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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柳如仕卻很是平靜的道：「對，就憑某！」

不說來個楊宗保，你來個高大威猛的也好啊！

柳如仕很感激這些百姓，但他更願意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遼使笑道：「大言不慚，就憑你嗎？」

此刻的大宋百姓依舊少了許多自信，但此刻有人敢站出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沒有那一日！」

「某若是被打死，那便是活該！」

而宋人都慌了，有人說道：「他去了水軍沒多久……」

難道就這樣坐視遼使得意，若是以前還可能，可現在是明道元年，大宋的數次大捷早就讓汴梁軍民信心大增。

這貨竟然要下黑手？

柳如仕很是冷靜的說出了這番話，遼使笑道：「那便是生死勿論？你可敢嗎？」

特么的，不對啊！

殺手的職責就是殺人，以殺死對手為目的，不論手段，他看了一眼柳如仕，發現此人竟然在興奮。

什麼叫做完全沒法理解？

「柳軍侯每戰必脫掉衣裳，赤果著上半身，然後拍打著肋骨第一個衝上去……」

柳如仕看到他扯爛衣裳的場景，突然就被代入了……他彷彿回到了戰船之上，將士們伸出鉤鐮槍，奮力把敵船拉了過來。

龐籍後面沒說，但懷疑之意溢於言表。

對此遼國內部對此也有一些爭論。

龐籍覺得秦為做事輕率了些，沒考慮後果。

遼使冷笑道：「你？打死了你，宋皇怕是要發怒了。」

這話他說的很是信心十足，目光轉動間，威嚴和_圖_書就像是一個屁，在漸漸擴散,周圍的百姓和軍士都有些怵。

他就站在最前方，身後全是悍卒，他奮力一扯，衣裳就滑了下去，周圍的人看著那一身排骨不禁覺得駭然。

遼使退後一步，招手道：「來，送此人上路。」

龐籍皺眉道：「那些遼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衝著咱們下手，你這個膽量卻差了些，要跟老夫練練……」

「遼使到時候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少部分人憂心忡忡的說宋人在慢慢的變成大遼的威脅，要重視起來，採取各種手段去削弱他們，為此甚至可以出兵南下。

范仲淹看不清前面，周圍的聲音嘈雜，想聽解說都沒辦法。

那正好給大遼口實，到時候大軍南下……頃刻間這片花花世界就會易主，多好的地方啊！

「這不妥吧，趕緊換人，某去。」

面對外藩人，他們的目光自信，言行舉止自信，不卑不亢，不倨傲，不卑微……

「郎君。」

而大遼的臉就是用無數敵人的鮮血來保住的，所以一旦被羞辱，那就不死不休。

弄死你，宋皇難道還敢對某下手？

武將在大宋就是奴隸般的存在，這也是遼使敢於激柳如仕的原因所在。

龐籍看著這一幕，眼中突然多了水光。

「他才投軍沒多久，再厲害也沒法……」

龐籍老臉一紅，偏生呂夷簡正在想懟他，就問道：「這膽量如何？你可有？」

秦為有些懵逼，就吩咐道：「小北。」

遼人聞言就單手撕和-圖-書扯著，沒兩下就把衣裳扯了下去，露出結實的胸膛。

柳如仕看著瘦瘦的，遼使覺得自己一人能收拾他這樣的十人，所以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林小北隱入了圍觀百姓的裏面，看著壓根不打眼，可他的右手裡扣著一枚小釺子，只要柳如仕形勢不妙就出手。

急什麼？

一個翰林院編纂竟然要單挑遼國勇士……遼使覺得自己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以至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呂夷簡陶醉的道：「這便是底氣，若是大宋人人如此，遼人算個逑！」

遼使正愁怎麼讓宋人丟臉，所以就挑釁的道：「某帶了兩個勇士來，他們隨便一個就能弄死你……」

所以他才敢站在皇城外發牢騷：「……這是什麼，你們宋人可是不敢和某面對面交涉嗎？所以才躲了起來，可今日他們能躲某，往後大遼百萬鐵騎南下，他們能躲到哪去？」

只有林小北用一個殺手的素養看出此人不是緊張，而是興奮，可這是單挑啊，你興奮個啥？

這貨真是不要臉啊！

當國民自信時，這個國家的高低起伏不能動搖他們的自信。

遼使見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就喝道：「讓宋人看看大遼勇士的威風！」

龐籍搖頭，他覺得自己沒那麼不要臉，這是比試，旁人下黑手幫忙算是什麼回事？

一個百姓走了出來，他穿著破舊，可眉間卻都是堅毅，剛過來的秦為看到了這一幕，他悄然止步，對一起來的呂夷簡等人說道hetubook.com.com：「這就是氣啊！」

兩個隨從目光交換了一下，其中一人走了出來，另一人一臉遺憾的道：「可惜不是某，否則某一隻手就能掐死他。」

大宋這幾年還不錯，但對遼人的畏懼卻是根深蒂固的,給黃河改道就是這種畏懼的表現，從君臣到百姓，都被遼人嚇壞了。

連呂夷簡都眼角抽搐，覺得自己遠遠不及秦為的臉皮厚，而且也沒有秦為這麼肆無忌憚。

老夫沒有！

這時邊上有人喊道：「這不是原先在翰林院的編纂柳如仕嗎？他怎麼和遼人廝殺？那不是送死嗎？」

他手持長刀，對柳如仕說道：「來，某送你一程。」

前輩們話里話外都把宋人比作是軟蛋，大遼只需一句話就能嚇尿他們,可就目前這些人的反應來看，那些話……

遼人瞬間一臉輕鬆，甚至是謔笑。

呂夷簡在門內有些忍不住了，問道：「柳如仕可能勝了遼人？老夫怎麼就覺著有些心慌呢？」

有福氣就包括了長壽。

至於什麼單挑不能幫手，更不能下黑手，這話興許對段玉管用，對殺手出身的林小北來說就是放屁。

他沉聲道：「這是大宋的皇城！」

遼使帶著兩個隨從出行，這二人身材魁梧，目光銳利，一看就是悍卒，出使他國，最要緊的就是別丟了大遼的臉。

龐籍也覺得不靠譜，但秉承著政事堂贊同自己就反對的道理，力挺柳如仕。

遼使在來之前就琢磨過這些事兒，他覺得宋人雖然這幾年有和-圖-書些長進，可距離撼動大遼還差得遠。

林小北不懂，遼人也不懂。

遼使看著周圍，恨不能這裏變成大遼的地盤，然後每日在此跑馬，而前方的隨從已經走了過去，他在看著柳如仕。

秦為也有些犯嘀咕，按照秦臻的說法，柳如仕就是豁出命的殺法，一般人完全沒法理解。

作為殺手，你得準確的分辨出對手的情緒來，邊上的人，以及遼人都覺得柳如仕這是緊張了。

可秦為覺得他上去的話，被弄死的可能性更大。

柳如仕越發的冷靜了，可秦為卻想起了那些傳聞……

「有何不敢？」

想到這裏，遼人拔出長刀問道：「你用什麼？」

但秦為覺得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國民自信心。

「這便是大宋啊！讓老夫……魂牽夢縈……想讓它強盛的大宋。如今看到這一幕，老夫死都願意。」

這啥意思？

可正如范仲淹當年主持的慶曆新政一樣，小部分人的吶喊永遠都無法撼動主流思潮。

但這幾年的不斷勝利還是有效果的，至少軍士們並沒有軟骨頭，更沒有請罪的意思,遼使有些失望.

以前遼人在面對宋人時的心理優勢在漸漸被削弱，遼使心急如焚，恨不能一夜之間就再度回到那個遼人至高無上的年代。

秦為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在邊上守著，若是柳如仕有落敗的危險，就扔釺子……」

「老夫看他就是個有福氣的。」

「某來！」

遼使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得意的道：「急什麼？宋人和-圖-書這些年越發的得意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這是一個積極的變化，當第二個百姓走出來時，呂夷簡的眼睛都紅了，說道：「老夫也能去弄死他們！」

「某來！」

於是這些聲音就被淹沒了，遼國內部依舊是歌舞昇平，酒照喝，歌照唱。

這是必然的，大家看著乾瘦的柳如仕，覺得這人雖然勇氣可嘉，可卻有些不自量力。

什麼？

但怎麼辦？

弄死他，回去后定然會成為英雄，只是這個英雄當的太簡單了些，讓人惆悵啊！

「不是說他勇冠三軍嗎？」

可惜沒有了，看看那些宋人的百姓吧，怯弱正在從他們的眼中溜走，武勇正在慢慢的恢復。

遼使被晾了許久，早就忍無可忍了，聞言就冷笑道：「那又如何？哪日大遼雄兵南下，某還想在此作詩一首。」

柳如仕身姿挺拔，可惜他太瘦了些，看著不威風。

林小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秦為的身前。

要警惕這種情況，遼使覺得有必要回去后給耶律宗真彙報一下，不過目前他最關注的就是怎麼弄死挑釁的這個武將。

瑪蛋！

後世關於大國需要什麼元素的討論很多。

秦為淡淡的道：「他又沒看到人，難道還能指證？他若敢說是大宋下黑手，某就敢說是他自己弄的把戲，想栽贓。」

遼使正在覺得不對勁，柳如仕到了。

而他的那個隨從卻露出了獰笑，就像是一頭豹子發現了一隻小鹿般的猙獰，小鹿弱小的無害，可味道卻極好。

周圍的百姓都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