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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掌權后雖然凌厲了些，但這對國家來說卻是好事兒，至少這說明他不是無能之輩，最適合目前的局勢。

馬德祿今日是被王臻強叫來的。

秦為成親這麼多年都沒動靜，看來是不行……你王臻若想含飴弄孫的話，估摸還得等個幾年。

許茂則看了秦為一眼，趕緊過去伺候。

秦為的臉色不大好看，好像是帶著煞氣。

武學巷裡，秦為帶著工頭在宅子里轉悠。

猶記得上次王堯臣也是如此，當堂不讓君，趙禎直接被噴懵了。

老王啊老王，你怎麼就那麼猛呢？

這次又換了王臻。

「咳咳咳……」

王臻爽了，可回頭一看，趙禎面色鐵青。

況且陛下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就不能好好說話么？本來這事兒受委屈的是秦為，現在你這麼一鬧，倒是你們不佔理了。

秦為心中溫暖，微笑道：「陛下，棉花好像要收了。」

二人本就情如父子，秦為這麼說，更是表明了他和王臻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就差傳宗接代了。

「陛下……」

王臻目光梭巡，馬德祿低頭，再也沒了對噴的底氣。

就在趙禎準備收拾王臻的時候，外面來了個內侍，一臉驚惶的稟告道：「陛下，秦為打了親從官……正在闖進來呢！」

孫彥等人被秦為帶在身邊增長見聞，這幾日知識沒增長多少，但三觀算是徹底被秦為顛覆了。

呂夷簡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陛下，這是過河拆橋！」

當鴕和*圖*書鳥的感覺高爽啊！

毆打親從官是很跋扈，怎麼處置秦為讓趙禎有些頭痛。龐籍在看著趙禎，呂夷簡在看著馬德祿，眼中有威脅之色。

這個詛咒太惡毒了啊！

工頭笑道：「先生您放心，小人定然做的妥妥帖帖的。」

秦為老實的認錯：「是，臣跋扈。」

就是改朝換代的意思！

趙禎知道再不動手這事兒就麻煩了，稍後消息傳出去的話，汴梁城中頃刻間就會展開論戰……

只有王臻鎮定泰然。

呂夷簡糾結的道：「陛下……這還有事呢。」

趙禎的怒火馬上就轉移了方向，喝道：「他是想要造反不成？來人啊，立刻將秦為拿了來！」

可呂夷簡卻忍不住笑了。

林小北說道：「剛進宮。」

趙禎的咽喉不禁上下動了動。

趙禎只覺得委屈不已，這幫老臣是覺得朕好欺負嗎

趙禎的面色依舊不變，說道：「跋扈！」

可馬德祿卻比較慘，他本是自詡清流的文官，讀了一輩子聖賢書，被無數學子崇拜尊敬，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

「……」

看到最後，秦為把圖紙交給工頭，說道：「這是校舍，百年大計，教育第一，若是用不了百年，哪怕到時候你去了，你的子孫也會臭名遠揚。」

嘭！

「先生。」

龐籍捂著額頭，心想這是哪個蠢貨去試探秦為。

老王要準備硬扛了。

宰輔們都沒動，有些傻眼的看著趙禎。

趙禎惡狠和*圖*書狠瞪著秦為，知道被這混蛋給忽悠了。

這個有些過分了！

可王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把槍口對準了他，「陛下，敢問陛下，臣子去哪裡是誰做主？幾個臣子一擠兌，就把秦為擠出了國子監，這是誰家天下？陛下可是要退位嗎？若是這般，臣來擬詔書！」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還含飴弄孫，你連個子嗣都沒有，哪裡來的孫子？

退位，這是啥意思？

「三套宅子打通，按照圖紙上的做。」

這老頭的偏愛永遠都直來直去沒有半點雜質，他說含飴弄孫就絕不是玩笑，若趙禎今日不給個交代，老王八成真會辭官。

王臻開啟了毒舌模式：「所以你就擠兌秦為，你如今可得意了？可舒坦了？午夜夢回時可是笑醒了……無能之輩，也只能這般蠅營狗苟方能做個美夢，呸！」

……

宰輔傳喚御史，這本就是上下級的關係，馬德祿自然不能拒絕，但他也知道，以王臻那護犢子的性格，自己今日怕是難免要被噴了。

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心想王臻這是要作死嗎？

龐籍站在呂夷簡的背後看不到神色，他第一次覺得老呂發福以後也是有好處的，至少現在有老呂在前面擋著，王臻甚至都看不到自己。

秦為淡淡的道：「你也可以偷工減料。」

「郎君，王公回來了！」

老王這兩天去了下面視察旱情，秦為還說他要等初秋才回來，擔心他年紀太大在外面風餐露宿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體扛不住。

「花椒用好了不僅可以調味，還能提香提鮮，用不好把人的舌頭和咽喉都麻痹了，哪還有什麼鮮美？」

馬德祿茫然看著秦為，覺得這就是無妄之災。

秦為很是不滿的道：「陛下，這是糊弄，宮中的廚子該整治幾個了。」

風塵僕僕的王臻怒了，鬚髮賁張的指著馬德祿罵道：「你堂堂御史中丞，正二品的朝廷大員，竟去欺負一個官職、年紀都沒你高的後輩，還要臉嗎？整日除了跟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插科打諢，正事做了幾件？文章好文章好，文章好的有幾個是能臣？都是廢物！連你馬德祿也是廢物！」

他覺得自己噴人的段位比王臻還是差遠了。

這畢竟是在大殿上，王臻如此看似在罵馬德祿，可卻讓趙禎難堪。

瑪蛋！

「馬德祿你這是怕了嗎？害怕你們崇尚的詩詞文章、儒家學術被雜學比下去，所以你就怕了。」

秦為回身問道：「啥時候回來的？到哪了？」

葉雙愁急匆匆的來了，趙禎怒道：「棉花就要採摘了，你竟然不知嗎？可見皇城司的人多麼懈怠！」

趙禎咳的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像是一口氣沒倒上來，呂夷簡憂心忡忡的問道：「陛下可是身體不適嗎？」

稍後秦為來了，趙禎喝道：「為何動手？」

這毫無疑問就是試探，大抵想當眾讓秦為吃癟，可秦為卻突然暴起，出乎預料的暴打了那人一頓。

趙禎苦熬heｔｕboｏk.cｏm•cｏｍ了多少年才把劉娥熬死，好不容易掌控了皇權，你讓他退位？這和當著和尚罵禿驢有什麼區別。

「何事……哦哦！」

秦為一臉無辜的道：「那人挑釁，臣氣不過就動手打了他。」

他身體搖搖晃晃的，嘴巴張開，大有一口老血吐出來的意思。

老王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當中，說道：「陛下若以為臣跋扈，那臣這就辭官回家含飴弄孫去。」

小趙同學身體顫抖；呂夷簡的眼中多了欽佩之色，看那模樣分明就是想和自己結為異性兄弟。

可沒想到，王臻一點兒朝廷肱骨的體面都不要了，直接開罵。

這是無法無天了啊！

他喝道：「王臻跋扈……」

秦為的眉間多了黯然，「他說馬中丞才學不凡是文壇巨匠，雜學給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秦為一臉正色的道：「陛下，花椒要少放些，臣給了大王不少辣醬，裏面事先就調好了麻辣味，您直接弄在湯餅里，一嗅胃口就開，一吃渾身發熱，舒坦啊！」

趙禎喝了一口茶水，吁氣道：「早飯吃湯餅被麻到了。」

趙禎的臉紅了，然後板著臉道：「那個跋扈……不，棉花種了多少了？皇城司為何沒有來報？叫葉雙愁來。」

趙禎面色鐵青，喝道：「出去！」

「他說了什麼？」

秦為嘆息一聲，「王公定然要發飆了，此事可大可小，某怎能讓他去面對那些刀光劍影……那個……孫彥。」

而且王臻不怕死，什麼話都敢噴，這就是個老瘋https://m.hetubook.com.com子，誰敢惹？

秦為繼續說道：「臣覺著這等事沒必要和那人計較，可他卻喋喋不休的說什麼臣遲早有一日會身敗名裂……陛下，這等惡毒的詛咒……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趙禎不禁點點頭，覺得自己就是太寬容了，導致伙食每況愈下，是該好好整治一番才行啊！

秦為淡淡的道：「這裏你們盯著。」

趙禎剛想發飆，聞言就被梗住了。

你要噴別的事皇帝都能忍，噴改朝換代，趙禎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仁慈，而是忍者神龜了。

王臻瞪了他一眼，說道：「住口！」

還要你王臻來越俎代庖！

葉雙愁冷冷的道：「陛下，臣問過秦家莊的人了，棉花要五日後才能採摘，現在大家還在準備紡車呢。」

「他說……」

他本來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親從官相當於帝王的親兵，從未被人打過，今日算是開先河了。

反對雜學的和支持雜學的展開大論戰，然後自然分成了兩個陣營。

孫彥問道：「先生，您這是要去哪？」

「進宮！」

「王公，你那放心，小子努力一定讓您抱上孫子。」

這等時候不該是低眉順眼學秦為裝老實，讓陛下從輕發落嗎？

趙禎砸了茶杯。

他喝令王臻出去，可王臻卻梗著脖子道：「雜學弄出了多少好東西？不管是神威弩還是複合肥，哪一樣不是利國利民？這樣的秦為，這樣的雜學憑什麼要被擠兌？憑什麼？」

合著朕連臣子都管不了么？

他隨口道：「如此諸卿就各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