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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秦為說的，劉姝深以為然。

林氏開始倒苦水……半個時辰后，劉姝手中的小衣裳做好了，林氏的牢騷也發完了。

屏風后的劉姝淡淡的道：「秦家的暖冬每年出貨就那麼多，夫君說過，這是奢侈品，先去掙外藩人的錢，等外藩人的錢掙的差不多之後，再把價錢降下來，在大宋鋪開，再說咱們家的暖冬是貢品，市面上的那些和咱們的生意不相干，安心就是了。」

「龐籍也到了西北。」

「李元昊竟然投降了？」

此刻見閨蜜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她微笑道：「都是過日子而已，那有什麼不同的，一日三餐而已。」

這話裡帶著些警告之意，胡聘是老生意人，自然聽出來了。

「我這便回去了，回頭再來。」

前院很歡樂，後院也不差。

婦人們最喜歡看別人家的擺設，然後和自家的比較一番，若是自家勝，能舒爽好幾日。

林氏苦笑道：「可家裡也養了兩個歌姬。」

「說是秦為和李元昊早有密謀，宋人許給了他不少好處，而且……如今西夏連連戰敗，內部很不穩定，李元昊怕是也清楚獨木難支的道理，所以才……」

「那他……」

耶律宗真沉聲道：「他能去何處？唯有西北！」

孫好民把他送出了大門外，說道：「郎君在家時，娘子看似平庸，可那是娘子想平庸。如今郎君在外征戰，有人就想哄騙了娘子，這不上個月一個賬房弄鬼，結果被娘子給看出來了和_圖_書，當場就拿下了此人，把他貪的錢都奪了回來，最後送官。」

麥芽回來了，小炮彈般的沖了進來，見到林氏后先是一愣，然後行禮。

「娘……」

「張士遜以前主張宋遼和平，因此還被弄出了中樞，可此刻，他竟然也變成了這等的模樣，宋人真的不同了。」

「你家夫君……」

「宋人如今也只是數萬騎兵，全數都過去了」耶律宗真皺眉道：「去了靈州？」

那棵不起眼的樹竟然值五百多貫，林氏不禁過去仔細看了看。

西夏沒了？

「止步！」

來人繼續道：「宋人那邊派了新任樞密使張士遜，來掌控北方戰局。那張士遜放話，說就算是戰死，也不會讓大遼有寸進……那張士遜卻把自己的家書貼在了衙門外面……為父戰死之後，你等不可在汴梁偷生，速來北方。殺一遼人，為父九泉之下方能瞑目。」

劉姝每日的事情不少，此刻她在前院，中間隔著一個屏風，聽胡聘在稟告秦記最近的生意情況。

一個官員不解的道：「那李元昊執掌西夏的權柄，怎會願意降了宋人，所謂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莫不是傻了？」

這才過了多少年啊，大宋就變成如此了嗎？

「宋人那邊的消息來了。」一個內侍進來稟告道。

林氏沉聲道：「這可是寶貝，要看好啊！」

龐大的隨行物資裝車運送。

信使飛速而來。

孫好民得意的道：「他原先不過是個小商hetubook.com.com人，是郎君把他扶了起來，若是他敢背叛秦家，就算郎君不忍心，龐小郎君和汝南郡王就敢弄死他，再者咱們家的那些秘方都隔開了他，郎君說別用好處去考驗人心人性，所以這樣各自相安最好。」

「還有那個花瓶，說是前漢的。那幅畫是前唐的閻什麼的。」

這種小市民心態不時會在秦為的身上體現，但卻讓劉姝倍感舒適。

「難道要弄成郭子儀的那種才好？」

「閻立本？」

「去問消息，各處打探。」

林氏看了一眼後院的屋子，此刻彷彿多了光彩。

石板的娘子去看了一眼，回來稟告消息。

「娘子，是林氏來了。」

林氏心中一涼，強笑道：「那也不錯，至少不麻煩。」

孫好民笑著抹過了這個話題。

林氏忍不住進了屋子，盯著牆壁上的那幅畫發獃。

看著胡聘遠去，身邊的段玉說道：「這人雖說和郎君關係不錯，可我卻總覺得他有些不老實！」

耶律宗真的眸子一縮，沉聲道：「說清楚！」

「是麥芽吧？」

自打秦為離開汴梁后，秦家便由劉姝全權做主。

這個道理胡聘自然是懂的，只是他想迂迴給劉姝說清楚，誰知道劉姝卻一言挑明了其中的關竅，讓他不禁心生敬意。

劉姝只是含笑，吳媽在邊上低聲道：「是簡單呢，那棵樹叫做什麼……當年郎君花了五百余貫叫人從那邊弄了回來……」

可他竟然就只有劉姝一個女人。

耶律hｔｔｐs://ｗwｗ.het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宗真沉穩的道：「讓他來。」

……

錢多的數不清。

「秦為去年就出了汴梁，一路不知去了何處。」

「什麼叫做郎君走了？」

大宋首富啊！

「你家的擺設為何這般簡單呢？」

提到秦為，耶律宗真的情緒明顯的不對勁，能隱隱感受到怒火。

「陛下，西夏沒了！」

耶律宗真面色凝重，問道：「秦為在何處？」

戰馬在不斷的嘶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青草的味道，很好聞，耶律宗真出來了，後面是留守的臣子，還有來送他的蕭觀。

一個武將神色激動的道：「陛下，宋人這是要對西夏動手了啊！」

胡聘在門內一點，邊上有孫好民作陪，繼續說道：「去年秦記不錯，今年開頭也還行，只是有些地方出現了些暖冬，雖說比不過咱們的，可卻便宜，就怕分走了些生意。」

「可你卻把日子過成了神仙。」

這次回到汴梁，林氏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能分配到哪個衙門任職，心中有些焦慮，一路回家之後，她的夫君馮軍正在喝酒，見她來了也不搭理。

「宰輔出征，這是要滅了西夏！」

吳媽笑道：「家裡好些這等字畫，都堆成山了。每逢要晾曬時，郎君都苦不堪言，只說不該弄了那麼多來。」

林氏起身道：「先前我看了一圈，這家裡除去你之外，就看不到別的女子，可見秦為就你一個。大宋的男人，但凡有錢或是有權的，都喜歡玩女人，還死命的往家裡帶和*圖*書……我剛才還覺著你家怎地這麼簡單，莫非是那秦為不大在此處？如今看來卻是錯了。」

「寶貝？」

一股森然的氣息籠罩在四周。

「夫君，可是消息來了？」

「只是個七品官罷了。」

你們竟然拿給小孩子把玩！

「請她去後院，就說我稍後來。」

林氏過去給他倒酒，順帶瞪了邊上的兩個歌姬一眼，所謂歌姬，實際上就是養在家裡的那個啥，覺著不新鮮了就轉送轉賣，和貨物無異。

「不會分走生意。」

馮軍嘆息一聲，一揚脖子幹了杯中酒，單手托腮，得意的道：「定下來了，說是去宗正寺那邊。」

孫好民拎起木棍子就抽得段玉抱頭鼠竄。

劉姝覺得林氏的情緒不對，好像在羡慕之外還有些悲傷。

「對，就是個叫閻立本的，上次差點被大郎君被撕壞了，你看邊角那裡那條縫隙，就是前年大郎君給撕的。」

段玉聞言不禁點頭贊道：「郎君的安排再穩妥不過了，就算是他走了，家裡也絲毫不亂。」

耶律宗真交代了些事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發了，他搬安上馬，剛坐穩，就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劉姝同情的道：「很難受吧？」

「家裡的屋子早就全部翻新過，光是木料就花費了數萬貫。」

「是啊！」

……

有人去攔截，可隨即攔截就放開了。

文官們聽到這話自然歡喜。

林氏指指外面，「他就沒在外面養女人？」

「據聞是秦為親臨興慶府，說服了李元昊，隨後宋軍河東路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軍進駐……李元昊趁機殲滅了那些反對他的叛逆，隨後被秦為率軍接管！」

劉姝的沉穩讓邊上的吳媽不禁微微點頭，覺著這才是秦家當家主母的模樣。

林氏笑眯眯的拿了見面禮出來，麥芽看了劉姝一眼，然後才接了。

人生的煩惱大多來源於比較！

「他是不老實，不過卻不敢對秦家不老實。」

若是以前他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可宋人現在越發的強盛了，再壓制武人就是自殘。

「宗正寺？」

你這是存心來氣我的吧？

消息傳來是在第六日，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里，隨行的騎兵已經集結了，等待帝王的檢閱。

可武人們卻也看著有些不滿，是否該壓制一下才好，只是這個念頭在耶律宗真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即被壓了下去。

……

他苦笑道：「某和秦為是多年的交情，他看得起某，某自然會為他看著秦記，至於錢財，某這些年早就掙夠了。」

劉姝笑道：「夫君說過，家太大他不喜歡，覺著空蕩蕩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他想到了秦為！

林氏是劉姝這些年結交的閨蜜，以前一直跟著夫君在外地為官，這不最近才回到了汴梁，開始來尋劉姝。

這是閻立本的畫啊！

而且二十多歲就是直龍圖閣了，戰功更是嚇人的多，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弄幾百個歌姬在家裡，日日換著來也沒人敢說什麼吧？

耶律宗真點頭，外面進來了一個男子，行禮道：「宋人的河東路大軍盡出，數萬騎兵趕往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