」

國子監最近進行了一次辯論，就是進來讀書是為了什麼。

他哽咽道：「學生自詡聰慧，可卻突然丟棄了儒學，家中父母喝罵學生不悔，可國子監里的同窗們卻有些微詞，那些人和我等漸漸疏遠，孤獨啊祭酒。我等在國子監就像是孤兒，無人理會。」

秦為說道：「所謂的大道，在某看來就是和世間萬物緊密相關的技能。比如說楊彥在弄的那個切削床子，若是弄出來了，以後要製造東西誰不用？誰敢不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

「祭酒竟然請他們吃飯？這是什麼意思？」

雜學在大宋的名聲不彰，大抵就是門躲在牆角里的學問，若非是秦為在國子監里教授這門學問，估摸著沒幾個人知道。

另一個學生楊桐激動的道：「祭酒，考了科舉就得做官，到時候蠅營狗苟的，哪有功夫來研究雜學？學生不考！」

秦為坐在屋裡，看著他們出去，笑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人願意為了雜學捨棄了功名，這才是我最大的倚仗！」

他是不敢管，怕得罪上面的大佬，那些教授都在看著秦為，眼神灼熱，誰都希望國子監能擴大，這樣大家的價值才得到最大的體現。

學生們都興奮了起來，有人問道：「祭酒，那些好鋼如何能保證韌性和硬度並存的？學生一直弄不懂這個……」

雜學是不錯啊！

孫彥有些信心不足的道：「祭酒，鍊鋼廠雖說在秦家莊，但那裡出產的東西最後流向確是朝廷，會不會有人因此故意彈劾？」

對於學術痴漢來說，在哪裡吃飯都是一個樣，關鍵是別吵鬧，那些學生們都失望的看著他們走出了大門。

這都要成宅男了啊！

難道是被除名了？

「祭酒別擔心這個，教書育人教書育人，若是能教出無數國之棟樑，別說是累，就算是死了都甘心。」

學生們沉默了，良久，孫彥說道：「祭酒，學生剛開始時對雜學質疑頗多，總以為是騙人的的東西，可和_圖_書後續慢慢的學了……學生這才知道這個世間並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雜學對於學生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讓學生沉迷的世界。」

楊彥起身，然後跪下，「懇請祭酒恩允。」

「雜學雜學，多，雜，但卻不是雜亂，而是真的多。」

這話說的極好，讓秦為都心情愉悅，可見文人的語言藝術之高超，隨後他召集了那些專攻雜學的學生們議事。

「你們去哪？」

秦為說道：「此事你可去鍊鋼廠找那幾個管事的工匠，他們對鋼鐵之事精通，不過那裡有皇城司的探子監視，回頭某寫個手信，你帶著去。」

雜學之名，大部分人都覺得在儒學的浩大映襯下。

大家也在努力的學。

林小北的腳步聲遠去，秦為笑道：「今日你等可放下手中事，去樊樓享受一番，不過你等還是學生，女人是沒有的，有的只是美食和美酒。去吧，今日盡情享受，不醉不歸。」

「對啊！祭酒說吃飯。」

最後科舉以壓倒性的優勢，成為了大家進國子監的最高選項。

路過學堂時，那些同窗見他們往外走，就好奇的猜測著他們的去向。

「不辛苦！」

「吃飯？」

「有人吹噓自己的學問包含了天文地理，包含了萬千大道，那是吹牛的，但雜學真的可以。」

「對，只要來了咱們就會盡心的教，保證不誤人子弟！」

甄良說道：「那些學生看人的眼神有些倨傲，大抵是居高臨下的意思，就像是……看不起人一樣。」

楊和-圖-書彥有些恍惚的道：「許久沒出去玩了，有些怯呢。」

他們一路追到大門處才追上了楊彥等人，有相熟的就問了楊彥。

這年頭，想要功成名就只有做官。

秦為倒是明白了，他歉然道：「那些小子都是初生牛犢，不過倨傲卻是要敲打的，某這就去。」

「這是要力挺楊彥他們，肯定是。」

教授們熱情洋溢，秦為也笑道：「好，此事回頭某會去鑽營。某還不知道蠅營狗苟這詞怎麼寫，此次就藉機去試試。」

這一刻秦為生出了弄掉甄良的心思，讓國子監換個掌門人。

秦為偶爾來一趟國子監，大多是去指導那些專心雜學的學生，但並未發現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車夫下車躬身：「請郎君上車。」

秦為傲然道：「不是工匠用得上，是大宋用得上！不管是兵器還是各等器物，切削都是加工的最重要手段。所以某說了，和儒學比起來，雜學才是正道！」

一個教授說道：「是啊！那些學生整日說的那些東西咱們都聽不懂，什麼光，什麼電，上次有人引雷電下來，差點被弄死，可第二天還敢再弄……都是一群瘋子啊！」

「沒用！」

你們看不起我們，沒事兒，大家走著瞧，這是一種抗爭的態度，倨傲毛線！

「是。」

十三名學生先是面色慘白，覺得這是在向一個龐然大物挑戰，旋即又面帶喜色。

「咦！那是什麼？」

這時正好下課，學生們都放棄了留在教室里刷題，蜂擁而出。

這是為數不多的和圖書選擇。

他接著說道：「雜學在國子監許久了，目下有不少學生正在琢磨……不，叫做研究，不少人在研究這門學問，祭酒，他們看人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門外林小北應聲，秦為吩咐道：「去潘樓，告訴那些人，今日秦某要來。」

楊彥興奮的道：「祭酒，這個床子弄出來之後，工匠們都用得上呢！」

秦為的聲音在室內回蕩著，楊彥低頭想著，喃喃的道：「儒學少不得，要學，傳之千古。而雜學也少不得，大宋要用它來強壯身體，這樣的雜學會不斷進步……祭酒，若是能看到那一幕，學生死都瞑目了。」

這是答應了！

楊彥大抵滿腦子都是各種材料和床子的構造，所以有些懵。

馬蹄聲突然傳來，接著一輛馬車緩緩駛過，最後停在大門處。

他指著秦為，突然笑了起來：「祭酒，和你有時候的眼神差不多。」

他頓了好幾下，才慢吞吞的道：「不知道，好像是吃飯。」

「下課了！」

「起來。」

這是土機床項目，目前由孫彥領銜研究。

這個事兒秦為還在琢磨，不過大家的士氣那麼高，他也不想潑冷水：「此事某會儘力，只是學生若是多了，大家會很辛苦！」

「怎麼了？」

「儒學修身，雜學強國！」

面對這些跪在身前的學生，秦為侃侃而談，說著自己的真實看法，楊彥抬頭和其他人面面相覷，都歡喜不勝。

有教授笑道：「祭酒這是謙遜了，這哪是蠅營狗苟，分明就是一片拳拳之心，為了大ｗww•ｈｅｔuｂoｏk.cｏm•coｍ宋的未來的一顆忠心。」

「您掌總？」

「只管去，那些東西某掌總。」

秦為一臉懵逼：「某的眼神？」

不能！

楊彥有些懵逼：「這是什麼？」

可楊彥等人卻把儒學丟掉，專心去研究雜學，這種行徑在大家看來大抵就是瘋了，雜學就算是神跡，可能讓你們功成名就嗎？

呃！

楊彥等人走在國子監里。

秦為低頭，「那些學生的目標是科舉，學雜學只是附帶，所以他們覺得你們是發瘋了。他們不想和瘋子打交道，所以就疏遠了你等。」

教授學生，看著他們成長，最終成材，這種感受旁人很難體會。

秦為的回答讓學生們激動，楊彥說道：「祭酒，大宋會寫文章，會作詩詞的人多不勝數，多我等十餘人也不多，少我等十餘人也不少。我等就不去了，此生只求在祭酒的門下研究雜學，至死不渝。」

另一個學生林祥仁贊道：「楊桐這話說到學生的心裏去了，看著那些同窗整日在琢磨什麼詩詞文章，祭酒，學生敢問一句，學了那些何用？」

而做官的途徑也只有區區幾個選擇——科舉！

「趕緊去吧。」

孫彥說道：「祭酒，學生最近在琢 磨 弄個切削的東西，可那刀子卻不夠硬，總是會壞。」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秦為笑道：「這些問題你們若是想問，只管去鍊鋼廠，只是……下一科你等還是去考試吧，好歹給家裡一個交代。」

「接你等去的車，上車吧。」

學那些當然沒用，毛用都沒有。

甄良老眼昏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