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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文恬武嬉，如今算是好了，軍隊重新操練起來，重建水軍……」

「他們就像是臭蟲，今日咬一口，明日咬一口，咬了之後就躲回巢穴里去，以為咱們不敢過去打他……」

秦為一本正經的道：「某隻是告訴他做事兒要心誠，這話有毛病嗎？是他自己想多了而已，怪得了誰？」

蒲玖滿懷希望的道：「如今在汴梁的大食人不少，小人想為他們弄個地方，大家住在一起，也方便官府管轄……」

秦為忽的笑了，很是和氣的道：「那忘記了告訴你，我大宋水軍違背陛下的命令，已經出海了。」

呂夷簡明顯是舉得老龐這幾天太跳腳了，想殺殺他的銳氣，讓他知道這政事堂里誰才是老大。

蒲玖哭道：「小人願意向大宋奉獻自己所有的忠誠，願意為您做事……若是背叛，不得好死。」

不是都說了最近別惹宋人么？

自從上次知道自己一掌斷案幾的事兒是假的后，老呂就顯得有些心虛了，不過他可好歹身高體胖，打別人或許苦難，但是打個龐籍還是手拿把掐的。

宰輔之間鬥毆，大傢伙都沒見過，連御史都想看看。

呂夷簡當然知道這是老龐的幾口，不禁冷笑道：「你怕就說怕了，找什麼借口，老夫都嫌丟臉……」

范仲淹感慨的道：「如今坐在汴梁城中，總算是不再擔心遼軍南下，也不擔心交趾侵襲，好日子啊！」

龐籍強笑著，正想說些場面話，呂夷簡就得意的和_圖_書道：「看看，老夫就說公道自在人心，來，龐籍，咱們來做一場！」

這話把龐籍梗的想噴血。

眾人想起金明池競標的熱鬧，以及那些戰船的破敗，不禁都唏噓了，就以前那樣的水軍，別說交趾了，連那些散落在海上的盜賊都弄不過。

交趾地方是有不少勢力不聽話，處於自治狀態，這話雖然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但這是使者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以前沒人想到用水軍去襲擾交趾吧？」

至於他們要去哪裡，那就不知道了……交趾使者發狂般的在汴梁到處奔走，只可惜處處都是閉門羹。

想到水軍一路襲擾交趾的場景，眾人不禁熱血沸騰，李日尊怕是要頭痛了吧？

蒲玖心中一喜，又無奈的搖頭，說道：「可小人去了開封府好幾次，開封府的人卻說，沒人管這事……」

蒲玖一個激靈，然後扇了自己一耳光，聲音響亮的讓秦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擔心這廝會把嘴抽爛去。

這便是比不要臉，以前是交趾不要臉，現在卻在大宋的面前完敗，這個大宋可要比交趾不要臉多了！

呵呵，你不是說那些地方勢力不服王化，所以李日尊管不著嗎么，那好辦的很呀，我大宋也管不著水軍了。

龐籍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個跋扈不要臉的傢伙了，就跟著向前一步，冷道：「你以為老夫會怕你嗎？」

再看人家晏殊，同樣剛剛位居宰輔之列，人家可比你老和-圖-書龐會做人多了，什麼事兒都是只做不吭聲。

使者只能強笑道：「平陽公息怒，某馬上歸國讓陛下查證此事，保證給大宋一個滿意的交代……此事至少要三十顆人頭……」

這時邊上來了個打哈欠的傢伙，他一邊捂嘴打哈欠，一邊說道「打……儘管打，某不會彈劾，御史都不會彈劾。」

這個郎君……很不要臉啊！

龐籍知道他的意思，可卻不想落了面子，頓時森然道：「呂夷簡，你要怎樣？莫以為你是首相，老夫就怕你？」

那邊宰輔正在鬧騰，秦為這邊也有事要干。

這是赤果果的告訴使者，我大宋的水師此刻還在金明池，某現在要去讓他們準備出航，去交趾升龍城，去西南任何一個有你們交趾人的地方。

……

呂夷簡和龐籍看去，卻是御史蘇洵，這個傢伙……

「樞密院他也去了，不過老夫沒功夫理他。」

這個姿態非常的低，等於說是用交趾的人命來撫慰大宋的怒火，用自家的鮮血洗刷別家的恥辱。

兩人緩緩靠近，氣勢上不分上下。

龐籍的問題讓大家有些囧，呂夷簡苦笑道「以前的水軍敗壞，若是派那些人去襲擾交趾，怕是半路上就散架了。」

大宋的水軍自然要比那些當地勢力厲害的多，否則交趾也不過忍氣吞聲，早就發兵把那批不是人的水軍給滅了。

龐籍很是不屑的冷笑道：「當年交趾不斷侵襲大宋邊境，大宋派了使者去，可得到的hｔtps://ｗｗｗ•hｅtｕbｏoｋ•ｃom•ｃｏm卻是搪塞和不屑！如今輪到大宋來收拾他們了，只要老夫在樞密院一日，水軍就不會停止南下！」

「讓他來。」

可秦為仍舊不為所動，只是微笑道：「那貴使且去吧，某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正準備去一趟金明池，就不送你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龐籍剛剛升任次相，又兼著樞密使一職，此刻正是樹威的時候，火氣自然不小。

蒲玖抬頭，已經是淚流滿面，哭泣道：「平陽公，小人錯了……」

秦為訝然道：「你錯了什麼？這是……喝多了？」

人家竟然連俘虜都抓到了！

「哦，是嗎？」

作為他的老對頭，呂夷簡馬上就跳出來說道：「什麼你在一日水軍就不會停止侵襲交趾，水軍侵襲交趾是秦為的建言吧？何時變成了你的主意？還有，什麼好日子是拼殺出來的，上次水軍南下，你還交代不許亂殺……這人，他怎麼就能這麼無恥呢？老夫當真是活的太久了，才能見到這等奇人奇事。」

龐籍住持樞密院以來，一直都是以強硬著稱的，如今交趾敢跟大宋跳腳，他自然不會手軟。

等他走了之後，孫好民進來問道：「郎君，這事怕是不妥吧？若是他行賄被抓，到時候說是您指使的，雖然沒人敢怪罪您這邊，可不好聽啊。」

「某可沒讓他行賄。」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在場的幾個御史都集體背身過去……你們都是大佬，打吧、打吧，和_圖_書我們保證不彈劾。

那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使者頓時愕然的看著秦為，然後就是悲憤不已，心裏暗罵不已。

所以你們自求多福吧，看看是大宋的水軍厲害，還是你們那些當地的勢力更強，這便是以牙還牙，而且格外凌厲。

呂夷簡一想也是，那些御史雖然沒啥本事，但咬人的本事是一絕。

秦為搖頭嘆道：「你如今不是在那些商人船廠里做事嗎？和水軍沒關係……只要你好好做，以後有前途。」

那些宋人簡直就是喝了神油一樣，最近猛地不行，躲避還來不及，是誰發了瘋竟然還敢主動招惹？

他在心中仔細想了想，然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抱恙的說道：「可能是那些地方部族乾的，您也是知道的……那些地方部族不服從王化，所以……這事兒與我交趾定然沒有關係的。」

……

「那就去弄吧。」

「小人錯了。」

可蒲玖卻狂喜道：「小人真是愚蠢，愚不可及啊！竟然忘記了做事要心誠，多謝平陽公，多謝平陽公，小人這便去了。」

「那是你的心不夠誠。」

金明池是水軍練兵的傳統地方，現在水軍的戰船越造越大，金明池擺放不下了，可依舊留了不少人和船在那裡。

龐籍的怒火一過，就有些心虛了，他淡淡的道：「有御史在，到時候會被彈劾！而不是老夫怕了你！」

這話的味道不對，蒲玖說道：「小人該奮力為大宋水軍造船，可最近卻是懈怠了……小人有罪啊！」和_圖_書

那些禮房的官吏們都在看著秦為，想看看他怎麼反擊。

秦為的話並不是空話，大宋的水軍果然出發了。

可就在大家瞪大了眼睛，等著看一場精彩的打鬥時，龐籍突然說道：「罷了，我等打架倒是無妨，可卻開了個壞頭，若是被秦為這等年輕人看到了，定然會有樣學樣，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這個態度很是誠懇，孫好民在門外和段玉低聲道：「郎君不信他？」

一見面蒲玖就跪下了，秦為漠然道：「這是為何？」

段玉點頭道：「是不信，而且從開始就不信，這種外族人，他們的心本來就不是大宋的，自然不能信。」

裏面的秦為淡淡的道：「你想要什麼？」

這話里有點醒之意。

秦為伸手點點他，笑道：「大宋官吏不喜歡心不誠的人，你……既然你行商多年，難道不懂這些？」

蒲玖最近老是來找他，可他卻避而不見，只是這人竟然有些鍥而不捨的精神，屢屢吃閉門羹，卻仍舊鍥而不捨。

呂夷簡自然不怕這種威脅，懶洋洋道：「你想怎樣，老夫就要怎樣，怎地不服么？若是不服……來做一場？」

今天秦為有空，也有精神，所以就見他一面。

秦為的態度很是無所謂。

兩人緩緩逼近，晏殊率先退後，隨後其他宰輔們都閃開了，眼看著兩府之爭就要開始了。

龐籍淡淡的道：「是好日子沒錯，但這樣的好日子是拼殺出來的。」

龐籍乾笑道：「你就一人，還是新手，看看那些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