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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蘊藏在人面蜘蛛的腦域深處，浩瀚星空中的金屬板裏面，嗡嗡作響的千百道聲音。

因為地球人——現代智人，沒有類似的概念。

畢竟，成年人代代相傳的知識和技能，相當於洶湧澎湃的信息浪潮，不是剛剛從胚胎髮育而來的稚嫩大腦，可以瞬間承受的東西。

但擁有「哈卡」，也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使得古代圖蘭人的族群規模，遠遠不如剛剛誕生的地球人那麼龐大。

在圖蘭俚語中，是指缺乏勇氣和武力，出去狩獵和戰鬥，卻一無所獲的傢伙。

「等等——」

而在尼安德特人贏得了生存競賽之後，就將「圖騰」當成了自己成為萬物之靈的原因，以及區別「人」和「非人」的關鍵。

「真是不可思議。」

就是……圖蘭文明的圖騰。

孟超用了很久，才能消化吸收對方傳遞過來的信息。

當然，隨著文明不斷發展，古代圖蘭人的腳步漸漸遍及了整顆星球，征服了當地的一切生靈，乃至無數次抬起頭來，仰望星空，思考著天穹之上，彷彿無窮高處，熠熠生輝的星辰大海的意義。

「哈卡」似乎天然就和「群體協作」這一概念相衝突。

組合起來，大概是「沒有圖騰的弱者」之類的意思。

但圖蘭母星的環境，和地球並不相同。

圖蘭母星的地質變化和極端氣候，諸如地震、火山爆發、連綿數千年的大暴雨和大洪水，應該也比地球更加激烈和頻發。

如此和-圖-書嚴酷的環境，令沒有「哈卡」的現代智人根本無法生存。

這時候，他們也理解了團結、合作、擴大族群規模、構造複雜社會體系的概念。

「哈卡」仍舊是圖蘭文明得以存在和延續的重要支柱之一。

一個聲音，有些惆悵地說，「真正的圖騰，存儲著圖蘭文明的全部歷史、智慧、技術和秘密，絕不是只能用來凝聚火球、冰霜、閃電和毒液，能讓物質變得更加堅固和鋒利的把戲。

就是古代圖蘭人的靈魂碎片，類似龍城的英靈。

更加漫長的孕育周期，意味著更高的危險係數。

既然古代圖蘭人能通過「哈卡」，傳承大量知識和技能，擁有生存競賽中的先發優勢，在某種意義上，比現代智人更加聰明和強壯。

「很可惜，現在那些退化成為『高等獸人』還沾沾自喜的圖蘭人，早已失落了99%的圖騰，只能將一些支離破碎、斑斑駁駁的碎片，紋在身上——殊不知，如此原始和拙劣的方式，只能觸及到圖騰的皮毛而已。」

後面的「什拉」是「空白，沒有」的意思，但帶有貶義。

擁有「哈卡」，意味著比地球人或者說現代智人更加漫長的孕育周期。

孟超猜測，在圖蘭母星上，最初也存在著「尼安德特人」和「現代智人」兩種人類。

醫生的後代天然就是醫生，戰士的後代天然就是戰士，漁夫的後代天然就會捕魚，獵人的後代天然就是叢林和_圖_書中的王者。

他們擁有「哈卡」。

於是，在圖蘭母星上早早滅絕的現代智人，就變成了「哈什拉」，也就是「因為沒有圖騰而滅絕的弱者」。

孟超越聽越不對勁，「你們也不知道『真相和出路』，不知道這顆星球究竟是什麼地方，又該怎麼離開這裏？」

其次，「哈卡」固然能傳承父母乃至祖輩的知識和技能。

無論地球還是圖蘭人的母星，免費的午餐都是沒有的。

「這個問題，我們思考了整整萬年，卻依舊得不出結論，只能猜測，這顆星球，是一個古老的港口，是空間重疊的交通要道，是不同文明互相廝殺的競技場，是類似『培養皿』和『孵化池』的地方。」

就像魚兒的後代天生就會游泳，鷹隼的後代能無師自通地自由翱翔，羚羊剛剛出生不久，就能憑藉天賦技能，奔走如飛一樣。

所謂文明的誕生，從來就不是什麼奇迹。

由此創造出了燦爛輝煌的圖蘭文明。

因為三顆衛星不斷撕扯的緣故，圖蘭母星上的潮汐力，應該比地球上更加強大和多變。

社會分工和協作體系，也遠遠沒有地球人那麼複雜。

他就很難再轉變成一名漁夫，一名醫生，或者一名智者了。

而一旦胎兒承受不住「哈卡」，流產和畸變的可能性，也比現代智人要高得多。

這樣的部落和國家，也很容易在一場火山爆發、洪水泛濫或者持續不斷的地震中分崩離析，和-圖-書灰飛煙滅。

又有一個聲音道，「你的文明，竟然沒有『哈卡』的概念，這不可能，難道你們是『哈什拉』？」

更有好幾個聲音，大為興奮地同時提出：「穿越到這顆星球上的諸多文明，或多或少都擁有『哈卡』，無論矮人、精靈、亡靈、巨人還是聖光人族，甚至是食人魔和深淵魔族，都有自己的天賦技能。

所以，在圖蘭母星上，不適應當地環境的現代智人漸漸退出了歷史舞台。

孟超能感覺到，因為自己這個「哈什拉」的存在，令對方產生了三觀動搖的震撼。

但圖蘭人不同。

卻也很容易將子孫後代，固定在父母祖先的道路上。

就是千百道古代圖蘭人的知識，智慧，技能，記憶。

對方又拋出了一個孟超很難理解的音節。

「哈卡」的存在，無疑大幅提升了早期圖蘭人，在文明剛剛誕生的混沌時刻，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生命競賽中的先發優勢。

「現在，一個從未有過『哈卡』，卻頑強生存到了今天的文明，也來到了這裏。

但仔細想想，根據圖蘭語的構詞法，「哈什拉」是一個合成詞，前面的「哈」就是「哈卡」，也就是圖騰的意思。

仔細想想，很好理解。

而是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之舉。

但在圖蘭文明加速發展，直至衝出母星，第一次將「人類」的腳步，烙印到他們的衛星之上時。

聲音說，「既然你的文明，擁有和圖蘭文明還在母和_圖_書星上時相差無幾的發展水平，又知道這顆星球上存在著『獸人，矮人，精靈，亡靈和聖光人族』等等，有著類似構造，卻又存在著微妙差異的碳基人形智慧生命。

令他們能在無數飛禽走獸和哺乳動物中脫穎而出，成為母星上的「萬物之靈」。

他們就沒必要和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組成「想象的共同體」，把彼此當成同仇敵愾、生死與共的同胞了。

將心比心，如果是孟超發現，一群猩猩竟然也能創造出自己的文明，他也一定會大受震撼的。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

就是圖蘭文明的圖書館和博物館。

又有一個聲音不解：「沒有圖騰之力，你們的文明剛剛誕生時，怎麼可能抵禦各種天災和猛獸的侵襲？」

孟超猜測，正因為這些缺陷的存在，地球上擁有「哈卡」的尼安德特人，才在生存競賽中慢慢敗下陣來，最終，將萬物之靈的寶座，讓給了沒有「哈卡」，貌似更加弱小和愚笨，卻不得不更加團結，瘋狂繁殖後代和擴大族群的現代智人。

「真奇怪，你竟然不知道『哈卡』。」

人腦終究是有極限的。

在新生命孕育的過程中，母體也要補充更多的營養和能量。

金屬板里的聲音，再次「悉悉索索」響起來。

「如果知道的話，我們就不會被困在這裏整整萬年，整個文明不斷退化，即將被侵蝕殆盡了。」

「那並不是真正的圖騰，更準確說，不是圖騰的全部。」

「至於我和*圖*書們怎麼會來到這裏，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但在被「哈卡」佔用了太多空間，消耗了太多能量之後，剩下的空間和能量，未必還能運行如地球人般豐富的智慧和清晰的思維。

「或許，真如你所說，你的文明，能為我們帶來一些全新的可能性，幫助我們找到真相和出路！」

一個聲音說：「難以置信，『沒有圖騰的人』也能創造自己的文明！」

這令圖蘭嬰兒剛剛誕生，就能掌握豐富的知識和嫻熟的技能。

「你就應該猜到，我們都來自不同的星球，卻又有著相同的，最古老的基因源頭。

就算古代圖蘭人像是尼安德特人一樣，擁有比現代智人更高20%甚至30%的腦容量。

就算勉強凝聚起了規模比尼安德特人更大的族群，建立起了原始部落甚至原始國家。

既然一名獵人的後代，一出生就掌握了嫻熟的狩獵技巧。

類似地球上尼安德特人的古代圖蘭人，成為了呼風喚雨的霸主，成為了萬物之靈。

還有一個聲音感嘆：「你們選擇了一條最為艱難和漫長的道路，我們應該向你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沒有圖騰的人』，你們才是這條布滿了荊棘和火焰的生存之路上，最勇敢也最堅韌的旅人。」

孟超喃喃道，「我還以為，所謂『圖騰』，就是高等獸人紋在身上的刺青，或者鐫刻在武器和鎧甲表面的圖案——那些五顏六色，花團錦簇，玄奧繁複，能夠吞吐靈能，激活各種超凡力量的東西。」