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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什麼退？」

他定定的看著秦為，可秦為何等的功力，臉上的義憤填膺絲毫不變，若是再進化一步，就和竇娥一個段位了。

有人不滿的道：「這裡是御史台，還怕他不成？」

「他們哭自己被騙了。」

「全部拿下，特么的！這些苟日的，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畜生般的……」

「學生拜見先生，您怎麼來了？」

秦為拎著棍子，罵罵咧咧的出來了。

劉堅看來也很頭痛蘇洵的性子，「他是個豪爽的，可御史台里的人良莠不齊，讓他小心些吧。」

秦為接著去了蘇洵的值房，把劉堅的話轉告了。

前唐那些皇帝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有兵權的是帝王，沒兵權的是傀儡，趙允讓的行為對皇室又好處，趙禎肯定會默許。

馬德祿皺眉看著他，「不知禮。」

秦為這人可謂名聲在外，他的威名和他的惡名一樣響亮。

馬德祿面色不變，含笑道：「君子之學，必先明理方能治學，理不明就走錯了路，秦大人當勉之。」

他們吃透了趙禎無法辯駁，就像藉機對趙允讓和他背後的那些宗室出手，目的其實還是因為黨爭罷了。

躺在地上的文人忍痛問道。

所以秦為到此，大家就算不好將其囧出去，也不能表現的太過熱情。

甜水巷的街坊們都出來了，看著外面躺在地上慘嚎的文人，有孩子就問道：「爹爹，他們哭什麼？」

若他們真的要以職位相逼他和秦為劃清界限，那蘇和-圖-書洵肯定會第一時間辭官。

王臻擺手，回身看著他，有些無奈的道：「你也大了，主意不錯。」

「什麼無禮？某的禮好得很，當年歐陽公就誇張過，說某的禮儀無懈可擊，可以不用演練去見陛下了……你若是覺著不好，那就……你寫一篇文章，某寫兩篇……可敢嗎？」

一個曾經覬覦過皇位的郡王，你竟然讓他領軍？

出了值房他就看到了馬德祿。

也難怪勢力黨羽都不如人的馬德祿能穩坐御史中丞多年，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他不僅有本事，還懂得借勢。

就在他覺得蘇洵不適合官場時，老丈人劉堅出來了。

「無所事事！」

王臻決心給這個小子一些教導，他喝了一口茶，眉頭就皺了皺，覺得還是茶膏好喝

旋即王臻對這些文人的評價就傳遍了汴梁，而王臻卻有些頭痛秦為的執拗。

秦為就知道這事兒會引發些爭議，不過他不在乎。

「是啊！」

「……不是某吹噓，馬德祿，來，他們說你文章了得，蘇某在此，咱們來比比，若是不敵，蘇某甘願捲鋪蓋回眉山老家，永不出仕，你可敢嗎？」

這是用儒學的先輩來教導秦為，做事要穩重。

畢竟當初有那麼一檔子事兒。

蘇洵大大咧咧的過來，全然不顧周圍御史同僚們噴火的目光。

這手法很熟練，就像是操練過。

「你立了什麼功？竟然打了王墨還不夠？」

蘇洵是有些失禮了，但他卻捧和*圖*書著肚子笑了半晌，然後說道：「雜學里就有關於天地變化的東西，馬德祿這是要和某家先生探討一番嗎？」

他拱拱手，對蘇洵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回去。

畢竟皇帝仁慈給帶薪休假，臣子自然要表現的感恩戴德一些。

「是。」

段玉還想再動手，不經意卻看到了皺眉的王臻，就熱情的道：「王公，我家郎君馬上就來。」

他露出了微笑，「那些人……先前馬德祿去進諫，和蘇洵碰上了，兩人在陛下面前引經據典，聽呆了老夫和宰輔，最終不分勝負，不過陛下並未表態。」

大宋漸漸有些變化，這個變化宰輔們察覺到了，他們有些不安。

王臻沉默，起身往外走。

而且他竟然不動怒，不管是蘇洵的碾壓還是挑釁，他一律不動怒，不說別的，這份養氣功夫讓人驚訝。

王臻看著那些被逼著站在牆邊吹冷風的文人，就覺得有些噁心。

「這是在挑撥陛下和親族之間的關係，無恥！」

「整日無所事事，就知道嚼舌頭，讀書讀到哪去了？」

「你啊你，就是頑皮！」

正常的話，趙允讓手刃一人，消息一傳出，大家肯定會下意識就在心中拿他和趙禎做個比較。

秦為杵棍而立，秋風吹過，他順手捋捋散落的一縷頭髮，只覺得人生至此就是巔峰。

「聽風就是雨，不好生讀書來堵門，不問情由就來找麻煩，吃飽撐的！」

所以今日出門老王是穿著官服來的，他瞪了秦hetubook.com.com為一眼，「聽說趙允讓昨夜殺敵了，可是真的？」

「漢武登基后重用儒術，旋即被竇太后打壓，那時儒家艱難啊！可那些先輩並未退縮，而是和漢武共度時艱，最後才有了儒學在前漢的興盛，延綿至今。」

他默然歸默然，但暗中卻在收攏兵權。

「天知道他的功勞還有沒有……哎！你別退啊！」

蘇洵和馬德祿把戰火從宮中燃燒到了御史台，兩人一番爭執后，蘇洵佔據了上風。

秦為旋即就去了御史台。

「丈人。」

秦為客氣的行了一禮，劉堅也頗為受用，然後被將秦為到了自己的值房。

蘇洵送秦為出來，聞言就笑了起來。

蘇洵卻滿不在乎的道：「怕什麼？大多人還是好的，先生您放心，某善於揣摩人心，不會吃虧的。」

因為這次的捷報含含糊糊的，並未提及遼軍，所以大伙兒都覺得秦為的功勞在毆打王墨之後就抵消的差不多了。

「王公，這些事某計算過，只要一步步的走，用外部的威脅來集聚人心……」

馬德祿拱手道：「秦大人可知天地之變化嗎？」

王臻好久沒上朝，今日是去宮中問安的。

「有人說你是佞臣，郡王會在你的潛移默化之下，變成一個文治武功的宗室子……」王臻意味深長的道：「注意，他們說的是文治武功，而不是好大喜功。」

所以，想要壓下這些消息，最好的辦法就是質疑抹黑趙允讓。

「先生他在暗示您。」

這ｗww•ｈet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些人真的是被騙了。

趙允讓這次領軍絞賊，雖然趙禎已經處理的很好了，可還是有些人見縫插針，就不想別人好過。

王臻一番苦口婆心，可秦為卻悶聲不響的坐在那裡，「怎麼不說話？」

秦為以為他是生氣了，就趕緊跟上去解釋。

王臻負手往裡走，一路上那些倒地的文人在慘叫呻/吟，見他進來，有人舉手求救：「王公救命……」

其實也不算騙。

就這一個理由！

趙禎也察覺到了，在默然。

秦為打人是要有功勞作為倚仗的，此刻沒了倚仗，大家不趁機去弄他還等什麼？於是這些人就來了，結果被打成了狗。

秦為覺得大神的風範不錯，就裝了裝雲淡風輕，「他說他的道理，某說某的道理，耍嘴皮子沒意思……」

可蘇洵卻完全不在乎這種事兒。

不！

秦為一低頭，避過了老王的鐵砂掌，然後堆笑道：「王公，您這是告假了？」

王臻厭惡的道：「讀到女人的身上去了吧！無聊！」

劉堅雖本事不大，但為人處事卻要比蘇洵強太多了，而且深知隱忍退讓的道理。

秦為又叮囑了幾句，然後回去。

「無禮！」

「反駁什麼？」

他放低了聲音，「那些先輩都知道蟄伏和隱忍，你急什麼？」

王臻乾咳一聲，壓根沒搭理，若非是要顧忌身份，他都想踩上一腳。

「是。」

「王公……」

「秦為。」

僅存的幾人一路衝出了甜水巷，結果遭遇了王臻。

御史台監察www.hetubｏｏｋ.cｏｍ.ｃom天下官吏，秦為自然就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這些人中不少人都不止一次的彈劾過秦為。

秦為目光炯炯的道：「王公，這是外患，還有內憂，您作為三司使應當知道大宋現在的麻煩有多大……」

秦為乾咳一聲進來，眾人不禁退後一步。

「那些人放了吧。」

可他卻沒有，甚至用『文治武功』這種字眼來形容一個當初差點兒繼承了皇位的郡王，這種人是何居心？

秦為答應了，但隨即就說道：「要解決內患，必然要革新，到了那時，遼人和西夏人不會坐視大宋強大，他們會來襲擾，甚至會發動進攻。所以郡王昨夜殺敵，有安撫武人的功用，否則陛下早就發怒了。」

段玉從後面飛踢踢倒一個，然後一把揪起來，劈手就是兩耳光，這人的臉頃刻間就沒法看了。

秦為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若非是熟悉他，老王覺得自己鐵定被騙。

「遼人在，西夏在，交趾在……」

王臻嘆道：「是，三冗最終會在三司這裏現形，全是耗費啊！不過不能急切，慢慢來，急了容易摔跤。」

「殺了一個。」

「蘇洵那裡……」

蘇洵說道：「他直接點了汝南郡王，意思就是說您有不臣之心，走錯了路，您怎麼不反駁的？」

「郡王還年輕，你現在急什麼？等他大些了，二十來歲時再讓他經歷這些不好嗎？」

秦為一進來，官吏們就有些心虛的後退，可見這廝的威懾力有多強大。

「老子擊敗了遼人！」

這位很從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