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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賞賜。」

現在的他不敢收徒弟，因為他是趙禎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知道皇帝密辛做多的人，多到任何一點兒泄露出去，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這話他說的自己有些噁心，但想到秦為的功勞，那噁心就變成了舒心。

那些當年的仇人會報復你，那些曾經仰你鼻息的人會變態式的回報給你。

這種事兒你越是阻攔，就越是容易因其反彈，歷史上因為太監喪命的皇帝還算少嗎？

可等他回過頭時，卻愣在了原地。

晏殊一臉的唏噓，彷彿麥苗這孩子就是大宋第一神童，彷彿全天下的孩子，都比不上這個一歲的奶娃子。

麥苗成功翻身後，就朝著自家老爹爬去。

呂夷簡不禁為之側目，覺得老晏太不要臉了，真是什麼都敢說，你咋不說秦為的孩子是星宿下凡呢？

許茂則有些悵然的道：「我等平日里看似榮耀，誰見了都會點頭哈腰的奉承幾句，可咱們……死了都是孤魂野鬼啊。！」

秦為家中有錢，對於和*圖*書錢財自然是不稀罕的，就算是珍珠瑪瑙古董字畫，對秦家來說也是九牛一毛。

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世人就會心動，這和身體上的殘缺本來就是兩回事兒。

秦為喜歡這種愜意，在低聲和兒子嘀咕著。

秦為和許茂則的關係很不錯，這是公開的秘密，滿汴梁城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所以才不會被人忌憚什麼。

賞賜給完了，許茂則也出了秦家，只是臉色看著有些落寞。

小內侍嚇得慌忙認罪，許茂則回頭看著他，肅然道：「咱們在陛下的身邊做事，要的是忠心，一旦有了挂念的人呢，這心就偏了……那就是找死之道！」

秦為被這一爪給爪醒了，然後大怒，等睜開眼睛看到肇事者是誰時，滿腔怒火都消散了。

因為趙禎現在才不到三十歲，而他卻已經是近六十的人了，以後的結局註定是一張草席了卻殘生。

宮中的內侍品級頗多，那些頂級大佬們在外面安家的不少，甚至有人在宮外娶htｔｐs://wｗw•h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妻甚至成家的。

就是為了等自己老了干不動了，或是有天沒了權利和地位，那時候他們就要靠這些人來養老。

麥苗爬到了秦為的身上，又吚吚嗚嗚的一陣子，爬到了他的胸口，然後揮舞著小爪子……

因為信任建立起來艱難，要摧毀卻很容易，只需做幾個小動作，趙禎就會尋機把他踢出去。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若是有愛，性別都不成問題。

許茂則心中微嘆，覺得自己以後定然是要凄涼而死，就連陪葬帝陵都沒機會。

春意綿綿正好眠。

秦為躺在床上，邊上躺著不安分的麥苗大爺。

內侍聽了也覺得蒼涼，就笑道：「都知您放心，以後某給您養老送終，您不會是孤魂野鬼的！」

許茂則下意識看了眼在秦為的懷裡咿咿呀呀的麥苗，然後忽的嘆了口氣，他終於明白了趙禎賞賜的這人偶的含義。

許茂則伸手，隨行的內侍遞來一個盒子，裏面擺放著兩個人偶，金光四射m.hetubook.com.com的外衣，讓人看得眼暈。

秦為的注意力在麥苗的身上，沒注意，就隨口道：「你擠眉弄眼的做什麼？有什麼話之說就是。」

隨行的內侍想要討好，便裝著膽子上前問道：「都知，平陽公得了賞賜，可您為何看著不大高興呢？」

「放肆！說這種話，你想死嗎？」

然後他不禁嘆道：「陛下對你真是厚恩深重啊！歷朝歷代權臣不少，但能得了皇帝如此看重的，也就只有當年的衛青了……」

於是許茂則就出發了。

趙禎的臉頰也抽搐了一下，不自然的別過臉去，晏殊真的是有些不要臉啊！

這樣的事兒趙禎不會管，郭皇后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內侍雖然么了那東西，但也是個人啊。

麥苗在邊上掙扎著，就像是烏龜翻身般的，小臉脹的通紅，終於翻了過來，邊上的劉姝看了麥苗一眼，繼續低頭看賬本。

秦為趕緊把劉姝叫了出來，讓她把這對人偶好生收起來，然後誠惶誠恐的衝著皇宮的方向謝了恩。

按理說和-圖-書秦為得了賞賜，作為朋友的許茂則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可他這會兒看著卻有些悲戚的模樣。

在皇宮那種人情冷漠、權力至上的地方，若你老了以後沒個依靠，那才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秦為也不說幫她找個幫手，就是故意給妻子找點兒事兒做，否則只要他隨便吆喝一聲，汴梁的賬房會擠滿了秦家。

可偏偏許茂則不一樣，他的身份太高了，整個皇宮中內侍里就屬他的地位最高，所以，就算比人都可以做，他卻不可以。

許茂則衝著秦為挑挑眉。

就像皇後身邊的那個方圓，在外面找了兩個美|少|婦，隔幾天得了假期就出宮去，和娘子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那內侍也想到了這一點。

劉姝忙裡偷閒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著贊道：「娘的麥苗就是厲害。」

兩個金色的人偶寓意著文武雙全，這是趙禎對麥苗的寄望，若是傳出去能引來一波羡慕嫉妒恨。

「陛下說了，麥苗聰慧……」

秦家的流水越發的大了，賬本也越來越厚，劉姝需要耗費的時和_圖_書間也越來越多，但人總是需要有事做才不會空虛。

馬上就一歲的孩子爬的不算慢，他就像是攀越高山般的爬上了被子。

兩個人偶一個人偶手持長刀，看著威風凜凜。一個人手持笏板，看著神色肅然，這賞賜是……

可許茂則卻搖了搖頭。

許茂則來的時候，秦為正抱著麥苗在院子里散步，一年之中最為生機勃勃的春天，讓人感到格外的愜意。

「若是某當年不進宮，想來某的孩子估摸著都要成親了吧？」

宮中的內侍會帶徒弟，或是認幾個乾兒子。

「啊……」

許茂則是內侍，沒了傢伙事，自然沒孩子，但他看到秦為對麥苗的那種親熱，心中有些難受。

「什麼賞賜？」

剛走到宮門口的許茂則望著遠處的天空嘆了口氣，彷彿在感嘆著自己不幸的遭遇。

他乾咳一聲，說道：「那孩子既然這般聰慧，朕稍後派人去看看，說不得以後便是國之棟樑。」

他見許茂則惆悵，就想了個辦法，小聲道：「都知，要不您就在外面尋個娘子？在外面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